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今昭》mortuary

4、北巫

　　大汉为天楚大国，逢年过节边陲小国为了与大汉交易合作，便都来大汉示好，自然也不会放过这入冬之节。
　　所以这冬节进贡的外来马车也是极多的。

　　方才华昭从常公公那里才得知，今日文帝着华昭进宫，便是因为北疆来了个巫人说可以查百病看妖魔，有闻大汉成王殿下有怪病缠身，至今都无人查寻，无能为力，便于文帝上报请求为华昭探看一番。
　　文帝听闻觉着便准了，如今整个大汉都无法根治，他也想看看北疆的巫术到底有多出生入话。
　　并且华昭本就是文帝一颗棋子，方说是可弃之子，却也并非无用之棋，若死马能当做活马医治，有何不可？
　　多一颗棋子多一条路罢，便允了那巫人的请求，召华昭进了宫。
　　再华昭入殿之前，燕王华晏便先行与他道了别，说此番进宫是来与母后请安，父皇并未召见，便不与华昭同行了。
　　华昭无谓，便也不多说与他道别了便是。

　　常公公将他引入金鸾殿，殿内莺歌燕舞，西域的舞娘为天子一笑开，文帝坐在上席俯望着台中。

　　见华昭入殿便令人将舞娘撤下去了。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华昭抬起衣尾，还未跪下文帝便开了口“昭儿身子不适便不必多礼罢。”
　　“谢父皇。”华昭便正起身来，常公公将人引入席中。
　　华昭抬起头来，正巧遇上文帝的目光，文帝将席上官员都遣散，现这殿中，之剩这父子二人。
　　最是无情帝王家，文帝也如此，当年突发暴乱，身在火海中的小华昭与他的母亲，当朝的贵妃娘娘，对于文帝而言，或许不过只是女人和孩子，或许不过只是两条贱命罢了。

　　多年来付诸的感情却也抵不过那分毫江山社稷。

　　华昭从未将他当做自己的父亲。
　　他为何不恨

　　他恨，他恨那个在外看着那熊熊火海烧死他母亲却不曾观望他们一眼的那个帝王。
　　他恨，他恨那个只有权利不顾他母亲死活的那个帝王，他恨，可他又能如何？
　　他现在无能为力，他只不过是文帝的一颗棋子罢了。
　　当年母亲拼死的护住他，当年被官兵带回京城回到文帝面前时，他拼命步步为营，他努力活下去，却如今怪病缠身。
　　终是皇天负了有心人 ，他努力的活着却成为了文帝的棋子，现在时日无多，便也能摆脱了，也好。

　　“父皇。”华昭突然开口让文帝震了一下，便移开了目光。
　　“昭儿如今身子如何”文帝道。
　　“太医说不知，却怕是撑不过多时了。”华昭道“方才父皇在看什么？”
　　“昭儿的眼睛也如当年你母亲一般如琉璃清明透彻。”文帝笑了笑端上了茶杯。
　　“父皇过奖了，”华昭去下帽兜“如今父皇召儿臣入宫，不只是为了与昭儿这般喝茶叙旧罢。”
　　“昭儿倒也明白，”文帝笑着唤来常公公，与之耳语几句。
　　“今日召昭儿进宫，也是许久未见了，借着冬节名义与昭儿叙叙旧，昭儿也是听说了罢，北疆来了个巫人，十分神秘，请求为昭儿探病。”
　　文帝将茶杯里的清茶饮尽:“朕特意将人留了下来，或许真能查出昭儿的病症。”
　　“多谢父皇挂心，昭儿不胜感激。”
　　语毕便见一黑袍遮脸之人被常公公引入殿内，瞧着二三十左右，却持着拐杖。
　　“北疆巫术乃是秘术，如今诚心来为殿下看病，所见对大汉十分忠心。”常公公与华昭悄悄说到。
　　华昭这才观察那北疆巫人，目光相遇之时，华昭才发觉那巫人的眸子竟是那清澈如一的蓝色，清澈无任何杂质，却又入毫无感情的木偶人般。
　　“小人炜隽，见过陛下，见过成王殿下。”北疆巫人跪地叩首。
　　“起身罢，允你请求，替朕去予成王殿下探病即可，不必多礼。”文帝唤常公公添满了茶杯，又赐那炜隽一席，差人将炜隽引入成王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