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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惊鸿一瞥是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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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桉的婚礼遂了所有人的愿,几乎是所有女孩梦中的婚礼,定在全市最大的酒店里,灯光布场排面自然不用说,长长的红毯从酒店顶楼一直铺到门口,虽然没有人会真的走楼梯。
这家酒店最出名的就是婚礼策划,属于策划酒店一体,完全按照奢华级来操办,一天只接受十对新人的婚礼预定,套餐价最贵的将在顶楼举行,楼外的电子屏将会播报一整天为新人送上祝福。
所有人都很满意,除了季桉,临近婚礼开场的一个小时,他和那位新娘不过见过三次面,如果不是她穿着婚纱被一群伴娘簇拥着,他根本不会知道谁是新娘。
而他,在等一个人。
季桉想,也许故意失踪了三年的他会来到现场,毕竟许宁应允答应过的事情,都会做到。
所有联系方式都发过简讯,没有回复,开场还有十分钟,季桉的心从一开始的焦灼到后来忐忑不安。
或许他真的没有办法确定许宁会不会来,就像当初许宁不告而别一样,毫无征兆,硬生生的从他身边剥离,季桉花了许久才适应没有许宁的日子。
见面的方式他都想好了,如果季桉盛装出席他的婚礼,他一定要一场淡定和他举杯,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这是他最好的兄弟,不过真的按照季桉的性子,他也许会抱住他,然后用力戳他的肩膀,苦笑道,你这个渣男。
无论哪一种都在等待里消失殆尽,季桉没有等到许宁,等到了司仪催他上台。
这场看似幸福甜蜜的背后都是虚情假意撑起的骨架,就像涨了气的气球飞的越高,心里就越落寞。
他甚至没有去接亲,台上的什么甜蜜往事也是胡诌的,台下的人看的羡慕非常,有几个泪点低的在现场情绪烘托中默默流泪。
“到你上场了。”不知道谁轻轻推了他一下,季桉恍惚上台,满脑子都是他没来,他真的没来。
季桉看着台下许多熟悉的和陌生的面孔,他们都在等待季桉说点什么,那一刻,季桉慌了,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很愚蠢的错误,扫过台下他突然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刹那间就呆住了,一动不动,生怕这只是错觉。
那人穿着白衬衫站在藏在人群之中,长长的鸭舌帽遮住他的眼睛,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分明的面庞,察觉到季桉的目光,他伸手将鸭舌帽压的更低,微微抬头,只一眼,季桉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窜。
就这一眼,他义无反顾的跳下台,扒开人群努力朝他朝思暮想的人奔去,而许宁也义无反顾的逃离现场。
“许宁!”季桉顾不上婚礼,他的声音盖过了现场的嘈杂,他知道他听见了。
经过拐角,季桉就找不到人影,电梯正在往下沉,他看了眼电梯,又看了眼楼梯,开始疯狂从楼梯往下跑。
“给我把酒店封起来!封起来!”季桉第一次这么后悔没有拿走司仪为他准备的呼叫机,季桉就像疯了一样喊着许宁的名字,这个时候每一层的大厅里都是鲜花掌声还有热闹的欢呼声,空荡荡的只是剩下楼梯和季桉的心。
每一层都是如此。
突然有一个身影和他擦肩而过,季桉一把抓住他的手,那人回头迷茫的看着季桉,“有事吗?”
不是许宁,只是和许宁长得有些像,戴了一顶鸭舌帽,“你...你去过我的婚礼吗?”
哽咽开口后季桉才发现自己原来早已泪流满面,那人挣脱开许宁的手,委婉道:“不记得了,今天新郎都差不多,也许去过吧。”
那人一头雾水下了楼梯,季桉眼底的光彻底暗了下去。
看错了吗?季桉脚下一软,一脚踩空摔倒在楼梯上,他只觉得心头有个地方疼的厉害,他曾经试过许多种办法,让它不要一想到许宁就这样如同针扎,时间久了疼的习惯了,他就以为不疼了。
今天他才知道,原来那根针扎在心底那么深,逐渐就长成了心头肉,想一下就锥心的疼一次。
“季桉!”有人追了上来,是他的父亲季霖,季桉抬头的瞬间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右边脸颊迅速泛红,清晰可见的五个指印。
“你特么是疯了吗?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些年就为了一个许宁中了邪一样,你该清醒清醒了吧!”季霖也气得厉害,好好的婚礼就被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就这么搅合了。
“你给我回去!”季霖拉起季桉的胳膊往上拽,挨了一巴掌的季桉也终于缓过神来,站了起来。
季霖怒目而视,指着他道,“今天你要是再敢整出什么幺蛾子,你以后就不必再进季家的门!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季桉不发一言开始往回走,季霖看着儿子的背影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的救。
婚礼现场有司仪在,倒是没乱成一锅粥,就是人群中窃窃私语这个许宁是谁,新郎抛下新娘追心上人这种电视剧里才有的桥段被他们遇见了还不兴奋死,底下已经有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他们三人的关系。
门啪的一声被推开了,季桉从屋外走了进来,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他重新站回了台上,目光坚定,抢走了司仪还在打圆场的话筒,拍了两下,“各位,对不住,今天的婚礼不办了,礼金我退给各位,权当请各位吃了顿便饭。”
“季桉,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底下的声音季桉装作听不见,新娘涨的脸色通红,胸口起伏不定,季桉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王小姐。”
新娘毫不留情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让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季桉你这个王八蛋我姓于!”
整场婚礼以闹剧告终,成功登上本市新闻头条,季桉被冠上本市第一渣男的称号,有一个人叉掉了手机推送的新闻,他灌下一杯冰水,喉头有规律上下滑动,许久,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胸腔那股压抑沉重并未减少,他放下玻璃杯,修长的指节敲击咋杯口上,发生轻微的叮当声,他无奈叹道,“你还是太胡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