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残酷的异世界献上革命》Paraoa

3、从账本开始的异世界生活

　　薇尓希斯从椅子上醒过来的时候正值清晨，她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身上盖着的毛毯暗示着米莉已经又开始了工作，城堡一天的生活又将开始。
　　她昨晚自怨自艾完后敲定了主意，既然一时半会找不到回去的办法，那就先打理好在这里的生活。为此，她打算先从城堡的账本入手，先明白自己有多少资产再说。
　　薇尓希斯刚洗漱完毕，就听见了米莉的敲门声。
　　“早上好，公主殿下。”
　　“哟，你也早啊。”
　　米莉拉开窗帘，窗外的阳光照进充斥着一夜浊气的房间，在阳光的光路中似乎还飘扬着些许闪着光芒的灰尘。
　　看来公主殿下多少恢复了些精神。米莉高兴地想，昨晚被薇尓希斯赶出房间以后，米莉在自己的房间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便偷偷地走到薇尓希斯的卧室外面候命，没想到听见薇尓希斯小声啜泣的声音。
　　米莉想过要不要进去安抚一下薇尓希斯的情绪，但想了想，她一个小女孩在失去依靠的情况下失去记忆，作为普通的仆人的米莉若是贸然出现，说不定薇尓希斯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就强行把心底的不安封存进深处而无法得到释放，那还不如让薇尓希斯一个人呆着。
　　见薇尓希斯重新打起了精神，还向她索求账本，米莉的心事算是放下了一件。
　　看来昨晚的决定是正确的，米莉想。
　　不过，让米莉头疼的事情又出现了一桩，那就是薇尓希斯似乎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薇尓希斯前世是一名教师，为了比学生更早抵达教室监督他们早读，薇尓希斯经常放弃耗费时间过多的早餐，往往只是一块巧克力顶着一整个早上。
　　突然间把她强制按在早餐餐桌前，薇尓希斯反倒觉得很不习惯，更没胃口了。
　　她看着餐盘里堪比英式早餐的种类和份量的餐点发愁，可偷偷抬起头的时候，却又看见沙蒂娅站在身旁一刻不停地盯着她看。
　　“沙蒂娅？你也想……”
　　“不，不是的，公主殿下。”沙蒂娅义正言辞地否认了薇尓希斯的想法，即便她还没说出口，“我已经吃过了，而且没有剩下哪怕一块生菜。我是被委托前来监督您就餐的责任女仆，食用早餐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如说一日三餐都很重要，必须抱着希望和热情对待食物，要心存感恩……”
　　“停停停！”薇尓希斯将手摆成T字示意沙蒂娅住嘴，要不这么做的话恐怕沙蒂娅还会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她算是明白了，沙蒂娅虽然在薇尓希斯的第一印象里有些憨厚、幼稚，但在涉及到食物方面的时候沙蒂娅就会变得非常认真。
　　这就是吃货的执念吗？瑞斯拜。
　　“怎么不坐着？”
　　沙蒂娅摇了摇头，“米莉女仆长没有让我坐着监视。”
　　呜哇，真严格。“你偷偷坐下的话没有人会发现的啦。”
　　“唔……”沙蒂娅左顾右盼，最终还是没敢坐下，不过她移到了薇尓希斯的椅子旁边，借着椅子靠背卸力歇息了一会儿。
　　“公主殿下快点吃完哦？我还要去替城堡进货呢。”
　　“唔咕。”薇尓希斯咽下一口早餐，她打量了一下沙蒂娅，她看上去好像不是那么可靠的样子。不过薇尓希斯没有把心里所想说出口。
　　直到薇尓希斯将最后两块香肠拆吃下肚，沙蒂娅这才心满意足地将视线移开。薇尓希斯想真得找个借口把她这份早餐取缔掉。
　　人为什么要吃早餐呢，睡多半个小时不好吗？薇尓希斯腹诽道。
　　抱着这份怨念，薇尓希斯见到了自家的账本。前来迎接薇尓希斯的不是先前离开的米莉，而是一位戴着眼镜的成熟女人。
　　“公主殿下。小女子是玛丽，是这座城堡的会计女仆，当然如果有其他事情要做，小女子也能胜任。”
　　薇尓希斯点点头，据说城堡里只有五个女仆，这下已经见到三个了。
　　账本被放在城堡高塔一间漆黑的小房间里，门口用有小臂粗细的大铜锁锁着。
　　说是看账本，但即便是这么一个贫瘠的城堡也有着巨量的收支数字，薇尓希斯看了两眼就有些头晕脑胀。
　　玛丽看出来薇尓希斯的苦恼，低低地轻笑两声，哄着她把账本取了过来，然后让薇尓希斯自己四处逛逛，就是参观一下旧账本也是好的。
　　薇尓希斯感激地把账本交了出去。趁着玛丽工作的空隙，她在一叠叠旧账本间来回转悠。
　　几排木架放在房间内侧，旧账本被按照每十年一栏的规格整整齐齐地放在木架上。薇尓希斯拿起一本，纸张的粗糙通过肌肤传入神经。
　　账本外表看起来都差不多，但里面的字迹却体现出了城堡世代的变迁。老会计是位不苟言笑的绅士，笔迹稳重坚韧，但账本上常有污损的地方，偶尔也有被有意修改的痕迹。
　　待到十五年前，老会计撒手人寰，玛丽接手会计工作，账本字迹圆润清晰，账本干干净净，连皱角都极少出现。
　　薇尓希斯暗暗在心底称赞，对未来的生活又提升了些许信心。
　　“公主殿下。”玛丽将几份文件放在桌上，“这里是最近物资收支的简化说明。”
　　薇尓希斯向她表达了感谢，敛起黑色的连衣裙下摆在桌子前就坐。玛丽翻开账本，根据文件上的简化提纲为薇尓希斯介绍城堡的收支情况。
　　城堡名下的产业包括城堡本身、10000户共30000口的税收（货币结算），以及一支一千人的部队（包括120名武装骑兵，130名重装步兵及750名轻步兵），还包括一部分薇尓希斯自带的财产，不过大部分尚在清算之中，它们大部分在薇尓希斯遭遇的那场袭击中或遗失或被毁了。
　　城堡的武装部队实际上位于城堡外围，在商会的控制下。虽然商会表示能够将部队指挥权交还给城堡，但是附加条件是必须由城堡自费负担后勤的压力。城堡权衡之下便没有领回。
　　城堡的收支一般以三十天为一个节点，此前薇尓希斯还未抵达城堡，城堡物资收支尚且存在盈余。每三十天，由沙蒂娅负责率领直属劳役工人接收来自商会的定额物资，但这往往不足以维持三十天的支出，城堡一般要额外付出价值相当于接收物资总价值百分之十五的“物资券”获得额外的补贴。这一部分“物资券”由城堡在商会银行存储的资金利息转化而来。资金则是此前提到的万户年税收的金币。
　　“慢着，”薇尓希斯像个小学生一样举起了手，“为什么要用物资券领取物资？为什么不能直接通过货币进行商品交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