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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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允正要回去自己的屋子。
楼道被人绑上了一堆渔线，线上挂满了铃铛。齐允正不小心碰了一下，清脆的铃声瞬间响起，声音绕梁。
因为对这个布置的用处存疑，她并没有选择破坏，而是蹑手蹑脚地避开了障碍物。再加上手机不见了，齐允正听不见怪物来袭的预警音。她走得很慢，如履薄冰。
齐允正的脑子里很乱，像是一堆浆糊，缠在一起让她无法思考。并且，她有些困了，迫切想要找个地方睡上一觉。
好不容易爬到自己住的楼层，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过道，这是她第一次想念自己的小房间。
经过曹惠智屋子的时候，她的脚步停了下来——那里的大门正在大方地敞开着，从里面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响。
齐允正顿时提高了警惕，猜测着里面的情况，【人，还是怪物？】
未等她定下结论，一颗头随即探了出来。
是齐允正的老熟人——长颈怪！
一人一怪物对上眼神，齐允正条件反射地将铁棍往前一刺，被长颈怪灵活地绕开。
【怪物的速度，变快了！】
紧接着，长颈怪的脑袋像是子弹一般，向她光速射过来。看着对方嘴里的尖牙，齐允正觉得大事不妙，举手用铁棍格挡这一击。
“——咯嗞”
齐允正的武器在怪物嘴里被咬成了两半。一半还被咬着，一半落到了地上。
见状，她右手握拳，用力地锤了怪物的下巴一下，对方吃痛张开嘴巴。齐允正趁着它松懈的一瞬间，抓住了对方的头发，用膝盖在颈项处补了一下。
用力之大，她甚至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然而长颈怪却还没被打败，它的头维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身体就着缩短的脖子飞向齐允正。齐允正一个不慎，就被撞飞了。
她整个人贴到墙上，脑袋也被砸懵了。
和怪物的战斗并不是回合制的，对方没有给她喘息的空间——它的血盆大口又一次向着齐允正袭来。快如风驰电掣，无力躲避的齐允正已经准备好接下这一击。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一个黑影挡在了她的面前——车贤秀？
只见怪物的头此刻正咬在车贤秀的肩膀上，他的血瞬间喷了出来，撒了齐允正一脸。
车贤秀用他那把造型奇怪的武器刺中了长颈怪，开口对齐允正说道，“快去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在齐允正糊上血的眼睛里，车贤秀的背影，和曹惠智的背影重叠起来了。她没有听车贤秀的话，甚至还反其道而行地加入了战斗。
她用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血，小声嘀咕道，“为什么总是想要保护别人呢？”
齐允正发狠了攻击怪物，且在另一个人的插手下，寡不敌众的长颈怪很快就被解决了。
【惠智姐，我也算帮你报仇了吧！】这样想着，齐允正为长颈怪执行了那场未完成的火葬。
不想在危险的走廊中逗留，齐允正拉着车贤秀的手，将对方带进了自己的屋子里。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在幻境影响下，对车贤秀的过分亲昵——虽然没有正式在一起，但是在那里他们手都牵烂了。
齐允正自顾自地锁上门，自顾自地将车贤秀安置在沙发上，自顾自地想要掀开车贤秀的外套。
车贤秀反应过来，迅速地抓住了自己的外套，阻止齐允正胡作非为的手。他的表情太惶恐了，是幻境中的他从来不曾做出的样子，让齐允正瞬间出了戏。
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想法，齐允正迅速地咽下了心里面的窘迫。
她开口打算救场，“不是叫你不要跟来，结果还受伤了。”
“先上药！”
说罢，她想要继续扒对方的衣服，检查对方肩膀上的伤口。即使车贤秀再不情愿，他也不敢用力反抗齐允正。
没有了遮掩物，车贤秀的皮肤完全露了出来——齐允正看着对方光洁的肩膀，抽了一口气。
两人的眼神交汇到一起，齐允正看着对方心虚的样子，马上心领神会。
车贤秀试图转移话题，他举起手，小声说道，“这个。。。”
他的手心躺着一个的钥匙扣，上面挂着米奇老鼠样子的布娃娃。
这个钥匙扣是以前和家人一起去迪士尼时买的，齐允正一直挂在包上。那是很珍贵的纪念品，对她来说像是护身符一样的东西。
齐允正一把夺过钥匙圈，道了谢后却没有被车贤秀糊弄过去。
“你怪物化了？”开门见山是她一贯的风格。
闻言，车贤秀的脸色铁青，半响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自己意料中的答案，齐允正没有再追问下去。她没有理在一旁发懵的车贤秀，若无其事的在客厅一旁的大袋子翻找起来。
车贤秀的体型和她的父亲差不多。因为对方刚才保护自己的举措，齐允正看着对方又脏又破的衣服，心中涌起了一丝内疚感。
不久，她拿出了一套运动服，示意对方换上。
趁着这个机会，她也整理好自己。
“——说吧，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语毕，她还对车贤秀咧开了嘴，装作很是友善的样子。车贤秀像是要回应她，自己也想扯出一个笑脸，但是只露出一个笑比哭难看的表情。
齐允正被对方滑稽的表情逗笑了，也许她的情绪感染了车贤秀，对方也真诚地笑了起来。
气氛缓解了不少，车贤秀开始讲述他的故事，“末世前一天，我搬进了绿色家园。”
齐允正把头架到手上，她一边聚精会神地听，一边点头。
“一夜之间，邻居变成了怪物。”
他顿了顿，再接着说，“然后我开始出现幻听，看到另一个自己在和我对话。”
“他一直在诱惑我，制造出了很多假象。”
“幸福的家，和谐的学校。。。”
“——我不相信恶魔，我不想变成那些怪物。”
车贤秀说得太激动了。他甚至用双手握住了齐允正的肩膀，像是在发誓一般说道，“我不会变怪物的，我会学着控制它！”
齐允正看进车贤秀的眼睛，对方的瞳孔正在迅速反复扩张收缩。与此同时，他的鼻子开始涌出血液。
【他在怪物化！】
齐允正果断拍掉了肩膀上的那双手，不动声色地抓起车贤秀放在一旁的武器。她准备等对方变成怪物时，给他致命一击。
场面僵持住了，车贤秀并没有像齐允正想的那样，变成怪物。他回复了正常的样子，瘫倒在地上，两眼一黑昏迷过去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齐允正若有所思。不经意间松开的武器砸到地上，发出的声响将她拉回现实。
——她有点想收留这个人。
车贤秀似乎和她一样，可以控制自己怪物化的症状。要是有他一起的话，自己也不算是异类。如果可以找到更多相似情况的人，或许能得出如何阻止怪物化的结论。
齐允正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很响，但是有一个绝对的前提——车贤秀绝对不可以变成怪物。
下定决心后，她打算先将对方扶上沙发，他现在的姿势太别扭了。未等齐允正触碰到车贤秀的身体，他忽然苏醒，并用力抓住了齐允正的手。
他给了齐允正一个十分冰冷的眼神，质问着，“你要杀我？”
齐允正看着对方这副刺猬般的样子，心中莫名产生了怜爱。她赶紧撇清自己的嫌疑，“只是想要扶你上沙发。”
车贤秀放下了警戒心。
见状，齐允正直截了当地开口问他，“你要在这里住下来吗？”
出乎意料的，车贤秀拒绝了她。
他马上解释道，一楼有很多幸存者，他们齐心协力地想办法活下去——他不能抛弃同伴。
对此，齐允正感到十分不屑。别人只是在利用这个傻小子的能力，才会让他犯险上楼收集物资，但是这个人还真情实感的把别人当同伴了。
“允正，和我一起去一楼吧！”
“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楼下人多势众，相对的安全。”
“——我会保护你的。”
他太真挚了，好像变回了齐允正幻境里的那个人，那个在齐允正遇上危机时跳出来解救她的英雄。但是齐允正不是幻境里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她也是算一只怪物。
最后她还是答应了。
她不放心车贤秀一个人。她想要看好车贤秀，就算对方变成了怪物，也要由她来解决。
而其他幸存者，她不关心。
齐允正打算装成普通人的样子，她并没有选择暴露自己也在怪物化的信息。收拾好东西后，她便跟在车贤秀后面下楼。
这一路十分顺利，没有遇上任何怪物，畅通无阻地抵达了一楼。
像是在迎接她这个不速之客一般，幸存者们都聚集在大厅，却没有人说话。感受到了空气里的风起云涌，她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中间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怪物。
还没开口询问，车贤秀就握住了她的衣角。他的脸色非常不好，齐允正敏感地察觉到了对方低落的心情。
“他是小卖部的大叔。”车贤秀开口解释道。
“变成怪物后，就这样被解决了。。。”
他喃喃自语，“我也会这样吗？”
闻言，齐允正用力地握住了车贤秀的手。
“你不会的，你不会变成怪物。”
“如果说人变成怪物，是因为心中的欲望的话。”
“——希望会打败欲望的。”
只要对每一个明天都抱有希望，就可以通过命运安排的试炼。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