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不正常的天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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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白雾出现时，虎杖悠祈立刻想要脱离白雾笼罩的范围，但她失败了。
这次出现的白雾比之前的更浓、更不顾一切。
当带着湿气的白雾沾上皮肤，虎杖悠祈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尖叫。
痛——！
那是难以形容的痛楚，仿佛有人把她放在巨型粘胶上，然后把她猛地撕下来，她又感觉像脑袋被斧子劈开似的痛。
当她回神时，视角倒转。
头顶朝地，脚朝天。
虎杖悠祈下意识摸摸脑袋。
不疼了，而且没有一丝冷汗的痕迹。
就好像那股突然出现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疼是她的幻觉。
可虎杖悠祈知道那不是。
她努力睁大眼睛，看清握着她小腿的男人的模样，他脸上和身上的黑色花纹十分明显，昭示他的身份。
“可恶！”虎杖悠祈倔强劲儿上来，试图用脚蹬住宿傩的脸脱离他的桎梏，找回自由。
然后她就被宿傩拎起来猛烈抖动。
他抖虎杖悠祈的手法像主妇拎着鱼打量哪个部位方便下口、好吃。
不仅如此，宿傩腹肌分明的肚子还现出一张巨口，巨口里的白牙发出阴森的冷光，同样大型的舌头不怀好意地伸出来，卷向虎杖悠祈。
“噫！”虎杖悠祈软糯可爱的声线变得尖了一些，她努力后仰，“口水！宿傩你的口水！”
旁观的涩泽龙彦不由吐槽：“比起口水，你应该要更怕他要吃掉你啊！”
他隐晦地看了眼宿傩的额头，心中有些困惑。
虎杖悠祈的异能被分离后显现的模样超出了他的预料。
被他的异能分离出的异能具象一般都会身影虚化，额上有红色尖晶。
异能‘宿傩’被分离后，身影居然是实的！
涩泽龙彦特地看了眼宿傩的脚下，没影子，不是人。
他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又注意到‘宿傩’的眉心中央没有红色尖晶存在。
“……”涩泽龙彦几乎忘却了呼吸。
木下榴美子说，虎杖悠祈是他一直在寻找的罕见之人。
与她短暂会面、交手后，涩泽龙彦逐渐忘却他来波士顿的目的，他被激起少见的胜负欲，一心要打败虎杖悠祈，洗刷耻辱。
然而，此时此刻，虎杖悠祈的异能展现出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特质。
她会是他一直寻找的特殊之人吗？
涩泽龙彦的红瞳一扫先前的厌世无光，期待变成星火，点燃他眼中的光。
【“涩泽龙彦黑化值降低，当前黑化值30，心愿积分+3。”】
虎杖悠祈心中对系统的播报产生不了高兴的情绪。
咬着牙，虎杖悠祈的身体弓成一团，她在用力，想掰开宿傩抓住她的手。
宿傩被她挣扎的狼狈模样取悦到，两只手轻描淡写地挥去虎杖悠祈的攻击。
虎杖悠祈心沉了下来，她有种不妙的预感。
【“两面宿傩黑化值50，心愿积分+3。”】
这不合常理！
虎杖悠祈神色大变，宿傩要搞事？！
虎杖悠祈额角渗出一丝冷汗，心中着急，想赶快脱离险境。
宿傩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笑。
他用两只手分别握住虎杖悠祈的双手和双脚。
虎杖悠祈喉间溢出疼痛的闷哼，她拼命地想挣扎。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宿傩的阴晴不定到底有多恐怖。
今天之前，她和逐渐和宿傩熟悉起来，偶尔可以进行友好对话。
宿傩时常对她进行嘲讽，但仍会解答她关于咒术相关的问题。虎杖悠祈以为她和宿傩的关系逐渐缓和，他的坏说不定还有救。
她得到的回复是他准备虐杀她。
不……他的黑化值没有变化，他在试探她！
他想看到她的反抗，想让她取悦他！
虎杖悠祈的四肢被宿傩的大手握在手里，手腕和脚腕被捏断，身体被逐渐拉伸。
宿傩兴致勃勃地动了动手腕，享受虎杖悠祈肢体变形时痛苦的表情。
他的食欲包括品尝人死前的极端情绪。
【警告！警告！宿主身体损毁超过45%，面临重大危机！系统将启动紧急预案！】
【滴——权限不足，紧急预案启动失败！】
【当前心愿积分12，建议使用10积分将升级系统权限！】
允许！！！
该死，她太弱了！
虎杖悠祈方才把所有会的技能都使出来了，却无法撼动宿傩的铁臂，也无法让他受伤疼痛。
只能把希望放在系统身上赌一把了。
……宿傩又用力了些，虎杖悠祈疼得把嘴唇咬破，铁锈味沾满口腔，她努力抑制惨叫的本能。
宿傩这家伙，是不喜欢猎物惨叫哭泣的类型。
危机时刻，虎杖悠祈曾经略略学过的犯罪心理学知识让她做出面对宿傩的正确判断。
他喜欢不好搞的猎物，有趣和强大才能让他有心情慢慢折磨品味。假如让他失去兴趣，他马上会失望，然后毫不留情地杀死她。
在系统升级完之前，虎杖悠祈必须尽可能快争取活下来。
系统也知道宿主处于特别危险的状况中，马力全开，很快便升级完毕。
【正在分析涩泽龙彦异能来源……检测到外星意识存在……进行数据检索……19xx年，欧洲大陆有陨石降落，此后出现异能者消息……分析完成……】
【结论：涩泽龙彦的异能可以分离人与外来意识。】
根据宿傩和系统两者不同的情况，系统猜测分离异能起作用也要外来意识想出去才行。
知道危机产生的原因，就能针对其进行解决。
【紧急任务！打败两面宿傩！
奖励：术式x1，金钱若干，威望若干】
虎杖悠祈的身体表面猛然发出一道光。
宿傩停下手中拧虎杖悠祈的动作，略有些惊奇地“咦？”了一声。
“不错不错，你终于想起自己有咒力和术式了。”他的语气和态度反而平和下来，带着奇异的温柔感。
光照射在他脸上，有轻微的灼痛感。
宿傩偏了偏头，躲开这软弱无力的反抗，又不满起来：“虎杖悠祈，如果你只有这有这点实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傲慢地宣告他对容器的想法和控制欲，全然没发现自己的额头多了颗红色尖晶，身体也虚化起来。
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虎杖悠祈身上的涩泽龙彦见到这一幕，眼睛瞪得极大，震惊的脸看起来有点呆。
身形虚化，便不能再握住实体。
虎杖悠祈趁机翻滚落地，快速离开宿傩的身边。
系统君，有没有办法帮她治好伤？
虎杖悠祈记得她还剩2点心愿积分。
系统今天说话的声音比平常要快许多：【“1点积分能够治疗10%区域。”】
虎杖悠祈疼得龇牙咧嘴，让系统治疗她的右手和左脚。
涩泽龙彦瘸着腿走到虎杖悠祈身边，紧紧盯着她，嗓音嘶哑地问道：“虎杖悠祈，你的异能是什么？为什么你的异能还会变化形态？”
“派你来的人没告诉你吗？”虎杖悠祈单脚站起来，“我不是异能者，我是咒术师……额，虽然还没入门。”
本质是个好孩子的虎杖悠祈面对没啥敌意的涩泽龙彦的提问，没考虑什么，顺口回答。
说完，她才意识到问她的人是谁，不由面色古怪。
这人刚刚不是还拼命也要杀了她吗？怎么现在围着她问东问西，说话时还带着点……不确定的小心？
……不知怎的，虎杖悠祈被他激得想起老家隔壁的金毛，刚开始对她凶凶狂吠，被她笑嘻嘻地掀翻几次后，大金毛夹起尾巴，温顺地对她摇尾巴，跟她贴贴。
短暂地走神过后，虎杖悠祈的心思又回到战场上。
“涩泽君。”虎杖悠祈客客气气地叫他。
涩泽龙彦从思考的状态醒来，向她倾身，轻声问：“什么？”
“如果我死在这里，你不会杀了我的家人吧？”想了想，和宿傩战斗前，虎杖悠祈还是不禁问出这个问题。
她知道，问出它会暴露她的软弱。
可她在与宿傩的交流受挫后，亟需获得正向反馈，她想从黑化值降低、没有趁机对重伤的她下死手的涩泽龙彦那里获得不一样的回答。
听到她的问题，涩泽龙彦怔了怔。
沉默了几秒后，他说：“如果你也败在你的异能手里，我会非常失望。”涩泽龙彦坦言。
虎杖悠祈心中发颤。
“不过看在你方才为我带来的惊喜份上，我不会报复你的家人。”
“足够了。”虎杖悠祈脸上露出不符合年纪的轻松和豁达，她朝白发红瞳的少年灿烂地笑笑，“谢谢你，涩泽君。”
“对了，提醒你一句。这座灵场里的特级咒灵已经孵化。”虎杖悠祈瞥了眼艰难移动的特级咒灵的方向，让涩泽龙彦赶紧离开。
由于八十年来时不时被灵能力者净化，有一定智力的特级咒灵放弃了爆发和速度，而是在防御和诅咒范围方面不断发展。
特级咒灵？
涩泽龙彦跟着往她的视线方向看去，什么都没看到。
劝完一句，虎杖悠祈将疑惑的涩泽龙彦抛在脑后，从身上摸出另一把自.动.步.枪射向宿傩的虚影。
空包弹的生效范围只有十米，宿傩随意往后走几步，便免除了可能的伤害。
“哦？你居然会反转术式了？”他神情颇有些意外，“咒术方面的学习天赋不赖嘛。”
宿傩好心地为不懂咒术内行的容器科普反转术式的原理，以及它对于人来说的学习难度。
虎杖悠祈神色复杂，低声说：“我看不懂你。”
宿傩不以为意：“因为你太弱了。你不仅实力弱小，心灵也过于软弱。”
虎杖悠祈摸出匕首攥紧，冲向她的命运。
诅咒之王回归冷酷的本质，一边躲掉攻击，一边教训她。
“以你的资质，如果你这段时间放弃成群结队的生活，将那些顾忌和规则打碎，你绝不至于在与二十分之一的我战斗时毫无还手之力。”
虎杖悠祈倒踢向他的下巴。在宿傩向后弯腰、后仰时，她从腰间摸出一颗空包弹，幅度微小地掷向预估的位置。
与此同时，她卖出一个破绽，令宿傩攻击到她。
当攻击落到虎杖悠祈身上，晶石碎裂的声响亦随之响起。
“什么？！”宿傩缓缓睁大眼睛，他不是被分离出来了吗？
为什么他又回到小鬼的身体？
她做了什么？
脱离禁锢后的自由有多美妙，再回到容器体内的感觉就有多憋屈。
而且他现在只能看着外界，连出声和特征外显的力量都被剥夺！
虎杖悠祈暂时没有察觉异常。宿傩的身影消失后，她浑身上下绷着的那口气松懈下来，随着肾上腺激素消退，疼痛的针刺感附骨而来。
“嘶……”蜜金色的大眼里冒出泪花，断手断脚，内脏还受到挤压损伤，疼死她了。
蹲下身找到一块还算完整的、有一定高度铁棒当拐杖，虎杖悠祈一瘸一瘸地往外走。
“涩泽君？你怎么还在这里？”虎杖悠祈惊讶地发现他站在原地，两眼发直。
涩泽龙彦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嗓音拔得老高，说：“你竟然战胜了自己的异能！？”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看起来激动得要喘不过气来，急促地呼吸好几下。
“你的异能叫‘宿傩’是吗？”涩泽龙彦不顾脏污，跪倒在地，握住虎杖悠祈的肩膀猛烈摇晃。
“都说了我不是异能者！”虎杖悠祈被他晃得头晕眼花，生气地说，“你放开我！”
“再不放开我揍你了啊。”她警告道。
涩泽龙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理她。
梆！虎杖悠祈控制着不打死他的力道，一拳打在涩泽龙彦脸上。
“好痛！”涩泽龙彦被她的大力打得偏倒在地，抬起头时眼冒泪珠，沾着灰尘的脸不减美貌，看起来颇有幡柔弱的楚楚可怜之态。
虎杖悠祈被他看得心虚了一秒钟。
此时已至深夜，晚上的天气反而晴朗起来，乌云散去，月光毫不吝惜地撒在虎杖悠祈的神色，让她布满伤痕与疲惫的脸多了几分柔和的光晕。
见到此景的涩泽龙彦脑袋中划过一道闪电，思绪陡然清晰起来，他小声喃喃：“天使……”
“啥？”虎杖悠祈没听清。
涩泽龙彦注视虎杖悠祈的眼神逐渐狂热，声音越来越高，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的天使！”
白发红瞳的少年满脸喜悦，狠狠地抱住粉黑发的女孩。
被涩泽龙彦突发的癫狂所震撼的虎杖悠祈眉头紧皱，头往后仰，不小心挤出双下巴：“？？？”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不正常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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