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灵之间》九三三七

88、毒门立威

　　红月在桃源的庭廊中歇息，正当思绪翻飞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的时候，小芯回来了。

　　“红月大人，我...我见到师父了！”小芯因急着赶回来，上气不接下气，人未到声已至。

　　红月激动地从躺椅上直起身子，见到披了灵力斗篷回来的小芯。

　　“还有这个，这个是师父让我交给你的。”小芯斗篷里包裹着的是一缕不安分的灵力。

　　“他说什么了？”红月不解，接着问小芯。

　　“师父说，他要靠这个救出自己。”小芯朝那缕灵力示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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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芜在封声的帮助下，很快重建了冷家大宅。而他终于褪去青涩少年的模样，正式成为冷家的家主和毒门的主事。

　　但是冷家百废待兴，重新在江湖中立足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为此，苍耳子为他做了不少杀鸡儆猴、杀一儆百的事情。

　　无论是法门、毒门还是器门，都有众多的门徒顶着各家的帽子，以江湖人的身份在帝都行事。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愿意加入门派的又都不是安于平凡的普通百姓，他们或是想行走起江湖来更加容易、或是想欺善怕恶的时候师出有名。因此，想从其中逮住几个典型并不困难。

　　苍耳子依着冷芜的吩咐，已经守株待兔到几个法门的不法之徒和毒门自家的老鼠屎，并且砍了他们的四肢，只留残命做了蛊食。现在他正等着抓器门那纨绔宵小以立毒门威名。

　　这人他已经跟踪监视了一段时间，他几乎日日都来“吹花楼”找姑娘，但这人的癖好偏门，找姑娘做的不是寻常能够想象的事情。

　　苍耳子在听其中一个顶着满身伤痕淤青的姑娘向自己描述时，恨得牙齿在嘴巴里被咬得咯咯响。他本就对器门没什么好印象，自己也曾作为玩物被那些无心的怪物支配过。这次抓到他以后，一定不会是断肢喂蛊这么简单。

　　本来事情的进展还算顺利，苍耳子等在那器门弟子离开吹花楼必经的路旁巷中，准备迷晕后拖回冷家地窖。

　　但动手的这一日那人却不似平常一人出行。

　　苍耳子正将人从主路上往边巷里拖，就被后面追他赶上来的同伴发现。

　　“大胆贼人，竟敢伤我器门中人！”

　　苍耳子躲闪不及，手脚多处都被来人用飞钉钉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那人见已经制服了苍耳子，就转身向来处，去招呼一个派头更大，似乎已经醉酒的人。

　　夜晚昏黄的烛火映照下，直到那醉醺醺、已经走不成直线的男人靠近，苍耳子才认出来——熊祖。

　　“熊大哥，就是这人，把赖兄迷晕了，被我逮到个正着。”

　　“呦，这不是冷芜那小子的贴身丫鬟吗？”熊祖与他器门的手下和同伴一同嘲讽着苍耳子。

　　“哈哈哈哈，贴身丫鬟啊，那是不是什么事都能干？”

　　“你别说，没准比你今天叫的那姑娘干得都好。”

　　“哈哈哈哈，真的吗？那小爷我倒是想试试了。”

　　一群人不仅言语上侮辱苍耳子，昏暗中似乎还有人上前，在苍耳子身上动手动脚。不知他们能否看得到，被辱的苍耳子已经咬紧了牙齿，眼睛里喷涌的愤恨似乎能够化血流出。

　　“行了行了。”熊祖出言制止他们，但是话音里似笑非笑。

　　苍耳子的脑袋嗡地一响，那不明含义的笑，他听到过，却仿佛前世。

　　之后，他便被打晕了。

　　再醒来时，苍耳子发现自己的四肢张开、被紧紧缚住，前胸贴着床板，似乎衣服已经被解开来，但仍覆在自己的身上遮盖着下面不可见天光的身体。他的脑中再次响起嗡的一声，甚至引发了耳鸣。

　　耳鸣之后，他才隐约听见，似乎有人在自己的身后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直觉和惊恐让他息声，他不再挣扎乱动，甚至静止地像是死了。

　　“苍耳子...我见过你好几次，总感觉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是熊祖的声音，窸窣的声音过后，他喝了盏中的茶水。

　　苍耳子被绑着，没办法将头扭到自己身后，只能警觉地听着一切声响。

　　“不如，今天，你就帮我想想吧。”

　　苍耳子不知道熊祖要做什么。

　　“我碰过的人可能不记得脸或声音，但是有一种感觉我一定会记得，你帮我想想，我是不是跟你玩过呀...”

　　熊祖没说完话就已经掀起了仍覆在苍耳子背后的衣衫。

　　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苍耳子没有呼救、没有求饶，他似乎都没有想起冷芜来。从来，自己身上发生的任何坏事，他都会催眠是理所应当，而被救于水火，才是不敢奢求的欲望。

　　“少爷...咚咚咚...少爷...”过了一会，苍耳子听到有人敲门。

　　“不知道我忙着吗？哼...嗯...”熊祖不耐烦地回应着。

　　“少爷，是冷家少爷...”自从熊祖带着晕厥的男人回府，上上下下的家丁仆人就开始了议论，其中不乏经常在市井出入的人，自打见到便认出了苍耳子。流言传开了以后，不少下人都为自家少爷对冷家的落井下石感到羞耻。

　　苍耳子听到门外下人的话，反倒开始挣扎。他开心于冷芜会来，但实在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

　　“不要，不要...”苍耳子终于出声了，只是这话是说给冷芜听的。

　　熊祖见身下的人开始不安分地挣扎，心情烦躁，索性一掌劈在苍耳子的后颈上，将他打晕了。

　　“稀客稀客，冷兄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熊祖穿好衣服从偏厅走出，假模假样地与冷芜客套。

　　冷芜和在家里迟迟等不到苍耳子回去，便和封声出门打探，听街边的流浪汉说到，似乎他被熊祖带走了。

　　冷芜当时就觉不好，便直接同封声一道过来要人。

　　“我来领我府里的人。”

　　“你府里的？你府里还有人呢？”

　　“苍耳子，把苍耳子还给我。”

　　“哦~不愧能得到你冷芜青眼，我也试了试，很是美味呀...”

　　“你！”冷芜知道这些帝都里纨绔少爷的日常游戏，他这样说，便是与自己心中猜的差不了太多了。

　　冷芜攥紧了拳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先救出苍耳子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可以以后慢慢算。

　　“你这不请自来还真扫了我的兴致...”熊祖说，脸上的表情似乎还在回味刚才。

　　冷芜看不下去，“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苍耳子？”

　　“苍耳子可是个好玩具，不如你再找一个来跟我换，那我便将他还你。”

　　“不可能！”

　　“那没得谈喽，我回去继续玩吧...”熊祖一脸无辜的样子，起身想要往后面走。

　　“等一下，我要确认苍耳子现在安好。”冷芜说。

　　“也行，买卖交易还需要验货呢，跟我来吧。”

　　冷芜去到后面房间见到了被缚的苍耳子，心下的疼痛和不忍难以压制，全写在眼睛里，还好已经晕过去的苍耳子看不到。

　　“好了，货也验过了。你们就不要耽误我做游戏了，送客！”

　　冷芜原本深深地低着头，拳头被攥得紧紧的，指节都已经发力变得泛白。突然他像是泄了力，亦或是泄了气一样，“扑通”跪在熊祖旁边，语气和缓地说，“我求你，放了苍耳子。”

　　熊祖被冷芜这一跪抬举的不行。若是从前那个少年冷芜也就算了，如今跪在自己脚下的可是新任冷家家主，操持着毒门光复大业的当家人。

　　他顺势坐了下来，俯视冷芜。

　　“你求我？冷家少爷是不是没求过人？以为求人就是说说而已吗？”

　　苍耳子已经在房内的嘈杂声中醒来，但他听到冷芜卑微的声音、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他不敢出声。无论如何，他心里是想要被救的，不管是被谁救，通过何种方法救。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自私吧。

　　冷芜咬了咬牙，然后以头戕地，给熊祖磕了个头。

　　“哈哈哈哈哈，你冷家已经没人了，大少爷要学会这世间的生存法则呦...”熊祖说，他当真是个目光短浅、仗势欺人的小人。“你知道我驯服不了的猛兽后来都怎么样了吗？”

　　冷芜想起了那头为救苍耳子被送入熊家的猛兽——小黑的同伴。

　　“我把它炖熟吃肉了，这些畜生脑袋虽然不灵光，但美味还算是美味。”

　　冷芜和苍耳子都在听着，不知熊祖的话究竟是在说自己还是单单指的是那野兽。

　　冷芜突然直起上身，换了一张脸皮似的，漾着笑脸面对熊祖，“熊少爷果然霹雳手段，在下佩服。”说着，冷芜用还跪着的双膝向前挪动、靠近桌子，给熊祖的杯中斟了一杯新茶。

　　冷芜双手捧起茶盏，高高地举过头顶，像曾经苍耳子无数次摆出过的姿势那样给熊祖敬茶。

　　熊祖被伺候惯了，脚下有个人这般对待自己，他下意识的就接过了茶杯。但刚欲送入口中时却犹疑了。

　　冷芜见他不喝，赶忙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说，“今日，不，过去是我冷芜有眼无珠，不识熊兄的气魄，在下赔罪、赔罪。”冷芜说完喝尽了盏中的茶。

　　熊祖想起这茶他之前也喝过，而且，自己并没看到冷芜动过什么手脚。自大使他失了谨慎，一杯茶饮尽。

　　冷芜拍拍衣、袖上的尘土，从地上站起来了。“有一点，我与你是一样的：不听话的畜生，就该被吃掉。只是我没有你那么好的胃口，只能由我家的蛊虫代劳。”

　　“你...竟敢给我下蛊。”熊祖惊恐地扔掉手中的茶盏。

　　“有什么不敢的，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会怕什么？怕你吗？”

　　封声见冷芜占了上风，早就过去将苍耳子救下，伏在了自己背上。当然，没有忘记帮他穿上一条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