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不正常的Off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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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沉默对峙的是越来越近的叫喊。
“悠祈！悠祈！悠祈！”
穿着警察制服的牛排头青年三两步走近虎杖悠祈身边，高大英俊的东方仗助嘟哝道：“你怎么不应我？”
“普通人警察”的出现搅进无形的沉凝气场中，也提醒五条悟和虎杖悠祈他们身处的场合。
这里是人数众多的花火大会。
如果他们在此处开打，不说会闹出多大的动静、很大可能被人摄像，造成的伤亡也是他们不想看见的。
有了顾忌，双方动手的气势也渐渐偃旗息鼓。
本来只是想和熟人打个招呼的东方仗助为人细心，察觉到异样，问：“发生了什么？”他严重的温和变成严肃，打量五条悟。
五条悟举起双手，表情无辜：“什么都没有噢，警察先生。”
虎杖悠祈双手各自握住一个小伙伴，让旁观了全程的藻奈美和坚村弘树不要多言，她附和五条悟的话，哄着东方仗助放心地去执勤。
十年前，绀衣组织势力减退，虎杖悠祈一家便与东方仗助一同回到日本，定居杜王町。
一起同行的还有被坚村弘树和他父亲坚村忠彬。
波士顿晚宴后，虎杖悠祈唯一还惦记的事情就是深陷养父虐待疑云的弘树。
不等虎杖悠祈拜托人帮忙查弘树的事情，她就收到了来自弘树的求救信息。
准确来说，是虎杖悠祈的系统收到了弘树发明的人工智能‘诺亚’发来的求救信息。
先不说虎杖悠祈当时有多为世界隐藏面的科技实力而震惊，‘诺亚’和系统的直接联系让她少了很多事。
虎杖悠祈一边请空条博士帮忙找到弘树的生父，询问他的生父是否知道弘树的情况、以及是否愿意继续抚养弘树。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虎杖悠祈与弘树的生父坚村忠彬会面，制定营救计划。
因为‘诺亚’表示弘树的养父不仅在监视弘树，而且有杀了弘树的意思，导致弘树轻生念头越发强烈，打官司肯定是来不及的。
‘诺亚’说它彻底完成的那一天就是弘树死亡的日期，时间不等人，虎杖悠祈和一帮替身使者去辛多拉大厦踩点搞清楚地形，想潜入营救，结果虎杖悠祈意外救下跳楼的弘树。
面面相觑后，虎杖悠祈抱着小男孩飞速奔逃，连夜逃离北美。
救下弘树后，虎杖悠祈等人才从口中得知一切的真相，众人神色复杂。
作为要隐姓埋名老实过日子的的人，虎杖悠祈犹豫接下来的定居住址。这时，东方仗助建议她来杜王町，因为杜王町有不少替身使者，居民也很淳朴友善。
听到东方家有警察有教师，而且虎杖悠祈是救了儿子的恩人和朋友，坚村忠彬从各方面考虑，也决定在杜王町谋一份职，过平庸的生活。
于是，平平无奇的杜王町葡萄丘小学多了三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在虎杖悠祈的美好想象中，压制宿傩后，她应该能在社会的角落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她成绩一般，但是藻奈美和弘树哥会帮她补习，早熟的他们既能有简单的快乐，又能说一些不属于孩子的话题。闲下来的时候，他们还能找杜王町里的替身使者玩儿。
普通人的日子不就这样过的吗？升学然后找一份薪水还过得去的工作，有三五亲朋，工作之余聚会玩乐，有缘分了就和人交往、结婚生子，最后平安终老。
不论体内的宿傩如何嗤之以鼻，虎杖悠祈就是没啥宏大的志愿和野心。
可惜，世事并不是她想就能如愿的。她想偏安一隅安分生活，轮转起来的命运却不会放过她。
“为什么……”
在虎杖悠祈哄走东方仗助后，藻奈美扯着姐姐的袖子，不解地低声问。
依藻奈美看来，有具有警察和替身使者双重身份的东方仗助在，突然出现的怪人能被轻松解决掉。
虎杖悠祈不好跟妹妹说，她因为系统对白发墨镜男的评价而有点忌惮。
战力顶尖的咒术师。
这个评价连宿傩都没有过。
她想试试能不能先进行沟通。
……虽说白发墨镜男的出现和态度实在有点讨厌，不过虎杖悠祈脾气好，仍然能摆出友善的姿态，提出能不能友好交流。
“至少别在这里打架。”虎杖悠祈知道这会暴露自己的弱点，但她仍旧忍不住说，“会波及到其他人的。”
“哦？”五条悟饶有兴趣地歪着头，对她左看右看。
沉吟两秒后，五条悟笑眯眯地打了个响指：“OK！让我们换个地方，友好地坐下来边吃甜品边聊天。”
系统君，他的黑化值降低了吗？
亲眼看见五条悟态度发生了不小的改变，却没听到黑化值降低的声音，虎杖悠祈暗地戳了下系统。
【“没有变化。”】
……看来突然出现的咒术师先生是个心机深沉的男人呢。
虎杖悠祈心中嘀咕。
他们走到小树林的边缘，远离人群的地方，双方隔了一两米的距离进行谈话。
藻奈美和弘树担心虎杖悠祈的安全，怎么说都不肯走，跟着一起过来。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没有丝毫掩饰声音大小的意图，说：“唉呀，你们这样，可能会触犯咒术保密条例哦！”
虎杖悠祈一惊：“啊？什么什么条例？触犯会有什么后果？”
十年间偶尔会被药师寺凉子召去帮忙干点活的天才人造人不上五条悟的当，冷淡地说：“我们又不是咒术师，为什么要遵守咒术师的条例？”
从小到大签过很多文件的弘树看起来温和，说话却不留情：“不知道您身上有没有保密条例的文件呢？即使您带了，我们不同意签署，此项条例对我们三人应当也是不具有法律效力的。”
三人的回复彰显出一点各自的性格。
五条悟嘴角的弧度加大，在戒备他的虎杖悠祈等人看来，他笑得像想吃小红帽的大灰狼。
“可是，咒术师不用遵守现代法律啊。”
“就比如说，咒术界可以绕过政府，没有任何阻碍地判处宿傩容器——死刑。”
当最后一个话音落地，小树林边缘一时之间只剩风和树叶萧萧的低吟。
虎杖悠祈有些发怔，蹙起的眉宇间有困惑、质疑、惊讶和不平。
“凭啥！？”复杂的心情最终化作朴素的疑问。
坚村弘树同样满头问号：“没有法律和法庭的支撑，你们居然说“判处死刑”？”
“这分明是谋杀！”满身文气的青年拉起虎杖悠祈的手，让她离危险分子远一点。
藻奈美抿着嘴，后悔没随身带手.枪。
啪啪，五条悟为他们的友谊鼓掌。
此时此刻，他手中的掌声在坚村弘树和藻奈美听来更像是嘲讽。
尤其他接下来说的话也很不中听：“让我先来解释下什么叫‘宿傩容器’好了……”
从方才的三人行为中，五条悟猜测宿傩容器的友人并非全不知情，但又不确定他们知道多少东西，于是他指了指虎杖悠祈，说起诅咒之王特级咒物的来历和危险程度。
谁料对面三个少年少女一脸“我早就知道，所以呢？”的表情，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虎杖悠祈挠了挠脸：“我不是主动吃手指的，就算这样我也要去死吗？”
她皱起脸，拖长尾音，不满地说道：“好不公平啊。凭什么？”
五条悟觉得她的表现很反常，邀请她谈谈她和宿傩的相遇经历。
听完后，见多识广的五条悟围着虎杖悠祈转来转去，回忆了半天学过的、见过的知识和经历，不得不承认，他也琢磨不透虎杖悠祈的体质。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五条悟没有发现，虎杖悠祈看向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的嫌弃。
相比含蓄表达被围着观看的不满的虎杖悠祈，藻奈美的行为要直白得多。
茶红短发的少女张开双臂，挡在自家姐姐身前，唾弃五条悟的行为：“退下！白毛！”
坚村弘树冷静指出：“五条先生，高大男性围着体型娇小地未成年女性是路人见了会报警的程度。”
虎杖悠祈抗议：“一米六不算娇小吧！而且我还会长高的！”
“再长也是小矮子。”
四人中出现了第五道声音。
虎杖悠祈眨了眨眼，眼角的月牙疤痕变成宿傩的眼睛和嘴巴。
“啧，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让我出来，原来是遇到麻烦了。”
血红的视线冰冷地落在五条悟身上。
如果不能展开眼睛，宿傩在虎杖悠祈体内就和他被封印在手指中一样，他只能感知到距离很靠近的事物。
偏偏五条悟又是个没有距离感的男人，他刚刚和虎杖悠祈说话时，靠得非常近。
所以宿傩对眼下场景的来龙去脉知道得七七八八。
五条悟听到宿傩说的话，脸上表情不变，心里对诅咒之王和容器的融洽相处又吃了一惊。
他发现，这个叫悠祈的小姑娘很有意思。
虎杖悠祈不把宿傩的抱怨和指责放在心上，反而理直气壮地指责两面宿傩：“你看看，都是你占据我身体带来的麻烦，我还不能叫你出来了？”
她对诅咒之王说话的态度一点也不谨慎，更别说对他诚惶诚恐了。
小姑娘面对宿傩的骨气比那帮位高权重的老橘子不知道要高多少。
宿傩懒洋洋地说：“那你把身体给我用，我把他打死，你就没有麻烦了。”
虎杖悠祈警告地拍了下脸颊，发现痛的是自己后悻悻放下：“……说点实际的。”
两面宿傩漠然：“强大就是实际，强者就是实际。”
“我早就说过，如果你抛却软弱，一心朝着至强攀登，你就不会被这些小事牵绊、为它们烦恼。”
理念和三观完全不同，虎杖悠祈已经习惯了。
他眼里只能看到自己，她很容易被他人牵动心肠。
虎杖悠祈认为她与宿傩完全不合。
五条悟却觉得她和宿傩的关系出乎他意料的和谐。
在他想象中，诅咒之王和他的容器的关系应当是充满了死亡、敌视、戒备、血腥与惩罚的紧张氛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穿着休闲服的少女嘟嘟哝哝地抱怨诅咒之王给她惹来了麻烦，两面宿傩被冒犯，居然只是语带不悦地教育容器。
……怎么回事啊？
他俩的相处中，小姑娘竟然隐隐处于上方？
她真的是被迫吞下手指的吗？
不是某个信奉宿傩的信徒家族或者追随者为他准备的容器？
五条悟直剌剌地问出来。
虎杖悠祈一脸你在搞笑吗的表情，吐槽道：“这家伙还能有信徒和追随者？谁啊？这么想不开？”
“喂，宿傩你有哪些信徒和追随者啊？”
宿傩不耐烦：“滚。”
虎杖悠祈了然：“就算有，你八成也记不起来了。”
五条悟拍了拍手，无奈地说：“停一下，停一下。少女，你体内有宿傩灵魂的事情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气氛怎么这么悠闲？”
虎杖悠祈想了想，诚实地说道：“没有我同意，宿傩他出不来啊。我和他凑合凑合也过了十年了。”
五条悟：“……你这话说得好像你俩是搭伙过日子的夫妻一样。”
回想起去年收的学生乙骨忧太，五条悟心中泛起古怪的猜测。
……不会吧？
他又遇到人和咒灵恋爱的奇葩了？
传说两面宿傩性情傲慢不驯，在他面前，所有生灵唯有匍匐求饶的份，他不会容忍被冒犯。
小姑娘能让诅咒之王不计较言语和态度上的不敬……
五条悟本来只是猜着玩玩，谁知越分析越觉得离谱中透着一两分可能。
听到他不负责任的吐槽，宿傩还没怎么样，虎杖悠祈反应极大。
“yue！”
对这些世俗事情不感兴趣的宿傩本来对五条悟的发言毫不在意，看到虎杖悠祈表现得很嫌弃，顿时大为恼怒。
他不说话了，可空气变得焦灼了几分。
虎杖悠祈急忙把她和宿傩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的惊悚画面逐出脑海，拍拍胸口，一脸惊魂未定。
“先生你不要吓人啊！”
虎杖悠祈身后的藻奈美动动眉头，“轻声”说：“他脾气这么差、情商这么低，可能找不到女朋友，所以才随时随地惦记这种事。”
五条悟无辜极了！
“拒绝人身攻击哦！”
“要打他的话算上我一个！”树林里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海胆头少年，他俊秀的面容因为咬牙而看起来有点狰狞。
虎杖悠祈数了数人头，感叹道：“哇，好多人啊。”
尽管如此，先前被虎杖悠祈带得逐渐变软、紧张不起来的气氛还是回不去了。
名叫伏黑惠的少年额上爆出青筋，愤怒地指责身为教师和任务主导人的五条悟半路去玩的无良行为。
五条悟淡定地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五条老师我可没有那么不负责任。作为最强咒术师，我不过是在发现了宿傩容器的痕迹后顺手调整了一下任务顺序而已。”
“宿傩？容器？有咒灵吃下了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让诅咒之王现世了？它在哪里？你祓除它了吗？”伏黑惠大惊，顿时把心思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喏，你旁边这位长相可爱的粉发JK就是宿傩的容器哦！”
虎杖悠祈：→_→
他是不是故意说话这么欠的。
伏黑惠吃惊地转过头。
虎杖悠祈下意识对他笑着点了点头。
不论怎么看，面前的高马尾粉发少女都只是一个普通人。
伏黑惠对着五条悟的脸上仿佛大写着冷和漠两个字：“你的精神状况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
对于厚脸皮的五条悟来说，这话他就当没听见。
“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五条悟猛地合掌，转移话题。
虎杖悠祈呆然捧场：“什么好主意？”
五条悟笑起来：“不如你来我们咒术高专读书好了。”他轻飘飘地说道。
虎杖悠祈感觉他的提议很古怪：“为啥？如果我不愿意呢？”
五条悟语带遗憾地耸耸肩：“那我只能把你抓走囚禁起来，或者……现在就杀了你。”说到最后，他清亮的嗓音散发出深沉的寒意。
“……呼。”虎杖悠祈观察了一会他的神色，遗憾地发现他没有说谎和开玩笑，忽然长出一口气，脸上闪过回忆起什么的表情。
“我原以为能和你友好交流的，看来今天不可能和平收场了。”
虎杖悠祈把手从卫衣的口袋里掏出来，让妹妹和邻家哥哥远离这片地方。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虎杖悠祈重新绑好马尾，这次她把皮筋多扎了一圈，“突然冒出来一个陌生人，自说自话，要我去做这做那。就算我拒绝也没用，法律也管不到你们，因为拥有一些本钱，就喜欢无视他人的意志，强迫别人低头。”
“真是……令人火大！”
一片树叶自树顶落下。
虎杖悠祈身影闪过，动作快到模糊，旁人肉眼难辨。
砰——
虎杖悠祈发动悍然一击，拳风将落到五条悟面前的落叶卷起又震碎。
“唔？”白发的高个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久经战斗的五条悟咂摸出方才那一拳的力道，既欣赏又玩味：“很久没遇到和我战斗还敢留手的对手了。悠祈酱，虽然你的力量和速度很强，不过假如你只有这种程度，我会把你打得很惨哦。”
回答他的是更加猛烈的攻击。
初步交手后，虎杖悠祈察觉对手的强大，也不再留手。
收回压制宿傩的‘轮转宿根’，虎杖悠祈沉静而绵长地呼吸着，先前没有使用的咒力出笼，在经脉中奔腾。
再度出击时，虎杖悠祈的四肢所到之处不断有树木倒下。
重物落地的声响惊醒一旁被惊呆的伏黑惠。
他听到附近的两个普通人在忧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有人来了怎么收场”的问题，这才记起来，他最好放个‘帐’隔绝外界。
余光中看到有黑色的圆形屏障升起，虎杖悠祈动作一顿，被五条悟抓住破绽甩得倒飞出去。
利落地受身落地减缓冲击然后翻滚跃起，一系列动作完成得又快又好。
一想到她是野生的千年奇才，五条悟就眼馋，情真意切地呼吁：“悠祈酱你来高专读书多好，我教你变得更强啊！”
虎杖悠祈：莫名有点不爽。
就在这时，宿傩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小鬼，你打不过他。他的咒术使用比你高明多了，和我换怎么样？”
虎杖悠祈：“……”
轻粉与浓黑混杂的马尾长发在空中画出圆弧，虎杖悠祈翻身立在离五条悟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她主动停手，五条悟期待地说：“你答应了？”
快到他的碗里来~
“不，我要再试试。”试试能不能得到自由。
柔软的长发轻轻扬起，绿色的植物根系环绕虎杖悠祈周身，若隐若现。
虎杖悠祈向后侧方抬起手，把还不肯走的藻奈美和坚村弘树推得更远，站在他们附近的伏黑惠也一起被打包带走。
五条悟依旧是闲庭信步的轻松模样：“你的术式和植物有关？还是说是植物类式神？很少见啊。”他感叹道。
虎杖悠祈半耷的眼睑完全掀起，露出在黑夜与月光的辉映下闪出惊人亮色的蜜金双瞳。散去平时亲和温柔的气场，与常人大不相同的粉发与金眸让虎杖悠祈多了几分非人感。
四手的恶神身影在她背后显现。
许久没出来，宿傩张了张有流畅线条和结实肌肉的四只手臂，浑身充满了力量美。
仅到他腰间高的虎杖悠祈在这种对比下，矫捷灵敏的身姿也多了几分纤细感。
一米六的虎杖悠祈在两米多高的两面宿傩面前，只能显得娇小又柔软。
而且一人一灵不仅体型差巨大，气质也泾渭分明。
偏偏脸上的冷淡表情相差无二。
毕竟他们一体双魂地过了十年。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不正常的Of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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