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古穿今）》廖黎

25、第 25 章

　　李父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才醒，对着他发呆的李新被手心里动了的手惊了一下，蓦然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将近两天没吃饭没喝水了，对着父亲微睁的眼睛安抚地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叫医生。
　　等医生检查的时候才在医院角落里捂着胃部缩起身子——疼……
　　要照顾好自己，现在没有人照顾你了，还要顾着父亲……
　　胃更疼了。
　　去买点吃的，顺便按医生建议的给父亲也买一点。
　　李新一步步走着，只觉得心里空白一片，人流恍若时光飞逝，好想就此离开，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静静躺一躺，全凭着一点坚强的毅力撑着走到超市，随便拿了点吃的，拿了点水果，还没回头，有人在他腰眼上拍了一下，他一惊几步退远，后背撞在货架上，几袋薯片哗啦啦掉在地上。
　　超市工作人员赶紧过来收拾，一边收拾一边不满地看了李新一眼。
　　“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我叫你老板开除你！” 可爱的童声里面包含的威慑力却已有模有样，工作人员连忙收拾好了走远。
　　李新这才从恍惚中出来，注意到拍他的人是许久不见的小天。
　　小天一见他，立马转换表情，笑嘻嘻地叫：“老师~”
　　李新勉强笑一笑，俯下身来摸了摸他的发顶：“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
　　小天顺势握住他的手，牵着往前走：“那我叫你什么？你喜欢我妈妈吗？我叫你爸爸好不好？你当我的爸爸吧，我不喜欢现在的爸爸。”
　　一声爸爸，搅得李新心里的苦涩又泛上来，怕小天看到他的表情，闭了闭眼压下去，顺着小天牵的力道向前走：“为什么，你爸爸对你不好吗？”
　　小天左顾右盼，忙着牵李新越来越往人流稀少处走，像是躲着什么人，听了他的话也只是随意回答：“也不是啦，可是爸爸好凶的……”突然停下，往李新身后一躲。
　　李新停下，前面站着小天的爸爸，不长的头发整齐地疏到脑后，穿着一件白衬衫，双手闲闲抱胸，靠在货架上看了一眼小天，转目看着李新。
　　贵气逼人，彼时方圆十米都没人接近。
　　李新站在那里，感觉小天往他身后又躲了躲，使劲一下一下揪着他裤子的后面，似乎要传达什么信息。
　　小天的爸爸挑唇一笑：“好久不见。”
　　李新察觉到他目光里的深意，感觉不适，转首垂目看了一眼小天，无奈地重新抬首：“好久不见。”
　　那人不再看他，向下伸出手，示意小天过去。
　　李新注意到他的手纤长，骨节分明，看起来很有力量，从扣得紧的衬衫袖口一道细细伤疤一直延到虎口。
　　小天犹豫了又犹豫，委委屈屈地放开李新，走到爸爸身边，伸出小手和爸爸握着，低着头拿脚尖搓地。
　　李新此时也没有心情，正想开口告辞那人却突然说：“我姓穆。”
　　李新一愣，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久仰久仰？
　　穆先生目光中滑过一丝了然，转瞬又变成戏谑，嘴角一挑：“你迷糊的样子还真可爱……”
　　伸手把他一缕碎发挑到脑后，隐隐一笑，往超市玻璃门外瞟了一眼。
　　李新下意识想避，却又摄于他的目光，觉得没有必要，心里挣扎了一下，就错过了他饱含深意的目光。
　　穆先生心满意足地放下手，牵着小天转身走：“杨天启和穆家联姻了。”
　　是……吗。
　　那我就……放心了……

　　“那个姓杨的小子呢？”
　　李新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伸手取了特意买的报纸给父亲：“他现在都要结婚了，哪有时间跟我混。”回手接着削苹果，把削好的苹果小心切成小片，拿牙签拈好了整齐摆在盘里。
　　李父拿着那份报纸仔仔细细看了，放在旁边，重又拿起书看，只是眼睛老过来瞟着李新，瞟得李新在心里暗暗担心是自己表情动作透露出点什么，会刺激到他。
　　过了一刻，李父终于又试探着开口：“那个……那现在我有个同事的女儿，性格不错，面相也好，要不你们什么时候吃顿饭啊。”
　　想了一下：“也不用什么时候了，我这病好的快，过两天的出院，就吃顿饭，就当去去晦气。”
　　李新摇一摇头：“工作忙，有时间再说吧。”
　　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父亲这么问，难道是知道了？
　　平素他每个细节都很注意，留给父亲的印象应该只是朋友加室友而已……吧……
　　算了，现在追究这个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今后就能安安心心地当一个孝顺儿子，只是对于娶妻生子，大约还是难了一点。
　　“你身体也不好，工作太忙的话，还是换一个吧。”
　　李新笑着摇摇头。
　　以前逃避，是也许还有机会，这次，就不用了。
　　毕竟还是很喜欢这份工作的。
　　李父有点不甘心地重又拿起书，李新笑一笑，把果盘殷勤递过去：“不过因为杨先生要结婚，我要搬回家住，虽然远了一点，去年学的车，刚好派上用场。”
　　于是李父撇下书，眉开眼笑地开始吃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