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低垂的银莲》此相别离

70、70.紫罗兰·过往烟云

　　~匣中少女~

　　当拥有了势力之后，白兰的地位日益提高，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讨好，送来的礼物多种多样，各种奇珍异宝都有。不过，白兰对这些都不是很感兴趣，有人送那他就收着，随便往那个仓库里一扔就是了，毕竟，对于拥有所有平行世界记忆的白兰来说，这个世界在他眼中没有什么秘密，很多对于一般人来说难得一见的宝物，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出来。

　　至于女人，嗯，白兰的兴趣也不算特别大，得到的太容易，也就叫他没有要珍惜的意思。虽然也不至于很冷淡，不过也就是逢场作戏，不可能付出真心。

　　当然，若是有能够引起他兴趣的，他也不介意多留一会儿。

　　譬如，司波花濑。

　　司波花濑也是被人送给白兰的，她生的貌美，又没有什么自保能力，若是刚巧落在安全的地方自然是无事，可若是不幸落在危险的地方，则难免要遭殃，像这样被抓起来送出去，已经算是不错的结局了。

　　当时的白兰势力已经很大了，所以送礼物的人也不敢怠慢，别到时候讨好不成，反而找来祸端。因此，司波花濑被送去的时候是被包装的很漂亮的。

　　她蜷缩在一个匣子里，匣子本身是由玻璃制成的，深蓝色的，表面还雕刻着好看的纹路，匣子的盖子上镶嵌着紫色的宝石，内里则垫着天鹅绒的软垫，撒上了紫罗兰的花瓣。司波花濑就蜷缩在其中，鬓发中插着一朵紫罗兰，身上穿着紫色的小洋裙，颈部还带着一个有铃铛的项圈。

　　她安静的睡着，纯洁无瑕的面容像是一只精灵，然而此刻的姿态却被人拗出一种妖娆来，两相叠加，纯洁被变为诱惑，像是堕入黑夜之中的暗精灵。

　　司波花濑是被人迷晕了的，虽然对方的迷药下的分量十足，可是她做过专门的抗药训练，还是提前醒了过来。

　　于是，白兰就看见她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阳光倒映在她的眼底，原本的金色变得更加明亮，宛如冉冉升起的明星。

　　真好看啊。

　　食色性也，那一刻，白兰对司波花濑生气了浓厚的兴趣。

　　~金丝雀~

　　白兰是一个恶趣味的人，介于对于司波花濑的兴趣，他暂时没有着急出手，而是打算陪她玩玩恋爱游戏。所以，司波花濑暂时如同一只金丝雀一般被他圈养了起来、

　　不过，就算是金丝雀，那也是分等级的，而司波花濑的等级就是最高的那种，白兰甚至专门糟了一栋别墅，用来让她住。

　　这是很高的待遇了——如果那栋别墅不是看着就像一个笼子一样那就更好了。

　　整个别墅的外围被一根根金属细板连接，形成一个巨大的笼子将别墅和花园全都笼罩在其中，别墅顶端的小阁楼刚好就是这个笼子的顶部。尽管造型精美，不过再怎么说这都是一个笼子，叫人心情不会太愉快，也真是不知道该说白兰是重视司波花濑好，还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好。

　　一般人落到这种境地，难免会有些自怨自艾，不过司波花濑一直以来都被司波雅当成是金丝雀一般豢养着，眼下的情况和往日里没有太大分别，她倒是过的比较清闲。

　　白兰的兴趣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费心费力的建好了别墅——准确点说是叫属下费心费力这么做了之后，他把司波花濑往里面一扔，就把她这个人完全抛在脑后了。等他再度想起来，那已经是数月之后了。

　　想到了那就去看看，毕竟少女的容貌是世间少有的精致，也就白兰会这么暴殄天物的扔着不管了，换了别人岂不是得夜夜笙歌，走到哪儿带到哪儿，从此君王不早朝。

　　他于是就去了，一路上楼，找到司波花濑的房间。

　　虽说天色已晚，不过司波花濑尚且没有入睡，她站在房间的阳台上，望着头顶的天空。

　　白兰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少女倚在栏杆上，碧色的长发垂至腰间，有一部分盘成麻花辫，绕在脑后，将半边脸露出来。她穿着白色长裙直到脚踝，却没有穿鞋袜，裸露在外的玉足玉雪可爱。

　　朦胧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如一块薄纱，给她平添了几分神秘与皎洁。

　　真是美丽的金丝雀啊。

　　~真意~

　　于是，白兰与司波花濑就开始了腻乎乎的同居生活，当然，无论是这里面的名词还是形容词大概都需要打上一个引号，毕竟，白兰不会去住在那个笼子一样的别墅里，腻乎乎这种形容词于两人的关系中也是一种不可能的事。

　　事实上，司波花濑并没有察觉到白兰是在撩她。

　　要怎么说呢，因为白兰的态度过于漫不经心了吧，司波花濑的思维方式也和一般人不同，此刻的她堪称无欲无求，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没有渴望，也很难产生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可是司波花濑是真的未曾读懂：“爱意这种东西，从不留存于可以看见的表象中。”

　　未曾有真心，又如何想要换走真心呢？尤其是，面对司波花濑的时候。

　　种族天赋叫她能够看穿人的情绪，只是不在意，所有的虚假在她眼中毫无意义，因为她本身是空的，只有真实才能够填满她，而如果不是看到了这种可能性，她是绝对不会付出真心的。

　　何况是此刻的她。

　　司波花濑原本只是一个空壳，有人用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将她填满，那是像阳光一样温暖，像是云朵一样飘逸，又像是玫瑰一样馥郁的东西。

　　然后她开始盈满，开始变得真实，也开始变得鲜活。

　　可那终究不是完全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所以当她离开了那些人之后，所以当她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当她感到了自我满足之后，她就把自己包裹了起来，封闭了起来。

　　那是和最初不同的一种姿态。

　　司波花濑已经感到了圆满，她非常的满足，她没有任何的渴求，因此，对于外界的所有一切都变得不在乎了。

　　她像是坐在云端上，其他人则是在地面上，彼此都只能遥遥相对却永远也无法互相触碰。

　　她把自己包裹起来了，她觉得很圆满了，就不想要别的了，她不想脱离这种状态，害怕会有什么东西过来，万一那是不好的，会很糟糕。

　　但是司波花濑还是司波花濑，她依旧是需要依赖着别人才能活下去，这种心态没有改变，她只是单纯的不在乎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了，所以才显得没那么在乎这种东西了。

　　所以，她对待白兰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她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金色的眼眸晕染着很淡很淡的光，像一颗没有完全亮起来的星星，就等着某个机会，被人重新点亮。

　　但那绝对不是这种，漫不经心的虚情假意能够点亮的星星。

　　~区别~

　　白兰遇见过的女性很多，司波花濑毫无疑问是其中最为特殊的一个。

　　当然不仅仅是指容貌上的差别，还有很多别的问题，性格上的差异显然是最让白兰感兴趣的。

　　白兰想要打动司波花濑。

　　说是男人的劣根性也好，别的什么也好，他想要征服这个美丽又淡然的少女，想要让她那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眸光因他而碎裂，为他而着迷，迷恋着他。

　　他想要她为他变成那样。

　　白兰最初觉得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并非是他自夸，只是从客观来讲，他的条件绝对属于拔尖的那一批，这从无数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中就可以看出来了。

　　而如果有意对他人示好，白兰觉得没有人能够抵挡的了。即便司波花濑看起来不为所动，那也只不过是暂时的，他总能够找到方法打开她的心扉，成为那里的主人。

　　是人就会有弱点，不为金钱地位权势所动摇的人，必然会因为感情所动摇。

　　白兰很擅长说情话，把握人心这方面，他自认为不会输给任何人，所以，引诱一只活在他的羽翼下不谙世事的金丝雀而已，又怎么会是一件难事呢？

　　虽然确实花费了一番功夫，白兰还是在少女看似完美无缺的冰面上，找到了一丝裂纹。

　　不过就算是白兰也没有想到，能够触动司波花濑的点，是理想。

　　明明她看上去就是一直被养在深闺中只需要学会美丽和讨好他人的金丝雀而已，她和理想没有关系，她的命运根本不是由她自己决定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出理想这样的词汇呢？

　　那毫无疑问是一种价格昂贵的奢侈品。

　　但是少女偏偏表现的不像是一只被人长期囚禁的金丝雀，她像是曾经见过一个极为绚烂的理想的实现，哪怕是如同花火一般转瞬即逝，也让她久久难以忘怀，一旦提起来，眼眸就会一下子变得比天上的星辰更闪亮。

　　总是只能勉强得到少女不咸不淡的目光的白兰，忍不住有点嫉妒那个他根本就不认识的，能叫少女露出那样明显的情绪的人了。

　　为什么，不可以是他呢？为什么那个特别的人，不可以是他呢？

　　他不喜欢这样的差别对待。

　　~解封~

　　再僵硬的冰霜，也都有融化的那一刻，而找对了方法，想要撬开冰层也就不是那么的困难了。

　　而在那坚冰有融化的迹象的时候，白兰就手段直接的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地盘去度假，只有两个人存在的二人世界，只允许她看到自己一个人。

　　结果就是司波花濑第二天一早是在一张相当柔软的大床上醒过来的，那真的是一张很软又很大的床，躺上去就感觉自己好像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云朵之中，非常非常的舒服。并且，那是大到可以让人肆意翻滚不用担心会掉下去的床。

　　白兰在这方面从不吝啬，司波花濑的生活与一般人比起来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奢侈了。她平时睡的床也是大大的豪华大床，不过和现在躺着的这张比起来，就没有什么可比性了。

　　如果不是因为睁开眼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场景，司波花濑是很乐意就这么好好睡上一觉的。

　　而现在，当务之急，她坐起身，还是要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她完全摸不着头脑，现在是发生了什么呢？

　　司波花濑对于这种事情，其实算不上是太过于惊讶的，在被送到白兰面前之前，她辗转了很多次，作为一个身体很差，战斗力很弱的人，她的美貌只会给自身带来灾祸，人们会把她当做是一个有价值的筹码，作为交换的道具，却不会多么在意。

　　非要说的话，她所拥有的唯一的依仗就是来自那些圈养她的人的这份庇护了，听上去相当的可笑，不是吗？唯一能够依赖的，却是伤害自己的人，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司波花濑对此适应良好。

　　唯一让她感到苦恼的是，这种庇护稍纵即逝，何时会消失，是她根本无法得知的，只能被动的承受。

　　她本来就不重要。

　　只是司波花濑，多少还是有些难过的。

　　她本来以为，白兰是有些不一样的。

　　“怎么了吗？”有些甜腻的声音落在耳边，一只手搭在了司波花濑的肩膀上，这让她慌张的颤了一下身子，却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未知，就代表着危险。

　　司波花濑很怕死的，因为活着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而死亡却太过于容易了，所以她总是小心翼翼的，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

　　因为这个原因，即便活着并不轻松，即便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她都很努力地活下去了，何况现在，她觉得自己找到了理由。

　　她慢慢地转过头，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不那么僵硬，映入眼帘的先是对方的笑脸，白色的发，非常的蓬松，仅仅是看着就能够想象到摸上去的手感有多好，就好像是软绵绵的棉花糖，紫水晶一般的眼眸流光溢彩，只是，其中的神色叫人有些害怕。最特别的应该是他眼下如王冠一般的印记，有点像是小丑的妆容，给人一种孩子气的感觉。

　　虽然意识到了并没有被送走，对方还是白兰，他笑得也很好看，然而这一点都没有安抚到司波花濑，反而让她更加害怕，谁叫对方的目光，偏执而狂热，就好像是一个疯狂的游戏玩家，在失败了无数个周目之后，终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有点可怕，更正，是非常可怕。比起种抓到了救命稻草的感觉还要可怕，尤其是考虑到，她刚刚睡着的时候对方可能一直就坐在旁边盯着看，就更让人毛骨悚然了。

　　以前，没觉得白兰是这样的啊。

　　司波花濑再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把这份不安压下去，然而她也很担心这样会激怒对方。

　　白兰看着少女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脑袋，她似乎以为自己的动作很轻微并不会被发现，小心翼翼的自下而上的打量着他，好看的睫羽也随着这个动作一闪一闪的，像是一只偷吃被发现了的小仓鼠。

　　真可爱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眸中转过捕食性的光，却还是按捺住了自己，太着急可是会吓到她的，反正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饿了吗？”

　　司波花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其实她并不饿，但是她不确定自己的拒绝会不会激怒对方，所以只能点点头。

　　白兰察觉到了少女的警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许是他的行动有些吓到对方了吧，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毕竟，刚刚才知道了那样的事情啊。

　　其他的世界，是没有司波花濑的。

　　等到上了餐桌看到食物的时候，司波花濑稍微安定了一点，桌上摆着的食物很丰盛，西式的，日式的，中式的，正餐，甜点，汤品，应有尽有，不过有一个共同点，九成以上的都是司波花濑喜欢的食物，剩下的那些，光是看着就让司波花濑感到期待了。

　　能够吃到让自己满意的食物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司波花濑的心情也相对好了很多。

　　但是，白兰到底是想要什么？连这点都弄不清楚的话，司波花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踩到炸弹。

　　白兰看到司波花濑的表情舒缓了不少，心情也变好了一些。

　　因为司波花濑吃的太开心了，一不小心就吃的有点多，稍微有点撑了。

　　白兰注意到了这一带你，他抱起了司波花濑，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动作娴熟的帮她揉肚子。
　　司波花濑整个人都僵硬了，有点不好意思却也没有拒绝。

　　只是那种困惑越来越浓了，白兰之前，不是这样的吧。

　　但是这种热烈的感觉，比先前的虚假要动人的多，司波花濑完全控制不住。

　　这么想着，司波花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了浴室，然而一出来她就发现了白兰的存在，这让她忍不住又紧张了起来，白兰一直以来表现的都挺守礼克制的，之前没问就直接抱住她已经算是很夸张了，因而司波花濑洗完澡出来也就穿着单薄的睡衣，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在这个时候突然就不绅士了，撞了个正着。

　　少女的黑发带着些潮气，垂在肩头，睡衣是相当保守的风格，不过毕竟单薄，将少女姣好的身材展露无遗，白兰强迫自己的视线不向着一些不合时宜的方向看去，避免激起少女的抗拒，于是目光就落到精致的锁骨上，白嫩的肌肤之上盛开着鲜红的痕迹，极致的红与极致的白，撞在一起，迸发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那是什么？”白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然而思绪一转就意识到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估计是哪里磕伤了，但总之不可能是他以为的那种。

　　可知道也不妨碍白兰瞎吃醋。他一步上前，抓住司波花濑的手腕将人扯进了怀里，态度强硬：“要在花濑身上留下我的痕迹才行。”

　　司波花濑想逃，然而她无处可逃，被笼罩在白兰的阴影下，挣扎也是没有用的：“白兰，为什么这么突然？”

　　白兰的另一只手已经覆盖住了那一小块红痕，他轻柔的触碰了少女的唇：“不要害怕，很快就好。”他笑得无比危险，话语里的安抚也就起不了作用了，“至于理由，因为是货真价实的喜欢哦。”

　　司波花濑怎么可能会相信呢，这未免实在是太过于突兀了。

　　但是，即便寒冰不愿意融化，在过于灼热的温度下，也根本由不得她。

　　白兰亲吻了一下司波花濑的眼角，唔，好像有些吓到她了呢，但没关系，她总会理解的。

　　~八百兆分之一的奇迹~

　　可命运是蛊惑人的好手。

　　白兰的确如同预定的那般让坚冰融化，将飘在空中的少女扯入自己的怀中，但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义无反顾的扑上来。

　　然后，为他而死。

　　白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少女一如既往地笑着，她笑得灿烂，然而眼底却看不出笑意，倾泻出疲惫来。

　　那是少女最为常见的笑容。

　　不过，他倒是知道，少女真的笑起来的时候，那眼睛就好像是星空一样，无比美丽。

　　白兰伸手碰上了墓碑，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递过来：“失败了呢。”他笑了起来，那笑容和照片上的少女无端的相似。

　　白兰觉得这个世界就像是游戏一样，而且还是可以反复刷的那种，所以，他的心态一直很好。

　　直到司波花濑死在了他面前。

　　白兰早已探寻过关于平行世界的司波花濑的事情，他对少女产生了兴趣，当然会想要知道和她有关的一切，他小心的将对方捧在手心中，让她安静的绽放出自己最美好的姿态。

　　所以，他知道原来她是整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

　　在无数的可能性中，根本找不到她的存在，她或许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笑颜如花，她美丽的双眸中倒映出别人的模样，即便擦肩而过，也不会将目光分给彼此。

　　白兰一直都以为，他是个幸运的人。

　　她是只属于他的，唯一的，在其他任何世界都不可能找到第二个的珍宝。

　　可是这朵花终究还是凋零了，在他的掌心中。

　　只是，没有机会再重来了而已。

　　他们的相恋是八百兆分之一的奇迹，而奇迹只会降临一次，所以她终究在他面前合上了眼睛，再也无法睁开。

　　橙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将蔚蓝的晴空染成这样艳丽的色彩。

　　无法通关的游戏，根本就不应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