《夏油杰的寻猫启示》红茶麒麟果

25、狱门疆

　　深夜的涩谷人头攒动，汽车游客小贩络绎不绝地交汇散开。一开始，只是有人发现自己无法进入车站了，接着，不断地有人被从车站丢出去，又有一部分人被拉进去，仿佛在做人员筛选。

　　当人们意识到不对劲时，整个涩谷车站已经被封锁了，有几千名不知情人士被围困在五层地下车站内，他们被通知如果想要出去，就要“五条悟到场”，高专的联络人员在反复侦查后，核实了这个消息。

　　这次连五条悟也无法逃避问题了，夜蛾校长亲自砸门通知了最强这个紧急消息，“对面有几千名普通人质，点名要求你到场，一共有两层帐，一个防止咒术师进入，一个防止普通人出去，明显是有备而来。高层为了减小损失保护民众性命，指明要求你来处理这个事情，其他人则负责在外面待命捡漏。”

　　五条悟沉默地听着涩谷最新的情况，连带着从夜蛾校长口中得知了更详细的友谊赛后续情报。咒灵方面在友谊赛组织了一次调虎离山，虽然设置了只有不让五条悟进入的帐，却吃准了他的心思。那就是他一定会留守在帐外想办法进去的。高专方面没有最强把守，特级咒灵如入无人之境，用跟踪咒术偷走了宿傩九相圆等特级咒物，把路上所有咒术师都灭口了。

　　这个计划明显不是刚学会说话的咒灵们能想出来的，而且同时还能准确把控最强心思的话，就只有………五条悟低头将目光朝着右手边牵着的挚友看了过去………

　　真是一个大惊喜，这就是夏油杰准备的最终号角了嘛。说不让杀人还是杀了，说不许再瞒着他就干脆沉默，在他的底线上来回蹦迪，昨晚用杀气威胁也没有反应。挚友就是吃准了关禁闭也好，封咒力也好，他不舍得再杀他第二次了。这次大费周章的涩谷事件，如果仍然被最强的他打破了，是不是杰就可以死心了。

　　“好的，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去。”五条悟朝校长点了点头。
　　“阿木我可以帮忙带回学校。”夜蛾眼角抽了抽地盯着他们还牵着的手。
　　“不用了，他继续跟着我就行。”

　　夜蛾眼神中写满了不赞同，“这么危险的任务还要带着他去？五条悟你不要太任性了。”
　　“他的咒印很适合逃跑，而且，你是愿意过来的吧？”
　　杰只好向夜蛾点了点头，在猫咪炸毛前同意他的一切安排。他终归是要过去的，早点晚点没有多大区别。
　　夜蛾见当事人都同意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他需要向校内的心理专家咨询一下如何处理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也不好拦着，还是先把任务完成了再说吧。

　　杰顶着夜蛾幽深的目光被五条悟揽过，高速移动在去往涩谷的路上。“涩谷的事情是你做的嘛？”
　　“…………”
　　“友谊赛高专失窃也是你做的吧？”
　　“…………”杰只能沉默着。

　　“啧，你知道的吧，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我已经心软太久了，也许你就是无法被拯救的。在你拉着世界一起堕入深渊之前，也许现在结束是最好的。”
　　“我和高专时期不一样了，那时的我还报着希望你会自己回来。去年的我终于想通了，既然你呆在这个世界上是痛苦的，不如让我亲手给予你死亡。现在也一样………你不说点什么嘛？”

　　杰张开了干涩的唇，“你知道的，我一向尊重你的选择。”
　　“杀不杀我也好，救不救涩谷的普通人也好，都是你的选择，都会是有意义的。所以我会同意你的决定。”

　　五条悟突然停了下来，攥紧了握着杰的右手，仿佛在忍耐着什么。“要怎样你才会死心，才会停下这些无谓的牺牲。”

　　“这些不是无谓的牺牲，理想下的牺牲是有意义的………下次吧，我答应你。当我确定杀死所有猴子也好，让普通人学会控制咒力也好，都不行的话，我就放弃。”
　　“方法用尽了，也许这个世道就是无法被改变的，到那时，我就会和这个肮脏的世界妥协。”

　　“我要和你定束缚。”
　　“可以，没问题。如果让普通人学会控制咒力这条路仍然是失败的，我就放弃我的理想。”

　　五条悟的神情终于松了松，像是放下的什么，缓缓露出了一个高专时期熟悉的微笑，“那我就打破你所有的计划给你看好了！我可是无敌的。”自信地裂开嘴角露出白牙，又牵起了杰的手。

　　他们终于抵达了涩谷地铁站。

　　“五条悟在哪里？！快送我们出去！！”
　　“到底谁是五条悟，为什么这里没有信号了。我们何时才能离开？！”
　　被帐选择的人们被困在了方圆五百米以内的地铁站内，人影攒动，到处可以听到焦虑的谩骂声和惊慌的跑动声。

　　“哟。”五条悟拨开叫喧的人群，浮空走在了人们头顶观察了敌方的布置。在地铁站内如此狭小的地方聚集了这么多普通人，如果大肆使用【赫】和【茈】的话很容易误伤，【苍】无法对特级咒灵做出有效攻击，领域展开又会挤死周围人群。对方是想封锁他所有的攻击招式，很有针对性啊。

　　看着旁边的杰，他的嫌疑还是很大，更想揍他了怎么办。
　　杰默默地往后退了一两步，努力缩小存在感。

　　再次遇见了熟悉的花御和火山头，“准备得这么充分，再输可就没有借口了哦。”最强游刃有余地比了一个倒着的大拇指。

　　咒灵们瞬间攻了上来，还有一位实验成功的九相圆受肉，胀相在远程用赤血操术辅助。正当五条悟打算用无下限防御攻击时，却发现咒灵们的进攻可以穿过无下限了。“原来是用了简易领域的力量………”特级咒灵们放弃了咒术攻击，使用小型领域展延。鉴于领域可以中和一切术式效果，小型领域虽然没有屏蔽功能，却保持了对术式的免疫，一举攻破了无下限。

　　五条悟连忙躲过了三人的夹击，却也松开了杰的手。夏油杰趁机松开了腰上的咒绳，背过身仿佛为了追击远处的九相圆胀相一般，逐渐消失在了五条悟的视野里。
　　“夏油杰！！！”友人远去的身影宛如十年前最后的分别，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从此再也不见各奔殊途。被咒灵们的进攻挡住了友人的背影，“滚开！！”杰却再没有回头。

　　世界最强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杀气了，杰不是说再也不离开他了嘛，全都是骗人的。完全放弃了无下限用咒力控制和体术和咒灵们在人群中搏斗了起来。花御眼看五条悟放弃了防御，打算也放弃简易领域展延，用咒术偷袭。
　　“花御！不要松开展延！！！”漏瑚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五条悟放弃追击漏瑚的同时瞬间转身，趁花御松开领域的一个瞬间将咒灵的犄角全卸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带有杀气的恶意微笑，手上还沾着放弃无下限后咒灵的血液。

　　杰只是为了后续计划前去做准备了，并没有离开五条悟的意思，想着十几分钟的事情，应该会没问题吧。下一秒，五条悟就在夹击中占到了好的站位，在重伤的花御背对无人地铁站墙壁时，一个小型的赫将生命力最强的特级咒灵完全扭曲泯灭在角落里。地铁墙角露出了巨大的凹陷，撒满黑灰色扭曲后的灰烬，“下一个。”已经摘下眼罩的浅淡眼眸死死地盯着，剩下的漏瑚。

　　“胀相！你再不帮忙死的就是我们！！！”壶宝为了拖延时间只得在人群中四处逃窜，用人类抵挡追击，胀相在远处辅助操纵人类的血液偷袭。

　　“好久没见到杰了，好想你。”美美子和菜菜子抱住了迟来的教主，递给了他准备已久的婆娑，和缠上咒文纸的特级咒物——狱门疆。
　　“找了那么多罪犯再装作自然地一一投入到涩谷，很是麻烦呢。这样真的值得嘛？”
　　“值得哦，某人虽然冷酷，但还会被教师的责任感所束缚呢。以后再告诉他那些都是死刑犯，也许他的心里会好受很多。”

　　不过现在………

　　真人用无为转变将满车厢的人群都变成了咒灵，开到了战场中心的涩谷车站。
　　一瞬间，涩谷站的B5挤满了人。变种人，站内普通人，咒灵们还从B4，B3等高层陆续地在扔人进来。

　　五条悟瞳孔紧缩了起来，压力骤增。他原本只是打算在减少伤员的情况下慢慢祓除这些咒灵，但现在的伤亡太多了………如果只用体术和特级咒灵打斗，很难赢过他们大批大批杀人来进攻和防御他的速度，到时的牺牲难以估计。这时，五条悟才意识到了，咒灵们是在逼他做一个选择，是他自己用大型咒术杀咒灵的同时亲手杀死普通人，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大批普通人死亡。

　　没有时间犹豫了，五条悟想了一个中和的办法，做出了右手手势。在咒灵们震惊的眼神下，开启了0.2秒的领域。这么短时间内的信息过载不会永久地伤害普通人的大脑，也能有效暂停咒灵们的攻击。趁大家怔忪的同时，在接下来的299秒内用体术杀死了1000多名改造人，及时减少了人员损伤。

　　看着五条悟沾着大片人类血迹的脸和短时间内高速切换耗费大量咒力的疲惫，杰觉得是时候了，在悟的脚边扔出了准备已久的狱门疆。

　　狱门疆，当年源信亲身转换而成的特级咒物，可以封/印一切事物。唯一的前提是，它要在作用物四米以内呆上长达一分钟的时间。平时困住最强一分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狱门疆算的是脑内一分钟。于是，在以大脑强大计算量和六眼巨大信息吸收能力闻名的五条悟面前，就变成了可能。

　　察觉到了身边咒物的不对劲，正抬脚想要离开，却看到之前走远的挚友背对着他，套着不合身的袈裟。微微张口想要叫住杰的同时，震惊地发现挚友的身躯在慢慢长高，肩膀变宽，撑起了衣物，终于变成了自己日日思念的轮廓。绑起的发丝逐渐延长，刚好及腰，侧过脸，是熟悉的鼻尖，淡笑的眉眼，用昨晚还在他耳边笑过的低沉嗓音开口，“好久不见了，悟。”

　　这一切熟悉到令人想落泪，“杰…………”

　　想起了在一起三年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分别时理念不同的悔恨莫及，在挚友心脏处留下致命伤口的刻骨铭心。是好久不见了…………

　　然而，下一秒，咒物捆缚在他的大臂腰腹上，压得无法起身，打算大力撕碎这件咒物，却发现他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咒力了。自出生起就带有庞大咒力，连呼吸间都可以储存能量的他，平生第一次，如同一个凡人一般………无力而震惊地看着正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步踏在他心跳上的挚友。

　　目光从漆黑不透光的袈裟，逐渐上移，望向了挚友的面部。五条悟仰着头，瞳孔紧缩地看着杰露出了一个极具占有和掠夺的微笑。

　　抬手温柔地擦去了五条悟白净面容上碍眼的血迹，看着自己的战利品，干净而纯粹的蓝色湖泊，在瞪大的反光中满满地映出自己的影像，参杂着血污的白色发丝没有眼罩的定型乖顺地耷拉在脸侧，粉红的猫唇微张着能看出舌尖，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指腹摩搓着挚友的脸颊。

　　他终于，完整地拥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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