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配》第十四夜

6、第 6 章

　　6.接到钟真的电话，匆匆的赶去了医院。他躺在那里，睡的很沉。心没由来的狂跳。“英云哥，刚睡了。中间醒过一会，没什么异样。”钟真安慰着我。我点点头，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沉睡中的眉眼，安静着，像个小孩。突然心里生出了恨意。金钟云你睡的安稳啊，可知道我此刻的心里，如油煎火烹一般。我不恨Yan，可我恨你。恨你为何挡在了我面前，恨你狠心抛弃了我们所有的记忆。恨你要我独自承担着所有的过往却不能说与你听。握了他的手，他的手也些微凉。不敢太用力，怕惊扰了他。他微微的皱眉，这是他的习惯。钟云，此刻谁又在你的梦里？
　　是很少来看他的，上次当他醒来，笑着问我：“你是谁呀，对不起，好多事我记不起来了。”我的心就如同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很想一把把他从病床上拽起来，然后吻着他的唇，让他觉醒。可我不敢那么做。医生的话，犹在耳边，“他的脑神经受损，有部分记忆缺失是正常的。可现在他的情况，比较复杂，不能受什么刺激了。如果以前有什么不开心的或者太让病人激动的事，不记起来，反而更好。否则.....我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能........”医生的话没有说完，我但愿是我自己想的太多的缘故。所以他此时对我笑的没心没肺，而我却没办法回答他。钟云，我是你爱的人啊，就在几天前，你还亲口对我说：“金英云，我爱你。”可一觉醒来，你就都忘记了。
　　再他转醒前，松开了握着他的手，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你一直遗忘下去。我宁愿远远的看着你，只要你平安无事。
　　时常也会梦到Yan,梦见她笑着问我：“哥你为何如此对我？”“哥，你要我信这世上还有真心？”醒来后，大汗淋漓。Yan，你既已知晓，何必问我？若无真心，你又何苦因我，而毁了你的锦绣前程。只是这真心用错了对象。便成了一个笑话，你我都是如此。

　　醒来的时候，竟然换了病房。钟真的眼圈红红的。我想，我的病可能真的挺严重了。我说：“钟真，别告诉爸妈和特哥他们。”钟真一下就生气了，气急败坏的说：“哥，你瞎想什么那。”我握了钟真的手说，“钟真，你应该知道，即使你不说，我也能感觉的到，我想我的病怕是.....”不等我说完，钟真惊恐的捂了我的嘴，“哥.......”果然如此。我笑着推开他的手，问他：“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钟真的泪，再也忍不住了，噗噗的落了下来。“哥，我不知道怎么办？有个手术也许有帮助，可危险也很大，要开颅的。我不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他无力的靠着我，彷徨而无助。我可怜的弟弟，因我承受着如此巨大的压力。而我却一无所知。我抚着他的发说：“傻钟真，这样的难题应该交给哥哥来解决啊。”
　　钟真在手术书上签字的时候，手一直抖着。签完后，一直和我说：“哥，没事的，就一会，哥，没事的......哥，真的没事的......”“嗯，”我握着他颤抖的手说：“钟真，我知道，没事的。”
　　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我好像听见了钟真的哭声，低低的不那么真切。手术室的灯是如此的明亮，就像我们当初的舞台一样。我听见医生说：“我们会给你注射麻药，你放轻松，不要紧张。”我想告诉他，医生再等等，可我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我看着注射器里的药水，打进了我的身体。
　　再等等，再等等，就差一点，就完整了。真的就差一点了。
　　抬眼看到头顶的灯光，多么的炫目啊。可比起那年的舞台，是不是还差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