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之谜》枫叶徐红

3、前往山中

　　小虾是我的朋友，也是邻居，我叫张夜，他本姓夏，叫夏冬天，因为爱吃虾，所以很多人叫他小虾，年龄是二十来岁。
　　小虾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衫，伸出双手抓住树枝，推拉了几下，树枝摇晃了几下，树叶沙沙作响，有好几片树叶飘落下来。
　　看着他的样子，我又想起了他的名号“小虾”，他的力气很大，两条胳膊像两个钳子。很多人因为夏冬天喜欢吃虾才称呼他为小虾，而我却认为他的动作更像小虾，尤其是两条胳膊很像小龙虾的钳子，所以我心中有一个更好的绰号：“大力虾。”
　　“夜哥，这次公费旅行很舒服吧？”小虾放下一只手，另外一只手撑在树干上。
　　“舒服什么呢，只是被派出去走一趟，匆匆忙忙的行动，并不自由。”我摇摇头。
　　我在电机厂上班，小虾在旅游公司上班，他知道这一次我去出差的事情，我的火车行程也在出发前告诉过他。
　　小虾走到我面前，问道：“这一次有没有看到什么好风景？”
　　我回答道：“就是一些山山水水什么的，有的风景还不错。”
　　小虾神神秘秘地说道：“我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你一定有奇遇。”
　　我说道：“你的怪样子又出现了。”小虾也算是豪爽的人，就是有时候说些玄乎的话，像个神棍。
　　小虾说道：“我有什么怪样子？我可是未卜先知。”
　　我说道：“我这一趟就是来回坐火车，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你在想些什么呢？”
　　小虾说道：“也许遇到了美女。”
　　我说道：“美女也有，肤色有深有浅，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小虾说道：“有照片吗？”
　　我说道：“连话都没说上，哪有什么照片？”
　　小虾撇撇嘴，笑了笑，“你没说实话，美女之外，还有好事吧？”
　　我没有把自己遇到白发老人的事情告诉小虾，因为那样一来，不知道他又要说些什么神乎其神的话来。
　　我注意到小虾的眼中闪出一丝狡黠的眼神，但是这眼神瞬间就消失了，难道他知道我经历的事情？
　　“好，你不说就算了！那么，我们去吃一顿吧，我请客，听说东边那家馆子今晚有鲜活的龙虾。”小虾搓着手发出邀请。
　　“我已经吃过饭了，另外，无功不受禄，还是不要吃龙虾了。”我说道。
　　“真的不去？”小虾睁大了眼。
　　“这次不去了，我还要回去睡觉，明天要上班。”我态度很坚决。
　　我们又说了一会儿话，小虾转身，他的背影渐渐没入夜色中。
　　我也回去了。
　　关了灯，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夜空有些模糊，有少许月光。
　　回想起昨夜在荒山中的经历，那泛黑发黄的古书出现在记忆中。我努力记忆着书页上的文字，居然想起了不少。慢慢的，那个白发老人又出现在眼前，他要不是穿着深色的轻便西装，而是穿着古装，就很像是一个古代的老翁。
　　老人的影子消散了，接着是那红褐色的微微摇动的烛光，还有密室中的石阶梯，随后又是在半山腰树林中那古老的房屋轮廓。
　　这些形象渐渐的变淡，连屏障似的大山也远去了，我又想起了几乎随时破裂的古书上的那些文字，但是这一次我居然又记不得上面的内容了。
　　这次湘西深山中的经历，确实有些独特。
　　第二天，下班后，当我走出厂门口的时候，一个人热情的来迎接我，竟然是小虾。
　　“夜哥，今天过得愉快吗？”小虾问道。
　　“普普通通。有什么事吗？”我说道。
　　小虾抓了抓头，回答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来陪你回家。”
　　我心里有些疑惑，以往的小虾没有这么殷勤，这次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想让我分享一下。
　　小虾问道：“今晚有空吗？”
　　我看着小虾反问道：“又要请我吃饭吗？”
　　小虾笑嘻嘻的。
　　我说道：“你的工资好像也不多吧，小龙虾也不便宜，以后再说吧。”
　　小虾说道：“好，就不勉强你吃龙虾了。这个周末没有与人相约吧？”
　　我摇头说道：“没有人约我。”
　　小虾说道：“那我就约你。”
　　我说道：“我们约来约去，像个什么话？”
　　小虾问道：“想不想出去一边游山玩水，一边用照相机拍照？”
　　“哦，这倒是有意思。”我一下就来了兴趣，我对照相也有些兴趣，学了点照相构图及其光影运用方面的知识。
　　小虾说道：“在旅游公司，我有一位朋友，他有一部非常不错的相机，我去借来了。这次要好好练一练，几十公里外有几座大山，听说山里有奇树怪石，景色非常好，我们去那里怎么样？”
　　我说道：“行。”
　　小虾说道：“好，就这么定了。”
　　周末到了，天刚亮，我带着一些食物和水来到约好的地方，正好看到小虾站在那里。
　　小虾说道：“这一次我们是三人行。”
　　我问道：“另外还有一个吗？”
　　小虾点点头。
　　我向小虾身后看了看，莫非那个人躲在他身后？却没有。我又看了看地面，莫非第三人像那个山中老人一样忽然从地下冒出来？
　　我觉得身后起了一阵微风，带着一点点甜腻味，原来身后有人。
　　一个人从我身边转过来，是一个年轻女性，她背着一个小包，说道：“是我呀。”
　　我认识她，叫周瓶瓶，还在读大一。
　　小虾说道：“她也知道了我们进山的事情，所以也想跟我们走一趟。”
　　我说道：“去山里就是爬坡，道路不好走，很累人。”
　　周瓶瓶说道：“我能走，放心吧。”
　　我问道：“你也喜欢山里的景色吗？”
　　小虾说道：“她也喜欢摄影。”
　　周瓶瓶说道：“是啊，我喜欢摄影，所以想跟着你们一起去。”
　　看着周瓶瓶的样子，我想：“到时候她就知道山路的厉害了。”
　　小虾拍了拍跨在右肩上的皮包，说道：“我们走吧。”然后大踏步向前走去，除了装相机的皮包，他还背着一个旅行用的布包。
　　看着小虾斗志昂扬的背影，我想：“他以前就能接触到好相机，也没有表现得像今天这样兴奋。”
　　我们三人坐上公交车，来到山脚下不远处。
　　刚一下车，就听到周瓶瓶在跟一个人说道：“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原来是她的高中同学，叫刘晓敏。
　　刘晓敏对周瓶瓶说道：“好几年没见到你了。”
　　周瓶瓶说道：“是啊，今天运气很好，在这里相遇。”
　　听说我们几个人要进山，刘晓敏说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我想跟瓶瓶多说些话。”
　　周瓶瓶说道：“晓敏对这里比我熟悉，她去也好，还可以当向导。”
　　于是，我们四个人一起进山。
　　接下来，我们便坐上了一辆跑山路的小面包车。
　　一个小时候，四个人下了车。
　　小面包车开走了，不多时就消失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
　　我们踏上另外一条山路，向山里进发。
　　眼前的山越来越高，树木越来越密。
　　这里并不是旅游地，因此道路少，路上也几乎没有铺水泥。
　　当遇到刘晓敏后，周瓶瓶就和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也很少提摄影的事了。
　　小虾从皮包里拿出相机，看起来价格不低。
　　当走到一个椭圆形的小山包的旁边，小虾拿出相机拍摄了几下，然后又交给我使用。
　　我拿起相机，也对小山包拍了一张照片。
　　小虾说道：“夜哥，你看这个小山包有什么特色？”
　　我说道：“这个小山包普普通通，高不过十米，椭圆形，长十二三米，最宽处七八米。”
　　小虾说道：“很普通的小山包，说得很好，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继续向前走，过了一会儿，路边出现一个小土丘，小虾拍摄了两下，又把相机递给我，说道：“拍下来吧。”
　　我用相机拍了一张。
　　小虾说道：“这个小土丘怎么样？”
　　我看了看小土丘，又看了看小虾，回答道：“三米多高，圆形，直径五米多一些吧。”
　　小虾说道：“不错，有道理。这只是一个小土丘吗？”
　　我说道：“是啊，就是一个很平凡的小土丘。”
　　小虾点点头，说道：“好，那就好，我们继续前进。”
　　来到山间一片平坦的地方，小虾指着地面问我：“你看，这地方怎么样？”
　　周瓶瓶和刘晓敏正在前方说话呢，她听到了小虾的问题，抢先回答道：“这里很适合野炊。对吧？晓敏。”
　　刘晓敏笑着回答道：“是啊，挺适合。”
　　小虾却看着我，眼神中露出希望我回答的意思。
　　我说道：“差不多吧，适合野炊，铺上塑料布，坐着或者躺着。”
　　小虾说道：“没有其它的特点了吗？”
　　我说道：“适合一些植物生长，如果雨下大了也许会积水。”
　　我们在这里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出发。
　　山越来越高，地形不断变换。有的地方光线昏暗，有的地方一片明朗。有的地方草木茂盛，有的地方光秃秃一片。
　　前方的景色一变，左边的山崖像被刀砍斧劈似的，光溜溜不见草木，上面还有几株倒挂的小树。右边的山崖上植被茂盛，好像披上了毛绒衣。
　　我拍了一些照片，又让小虾来拍照，然后又把相机递给周瓶瓶和刘晓敏。那两个女学生不断的聊天，摄影的时间倒是很少了。
　　我们走在一条山谷中，小虾问我：“夜哥，这山谷怎么样？有什么独特的地方？”
　　我看了看，回答道：“狭长幽静，就像一条带子。”
　　小虾用脚踩了踩地面，问道：“下面是什么？”
　　我回答道：“有石块，有风化后的砂子，还有泥巴，更深的地方是大石头。”
　　小虾点点头。
　　正说着话，忽然听到沙沙的声响，眼前有白光闪现了一下，随即传来啪啦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山谷上方掉下来了，正好落到小虾的脚边。
　　我和小虾离得近，睁眼一看，当时毛发直立。
　　那是一条几米长的大蛇，白花花的身体摊在山谷中，一动不动，不一会儿又慢慢扭动起来，黑绿色的眼珠发出幽幽的光芒。
　　我脊背掠过一阵寒意。
　　看看小虾，他的脸色发白。
　　“妈呀！快跑啊！”稍远处的周瓶瓶和刘晓敏也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们两人撒腿就跑。
　　小虾回过神来，叫道：“快跑快跑！要咬人的！”他也跑了起来，因为背着一个包，还提着一个包，跑得跌跌撞撞。
　　我也跑了起来。
　　大家跑到山谷口，两个女学生抱在一起，他们和小虾一样，都是脸色惨白，呼呼直喘气。
　　小虾说道：“大蛇追来没有？”
　　我说道：“没有。”
　　小虾说道：“那是蛇妖吧？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怎么会正好碰上呢？难道我们选错日子了？”
　　我觉得他又要神神叨叨了，便回答他：“不是蛇妖，就是一条比较大的蛇，也不会追来的。”
　　小虾鼓着眼睛反问：“怎么正好从我头顶上落下来？”
　　我给他解释道：“是从山顶上掉下来的，可能是上面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不小心掉下来了，或者是因为打架的原因。”
　　看到那两个女学生仍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说道：“不用担心，就是长得比较大、比较白的蛇而已。我们继续走吧。”
　　从谷口向前走一段倾斜的道路，前面出现了一条河。
　　周瓶瓶说道：“我的双腿有些酸了，休息一会儿吧。”
　　我说道：“河边有一片小树林，我们在那里休息，顺便吃点东西喝点水。”
　　小虾说道：“对呀，已经是中午了。”
　　两个女学生一听精神高涨，向小树林跑去，跑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