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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佳节(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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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松斋
“参见少主。”
人散后,五老和萧牧闲整容向稽山行礼。
“爷爷。”萧牧闲又向一旁的陆人甲行礼,神色却还是淡淡的,不见喜怒。
陆人甲却止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把将萧牧闲拥进怀中。“闲儿,你没事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呢?
“爷爷,少主还看着呢。”淡淡地提醒,努力平复心中在被老人拥住的那一刻泛起一阵酸痛。
陆人甲叹惜一声,看来这孩子还不肯原谅自己。可是,他活着自己就该满足了不是吗?
稽山笑道:“闲师弟见外了,师傅他一直都很担心你。”
还是如此的一针见血,洞悉人心,令人恐惧。一直以来他是被人顶礼膜拜的太阳,奴仆属下甚至是家人都只是关心他,以他为中心。无知地想和他一争光芒,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他的影子。
“少主。”这时影士殷尘上前对稽山恭敬地行礼。将手中的书卷呈给稽山。
“这么快?”不过查她这么个普通人确实没什么难的。
接过案卷,稽山依然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下令去调查她。中午得知风笑笑要买自己的消息时虽然吃惊,可这个原因实在是说服不了自己。
而且,慕容什么时候这么干脆了?好笑地想,这些人怕是都等着看八卦吧。
殷尘简单地叙述道:“风笑笑,于嘉靖十四年出生,幼与叶扬定亲;风叶两家多年交好,嘉靖三十年,叶扬秋闱得魁,嘉靖三十年,风母被判谋害叶母,风家散尽家财此事才得以平息;叶府举家迁离山阴;嘉靖三十四年,风笑笑掌管鉴湖酒家永兴酒坊。”
稽山淡淡点头,殷尘悄声退下了。
脑海中回想起当日品酒后风笑笑说的话来。
“‘天下之大,知己者寡’ ……”风笑笑沉吟后道,“先生是否想过,若不将这封盖揭开,酒的醇香美味何能让人倾倒?若不打开这扇门,门外的人固然欣赏不到这一室的美妙,屋里的人岂不也辜负了屋外大好风光?”
心中有泛起苦涩,揭开了这盖,放下最后的防备,得到的真的是知心知意的知己还是其他?他知道自己退却了,冒不起这个险。
“不知少主调查风笑笑意欲何为?”
又要喷火了呢!快十年了吧,久违了的倔强。
“闲儿,是那丫头先到风信楼买风信调查小狐狸的。”
“什么!不可能!”
“是真的哦,她好像对我很好奇呢。”呵呵,看你还装。
萧牧闲对上稽山戏谑的双眼,心知自己不该表现出关心来,更不应该再多言,可是还是忍不住道:“少主恕罪,笑……风姑娘不是有意冒犯少主的。”
“呵呵,师弟好像很在意这位风姑娘嘛!”
“没有!”下意识地反驳,明知道瞒不了他,还是做着蠢事。而且以风信楼的能力,五年前的事情他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风府 西苑
等忙完酒楼的事已经亥时了。
自制月饼,洛蒂黄瓜,三茶六酒,还有时鲜的各种水果,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铃儿被稽山派来送回礼,硬是让风家二老留下一同庆祝。这么粉雕玉琢的娃可不常见啊。不如再认个干儿子吧!王洛阳一直认为的他古道热肠的干爹娘们让他再次困惑——当初他们领养自己的真正原因。不过——铃儿好可爱啊,我也要抱抱!
祭月之后,众人席地而坐边享受丰收的喜悦边谈笑嬉闹,和乐融融。
等到天边泛白,众人才回房休息,铃儿留下来和洛阳挤一屋了。铃儿虽然年少,但这些年来和稽山走南闯北,知道的趣事也不少。而且还可以帮姐姐打听稽山的事情。当然,是当真为了刺探敌情还是满足好奇心就不得而至了。
风笑笑此时已有几分醉意,只是她这人其实无趣得很,喝醉了还跟平常没什么不一样。拿了壶酒,坐到荷池边,却只是看着酒壶发愣。
不知何时,却已泪流满面。
这时,张爷带了稽山进来。“小姐,稽山先生来接铃儿了。”
风笑笑忙不及时,便装醉将整壶酒洒在脸上借此掩盖泪痕。慌乱中不小心被呛到了。
“小姐,您没事吧?”张爷忙上前。
稽山只是淡淡地在一旁看着。心道也是个别扭的的人。来日方长,还是另找时间吧。
“咳咳,稽山先生来,来了啊?呵、咳咳、呵呵,我、我……”说着摇摇晃晃地想起来,半路却装睡,顺势就要载倒。
“小姐!小姐?”张爷忙扶着风笑笑,向稽山赔罪道,“稽先生莫怪,小姐想是喝多了。”
稽山笑道:“看来在下来得不巧,如此,稽山就先告辞了。铃儿既已睡下,只好叨扰了。”
张爷唤来小七将风笑笑交与她,自己送稽山出府。
“小姐,不用装了,人走了。”风笑笑轻呼一口气。两人相视而笑。
假山后的风氏夫妇此时显得异常的认真严肃。心中已明白:酒楼的情况似乎比预想的还糟……
王峈峻叹口气,关了窗户,心情复杂地提笔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