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慢穿、无限流）》净雅

113、财米油盐

　　何漪煞有其事的起身，围着卓然转了一圈儿，方才手托下巴，点点头：“确实不算年轻，但也不老，反倒是有种成熟男人的气度，瞧着还算不赖！”

　　卓然挑眉，猛地出手捉住何漪的手，把她拉进了怀里，“在下观妻主似是无聊的狠了，不如由在下带妻主逛逛卓府？”何漪撇嘴，还没等她回答，就被卓然带着飞上了房顶！

　　之后半个时辰，何漪就没下过地！被卓然带着，不断在各个房顶跳跃，令她咯咯直笑。

　　没办法，在天上飞惯了，回头再以凡人身份体验这“平平无奇”的轻功，就如同成年男人坐秋千，满是哭笑不得！但相比较而言，何漪却更能享受其中乐趣，因而还能笑得出来罢了。

　　待卓然稳稳落地，何漪已是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喘着气说：“真有意思，可惜那几个胆小的，没一个敢这么带我玩儿的！”卓然闻言，神色不变，却是眸色微暗，“看起来，妻主这几个月倒是玩的很开心啊。”

　　何漪一听，不由挑眉看向卓然，疑惑的打量了他许久，方才困惑的问他：“有什么问题吗？我在家里都是这么一直吃喝玩耍的啊！在卓府不可以么？”

　　卓然微笑不语，他当然知道何漪在家也是正经事不干，一直吃喝玩耍。但她在家陪她玩儿的，可都是女家仆，跟在卓府一群才貌双绝的少年围着，能一样？

　　瞅见卓然一直在笑，就是不说话，何漪转念一想，就知道卓然是为什么这样了。但，一个在阴谋诡计里长大、尸山血海里打过滚的中年男人，真的会吃她这个小丫头的醋？她怎么就不信呢？

　　何漪不由试探的问道：“卓然，要是不可以这么玩儿，那不如我去找份活儿干？但我什么也不会啊！能干什么？”“妻主说笑了，在下自认不穷，尚且养的起妻主，何需妻主操心生计？”卓然避重就轻的轻点了一句，便转移了话题。

　　所以，卓然这太监，还真是吃醋了？何漪惊讶的看着卓然，对上卓然锐利的眼神后，被吓了一跳，但反应过来后，却是忍不住捂着嘴，笑的眉眼弯弯。

　　卓然摇摇头，瞧着天色不早，命下人去备膳，打算牵着何漪回正院吃晚饭。何漪任由卓然牵着手，往正院走，只是时不时看卓然一眼，便低头偷笑。实在是，忍不住啊！吃醋这件事，跟他的经历、形象反差太大了！

　　待回了正院，吃过晚饭后，卓然却没急着睡，而是带着何漪，到了卓府侧院供奉的灵牌跟前。

　　“卓然，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在屋门口，何漪笑容勉强，拽着卓然不愿意进屋。“我来带你见我的母父，你不愿意？”卓然眉眼温柔，却透着股别样的冷淡，令何漪感觉到了不安。但是，“可是卓然，我非入赘卓家，如何能去跪拜你的母父呢？”何漪浑身透着为难。

　　在这个世界，修仙界不知道，但是世俗界的凡人，因着男女比例在一次一百以上，因而男女地位呈现两极化！首推家世、次比能力、最后论婚嫁！也就是说，谁的家世好、能力强，谁娶谁的身份地位就高，反之亦然！

　　而现在，何漪虽然说，只是底层宗室女，但毕竟还在玉蝶上，还是主人。而卓然，哪怕己经是司礼监掌印、东厂督主，那也是奴！再说，他都已经嫁给何漪，且为正室，那还要再奢求什么？

　　这世上，有资格令何漪跪拜的人有很多，但其中，却不包括卓然的母父！她们没有这个资格！而何漪也不是那种心软、顾及夫侍想法，愿意随他们跪拜其母父的人！重点是，她们的位格，也不足以承受何漪的一跪啊！

　　所以说，何漪不愿也不能去祭拜卓然的母父！

　　卓然自是不知道何漪的顾及，但也感受到了何漪的不愿意！他的眼神已是极冷，却并没有为难何漪，而是自己去祭拜了母父，向其禀告自己已经成婚的事情。

　　何漪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一点儿不妙，但却只是一挑眉，便抛之脑后——除非化神期以上修士杀她，否则再怎么也能逃出命去！如此，在这儿修行界与世俗界分割开的世界，她怕什么？

　　话虽如此，待卓然祭拜完母父出来后，何漪还是小心翼翼的哄了他半天，直到卓然周身冷意散了大半，才渐渐放松下来。

　　但是这天，何漪依然是不太敢跟旁人去玩耍，当然也是因为在府里能玩的都已经玩腻了的缘故。她一整天都围着卓然打转，哄的他彻底没了冷意，反倒带着浅笑，与何漪说着家常。

　　只是，待夜里何漪睡去，卓然这才再无遮掩，寒着张脸，披衣而起，去了书房。

　　“说吧，夫人在府里到底怎么回事！”卓然看着面前站着的一干人，已是面无表情，周身泛着寒意。当然，手里人均不少人命的他们，也没谁会忽略督主那隐晦的杀意。

　　“禀爷，夫人她在府中，既不要求接管府中大权，也不曾要求吃穿用度、搜罗美人，只是想找几个年龄相当的玩伴，小人就答应了。”管家回答的小心翼翼，但显然他很懂自家爷究竟想问什么！“小人只是在府中戏班里，寻了几个还没登过台、但学的差不多的小子，陪夫人玩耍。”顿了顿，低声道：“ 每日都是在府里，少则五六人、多则二三十人，聚在一起，只玩耍！”

　　也就是说，管家寻了些小青头陪夫人玩耍，且隐晦的表明他寻来的人，都不敢、也没机会引诱夫人上床。而管家说完，守卫督主府的暗卫统领，也就是给何漪表演顶碗的暗卫他哥，开始汇报。

　　“禀督主，府中一切如常。”暗卫统领睁眼说瞎话，“但因为府中难得见到一个女子，府里那些心性不坚的小子们，难免会有些小心思。所以，这阵子，那些小子各个都有些小动作。”边说观察督主的神色，隐晦的为那些小子们求情。“小人见主母玩的开心，便未能严格管束，是小人失职，请督主责罚！”

　　暗卫统领不说别的，直说自己失职，跪下请罪的举动，只令卓然冷笑，但到底没有降下责罚。明暗两个总管汇报完以后，便是相对重要的几个管事。比如：正院管事、内书房管事等等。

　　而卓然越听越沉默：他当然能听的出来，她这些手下什么意思。何漪每日里确实不理诸事，只是吃喝玩耍，但心智应该没有问题，只是从小被宠着长大，心性不够成熟而已。

　　而且此人已不是洁身自好，而是坐怀不乱了！卓然手下那些未成婚、但又足够优秀的少年、青年都都试过了，但无一人能令何漪露出些许异样！皆是坦坦荡荡的欣赏、好奇、喜欢，如看到一件稀奇的玩具一样，丝毫没有男女之意。

　　这令卓然欢喜又为难：他今年都已经三十五岁了！对于他的武学境界来说，正当盛年。但是，他是太监，又因习武年纪大，很是吃了一番苦，且一身暗伤！这些都极大的损伤了他的寿命，林林总总加起来，他能活到六十岁，都已经邀天之幸了！那敢奢望更多？

　　他为什么想要一个妻主？还不是为了能有个归宿，死后能有香火供奉？虽然他不能生，但他是正君，妻主的是要奉他为祖宗的！但何漪一直如果一直不纳侍、不宠奴，那何来的孩子给他养老送终？可，真让他安排人去爬何漪的床，他却也做不到！这可真是……。

　　“罢了，左右还有些时间，随她去吧！”卓然有些逃避的放弃了讨论这个话题，“何漪外出时，让那些小子们跟着她，别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接近她。” 反正，“她不是京城人，自然不需要按京城人的规矩走。就让她随偏远宗室们的规矩走，待女儿出生再定侧室、侍室，那些人看不上奴室，也省何漪的给我惹事！”

　　屋内的人皆心领神会督主的意思：这是让主母出府，去寻合意的男子生孩子去了。但是，只允许主母纳奴室，而不允许纳侧室、侍室，杜绝那些高门大户家的男子看上主母，给督主惹麻烦。

　　“是，督主。”一众人领命下去，卓然回到卧室，坐在床边垂眸看着何漪，良久才幽幽叹气：纵然他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如今权势也不低，但是太监这一身份就限制死了他。

　　他要想有孩子，要么是认干儿子，这样可以继承他在宫中的一切；要么是过继族人的子嗣，但他幼年入宫，早就忘了家乡是什么模样了！而最好的，就像是他现在这样，嫁给一女子为原配正夫，那么其子嗣，自然也是他的子嗣，且连养老、坟墓、死后供奉等等都一块儿解决了！

　　但是，哪个女人愿意娶一个太监做正夫？看中的还不是太监手里的权势、财富？也就是他是御赐婚姻，想合离都合离不了的，才能多几分安心。可就算这样，卓然也是不能彻底安心。

　　他不能不想，有朝一日，他没了如今权势，何漪会如何呢？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哪怕他对何漪无爱，却因身份使然，也免不了忧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