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女领主》KC胖芙

12、第十二章

　　化肥其实比二圃制和三圃制好学，作物的耕种轮换，土地的划分，春耕和秋耕之间的讲究是多拉从未听说过的东西。她在当领主之前甚至不知道小麦是如何磨成面粉，面粉又是如何制成面包的，对这些东西没有概念，听起来自然跟听天书一般。
　　化肥不同，农学家讲的所谓的农家肥的制作多拉能听懂，但是却不想听懂。
　　太恶心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需要把粪便和尿液收集在一起，经过发酵后洒在给人吃的作物上。粪便和尿液是多么肮脏的东西，疾病死亡全都来源于这些污秽，一想到要把这些东西撒在小麦上，多拉就觉得恶心反胃。
　　曾经王都就是一个充满肮脏的污秽物的地方，后来教会的教士发现这些污秽物是散播疾病和死亡的源头，人们才开始清理街脚，家中乃至王宫里随处可见的粪便和尿液。
　　所有人都对这些东西敬而远之，贵族小姐们甚至对排泄二字羞于启齿。现在农学家却告诉多拉这些排泄物是非常有用的东西，你需要收集它们，还要把它们浇在作物上，这样多拉一时间无法接受。
　　在无法接受课也得上，该考的试还得考。
　　冬季是无聊的，不能外出，没有绿色，多拉又不用像寻常人家的女孩一样每日劳作，也不能像其他有钱的贵族那般日日醉生梦死。
　　每天听农学家讲课，写论文，定期考试，反而给多拉无聊的冬季生活增添了几分乐趣。
　　学习完化肥的相关知识后，多拉让管家下令设置了几个露天厕所，等开春后再让奴隶将这些露天厕所搭成棚子。同时下发命令，开春后所有人都得去厕所，不得随地大小便再处理干净。
　　化肥的学习非常顺利，二圃制和三圃制多拉也能勉强接受，听不懂的地方当故事听就行了。唯独到了春耕和秋耕的部分，多拉第一次对农学家的教学提出质疑。
　　二圃制和三圃制多拉能够接受，是因为她在王都的时候，听闻有的贵族的领地就是按照农学家所说的这些模式进行耕种的。
　　那些贵族的领地往往非常富庶，阳光充裕，土地肥沃，无论种什么都能很快收获。他们的人不光种植小麦，还会养殖羊和马匹，有条件的比如大公的领地，甚至还会有专门的鱼塘养鱼。
　　他们春季种豆子，秋季才种小麦。因为他们的土地足够肥沃，就算是冬天也不会冻得坚硬，小麦只要有阳光就能生长。
　　但黑暗之城不行。
　　黑暗之城的冬天无法种植任何东西。
　　黑暗之城冬季漫长，夏季短暂，植物生长极其缓慢，无论是豆类，小麦还是棉花都只能在春天播种秋天收获，农学家所讲的那种种植方法在黑暗之城完全行不通。
　　多拉提出异议后农学家罕见的沉默了。
　　以往多拉问农学家问题，农学家都会在第一时间内作出回答，仿佛无所不能。唯独这次，农学家居然一时间无法回答，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多拉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农学家的回答。
　　让多拉没想到的是，她等来的不是农学家的回答，而是一缕缕黑烟。
　　农学家冒烟了！
　　是真的在冒烟，多拉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农学家的脑袋就像着火的木柴一般突然开始疯狂冒黑烟。
　　在冒烟的同时农学家做出各种古怪的动作，脖子突然往后转一百八十度又突然转回来，左手撇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双脚缠绕在一起从椅子上跌倒，吓得多拉都不敢靠近，也不敢叫外面的女仆进来。
　　非常可怕的情形大概持续了两分钟，多拉只听见砰的一声，农学家恢复正常，静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系统，农是怎么了？”多拉都要被吓懵了。
　　“农学家故障了。”系统道。
　　“故障？”多拉大概能理解故障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只要我每天听他上课，写论文，农就可以保持心情愉悦就不会出问题吗？他为什么突然就故障了？”
　　“因为领主大人您刚才问了一个超出他目前程序运算范围外的问题。”系统解释道，“农学家是教学型AI，您刚才所问的问题本在他可回答的范围之内。但由于一场意外事故导致其核心程序受损，这个问题他目前无法回答，在运转的时候出现问题，所以才会导致故障。”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我刚才的那个问题，才让农变成现在的样子。”
　　“就是这样，领主大人。”
　　多拉的眼神中充满愧疚：“那你能修好他吗？”
　　“很抱歉，暂时不能。以领主大人您目前的声望还无法修理农学家这种等级的智慧型AI，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当您的声望到达两千积分商城才会解锁维修AI这项功能。”
　　两千声望，多拉领地上都没有两千居民。
　　多拉试探性的蹲下，靠近农学家，轻轻戳了戳他的脖子，是软的，热的，多拉才放心了些。
　　“那他现在还活着吗？”
　　“当然，领主大人您可以理解为农学家现在的状态是陷入长时间的昏迷，只要修理好便可醒来。”
　　听系统这样解释多拉就放心多了，高声唤门外的女仆进来，告诉她农学家不知为何突发疾病昏倒了，让女仆快去寻城里的医生。
　　城里只有一名半吊子医生，因为认识一些可以用于止血的草药才被人称作医生，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个普通农户，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才会以医生的身份出现。
　　比如上次老伯爵郁闷，就是这位半吊子医生帮忙包扎的伤口，虽然最终老伯爵还是死了，但至少多活了两天。
　　在多拉看来作为半吊子医生可比教会里的某些除了放血什么都不会的医生要靠谱多了，至少他会止血。不像教会里的那些医生只会给病人一盆又一盆的放血，有时候病人血放多死了就说他是去天堂侍奉神了。
　　除了教会的忠实信徒，没人会去找那些可怕的医生治病。
　　老伯爵最忠诚的时候也没有找那些医生治过病，大贵族手上通常会有一两个靠谱的医生，刀伤剑伤听天由命，吃坏肚子这种小病还是能治的。
　　很显然，农学家的昏迷并不在半吊子医生的治疗范围里。在医生宣布农学家因为某些不明原因突然昏迷，可能什么时候就会自己醒来之后，多拉就命每天给他送饭的那个胆小女仆照顾农学家。
　　然后再悄悄叮嘱她只需要让其他人不能接近农学家，每日也无需给农学家送饭。
　　胆小的女仆在收到多拉的命令后惊恐地捂住了嘴，颤抖的点头表示接受，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猜到了一些可怕阴谋的真相。生怕因为自己多说，一个字多做一个表情，直接被多拉灭口。
　　多拉会把这件事情交给胆小女仆去做看中的就是她的胆小。
　　多拉不准备放弃农学家，等她攒够两千声望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修复农学家。农学家对于她而言不仅仅是三百积分兑换的木偶，是她的老师，更是城堡里除了管家和玛丽之外唯一能和她说话并且交谈最多的人。
　　多拉相信，等农学家醒来的时候，他一定能回答自己今天问他的问题。
　　在这之前，她要验证农学家教给她的是否都是正确的。
　　比如化肥，比如轮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