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笑笑嘻一身汗》心婢

12、佳节（上）

　　翌日清晨风府
　　“小姐，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机遇与风险本来就是孪生子……”风笑笑故作轻松地答道。
　　范见那小子这两年来不停地犯抽，对风家的打压时宽时松的让人捉摸不定。现在酒楼和酒坊的顾客少了很多，若是能让稽山帮把手的话情况定会好转很多。可是……
　　辗转反侧了一夜，还是决定搏一把。
　　“小姐，要不要去查查他的底？”小七试探地问道。
　　小七心中明白：风家向来是安分守己地过日子，本来开酒楼跟三教九流的都有些接触，只是小姐的准则是：对待业务上的事情要像夏天一样火热；对待业务外的事情像龙虾一样闭目塞听。要知道叶少爷多年来音信全无她也硬是忍下没打听，还不是不希望招惹上危险人事。可是现在……
　　“那就问问看吧……记得找干净点的委托。”
　　小七见风笑笑答应，迟疑着道：“那要不要顺便再查个人？”
　　风笑笑顿了顿，继而甩甩手道：“你以为人家是免费服务么？
　　小七应声后就告退了。
　　悲伤来不及驻足已经被风笑笑一把拍飞。

　　新河弄稽府
　　风笑笑思量再三还是叩响了门环。
　　这次应门的却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先生。
　　“请问稽山先生在吗？风笑笑特来拜访，劳烦老伯通报一声。”
　　喝口酒咋吧咋吧嘴，“积善先生？小姑娘找积善的该到庙里去。这世道哪还有啥真正积善的哟！”
　　风笑笑觉得此人虽然不修边幅可并不令人生厌。眉眼含笑，柔和了历经沧桑的脸庞。
　　“老先生可知这屋原来的主人？”
　　“哦，你说的是小狐狸啊。他出去了。”
　　小狐狸？那么个文质彬彬的人咋和狐狸联系上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老人口中的小狐狸便是稽山无疑。
　　风笑笑低咒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稽山你小子最好别太狐骚！小心我灭了你！从来出手没有回头箭，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吧。
　　凭眼前之人那么亲昵的口吻他与稽山的关系看来匪浅。或许可以从他入手……
　　萧老头两眼发光，打量一脸错愕的风笑笑。呵呵，小狐狸开窍偷腥了？不要说他老不修，实在是自家徒弟太无趣。这回有个活生生的大姑娘找上门，体内八卦的血液早就兴奋地呈火山岩浆状。
　　片刻之间两人心中早就千转百回，面上却都是不露声色。哎，说人家是狐狸，岂不知其一自个儿是那狐狸的师傅，其二也不是什么良民。
　　风笑笑接过泺阳手中的礼物，送给老者：“小女子风笑笑，上次来拜访过了。既然先生不在，我们就不打扰了。这是折桂楼的月饼一点心意，劳烦萧爷爷代为转交。”
　　折桂楼的月饼啊，那是远近驰名。皮松软，馅儿更是一绝：甜而不腻，入口即苏。别看这小小的一盒统共八块，可是风笑笑托了人情才弄得的。
　　“呵呵，好好。”萧老头顺手接了过来，顺手掀了包装——竹编的厢盒，顺手拿起一块，顺手丢进嘴里……
　　“你……”余下二人傻愣愣地看他行如流水地做完一系列动作。
　　风笑笑调动那些大难不死的粗神经，弯了眉眼，皱了脸腮，翘起嘴角：“呵呵，味道不错吧？”
　　“唔，好吃好吃！”
　　看着蓬松的白胡子上星星点点地缀满晃眼的金黄碎屑，风笑笑的心在呐喊、在滴血……
　　可是
　　“呵呵，老人家喜欢就好。”
　　“我很老吗？”没想到刚才还一脸笑容的人立马就变脸了。
　　“不，您当然……”
　　“那你还叫我老人家？”
　　风笑笑马上赔罪到：“还未请教……先生贵姓？”
　　“嘿嘿，小丫头倒是机灵。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听好喽：我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看遍风花雪月走遍大江南北的陆、人、甲！”
　　寂静，有时是出自心的最深处的无语。
　　“那个，请问，某人可是先生的高足？”
　　“什么？”
　　陆人甲和王洛阳都一脸奇怪地看向风笑笑。
　　“没、没什么。对了，您如果方便的话，今晚就到风府喝杯水酒如何？”
　　泺阳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风笑笑，心里琢磨这要不要让萧大哥给她号号脉。

　　鉴湖酒楼
　　风笑笑和王泺阳脚不点地地赶回酒楼。
　　“小姐，这样好吗？他的分量……南瓜碗！”
　　一心两用是鉴湖人最基本的工夫，小七一边做着栩栩如生的雕花，一边和风笑笑讨论着。
　　“没办法啊，本来就是机会渺茫的事情当然得利用一切可能！给！”
　　左手接过新鲜的南瓜，右手揭开锅盖，一阵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伴着滚滚热流立刻冒了出来。将南瓜粥装入南瓜碗，鉴湖酒楼的招牌菜——南瓜小食完成了。
　　“可是，若他只是个下人，而小姐却如此放低身份，在稽山先生面前又该如何定位？”
　　“这个……等我把稽山请回来再想吧！”
　　这时王泺阳进来道：“姐，贺大婶来了！”
　　风笑笑忙除了行头把贺大婶接了进来。贺大婶熟门熟路地到案边开始准备晚上的重头戏——东坡肘子。
　　大厅里张爷他们忙得不亦乐乎，王峈峻听着大伙儿天南海北地畅所欲言自个儿也说些京城里的趣事，连王泺阳都听得津津有味，不计前嫌地为他添酒加菜。
　　其间，王峈峻得个空闲，对风笑笑道：“东家，看我这么努力，可有什么奖励啊？”
　　要记得，第一印象是美丽的陷阱的代名词。
　　谁曾想一个彬彬有礼的佳公子竟转身成了油嘴滑舌的贪吃鬼。
　　风笑笑瞧着他桌前见底的一瓶黄酒酿心想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来问我要奖励了。嘴上却说：“那是自然……”
　　不等风笑笑把话说完，王峈峰朗声道：“如此小生先谢过东家了！今晚就等着吃张嫂的霉菜豆腐了！”一揖到底，欢欢喜喜地加入新的谈话方阵，留下风笑笑对着空气吹鼻子瞪眼。
　　原来人的品味啊跟卖相是一点都不搭界的。<不是我故意让一个大帅哥啃着霉菜梗来破坏美感，实在是张嫂霉菜梗的诱惑力太大otz~~>

　　下午，府里的祭祀搞定后，风二爷风大娘他们也来酒楼帮忙，风笑笑和王泺阳则照例到尺松斋看望五老先生。
　　这五老先生本是京城人士，十来年前带着一个小娃娃前来到山阴开馆授学从此便扎根落户了。平生所愿：携一壶老酒，于斋前老松之下，对着昏昏老日，吟讴老调，做个逍遥的老人。
　　当年王洛阳范见他们一同拜在他的门下。风笑笑和小七一时好奇也偷偷去看过，被他发现后非但没有怪罪，反而让她俩也拜了师。只是风笑笑实在不是块读书的料，记得在学百家姓的时候，风笑笑背了好几天都不行，最后气呼呼地道：“真不明白背这些个有什么用！一辈子哪有那么多不同姓氏的人可以认识。况且了，等认识了再记不是更好吗？”五老知她的脾气，叹惜一声：“活学活用，道理不错，只是，一生匆匆，如无先备临阵磨枪终是太过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