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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 113 章 ...

  •   (下三十)

      “她在说什么呀……她在说什么呀!!”
      会场早已乱作一团,音响的声音也被掐掉了,贺翔宇等人冲到舞台上去拦江豪。回过头来,麦克风被他摔了,椅子被踢倒了。前排有些学生惊恐地往后躲,后面的学生有往前走想看热闹的,有觉得尴尬想尽快离场的,有听说这里还有返场往回赶的。
      出入口成了挤不通路的交通障碍,后台的同学忘记开大灯了,同学们摸黑在入口拥挤,时不时传出嘈杂的高声。江豪仿佛失去了理智,贺翔宇跟秦抑扬两个人都按不住他,叶逸连忙跑过去手脚并用地把他往后拖,一边拖一边对旁边愣神的程羽喊:“快去开大灯,疏通出口!”
      “哦,哦哦!”程羽连忙跑去开大灯,常卓重新打开音响,拿着麦克风在台上喊,“请同学们有序离场,不要拥挤,请有序离场,避免踩踏……”
      王春暖早趁着这团混乱劲走掉了,等众人回过头来,观众席上已经看不见她的人了。

      观众席上的人差不多走光了,剩下几个零星没走的,有几个是认识江豪的,有几个是打算看热闹看到底的。
      江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剧烈地喘着气,刚才撕扯的时候把上衣撕破了好几道口子,他眼底都是气急攻心的血丝。叶逸死命地把他推到后台,让程羽去把观众席的灯关掉。所有人都聚集到后台,七八个还没走的演员在两边窃窃私语。
      江豪被叶逸推坐在凳子上,浑身抽搐一样颤抖着。他低头看着地面,胸腔上下起伏不定,叶逸跟贺翔宇不敢错眼地看着他,中间他又要跑出去找王春暖,两个人又把他按回去几次。
      现在要是放他去见了王春暖,闹出人命都有可能。贺翔宇跟叶逸对看一眼,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这样认为。
      程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刚才江豪在台上唱歌的时候,她还觉得这个男生挺真心的。她一直对江豪很有成见,但是自从知道他是王春暖的男朋友后,王春暖又在别人面前特别维护他,程羽就不再说什么了。
      她还以为他们的感情是跟成绩和家庭无关的,刚才还在心里感叹呢,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大事。那确实是王春暖的声音没错,她不是喜欢江豪吗,怎么又说是跟他玩玩,难不成之前都是装的?那未免也装得太像了吧!
      程羽压下心底的惊诧,看着眼前江豪失魂落魄的样子,默默出了一口长气。楚舒月把几个演员赶回去了,后台只剩下他们七八个人。
      江豪抬起头来看向叶逸,那样子仿佛遭受了剧烈的精神打击,目光涣散却又狂躁。江豪看着叶逸问:“刚才是她说的对吧?那个声音是她的对吧?你也听到了是吧?”
      叶逸看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心惊,不敢刺激他只能含糊地回答:“嗯,好像是……”
      江豪突然就跳起来大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她是故意的!她说了她是故意的!”他的眼角突然落下一滴泪,他转过身去狠狠地把眼泪擦掉,然后回身咬着牙看向叶逸,“我要去找她,你让开。”叶逸当然不肯放他走,江豪往前冲,挥着拳头差点就跟叶逸打起来。
      贺翔宇连忙上去架住江豪的胳膊,说:“江豪江豪你冷静点,你没想清楚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话,你不想想你们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是她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江豪不管不顾,虽然屋子里有空调,他额头上却全是汗,他瞪着贺翔宇一字一句,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我,不,知,道。”
      这失了智的模样让贺翔宇担心,他不敢放松,继续用话岔开他的注意力:“我记得前阵子王春暖的家长到学校来了,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系?”
      暴怒中的江豪很明显愣了一下,叶逸连忙趁热打铁:“对对对,可能是她妈妈逼的,你不能一时头脑发热,小心干出点什么后悔的事。”
      江豪的头脑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刚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不是剩下几个人拉住他,他早就推开人群去把王春暖抓住了,但是抓住她之后到底要做什么,他根本就没有想法。
      现在他已经过了那段最暴怒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手有点疼,低头一看手背上划了好几道血痕,摊开手心都是指甲压出的深痕。他的上衣撕破了,裤子上都是灰——他想起刚才他被这几个人压在了地上。
      别的事情已经都不用考虑了,什么造成同学之间的影响,什么老师会不会叫家长,他满脑子只有一件事,就是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他开始回忆起她说的每一个字来,她好像在说她一直在逢场作戏,又好像说了她不喜欢自己,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他记得他在台上的时候,还看见她捂着脸在哭——
      当时他看到她的眼泪,心里十分难受。
      她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江豪显然是慢慢冷静下来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叶逸给秦抑扬使眼色让他接替自己,他到外头去给李小雅打了个电话。
      李小雅听到现场描述就震惊了,在电话那头啊了半天,好像听到梦话一样,她也跟江豪一样,在不断重复地重复着:“为什么呀为什么呀?!王春暖她为什么这样啊?!夏冰那事不是过去了吗?!就算她想分手也不至于这样啊!”
      叶逸叹了一口气说:“唉,这里头说不定还有我的错。”他沉思了一下道,“反正你先过来吧,江豪这里情况太糟糕了,王春暖那边我们又没个人,到时候他们真的要沟通,还得你去和王春暖联系。”
      “……”李小雅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思考王春暖的事,过了一会她答应了,“好,我马上就过来,你们先不要乱跑。”
      李小雅过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后面还扯着一个拖油瓶刘煜,李小雅不想他过来,他非要跟着,说他是江豪的铁哥们,一定要过来撑场面。
      这二十分钟足够江豪冷静下来了,叶逸进来跟他说李小雅过会就来,他听了连眼睛也没眨,只是看着窗户外面的月色。
      叶逸又把程羽等人送走了,这边拿了楚舒月手里的钥匙,说之后他们负责归还,让他们先回去了。楚舒月虽然还放心不下,但是这里也有五六个人看着了,且都是熟悉江豪的人,她又帮不上什么忙,也不知道里头的事,也就点点头答应了。
      李小雅风风火火地进了大礼堂的后台,那边众人一脸愁云,江豪跟个木头人一样站在窗边,也不搭理任何人。李小雅跟叶逸通了个气,又跟贺翔宇说了两句话,然后就走到江豪跟前。江豪不理她,李小雅就把他的头掰过来。江豪拿眼睛瞪他,李小雅看他的样子心里一紧,反问道:“王春暖为什么说那些话,你自己没有想法吗?”
      江豪什么也没说,仿佛完全陷入了呆滞。
      李小雅又问:“江豪你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惹她生气了?”
      江豪还是不理她,李小雅急脾气地摇他:“你倒是说句话呀!”许凡连忙上来拦住她,说你不要再折腾他了,他最近都快被折腾死了。
      江豪不说话,众人都没有什么办法,李小雅受不了这种气氛,拉着江豪的胳膊说:“走,咱们去找王春暖去!”
      她这话一出众人都急忙拦她,说这两个人刚闹矛盾还是不适合见面的,李小雅砰一下就火了,怒气冲天地拍了桌子:“这是他妈哪门子的闹矛盾?!这是一个把另一个往死里整呢!!她王春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把江豪伤成这样,我问她两句还不行了?!都他妈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我翻脸!!”
      拉着江豪就要往外走,带来的那个刘煜完全是个打手,李小雅说什么就是什么。叶逸苦口婆心地说:“这要是能见我们还会不让见吗,这不是怕把事情搞砸吗?说不定休息一晚上,两人都冷静一下更好沟通啊。”
      李小雅叉着腰说:“狗屁!!这他妈都已经砸得稀巴烂了,还怕再砸个几百回?!你倒是冷静,你回去能睡得着,我要是江豪我可睡不着!!她王春暖能睡得着,她能睡着我也把她拉起来!!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说完就拎着江豪往外走,江豪被动地跟她往前走,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叶逸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只能大步跟上,众人在校门外打了车,直奔王春暖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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