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夫妻齐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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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有病吗？”霍无意咬着后槽牙道。
“嘶..”谢有知皱起了眉，看他“相公，你这就有点冒犯人了。”
霍无意“？”
“就算你有职业病，也不能看谁都觉得有病呀。”谢有知无辜道“我和鬼兄，一个已死之人，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有病，你也不能说，好歹让我们黄泉路上走得安详。”
刘子玉认同他“对呀对呀。”
“话说回来..”谢有知转换话题的方式十分强硬，却又很符合担心相公，心情焦急的人设“那陆行客..到底是谁啊？”
“陆行客，是一个道士。”刘子玉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这个注定充满血腥的故事娓娓道来。
十年前的水仙镇，是个富饶的城镇，五步一摊，十步一店，宵禁之前，街上永远熙熙攘攘。
即便是现在大多数有条件有能力的人都已经搬家离乡的情况，也还是能从路边一个个老旧的废弃店面中窥得当年的几分繁华。
陆行客是三年前来到这个小镇的，在他来之前..小镇民不聊生。
穷苦人家里，但凡还有点力气、还能动的，都在大街上游荡，企图在犄角旮旯中找到能果腹的食物。那时，就哪怕是不知道多久之前用来装包子的油皮纸都有人哄抢，无它，只为了抢回去能拿用盐水煮开将就吃，才可能活下去。
陆行客就是在这种时候，以人民救星的形象，出现在了小镇居民面前。
“....”谢有知表情复杂地听着刘子玉有感情的讲述故事，半晌，忽然开口打断了他“虽然但是..小镇是怎么破败的？”
刘子玉“..？”
“你不知道？？”刘子玉惊讶道“姑娘今年应该是十七吧？事情结束之前，你应该也有十三、四岁了，怎么会不记得？”
“我生过一场大病。”谢有知胡乱搪塞了一个不太有说服力的理由“很多事情都忘了，母亲也不太希望我想起来。”
“..原来如此。”刘子玉点点头，居然信了“当时是这样的..”
十年前，一位投河自杀的青年，是一切悲剧的起源。
水仙镇有个传统，一切死去的人，无论贫富贵贱，必须统统烧成灰，沉进佘老太太家里的那口深井里，绝对不能留肉身，更不能埋在镇外。
很久之前，这个规定刚定下的时候，还有人不满，想反抗，但统统都有被佘家武力镇压了，不容造次，这才延续至今。
而这名投河的青年，引发了佘老太太的震怒。
水仙镇所有镇民没有一个可以拒绝，统统下水去捞那个青年的尸体，河水从清澈见底被挖成浑浊不堪，愣是没找到这身长一米七三的尸体，荒唐！
一个一起去找尸体的富商战战兢兢地来到了佘老太太的面前，告诉他已经找了两天两夜了..找不到。
佘老太太一听，当场眼前一黑，居然吓晕了过去。
几乎是老太晕过去的那一瞬间，一声撕裂的惨叫从门外炸起。
“啊！！！！！我的腿！！！”
“怪物啊！！！！”
“救命！！啊！！！！！”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匆忙逃窜的脚步声。
富商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慌乱过，他扑向佘老太太，一边疯狂地摇她一边拖着她往后躲。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张合的利齿咀嚼血肉的声音，极度的恐惧已经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富商手脚冰凉，居然拖不动一位骨瘦如柴的高龄女性..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他喃喃着，冷汗直落，连眼睛都眨不动了“我..我老婆孩子..还在外面..”
这时，像是忽然清醒了过来，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老太扶了起来，拖到屏风后，然后踉踉跄跄地出了大厅，想往外跑，去找他的老婆孩子。
“明娇..雄斌..你们在哪..”
富商脚步急促，脸色像鬼一样。
他不知道下人所惧怕的怪物是什么东西，长什么样，他只知道——如果老婆孩子死了，那他活着也没有用了。
“妈妈！！”
一声稚嫩的尖叫在他身后响起，富商猛地转身，下一秒，如坠冰窟。
一只通体漆黑，皮毛顺滑，似狗似狼的巨型怪物，“站”在他的面前。
没错，站。
这怪物像人一样双腿直立，而刚刚那声“妈妈”，就是他发出来的。
“妈妈救我！！好痛！！”
凄厉的哀嚎声再次响起，富豪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居然泪流满面——这声音，正是他未满七岁的儿子啊..
像似看腻了面前男人的悲痛，怪物歪了歪头，一弓身，冲向了他。
…………
“一只怪物，只是开端。”刘子玉声音颤抖“那天晚上，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足足有二十只那种怪物，入侵了小镇，残害我们的家人，肆虐我们的家园..”
“后来佘老太太醒了，才告诉我们，这么多年来不让死人的尸体留存，其实就是为了避免引来这种怪物，这个小镇的布局实际上就是一个阵法，隐蔽人类的气味，欺骗怪物的嗅觉。”刘子玉说“而死人腐肉的气味，对那些怪物来说，更是绝味，所以才要统统烧成灰，沉入那口井里——也就是镇眼。”
“青年的尸体，估计顺着河水，冲入了下游怪物聚集的地方，才惹得怪物们顺着河流找到了这里。”
“佘老太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那些怪物原本是谁镇压的？”谢有知像个问卷星，抛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那位青年为什么自杀？和陆行客有关吗？与佘老太有关吗？”
“和他们都无关。”刘子玉摇摇头，回答道“那些怪物是百年前，一行下山历练的仙师们镇压的，他们将这个小镇的秘密托付给了当时的佘家主母，要她族人世代守护小镇，而她的族人正是那位佘老太太..可惜现在佘老太太死了，阵法，也被破坏了，有没有传人也都无意义了。”
“但那位青年的死因，我就不知道了。”刘子玉摇摇头“有人说是为情所困，也有人说是没钱还债..众说纷纭。”
“而就在小镇被血洗了七年后，陆行客来了？”谢有知歪头“这段时间内，没有那种怪物来吗？”
“当然有！”刘子玉说“但水仙镇的人已经不多了，他们似乎深知猪要养肥宰的道理，每隔三个月来抓一次人..”
“那怪物为什么不去别的镇？”谢有知真的很好奇，这玩意即扑朔迷离，又隐含矛盾“没有人来帮你们吗？”
“怪物去不了。”刘子玉说“佘老太就是为此而死的——她以血为祭以魂为契，立下阵法，生生将小镇与外界隔开了，只有活人能过路，妖魔邪祟不得靠近。”
“当然有人来帮忙。”刘子玉又说“但..有来无回。久而久之，这里也就被抛弃了..估计外界都忘了还有这么个地方了吧。”
“你还记得，你的母亲为什么要你嫁给我吗。”就在这时，霍无意淡淡开口，将话题绕了回来“就是陆行客授的意。”
“陆行客？”刘子玉先是惊讶，而后声音发狠“..他果然还没死！这个妖道！”
“三年前，陆行客来了之后，他重新布置了阵法，并重伤了怪物..当然，他自己也九死一生，也是这件事，让他在镇民面前树立了可信任的假象..直到今日，大家还都沉浸在他编织出来的谎话中。”霍无意声音渐冷“当年他重伤那些怪物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让怪物都听命于他，而他，则借着每年挑选壮丁送去镇外生活，并帮助他们安家的谎话，将那些年轻力壮的青年人，统统送入了怪物口中，以换来可以驱使怪物的权力。”
“..我和子玉兄，就是一年前，被他选上的人之一。”霍无意说“但，我习药多年，怪物厌恶我身上的气味，再加之那老畜生的女儿..倾心于我，我才在狼口下留得一命。”
“你同意了娶他女儿？”谢有知问。
“我没有。”霍无意冷笑。
“你拒绝了？”谢有知疑惑“然后呢？她杀了你？”
“她没有杀我，她让他爹把我的灵魂打出来，再装一个喜欢她的人的灵魂进去。”霍无意冷笑一声“何等心狠手辣。”
“她只是馋你的身子！”谢有知愤愤然“然后呢？你是不是坚守阵地没有被打出去！”
霍无意“被打出去了。”
谢有知“你好菜啊？”
“..所以，这副棺材里，其实没有我的身体。”霍无意不理他，接着说“不过我滞留人间太久..还有十二天，就是我留在这里的最后期限。”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去找陆行客？”谢有知奇怪道“还是说，你被困在了这里？”
“我没有被困住..但我近不了陆行客的身。”霍无意说“他身上应该有护体的宝具在。”
“原来如此！”刘子玉恍然道“我说我怎么老是飘着飘着就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陆行客这狗贼，原来这么多次从我眼皮底子下逃过！”
“而谢公子——”霍无意又看向他“你嫁给我的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谢有知试探道“因为我是家里唯一一个长得像女的的？”
“长得像女的..”刘子玉愣了一下，忽然震惊道“你叫她谢公子..你..你是男的？！”
“咦？”谢有知娇羞一笑“人家真的有那么漂亮吗嘻嘻~”
霍无意“.....”
刘子玉“.....”
“当然漂亮。”霍无意忽然面露嘲讽，刻薄道“漂亮到连那妖道都看上你了。”
“啊？不是吧？”谢有知疑惑“他不知道我是男的吗？”
“他当然知道..”霍无意先是冷笑，而后看着他，忽然沉默了一会儿，说“..抱歉，我其实不应该..”
“没事没事。”谢有知知道他想说什么，并不太在乎地打断了他“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世界上居然有这么一个美到惊天动地的人存在的。”
刘子玉叹了口气“是啊，何况还是个男的..”
霍无意“......”
“所以呢？”谢有知又问“我是被陆行客害来和你一起死的——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想要你帮我骗他。”霍无意坦然道“你去找他，假意怕死，屈从他，届时，我会亲手杀了他。”
“那，你凭什么杀他？”谢有知笑了，他虽然胆大，人可不傻“你现在连近他身都做不到，就凭你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得拿我的命和清白去赌你能不能杀得了他？嗤——”
“..你可真有意思。”谢有知食指点点他，又说“怎么，看我生得好，还真以为我是个漂亮白痴？”
“虽然但是..”刘子玉天真道“你是在趁机夸你自己吗？”
“被看破啦~”谢有知看着他嘻嘻笑“你真聪明，之后要和我一道走吗？”
说着，故意朝他wink。
谢有知原本长得就好看，哪怕是在蓝幽幽亮着几盏鬼火用来照明的坟地里，这诡异的气氛也只给他添了几分鬼魅的神秘和危险感，丝毫没有败坏这张好脸，这会儿不知有意无意去撩拨，更是让鬼把持不住。
刘子玉耳根一红，有些接不住话。
“谢公子！”他不敢看他“慎言..”
谢有知还要说什么，就看见刘子玉恍恍惚惚地走了神..
如果要说的话，刘子玉喜欢的类型其实是乖巧可爱的。眼睛要大而有神，嘴巴要小而带笑，是小家碧玉的温婉美人。
而谢有知和他的想象则完全不一样:谢有知眼窝深，眼睛大，既不细长也不圆润，眼尾平而直，乍一看还有点凶，可嘴角又带着翘，不笑时也有三分喜意——怎么也不是个乖巧长相。
他瞳孔颜色又深，黑黢黢的，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可以猜出如果动了怒，冷下脸来，估计要比毁了脸的刘子玉还凶上几分。
——但是但是。
刘子玉又想。
要是真有这么个人陪在身边的话，也还不错..
“回神啦。”
忽然，谢有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终身大事。”刘子玉严肃道“我已经想好了。”
“是吗？”谢有知也严肃道“那我们现在就要去找陆行客了，等我们杀掉陆行客，你就可以去完成你的终身大事了。”
刘子玉“..嘎？”
……………
第二天，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一人两鬼便结伴慢慢靠近了小镇。
“一切按原先计划来。”霍无意嘱咐谢有知“你骗他来和我解除八字绑定，解绑后，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谢有知“嗯嗯。”
这会儿他又穿上了那件喜服，头发也重新束起，不过他不会盘发，只是高高扎起了个马尾。
红色的盖头在他的指尖转得四平八稳，像极了二人转里的手绢花，映得旁边霍无意的脸都喜庆了起来。
“..要是我死了，你也得死，所以不要想着提前杀人，一定要等解绑。”霍无意又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知道的。”谢有知为了表示自己的认真，把手里的红色盖头又搭到了自己头上，他撩起遮住脸的盖头说“虽然我不是你亲手掀的盖头，但我们可是夫妻呀——我怎么会害你呢？”
“我去啦。”
掩好盖头前，谢有知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转身扭头，迈着小碎步哭哭啼啼地朝挡住了霍无意的地方去了。
霍无意“.....”
“..希望顺利吧。”他喃喃道“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嗯嗯。”旁边被谢有知要求安静不要吵的刘子玉一边点头一边看向霍无意，目光兴奋“那我干啥？”
霍无意“.....”
作者有话说第2章 002 夫妻齐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