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低垂的银莲》此相别离

13、13.白日菊·永失我爱

　　追寻死亡者同时向往着生命。

　　此乃悖论。

　　她无法理解。

　　“我一直只想着要活下去啊。”

　　“可是我是为何想要活下去的呢？”

　　司波花濑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登机，司波雅虽然很厉害，但是也没有到达无所不能的地步，比如说，他就不会飞。

　　所以，如果是长途旅行，比如出国，那还是要依靠飞机的。

　　司波雅自己是个宅，也不是不出门，不过出国的次数很少，因此虽然有钱他也没有考虑买一架飞机或者是自己造一架，这也就导致了此刻他们兄妹两的出行只能够选择航空公司的航班。

　　这叫司波花濑有些不安，毕竟刚出过事没有多久，现在到人群之中，她总是很担心会再出现某个她不希望出现的人，

　　不过司波雅这么决定了，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选择接受，暗自祈祷着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不过事实就是不尽如人意了。

　　“你好，我想问一下你知道洗手间怎么走吗？”司波花濑听到声音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娟秀的青年。他长得很好看，只可惜坐在轮椅上，似乎行动不方便。

　　砰，砰，砰

　　司波花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拼命的跳动起来，她有些慌乱的抓住了对方的手，本能的就调动起自身的力量输送了过去。

　　就好像是，她不这么做对方就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掉一样。

　　比水流察觉到涌动的力量，骤然一顿，被司波花濑握住的手反握住了她的手，他想要制止她的行为，又有些舍不得。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就像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的感觉。

　　但是他多少又有些不相信，那个已经死去的少女，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比水流，应该算是一个不幸的人吧，经历了迦俱都掉剑，差点死去，索性被石板选中成为了王，然而所谋求的霸业最终还是被阻止，白银之王通过掉剑的方式毁灭了石板。

　　那个时候，他本该死去的。

　　比水流死里逃生了两次，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也许他会被人称之为幸运。迦俱都事件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

　　这一次没有石板再赋予他力量，所以那个少女，将自己的生命送给了他。

　　“请活下去，流。”这么说着的少女，化为飞灰，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极致的温柔，又极致的残忍。

　　虽说石板被毁，王不复存在，氏族也随之消失，但是，也不知道司波花濑消失之前做了什么，比水流拥有了新的力量，除了维持生命修补身体之外，还有少许别的作用，虽然攻击力约等于零——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现在根本不可能这么自由的活动，但是还是能够做到一些别的事情，比如，让他借着琴坂的眼睛观察情况。

　　他最初的时候，就是借助琴坂看到司波花濑的，虽然那个时候琴坂在观察的其实是□□干部中原中也。

　　虽然沉寂了一段时间，但是比水流并没有完全放弃，毕竟，还有着许多在石板毁灭之后依旧存在着的异能者，让他不能不在意，只是因为被监视着，也因为司波花濑的消失大受打击，所以很长时间都没有动作。

　　比水流也是最近才开始有所动作的，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司波花濑会再次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那个温柔又可爱却最终消失在他面前的少女。

　　他甚至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

　　她完全没有改变，无论是样貌也好，还是习惯性的小动作也好，都与原来一模一样。

　　然而，磐叔也好，紫和须久那也好，全都，对司波花濑毫无印象。

　　他们甚至怀疑，比水流是不是中了什么人的异能。

　　这个怀疑合情合理，但是比水流听着很不舒服，他比任何人都要肯定，那个少女是真实存在于他生命中的，他此刻仍然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如果不是她将自己的生命转移到了他身上，那么那个时候，死去的人就应该是他了。

　　正因为如此，即便很清楚那可能是陷阱，比水流依旧义无反顾的找了过来。
　　哪怕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比水流也有着信心，遇见任何问题，他都有信心能够全身而退。

　　司波花濑可不知道这么多，她的反应要稍稍迟钝一点，待到力量输送进对方体内了，她才猛然惊觉，但是这个时候想将力量撤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属于精灵的力量被她灌注进了面前病弱的少年体内。

　　她以为对方肯定要出事，却没想到，他接受良好。

　　这让司波花濑有些意外。

　　精灵的力量虽然比起血族来说，相对温和，但是也只是相对而言，普通人是没有办法承受的，除非身体素质非常好，像是比水流这样的病弱少年，正常来说，当力量进入他体内的瞬间就会受到伤害了。

　　不过就结果来说，他什么事也没有。

　　毕竟比水流本身也不是普通的人类。

　　司波花濑从来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他没有事那就足够了，她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力量，试图放开手。

　　但是比水流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果然，是你啊。”比水流笑了，他是个相貌清隽的青年，笑起来便如同盛开的白菊，典雅而不失高贵，他慢慢地伸出手触碰了少女的脸颊，“真是，太好了呢。”

　　不管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但是你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不好意思啊，这位先生。”上方忽然伸出来一只手，扣住了比水流的手腕，“能不能请你不要这样抓着我妹妹的手不放呢？这可不是一个绅士应该有的行为。”

　　听到司波雅声音的瞬间司波花濑就慌了，她立即想要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但是又不敢太用力，一时之间反而僵持住了。

　　“倒是我失礼了。”比水流不可能看着司波花濑无措的样子无动于衷的，他松开了手，还拍了拍她的手背算作是安抚，“只是，有点情难自禁。”

　　司波雅挑起冷笑，抓住司波花濑的手腕将人扯到身后：“是吗，那还真是令人头疼呢。”他金色的眼眸中带上了冷意，“嘛，不过，我也承认花濑很可爱，所以会情难自禁也可以理解。但是——”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比水流，“也请适可而止吧。”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拽着司波花濑离开。

　　如果不是现在司波花濑有点脱离掌控，司波雅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敢当着他的面挑衅他的家伙，说到底这家伙好对付的很，只要截断他身上的力量供应，他自己就会死掉的。

　　比水流本来不打算做些什么的，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有司波雅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这对兄妹的血缘关系单纯看脸就能够看得一清二楚了，比水流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立场而言，没有任何资格去阻止司波雅。

　　比水流并不是那种冲动的人，当初为了自己的计划能够暗地里忍耐谋划数年之久，失败之后也能够蛰伏等待时机，这点时间，他还是能够忍耐的。

　　如果司波花濑回头望他的那一眼，不是那样隐约带着绝望的感觉的话。

　　正如同司波雅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司波花濑一样，朝夕相处之下，司波花濑也比任何人都要更加了解司波雅，所以她也清楚司波雅尚未表明的意图。

　　他会死的，直接一点或是过程曲折一点，或者干脆便是比死亡更加痛苦的——

　　无法无动于衷的旁观。司波花濑相当的笃定这一点，但是此时此刻，司波雅还没有明确的说出口，或是明确的做什么，她自然不可能贸然上前表现出保护的意思，那只会更加的激怒他，只能另外想办法。

　　要，怎么样去周旋，让他忘记这件事。

　　无论司波花濑和司波雅怎么想的，至少两人在一点上是统一的，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但是比水流，他没办法和这对兄妹心有灵犀，也不知道操纵着轮椅的他是怎么做到动作如此灵敏的挡住了两人的去路：“抱歉，看来还需要叨扰一下呢，毕竟，”他缓缓抬起头，明明是坐着，但是半点不输气势，双瞳之中隐约有绿色的电光闪烁，“实在没办法视而不见呢。”

　　“真是，”司波雅抬手捂住了一只眼睛，慢慢地向上撩起刘海，“世界上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不自量力的家伙呢？真遗憾啊，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对付你的，”他慢悠悠的放下手，插入裤袋中，“现在让开，我还可以当做没看到。”

　　比水流可是绿王，七大王权者之一，当初就是白银、赤、青三个氏族加起来，他都没有要退缩的意思，怎么可能在面对司波雅的时候退缩，司波雅的话对他而言算得上一种侮辱了，即便当初战败，比水流也没遇到过这种事。

　　当下，空气紧张得快要凝固。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司波花濑无措的看看司波雅，又看看比水流，不由得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