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的年华》2·HB

2、part2

　　正当段鹰和虎虎快把瓜子磕完时，吉利领着一个男人进了门。那男人留着很滑稽的蘑菇头，刘海长的挡住了眼睛。

　　他就应该是主音吉他手了，段鹰这样想着，忙从桌子上跳下来站好。“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虎虎看他那副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蘑菇头走来和段鹰握了握手，一副商界精英相会的架势“马子岐。”“段鹰。”段鹰对马子岐点了点头。马子岐上下打量着段鹰，目光隔着厚厚的头发射出来，让人很不舒服。末了，马子岐嗤笑一声，怪里怪气的说了一句：“小嫩孩儿。”虎虎笑出了声。

　　“你说什么！”

　　对于一个十九岁的青年来说，这实在是莫大的侮辱，段鹰简直想拎起贝司直接走人；顺便给这个蘑菇头一拳。吉利见段鹰变了脸色，赶紧上前安抚：“段鹰你别生气，他这人就这样。”一边呵斥虎虎“你他妈别笑了！”段鹰盛怒之中突然发现吉利是个三白眼，还把眉毛剃光了。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他转移了注意力，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声不好意思。

　　马子岐依旧不为所动。虎虎白了他一眼，拉拉段鹰的手说：“给我们来一段吧。”

　　段鹰点了点头，给贝司插上线。他决心在这个看不起人马子岐面前露一手，便弹起了Jaco Pastorius的经典之作Teen Town。

　　他的手指开始动作，厚实的声音响了起来，音符从指间倾泻而下，在空气中激起层层波动。近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段鹰身上，在水泥地上留下一片摇摆着的阴影。

　　虎虎低头盯着段鹰的影子，认真的听着，手指随节奏轻轻打起了拍子。

　　一曲完成，段鹰已经出了一身汗。这段solo难度很大，他生怕出错；还好，虽然有一两处弦没按牢，但整体发挥称得上良好。虎虎笑着鼓起掌来，吉利也对着他竖大拇指，他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马子岐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挎上吉他，对他说“大家合一下吧。”

　　段鹰有点怕，除了老师之外他从没和别人即兴合作过，虎虎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1，2，3，起！”

　　吉利一声令下，众人一齐奏了起来，段鹰动着手指，跟上虎虎的韵律。马子岐弯下腰，手指和琴弦缠绵翻滚，弹出一段漂亮的solo，段鹰不敢怠慢，紧紧稳住节奏。就在马子岐的solo还没结束时，虎虎向前跨了一步，对着麦唱了起来。

　　马子岐的solo却也不停，两人像是叫着劲一般。虎虎的声音干净明亮，一直重复着一句唱词，旋律怪异生硬。段鹰仔细听了很久，才听明白歌词：

　　时光流转，年华腐朽，我却爱你依旧。

　　马子岐手上的最后一个音符渐渐消逝，这段gig也结束了。众人沉默下了，虎虎和吉利都看着马子岐。半晌，马子岐开口：“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段鹰。”

　　马子岐点了点头，又说：“别叫段鹰了，叫段鹩哥吧。”

　　“啊？”段鹰觉得很是莫名其妙“为什么？”

　　马子岐撇了撇嘴“傻啊你，我们乐队叫大鹩哥，你不得配合一下吗。”

　　三秒钟之后，只有虎虎很给面子的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