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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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实是太宰的脸，啊”
“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都在「影像中的和外界不同」这件事有清晰的认识”
似乎是因为目前关于他的影像出现得最多，森鸥外用素来不讨人喜的上位者口吻说出了似命令的句子。但大多在恍惚中的众人哼哼着应了几个，太宰砸吧了几声，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再去否认。
暗下，亮起。出现的是长开了些的那位少女，想必拍摄时间隔了不短时间。
她脸上自然地笑着，与上次相比操作是熟练了。镜头晃晃悠悠升高，糊糊地，被半只手不清不楚地遏止了，两方纠葛了一阵，以遮住大半的黑色手掌放下告终，视角后退聚焦
“和眼镜教授一样的脸呢”
太宰治没有主动呛住中原中也，“新角色出现了～”
镜头里的坂口显出上半身，两手抱臂穿着同样粗朴的和服，头上有圆三角的兽耳，让人疑惑架在鼻上的眼镜是如何固定的。脸上表情很臭，叹了口气绕圈到拍摄者边不再入镜
镜头摇几下对着明亮的发色清晰地对焦
“爱丽丝酱————!”
一声调绵延无比拐了十八九道弯才回到正轨，森鸥外拉下两条泪来，摸变全身并没有找到帕巾，于是扯起白大褂咬起来。
一边是镜头里前不久才见过但已然是小姑娘了的女孩，撑起身与一同坐着的“爱丽丝”耳语了几句。她也一身和服，转脸婉婉地笑着，眼睛眯起来，两个酒窝圆圆地嵌在颊边，看不见一点横娇的影子。
她的耳朵也夹杂在金发中，比起一旁女孩的猫耳小很多，圆很多。
众人把目光转向森鸥外，森鸥外扯扯大褂，除了脸上的妖娆造作没有言语。
“仓鼠”中岛敦被盯得不自在，眼睛左右瞟了瞟慢吞吞吐出下半句，“似乎是”
芥川龙之介哼一声，扭着头僵硬地不去看自家首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女孩先一手握着爱丽丝的手指了指镜头示意，爱丽丝往方向偏了头之后又向着女孩说什么，女孩则在侧耳倾听之后向着镜头——向着少女张大了嘴传达。在画面微小抖动之后，有些互相推着攘着或兴高采烈地汇聚在了爱丽丝身边，画面则是调整着能够把所有孩子都笼罩进的角度，在那个最年长的少女最终出现在影像中时镜头已基本没有再调整。
镜中的孩子大多是亚洲的样貌而有着更深邃脸庞爱丽丝却并不突兀地在其中欢快地笑着，少女时时偏头去训斥孩子脸上也是忍俊不禁，孩子们平日便也都不是怕的种，即使受了训也依然一团一撮地推推嚷嚷吵着聊着或继续着胡乱开始的游戏。
他们穿着粗布麻衣，在灰白的影像中只有单衣与腰带错落出田地一样的颜色，脸上投射着麦田一样，爱丽丝的耀发一样活力的光泽。
——于是画面如同以往一般暗下，他们打闹的动作只随着黑暗模糊了。
“真是一个大家庭啊——”过了许久，敦只是看着即将就要续而再次进入往复的屏幕这样感叹。 “不知疾苦羸弱的孩童……”在隐忍的咳声下，有谁用力地悄声陈述
屏幕并没有如往常一般亮起，准确来说，画面昏暗。而室内唯一光源是大概来自拍摄处左后方昏黄幽转的煤灯，星星点火显眼地投射在占据屏幕大半的眼中，成为画面中唯几的亮处。
眉眼弯了弯，随之远离了镜头得以窥探他和他所处之地。
“难以置信！”太宰治捂嘴惊叹，“小蛞蝓竟然没有了帽子，漆黑的小矮人已经不完整了!”
中原中也本人只是震惊地凝视着不会为他们而停歇的影像，难得没有回呛。
而中岛敦为那双非寻常眼眸打了个寒颤
幕中的人物痴痴地得意哼笑着，面目上透着不同于之前所有人的深晕
即使有前车之鉴，但到了自己不免还是被震惊——
幽暗的环境中中原中也半身都搭在吧台的长桌上，除了大大小小的酒瓶酒罐或立或倒堆积在一块，吧台上方还有一盏已然熄了的煤灯，和被压在肘下的格纸与前方堆摞散置的书籍因光线无法辨识。
在右方大片的留白和更加昏暗的区域摆放的不是酒，而是大片大片的书籍。书柜于黑暗中耸立中模糊了边界，如高挺升至突破天壁，又如深远达至世界之尽头，森林一样拉开一片帷幕
貌表被光打清展现出来，褚发捋捋扎在脑后。比这更显眼的是头上一轮同脸还要大些巨大的弯角，它们分节夸张地向后弯去。被发丝略遮掩的眼中虽已不再分明但无疑刚刚倒印着灯火而稍扁的瞳孔
陀思妥耶夫斯基吟唱一样念悼起来“他自高自大、以为高及天象之君．除掉常献给君的燔祭、毁坏君的圣所。”
中也抽了抽眼回头问去，“你在说什么？”
“山羊哦。”他答轻飘飘的一句话，没有回望
中原中也本也不乐意深思，但总觉要的不是这个回答，回过头皱着眉继续看相似但不尽相同的脸
屏幕中的熟人就着台桌扭过身子向后方后摇摇晃晃撑起身与之同时吧台后的出口处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手里提着油灯另一手臂夹着书集手指间更是夹着精装的酒瓶，火光从下打上照映出臭着脸的坂口安吾。
“上面的我看起来和中原很熟”坂口安吾尝试性地小声评论，自从确认“同一人”之间差异颇大就不再记录，他将笔放回常备的位置，无心力戒备不如乘此暂时放松神经。
“你们之间有能够熟识的原因吗？”
“总不可能是因为酒吧…”安吾回扫提问的太宰，他仍两眼奄奄地看着屏幕。不论是交流还是发问所有人都秉持着自娱自乐的精神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画面中，氛围堪称其乐融融
自从能够看清幕中安吾的脸他的一双嘴皮子就没有停下来怒气冲冲地向房内唯一的生命体念叨，随着他放下油灯摔下书籍砸向中原酒瓶的动作观影会议厅内依然没有照应视频的音响，诡异的反差再次提醒着众人回想起他们身处的处境
中原中也甩起半醉的身子扑向酒瓶，力求保住向他扔来的所有酒瓶。而一旁两手空空走过观戏的安吾很快注意到了眼熟的摄像机，他拿起端详，反转几下，画面彻底熄灭。
在影像每一次结束反映之后人的视线与精神便放松并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短暂地调整姿势或伸展引起小小的骚动已然是心照不宣地惯例几轮明暗之后桌上除了最初个人携带的物品和仅有的零食包装还在每个人都面前都出现了带有吸管的矿泉水，没有选择饮下的已是少数。
这次的黑暗显然于之前长久，在衣皱摩擦的声响减少至零后还留有空余，近似耳鸣的空响的「咔哒」声响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科哒」
放映机的不厌其烦地奏鸣却在此刻逐渐慢下，像是临死前老牛的摧枯拉朽
「科哒科哒科——」
也在减弱的某一声之后，不属于空间内制造的声音彻底消亡，但此刻却无一人回头或四处张望。屏幕异常缓慢得亮起，似意在酝酿着什么
在灰白接近着以往时，光亮却霎时间撒满整个会议室，在芥川龙之介神经质地直勾勾面对光亮时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下，别扭地举起手臂了抵挡反差过于强烈的光源。但那光亮持续不长，重新有杂音响起，但更弱，更密集，仿佛「嗡嗡」声是科技水平力更高的标志，屏幕迅速回到了相对正常的光线。
与此同时出现了首次与影像画面相关联的声音——
「「哈!真不愧是我可露希尔!」」
震耳欲聋的声响覆盖了整个会议室与之前的寂静造成了巨大反差，回荡在还余有不多的空间内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