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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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了下次再回城堡中继续“旅程”之后，哈利牵着索米告别了本叔、梅婶，以及自己的新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彼得。
索莫纳斯对于回家这件事显得十分不情愿，然而亲自前来的奥斯本先生可没有司机查尔斯先生那么好打发。
即便如此男孩儿也没有放弃表达自己的不满，他鼓着脸颊不去看坐在对面的父亲，双手抱在胸前，气势十足。
那动作是这个聪明的男孩从自己父亲身上学来的，可惜比起奥斯本先生，这么做反而使得小小的男孩看起来更加可爱，而不是可怕。
诺曼·奥斯本无疑深爱着自己的妻子艾米莉，也一直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妻子留下的两个孩子，可令他苦恼的是，他的小儿子总是对他报有不知来由的敌意，这一点甚至在艾米莉去世后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难得反思了一下自己由于工作的原因而经常对孩子们疏于关注的问题，并决定同这个倔强的小家伙讲讲道理。
“索米。”他开口叫男孩的名字，特意缓和了语气。
但看到自己小儿子还是那副不打算理会自己的样子，诺曼忍不住又被点燃起了怒火，语气也恢复了平常那种克制与冰冷：“看着我，索莫纳斯！”
男孩被他陡然拔高的嗓门吓了一跳，脸色惨白，似乎又要哭了。
诺曼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再看到小儿子直往大儿子身后钻的模样，更有说不出的懊恼。
要是艾米莉还在就好了，他头疼地想道，艾米莉总是知道该怎么和索米相处，噢天哪，那个所谓的儿童心理学专家根本就是个骗子，这一年多索米竟连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见鬼的，他诺曼·奥斯本的儿子才不会毁在什么狗屁阿斯伯格症上。
他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可惜本意是宽慰的话却被他说得生硬无比：“哈利上学的事已经决定了，不可能更改，但他在圣诞假期和暑假时还是会回来的，你并不是再也不能见到他了。”
“周末我也可以回家！”哈利连忙在一旁补充。
奥斯本先生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他，那位急于表现的兄长在他冰冷的视线中慢慢耷拉下肩膀，不再作声了。
“如果你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地方，那只会令我更加失望，哈利，”这位严厉的父亲说道，“我不会干涉你的假期，但我希望你至少在该学习的时候，不要耽于玩乐，这也是我不愿意你去和上东区那些私立学校孩子鬼混的原因，你是个聪明的男孩，哈利，别辜负了奥斯本这个名字。”
“是的，父亲。”哈利埋着头，这下，就连索米主动靠过来拉住他的手，也不能让他再打起精神来了。
接下来的路程中车内保持着气氛僵硬的沉默，直到奥斯本先生又接起了没完没了的电话。
一切都还和往常一样，整个宇宙终于又恢复了本来的样貌。
“哈利，索莫尼不喜欢。这个地方，冷。害怕。”
当天夜里，银发男孩悄悄对自己的哥哥咬耳朵道。
哈利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了墙边雕饰精美的立柜。
他没有说话。
只有六岁的男孩根本没办法想明白，为什么这个富丽堂皇却总是空荡荡的地方比起之前离开时更加让他难以忍受了。
“索莫尼不要在这里，好不好？好不好？”
索米打了个哈欠，在半睡半醒间嘟嘟囔囔——哈利知道，通常只有在困意涌上来时他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和自己撒娇。
“你并不是一个人，父亲也在。”他轻轻拍了拍索米的背。
“他不是爸爸……索莫尼的爸爸……不是……”男孩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消失。
在哈利觉得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彼得，隔壁，房子，搬过去，好不好？哈利？好不好？索莫尼住，和哈利，一起，好不好啊，哈利？”
“呃……”哈利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回答，就看见索米像只幼猫一样蹭了蹭自己的胳膊，然后闭上眼睛，彻底睡着了。
哈利抿了抿嘴，过了很久，他才对着天花板低声说道：“好。可是，索米，父亲不会同意的。”
他以为那只是索米的梦话，可第二天当管家伯纳德先生带着他们来到了彼得家隔壁，并摘下了那块写着“待售”字样的牌子之后，哈利又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其实自己才是那个正在做梦的人。
所以，在上午他那两节家教课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售房女士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夸赞伯纳德先生的好眼光：“这是个成熟的社区，拥有完善的配套设施，这里距离教堂也近，更别说这个学区还有一所非常不错的小学，当然了，中学也很棒！我敢保证，您这么快决定下来是百分百明智的，要知道，不是我自夸，看上这栋房子的人可不在少数，比如在您之前来过的沃森夫人，她和她的丈夫就对这里十分满意，若您晚来一步，说不定我们已经成交了呢！您看，只要稍微翻新一下装修，这里就是一个温馨的居所，您绝对不会失望的。”
趁着售房女士向伯纳德先生推荐建筑商的时候，哈利落后两步，低头对索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银发男孩偏了偏头，“索莫尼。换来的。”他绞着手指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圣诞礼物。”
哈利困惑地挠挠头，“圣诞节早就已经过了呀。”
不过他决定暂时先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我们去告诉彼得这个好消息！”
刚才他和伯纳德先生再三确认过，的确是父亲同意了他和索米搬出来住。
虽然这栋“贫民窟”的小别墅一点儿也比不上奥斯本家位于第二大道的顶层寓所，但哈利却比得到了一台还没上市的最新款游戏机都要高兴。
不管怎么说，父亲常常不在家，又不允许别人轻易进入自己的领地，家里总是安静冰冷，尤其在晚上更显得又大又吓人，就好像每个阴暗的角落里都藏着一只怪物，所以哈利常常在保姆南茜离开后偷偷跑去索米的房间，他担心索米也会感到害怕。
哈利从来都不会说自己喜欢那个被叫做“家”的地方，只是因为还有索米在，所以他必须要让自己变得勇敢，他曾在母亲的病床前答应过要照顾好索米的，他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
或许有的孩子会对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搬到一幢陌生的房子里倍感焦虑，哈利却不这么觉得，只要他和索米还在一起就好了，况且他还能成为彼得的邻居。
对于彼得，哈利和他不打不相识，之后却在短短的时间里成为了铁哥们儿。
在彼得之前，哈利并没有真正的朋友，他在私立幼儿园的同学们是一群无知又傲慢的少爷小姐，凑在一起时除了炫耀父辈的财富权势，就只会谈论一些无聊透顶的话题，不仅如此，他们还拉帮结派的将哈利排除在外，只因为他住在第二大道。
奥斯本家在上一代时因为安伯森·奥斯本的决策失误，丢了公司，丢了第五大道的房子，也丢了身份和地位，虽然后来诺曼·奥斯本又重新令奥斯本企业回到了游戏桌上，但曾经那段跌入底层的日子如今也成了上东老钱们攻讦这个姓氏的理由。
在奥斯本家的女主人艾米莉去世后，保姆就愈发无法给奥斯本家的两个孩子约到玩伴，虽然在那之前情况也并不见得比现在更好，因为艾米莉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富太太，她没有为了婚姻放弃事业，相反她在生物学领域的天赋和成就远比诺曼更高，她也没有时间来遵守上东区的游戏规则。
于是，除了似乎天生不合群的索米之外，哈利也觉得自己更喜欢呆在书房或者实验室，而不是出门社交。
只不过现在他知道了，他并不是不爱交际，他只是还没有找到那个跟他一拍即合的人。
与此同时，诺曼·奥斯本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紧盯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神情狂热到近乎扭曲。
电脑上的格点模型软件正在模拟运行一种全新多聚体的蛋白质折叠行为，这是他的小儿子索莫纳斯在不久前带给他的核爆级别的惊喜。
就在今天早上，看完了财经板块的诺曼·奥斯本刚放下报纸，就发现一个小家伙躲在门口花盆后面的身影。
男孩的视线就像是黏在了餐盘里的鸡蛋和培根上，一动也不动，但诺曼可不会迟钝到以为小家伙是看上了自己的早餐。
他这个小儿子还是头一次在大儿子没有在场的情况下主动走进自己的视野范围，诺曼姑且就把这反常举动当成了是他在向自己释放友善信号。
于是他心情非常不错的招了招手，缓声道：“过来，索米。”
然后让他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个从来都表现得很害怕自己的孩子竟然真的乖乖走了过来，而不是如他预想的，和往常一样，当作没有听见，甚至直接转身逃走。
银发男孩趿拉着拖鞋磨磨蹭蹭地靠近餐桌，把手里的三张纸放在了诺曼面前。
“这是你的画吗？”
或许是小儿子想要用这种方式和自己沟通，诺曼回忆了一下今天上午的日程表，确定自己不怎么忙，能抽出时间，于是把画纸拿了起来。
第一张纸上写着“圣诞”这个单词，歪歪扭扭的蜡笔字下面画着一个彩带包装的礼物盒子。
诺曼看了儿子一眼，把这张“圣诞礼物”放到一边。
第二张纸上画着两栋房子，左边的红屋顶房子里是一家三口，上面写着“彼得”，右边的绿屋顶房子里是两个拉着手的男孩，上面写着“索莫和哈利”，绿房子下面还画了个长方形，里面写着“出售”，并且这个单词被划掉了。
诺曼想了想，说道：“要是你不想呆在城里，我可以让伯纳德送你和哈利去汉普顿住一段时间。”
他见索米低着头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翻开了第三张纸。
最后那张纸上依旧是彩色蜡笔的涂鸦，却像模像样地写满了字母和符号，诺曼起初没有在意，还以为只是小孩子的乱涂乱画，他在放下这张纸之前随便扫了一眼，却猛地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公式，并且他立刻就被其中的精妙结构深深吸引了。
“这、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将视线抽离开了那个五彩斑斓的公式，激动地一把抓住小儿子的胳膊，大声问道：“这是你从哪儿弄来的！”
银发男孩在他触碰到自己时脸就刷的一下白了，他惊恐挣扎，没过一会儿全身都开始打颤，张大嘴艰难地喘息着，随时都有可能昏倒。
诺曼这才想起心理医生的叮嘱，连忙松开手，男孩在他松手的瞬间一下子跳起来蹿了出去。
但诺曼下定了决心要问出这个公式的来源，他站起身追过去，却看见四岁的男孩慌慌张张地跑出餐厅，躲回了花盆后面。
“索米，”诺曼蹲下身，放低声音哄道，“告诉我你是怎么拿到这个的，我就把你想要的圣诞礼物送给你，好不好？”
男孩的小脑袋从花盆后面钻出来，他看了看诺曼的嘴，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在诺曼的耐心即将消耗殆尽时，男孩终于从花盆后出来，朝外走了两步，又停住了。
他回头盯着诺曼的脚，直到诺曼抬脚跟上来才继续往前。
四岁孩子根本走不快，诺曼耐着性子跟在他身后，足足花了两分钟才走到书房，紧接着他就瞠目结舌地看到自己的小儿子熟练地推过来一把椅子，并踩着椅面打开了自己实验室的密码锁。
“你……”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孩子太过聪明，做家长的有时候也很烦恼呢。
他再次捏了捏手里的画纸，缓缓走进实验室，就看到索米又爬上了他的电脑椅，正撅着屁股趴在电脑前面。
诺曼的电脑开机密码自然也难不住这个小鬼，诺曼看着他打开了桌面上的一个软件，用他的小短手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了一个算法。
那个模拟软件试图破解的正是诺曼从背叛他的合伙人孟德尔·斯托姆博士手中偷来的人体强化配方，这项研究他已经私下进行了好几年，却始终没有进展，直到今天才算有了飞跃性的突破。
而男孩输入的算法，正是他之前写在纸上的那一个。
诺曼顾不得去检查破译进度，他惊讶的瞪着眼睛，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说，这个公式是你自己推导出来的？”
男孩跪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绞了绞手指。
事到如今，诺曼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小儿子是个天才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