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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紫罗兰·天堂纸鹤 ...

  •   当然,想司波雅这种走一步要算计好几步的人,当然不会寄希望于单纯的一种可能性,还是能力失控这样不稳定的可能性,那只是一个比较好的筹码而已,毕竟要是司波花濑失控伤害甚至是杀死了白兰,那么她的情绪会接近崩溃,也会无法面对那些人,刚好适合让他重塑。

      而就算事情没有到达这种地步,司波花濑也会把自己锁起来,她会关上门,挂上锁,封闭自己的世界不让其他人进入。

      可对于刚刚知道了那种事的白兰来说,他只会更生气,绝不会有耐心去慢慢地将她从自己的蜗牛壳里诱哄出来。

      于是就在不信任的那一侧再次放上了厚重的筹码。

      司波雅对于将司波花濑掌握在自己手中有着非常的信心也有着很强的执念,虽然这次碍事的人有点多,可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追根究底,他很清楚司波花濑心中,这些人近乎等于一个人。

      虽然她很自然的区分着他们,但是她心里,这些人的意义是相同的。

      俗话说的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些人一荣无法俱荣,可是一损却会俱损,白兰引发的不信任感,会蔓延到每个人身上。

      如果白兰出局,那么其他人也就离出局不远了。

      可惜的是,就算白兰被气得不轻,他也没往司波雅挖好的陷阱里面跳,他冲了个澡冷静了一下,暂时,什么都没做。

      这是司波雅估计错误的地方,他毕竟只能看到表象,对外而言,司波花濑是白兰养的金丝雀,他因此认为白兰不会容忍这种头上带点绿的事情。不过实际上而言,白兰才是被动的那一个,他的行为也因此更加谨慎。

      不过该生气的地方,还是生气的。

      司波花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药效还没有完全褪去,让她有点无力,慢慢地爬起来,在床上跪坐好,打量了一下四周。

      然后她看到了坐在床沿上的白兰,他背对着她微微低着头上,手上正在叠千纸鹤。

      那其实是司波花濑在那段时间里养成的爱好,作为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把书都看了一个遍之后,她就对手工产生了些许兴趣,用纸叠了好多玫瑰啊,小船啊之类的,当然,叠的最多的还是千纸鹤,大约是因为它有着祈福的含义吧。

      她有些恍惚的按住了太阳穴,慢慢地梳理着脑海中的记忆,然后轻声道:“白兰?”

      白兰的手颤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不稳,稍稍有了一点偏差,折歪了,他于是放弃了这个失败的作品,将它扔在了地上。

      所有的动作做完,他都没有和平时一样回头看向他的金丝雀并对她露出一个甜腻的堪比棉花糖的微笑。

      这让司波花濑,有些不安,她还没有从刚刚接受的记忆中回过神来。

      死亡的感觉并不好受,即便那并不是真的死亡,但感觉却很逼真。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如果此刻只有司波花濑自己一个人,那么她会选择慢慢地把自己团成一团,然后自己默默地忍受这种糟糕的感觉,和曾经无数次的一样。

      但是,白兰在这里。

      那是,可以信赖也可以依靠的对象,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可以寻求安慰,为什么不可以感到委屈呢?

      司波花濑想要撒娇,想要和往常一样被拥抱被安慰,但是白兰似乎和平时不一样。

      “白兰?”她凑了上去,小心的将手放在了白兰的肩膀上,见他没有反应,又慢慢地上前,小心的伸出手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肩膀,垂下头来。

      感觉到熟悉的体温,司波花濑感觉好受了一些,冰冷的恐惧被温暖的感觉冲淡,而后渐渐消退,但相对的是,之前被恐惧所掩盖的不安,开始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为什么,没有理睬她呢?司波花濑感到不安,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只能低声的呼喊着白兰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少女的声音甜腻而柔软,如同他无数次在梦中听过的一样,白兰动摇的越来越厉害,他之所以一直不肯回头,就是怕自己一看到她的模样就会溃不成军。

      毕竟,这是在无数平行世界中,都独一无二的,世界的珍宝啊。

      他小心的阻隔着其他世界的自己的窥视,为她构筑起精致的牢笼,欣赏着她美丽的姿态,抵御了外界的干扰,这样小心小心又小心才好不容易到手的宝贝,他怎么舍得弄坏她呢?

      直到这个时候白兰才意识到,他被驯养了啊。明明司波花濑才是被他所豢养的金丝雀,但是事实上却是他被她所驯养,他拿她没有办法,他不能离开她,没有选择余地的人是他才对。

      真是太可怕了,白兰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因为她仿佛什么都没做,他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所以忍不住关注她,因为和她相处起来很愉快所以忍不住靠近她,因为想看着她的眉眼间因为自己而染上情绪所以忍不住取悦她,就这样,一点点的,慢慢的,在笼子外的人建造了一个更大的笼子,把自己和金丝雀关在一起。

      他被她驯养了。

      白兰的骄傲不能允许这种事情。

      况且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在生气,也必须生气,白兰太清楚,如果这次不能稳住,那么从今以后他在她面前就会没有任何底线,并且,再也没有机会把这只美丽的金丝雀圈在掌心里了。

      因此他拉开了司波花濑的手:“别抱着我。”

      司波花濑猛然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缩,她僵硬的松开了手,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白兰从没有这样冷淡的对待过她。

      从一开始,司波花濑遇见白兰的时候,他对待她的态度就热情洋溢,从初次见面开始就是这样,从来没有这么冷淡过。

      而此刻他甚至收敛了笑容,精致的面容仿佛成了锋锐的刀刃,在两人之间划出了一条清晰的界限,无比刺眼。

      司波花濑没有见过白兰这种表情,他明明生气的时候都是笑着的,为什么此刻却是这样的表情呢?冷漠到什么也看不见。

      不安感在加剧,一点点被发现的细节积累起来,让司波花濑感到了难过和困惑,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未知的东西只会让人更加恐惧。

      白兰此刻一点都笑不出来,他没办法摆出习以为常的假笑,他只能绷住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露出破绽:“呐,花濑,不如说说看,你做了什么?”

      司波花濑顿住了,她认真的开始回想自己做了什么,她的记性很好,绝大多数事情都能记得,只有少数的忘记了,回忆像是陈旧泛黄的相册,在脑海中一页页的别翻过,司波花濑很认真的回忆着自己所能回想起来的一切,可是她依旧不明白是怎么了。

      我做错了什么吗?她困惑的看着白兰。我做了什么应该被指责的事情吗?

      如果说这话的人是司波雅,那么司波花濑一定会立刻明白,毕竟她违背了司波雅的意志试图保护白兰还有那些人。

      可是,说这话的人是白兰,于是司波花濑不能理解了。

      我想要保护你们,难道做错了吗?

      她不懂,也毫无自觉。

      这也是当然的,首先司波花濑的记忆不完整,她就算在见到那些人的时候能够知道自己喜欢对方,也没有那是自己恋人的自觉。

      连这种意识都没有,她当然更加意识不到自己现在是脚踏很多条船的状态,而且从实际情况来讲,她先前也都是和这些人依次交往的,并没有同时和两个人在一起过。

      再加上这些人在她心中的意义几乎等同,保护其他人的行为,在司波花濑看来和保护白兰是一回事,

      不过最重要的是,司波雅从来就没有教过司波花濑道德伦理这种东西,因此司波花濑最多是知道这种行为是不被认可的,却不会理解。

      种种原因叠加起来,她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无法理解是让感情崩裂的重要原因,司波雅自然是出于这种考虑才会将司波花濑送到白兰身边的。

      在同一件事情上,一方介意,一方满不在乎的时候,如果不能很好地沟通,基本上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白兰的目光里再没有了温度,冷的让人心慌:“怎么,想不出来吗?”他当然不相信司波花濑是真的想不出来,他只会认为她是试图蒙混过关,他伸手掐住了司波花濑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太宰治,中原中也,沢田纲吉,六道骸,费奥多尔,这些人,你不会要告诉我你不认识吧?”

      这点上司波花濑并不会否认,但她不理解白兰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她不能认识这些人吗?

      于是白兰看到的,就是少女虽然困惑却丝毫没有愧疚、闪躲、后悔、歉意的目光。

      他一直都紧绷着的情绪终于断了线,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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