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死之人［快穿］》五月月

23、第二十三章

　　下人阻拦不住，燕惇终于闯入院中，正瞧见冷着脸走出门的纪高轩。

　　燕惇不知是嫉妒还是厌恶地在他面上停顿几瞬，仰着头，倨傲道：“姓纪的，你终于肯出来了，快点随本世子回去跟蓉蓉道歉！”

　　纪高轩听他开口闭口又是杜蓉蓉，额上青筋直跳，看傻子一样看燕惇：“敢问世子，我为何要去。”

　　因是压抑怒气，他的声音冷如寒冰，半点不见恭敬。

　　燕惇理所当然道：“你惹蓉蓉生气了，自然要和蓉蓉道歉。”

　　纪高轩定定看了他半晌，确定他是发自内心这么认为的，又一次为杜蓉蓉的邪门和燕惇这些人的脑残而惊叹。

　　深吸一口气，纪高轩平静道：“杜姑娘生气，与我何干。”

　　燕惇瞪着他。

　　纪高轩继续道：“小生行事，问心无愧！于情！我与杜姑娘非亲非故，她既非我长辈，也非我亲眷。于理！项朗买凶害我，我将他送入官府，依律法判决，又何曾有错！”

　　所以，他是真的不明白，燕惇为什么还有脸来找他。

　　他再看一眼燕惇，道：“三世子指责于小生，可是觉得律法有失公正？三世子若当真这么觉得，小生可与三世子对簿公堂！”

　　燕国律法有燕王首肯，谁敢质疑它的公平公正，燕惇神色一阵扭曲，张口欲言，却觉得反驳不得，干脆脸一拉，道：“律法无错，但你惹蓉蓉生气，就是有错！”

　　燕惇说罢，手一挥，他带来的几个下人就冲上去要拉扯纪高轩。

　　真是脑残！

　　碰上这种人，哪怕纪高轩说得有理有据，连燕惇这边的下人都赞同，但还是没用。

　　“惇侄儿。”

　　正值此时，门外传来一道浑厚的中年声音。

　　院中二王府的下人连忙跪下：“王爷安！”

　　燕惇带来的下人也不敢再做什么，纪高轩挣脱他们，恭敬一礼：“学生给王爷请安。”

　　二王爷走进来，朝纪高轩和善颔首，随后眼神轻轻瞥向燕惇。

　　燕惇在他的目光下，不甘不愿地行了个晚辈礼：“二伯安。”

　　二王爷冷着脸叫了起，早有机灵下人搬来一把椅子，他施施然走过去坐下，淡淡道：“一大早惇侄儿就在本王府上胡闹，本王安不了。”

　　燕惇悄悄翻了个白眼，二王爷与三王爷夺嫡正酣，虽没撕破脸皮，但也距离不远了，他道：“这可不怪侄儿，要怪就怪这个姓纪的小白脸。”

　　小白脸纪高轩满脸黑线。

　　二王爷慢慢道：“是吗？可纪举人是本王请进府的，他是本王的客人，能有什么错？”

　　言下之意就是错的是来找茬的燕惇。

　　燕惇怒气一瞬间高涨，但在二王爷面前，他可不敢说什么“他惹蓉蓉生气了”，嘴巴张合半天，竟然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二王爷轻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纪高轩进了他的府，那就是他的人，燕惇明知如此，却还敢闯进来找茬，可见对他毫无敬畏之心。

　　他下了逐客令：“既然没错，那惇侄儿就离开吧，想来你也没心情留在本王府上用膳。”

　　燕惇狠狠瞪了眼纪高轩，放狠话道：“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出来！”

　　等燕惇的人都离开，院子里只剩下自己人，二王爷看向纪高轩，道：“本王那侄儿人是傻了点，但话没说错，你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

　　纪高轩先谢过他维护之情，又道：“王爷放心，学生会尽快解决麻烦。”

　　他此次折返东都，本就是抱着彻底解决麻烦的念头回来，不管杜蓉蓉有多少诡异，她已经严重妨碍到了他的生活和未来，非除不可！

　　二王爷摇了摇头，笑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纪高轩心觉奇怪，恭敬道：“请王爷教学生。”

　　二王爷挥了挥手，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干咳一声，轻声道：“本王的意思是，化被动为主动。”

　　纪高轩满脸茫然，与二王爷大眼瞪小眼，忽然间，在某一瞬，纪高轩从二王爷的眼底领悟了他的意思。

　　“王爷是让我……”卖身！他脸色扭曲，没把后两个字说出来。

　　二王爷摇头：“非也，这叫——美男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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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东都纪高轩深陷水深火热的时候，陈修洁一路行侠仗义到了英雄山庄所在的复州。

　　秋小姐隐有江湖第一美人之势，闻名而来的江湖少侠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陈修洁夹杂在中间毫不起眼。

　　好在他也没想怎么起眼，寻了几家客栈都是满的，陈修洁无奈，只好又使出了钞能力。

　　“十两。”

　　掌柜神色松动，客栈规格最高的小院一天也才一两银子——翻十倍，这是何等高价。

　　只是他又迟疑了一下，万一这客人还愿意出更高的价格呢？

　　他矜持道：“客人，鄙店真的没有空房了。”

　　陈修洁瞥他一眼，转身就走，掌柜顿时神色大变，在柜台后面连连招手挽留：“客人！客人！别走啊！还有院子！有房间！”

　　眼看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掌柜满脸推搡，周围目睹这一幕的众人哈哈大笑，谁让他贪心不足。

　　角落处，有不起眼的男人将这一幕如实记下，自然，他面前的册子上密密麻麻，早就记满了大半本册子。

　　离了客栈，陈修洁去附近找了间干净的宅院租下，修整半日，他就出门打听情况去了。

　　英雄山庄定下的日子还没到，不过擂台已经建好了，早有手痒闲不住的少侠们跳上擂台以武会友。

　　陈修洁在其中一座擂台下站了半晌，发现现在出手的少侠们武功连他都不如，都是些小孩子过家家，干脆没再看，转头去了街头巷角寻摸吃的。

　　亏得陈修洁如今习武，饭量惊人，吃了半下午，肚子里仍有空闲，他在一家面摊坐下：“老板，来碗阳春面。”

　　阳春面，武侠小说里常出现的吃食，两文钱一碗。

　　年纪不小的老板利落应一声，转头又招呼一声：“老婆子，给客人上碗茶。”

　　面摊是一对老夫妻开的，陈修洁见老婆婆颤颤巍巍，忙起身双手接过茶碗，茶水只是白开水而已，他也没嫌弃，意思意思喝了一口，抬头往面摊上除他外的另外两个客人看去。

　　怎么说呢，这两位就是他从前想象中的大侠，黑衣，佩刀或者剑，性情冷酷，目光凌厉，下一妙可能就要动手的那种。

　　可惜入了江湖陈修洁才知道，江湖人也是人，脾气各式各样，武功有高有低，动手避免不了，但也没有动不动就要杀人的。

　　就如陈修洁踏足这么久，至今一个人都没杀过。

　　但那两个人，陈修洁确定，他们手上绝对有人命，而且不少。

　　他没敢多看，不一会儿老婆婆就将他的面端了上来，香气扑鼻，诱得人食指大动，陈修洁取了筷子开吃。

　　吃到半途，隔壁两个客人放下钱，起身走人，陈修洁借着余光瞥了两眼，发现这两人比他预想的更为有意思，这两人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问题一样，从衣着到兵器，再到举止，一模一样，整齐划一，而且从始至终，两人都非常沉默，彼此之间都没有一句交谈。

　　不是帮派就是什么规矩严明的大组织。

　　陈修洁下了定论，赶在两人警告目光投过来之前，他低下头，专心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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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山庄定下日期的前一天晚上，庄主秋连虎正在灯下翻看一本本册子。

　　这些册子一样厚度，笔迹不同，却都写得密密麻麻，秋连虎翻看间时而摇头时而叹气，总觉得哪个都配不上自家宝贝女儿。

　　“爹爹。”

　　正想着，屋外传来女儿轻柔悦耳的声音。

　　秋连虎打开门，便见到女儿手提灯笼、一身单衣站在门外，他皱眉道：“夜间风寒湿重，跑出来做什么？”

　　秋月仙微微笑着抬起头，却见玉面如雪，笑意朦胧，不似凡尘中人。

　　饶是亲生女儿，日日得见，秋连虎也被女儿盛极的美貌恍了一下神，心也不由软了起来。

　　“罢了，我知道你心意，只是夫婿之事，你身为女儿家怎好插手。”

　　话虽如此，秋连虎还是让开了身，让女儿走了进来。

　　秋月仙将提着的灯笼轻轻放在一旁，一眼就看到桌案上的册子，口中则驳道：“父亲说得不对，既是女儿的亲事，为何女儿插手不得。”

　　她也不等秋连虎吹胡子瞪眼，伸指点了点一侧被取下来的一沓纸张：“这是父亲看中的人选？”

　　又是不等秋连虎回话，秋月仙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张，瞧了一眼，便淡淡一笑，这笑意浅薄却充斥着讥讽。

　　秋连虎被她堵了几回，就算是亲生女儿也有些恼了，冷声道：“怎么？看不上？”

　　秋月仙摇了摇头，又拾起下一张，念诵出声：“关韦，身高八尺，面容稍黑，五官偏硬，武功二流，年二十又二，合州人氏，家学渊源，祖父关雄，父亲关霆，俱是江湖一流高手，有望突破宗师，其人四月初四到达复州，入住福来客栈……”

　　“这不挺好，”秋连虎道，家世清白，也算小有底蕴，为人也不差，称得上优秀。

　　“……碎桐胡同口，林家二子看上一美貌民女，关韦出手制止，并将女子送归家中，次日，林家二子寻人挑衅，关韦应战，于三号擂台之上将人击败。”

　　秋月仙一口气念完，内力震荡，将这一页记录的纸张粉碎，转头看着秋连虎，冷冷讽刺道：“父亲还真当是给女儿寻夫婿了？如此好的夫婿人选，女儿可没福气。”

　　房中一片寂静，只余烛火轻轻晃动，秋氏父女二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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