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力耕

3、迷雾中求索

　　大山和杏花送走周桂生老师后，大山愤愤地扛起锄头上山去了。杏花喃喃自语说“这个小兔崽子也太不像话了”。
　　张枫回到家中的时候，天上下着大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杏花顾不上批评张枫的不是，取了件雨衣，告诉张枫说“你爹进山了，赶快给他送去”。
　　张枫在山上的一个石坑中找到了大山，只见大山不声不响地侧卧在坑中，头部倚在一块大石头上，不断有血流出。此时的大山处于昏迷状态，哪里听到儿子的呼喊。张枫背起大山，冒着夜色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浮桥镇卫生院赶去。等到达那里的时候，可怜的大山已停止了呼吸，就这样，五十二岁的大山走完了他的一生。
　　大山离去的噩耗犹如晴空一个霹雳在上庄村上空炸响。杏花带着孩子们沉浸在无限的悲痛之中，今年五十岁的杏花好像瞬间老了许多，脸色灰黄，两眼无神，头上也一夜间生出了许多白发。
　　村支书王富贵动员乡亲们一起协助杏花料理了大山的后事。大山被安葬在山上自家的梯田里，杏花对几个孩子说“在这里，你爹既能看到我们的家，也能看护着咱家的田”。
　　张枫对于父亲的离去，怀着深深的愧疚之情，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处于萎靡不振，自暴自弃的状态，任凭刘晓晓如何安慰他，也不见他振作起来。这一年的高考，张枫落榜了，刘晓晓也没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杏花默默承受着家里陆续发生的一系列变故，整日里郁郁寡欢，沉默不语。俗话讲“母子连心啊”，张枫清楚这个家现在已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境地。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他一遍遍问自己“该怎么办，哪里才是出路”。
　　张枫把外出打工的念头告诉了刘晓晓，刘晓晓对于这个心怡的男人，采取了默默支持的态度，刘晓晓第一次拥抱了张枫。
　　刘晓晓的家庭虽说不算富裕人家，可也说得过去。她的父亲刘江在镇粮管所上班，属于国家工人。母亲肖彩凤在镇供销社打零工，尽管收入不高，总可以贴补家用。当刘晓晓想让她父亲刘江为张枫找一份工作的想法告诉张枫时，没想到，张枫却一口回绝了，说他要凭自己的能耐闯天下。
　　张枫在说服母亲之后，找到了本村在镇上作包工头的张建国，张建国看着眼前斯斯文文的张枫，咯咯地笑着说“建筑工地可不比学校啊，什么苦活累活都得干，连自家农活都干得不多的你，能受得了吗”张枫虽说不是五大三粗的样子，倒也体格健壮，当张建国问他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说“别人能吃的苦，我能吃，别人能受得了的罪，我也能受”。张建国看着一脸认真的张枫，答应让他在自己的建筑队里做小工，每月三百块钱。
　　建筑队的劳动强度是张枫没想到的，他主要负责装卸水泥沙子等建筑材料，有时也负责和水泥砂石料，供给负责砌墙的大工用，先是手上磨出了血泡，后来衣服也磨损得破烂不堪。母亲杏花看着每天灰头土脸的儿子回到家中，顾不上吃饭洗漱倒头就睡的样子，心疼得整宿睡不着觉。张枫咬牙坚持着，繁重的体力劳动磨砺着他的坚韧，同时也在强壮着他的身体。
　　张枫工作以后，原来约定的每周和刘晓晓见两次面，改成了半个月见一次。刘晓晓经常跑到张枫工作的建筑工地，远远地看着望张枫，一边看一边偷偷地抹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