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且情深》柚姑姑

3、第三章 永远失去了父亲

　　短短三天三夜，似乎和三年五年一样久远，王芊一第一次觉得时间让人如此难熬。

　　手术算不上是很成功，但也不是失败，听不懂医生说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话。

　　最直接的意思就是，

　　三天内没还没醒的话，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王芊一站在ICU门外，投过小窗看着满身插满管子的父亲。

　　满眼都是担心和期望。

　　她的头发已经三天没梳了，唇色也由粉红变得灿白，美丽的脸庞上，全是无助和期望。白色外套的衣角，也被揉捏的褶皱变了颜色。

　　和她一样着急的，除了曼婷，还有那中年男人和老爷爷。

　　“叮” “叮” “叮”

　　突然ICU内父亲身边的仪器响了，王芊一比谁都盯得紧，大喊着：

　　“护士，护士，快看看26号床的病人，是不是醒了？

　　快看看26号床的病人，是不是醒了？”

　　护士跑到26病人床前，看了看，表情慌张的跑了出来，顾不得王芊一的问题，也边跑边大声喊着：

　　“刘医生，刘医生，26号床的病人有反应了！”

　　不到半分钟，一群穿白衣大褂的医生护士神色慌张的走了进去。

　　王芊一比他们更着急，双手合十的看着病房内的父亲。

　　只见，刘医生扒在王芊一爸爸的胸前，一会儿，刘医生一行人走出来。

　　别的医生都走了，王芊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期望的望着刘医生：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

　　刘医生摘下口罩，停顿了片刻：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家属赶紧进去看看他吧，他好像还有话和你们说 ……”

　　犹如晴天霹雳，王芊一只觉得心里 “咯噔” 一下，整个人似乎要晕过去，好在林曼婷扶住了她。

　　话毕，医生摘下眼镜，缓慢的走远了。

　　“爸爸！”

　　王芊一冲进病房，拉着爸爸悬在空中的手，哭得像泪人儿一样。

　　爸爸却在微笑，卯足了力气，用很小细微的声音说道：

　　“芊一，芊一，别怕，爸爸…… 爸爸，没事。”

　　听到爸爸的声音，芊一更是哭得心碎。

　　“爸……”

　　“芊一……你，先出去……爸爸……爸爸……还有事和，……和你……陈爷爷……说。”

　　王芊一看了一眼身后的爷爷，爷爷冲她点了点头，这才松开爸爸的手，退出门外。

　　门外，王芊一抱着林曼婷轻声抽泣，她在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爸爸担心。

　　这时，陈子辰手里捧着鲜花走了过来：

　　“请问，这里是王绪舟的病房吗？”

　　他的声音犹如山泉般清澈，沉淀稳重。

　　似乎起到安神般的作用，让人不由得想看看，什么样的容颜才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王芊一抬起靠在林曼婷肩上的头，红红的眼睛，泪水还在脸上，撞上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心疼。

　　林曼婷擦了擦眼泪，理了理衣服，回应道：

　　“是的。你要进去吗？那你得等会啊。”

　　陈子辰听完倚靠在墙上，低着头，余光瞟了一眼王芊一，又收回眼神，停留在花朵上。

　　性感的薄唇动了动：

　　“噢，没事。”

　　那高挺的鼻梁，妖媚的眼神，真是一副完美的侧颜杀啊！

　　爷爷空着从病房内出来，语重心长的拉着王芊一的手，王芊一抬起头，眼中再次闪烁出期望。

　　可爷爷只是拍了拍芊一的手说：

　　“快进去吧，送送你爸爸最后一程，让你爸爸放心。我们会照顾你的。”

　　泪花已经泛滥成灾，王芊一冲进病房，爸爸还是笑得那么慈祥，尽管还戴着氧气罩。

　　王芊一死死咬着嘴唇，哪怕破皮也没事，努力压制着情绪，假装镇定：

　　“没事的，爸，医生说你会好的。”

　　爸爸还是微笑，声音又比刚才还微小，要趴下耳朵才能听见：

　　“芊一……不要……怪你陈爷爷……爸爸……爸爸不能再陪你了…… 以后……以后……你自己一个人……

　　……爸爸……把你……托付给了……陈爷爷……照顾…… ”

　　王芊一趴在床前拉着爸爸的手低声抽泣道：

　　“爸爸，爸爸，你不要走，说好的……要陪我一辈子的……”

　　爸爸停顿了下，又继续微弱的说：

　　“爸爸……爸爸……不走，爸爸……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爸爸和……妈妈……都在…………陪你…………”

　　说完爸爸的手不再有力的握着芊一，眼睛自然的微闭，面容祥和。

　　她知道，爸爸，走了。永远的走了……

　　此时王芊一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和泪水如洪水般迸发。

　　“爸爸！”

　　这声爸爸，喊的撕心裂肺，几乎响彻整个病房。

　　病房外，他们都哭了。

　　陈子辰看着病房内绝望的王芊一，心里五味杂陈，好像压了块千斤重的大石头。

　　不经握紧了拳头，手心掐得快要出血 ，却不觉得疼。却也是无能为力。

　　要走了的人，怎样都是留不住的。即使不舍，也要做出选择，要早日让父亲魂归故里。王芊一把父亲的骨灰带到了乡下。

　　在乡下办了祭奠仪式，把父亲永远的葬在了母亲旁边，相信这也是父亲的期望。

　　失去了父亲的王芊一，现在开始就是孤独一人了，从此世上再无亲人。想到这里，跪在坟前的王芊一又哭了起来。

　　全程陪同的林曼婷在一旁轻轻拍打着王芊一的肩膀，话语里，满是心疼：

　　“不要太伤心了，别把身体熬坏了，那样的话，叔叔在天上也会担心的。”

　　王芊一点了点头。却还是在继续哭。

　　这段日子对王芊一来说，都太过沉重。真的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

　　短短几天，王芊一的生活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可无论好坏，现实都容不得选择，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向前。

　　眺望远方，一轮血色红日，它像清晨也像傍晚，充满希望又一片死寂。

　　因为还要上学，所以只在乡下呆了五天就回到城里了。

　　寝室内，王芊一只手撑着脑袋，望着窗外，她最近总是在发呆。要在段时间内恢复过来是不可能的。

　　“王芊一！”

　　她收回窗户外面的思绪，回神拖着腮帮子看向打扮艳丽的林曼婷，慢吞吞的问了句：

　　“怎么了？”

　　“都叫你好几声了，我都回来好久了你都没注意到！”

　　王芊一收回眼中的泪花，苦笑了下：

　　“哦，对不起呀，太入神了。”

　　林曼婷贴着王芊一坐下语重心长的撩着芊一凌乱的长发：

　　“没事的，但你这样下去不行的。要不，我陪你聊会天吧。”

　　王芊一上下抬了抬眼睛：

　　“好啊。”

　　“你说，叔叔是救陈家老爷子才…… 为什么他们连叔叔的葬礼都不来参加呢？是真的绝情啊，人不在了……就把救命之恩，不当一回事了吗？

　　对不起啊，芊一，知道这是你的伤心事，但我还是要问。因为，这个问题在我心里已经憋了好几天了。”

　　王芊一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也不重要吧，参加了又能怎样呢？我爸爸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语气轻柔又心碎。

　　林曼婷看着王芊一，顿了顿，又说道：

　　“我真替王叔叔感到不值，救了这种白眼狼。仗着家里有钱就可以谁的命都不在乎。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王芊一飘渺的眼神终于看向了曼婷：

　　“算了。爸爸说过，让我不要追究。陈爷爷是爸爸的朋友，我也应该尊敬。”

　　“可……”

　　没等林曼婷说话，王芊一就接起了打来的电话：

　　“您好，哪位？” 语气冷淡又空灵，似乎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那头传来陈爷爷的声音：

　　“芊一啊，我知道，你回来了，你现在，拿着户口本来御和府城街道的星巴克，我在这里等你啊。”

　　王芊一收回逃跑的思绪，专注了些，疑惑的问：

　　“爷爷，带户口本干什么用啊？”

　　陈爷爷没做过多的解释，支支吾吾的：

　　“啊……那个，反正你把户口本带过来就是了，一定要带过来啊，我们在这里等你啊。”

　　没等芊一回复，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们？还有谁啊？”

　　林曼婷脸上写满了问号。撞上王芊一也是一脸疑惑的表情，又说道：

　　“带去吧 ，没准是要送套房子给你呢！”

　　林曼婷说这话的时候，满脸惊喜，好像中大奖一样。

　　芊一换了一身淑女装，娃娃领的衬衫配上映红色的中长裙，披肩长发，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终于恢复了平日里该有的样子，平日里该有的美貌，只是不笑的时候，比往常的美，更夹杂了一丝冷淡的韵味。

　　林曼婷帮忙整理了一下芊一的头发：

　　“嗯，好看。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王芊一微笑着点点头，便走出门外。

　　走进星巴克，里面的音乐总是那么轻柔，又有节拍，斜前方不远处，陈爷爷正冲着王芊一微笑着挥手。

　　爷爷正对面，还坐着一位男孩子。他是谁？穿着秋季棒球服，端正的坐姿，连背影都好好看。

　　王芊一也微微笑着走向陈爷爷，陈爷爷伸手指引芊一在对面男孩子的旁边坐下。

　　芊一整理好了裙子，就要坐下，服务员迎面走过带来的微风吹动芊一的头发。

　　头发从陈子辰的鼻尖轻轻扫过，只觉得清香扑鼻，这味道，如淡淡的桂花香，久久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