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人生》似曾無

2、2

　　２學習

　　不知道站了多久，吸收完紅色機甲師的意識，白色機甲師才吸收一半，骷髏就感覺到不遠處有東西在靠近，他迅速的朝一旁高聳的草叢跑去，然後趴在了地上。

　　紅色機甲師名叫賽恩‧瑞克，一級星人，是名世家之後，雖說是名世家但其實已經家道中落，是金絮其外敗絮其內，空有名頭而無實權，賽恩是家中年紀最小的，也是最不懂世事的紈褲子弟，所做所為令人鄙視。

　　而白色機甲師名叫傑爾‧肯那，也是一級星人，平民，辛辛苦苦的憑藉實力往上爬，為人魯莽衝動卻也老實又仗義執言，但也因此個性與紈褲子弟賽恩結仇，兩人從小就認識也從小就互看不順眼，性格完全相反的兩人什麼都鬥，有時鬥到厲害還會波及他人，但總歸傑爾雖魯莽但有良知，不願連累他人所以往往是他先認輸。

　　但賽恩沒有這份良知存在，他認為世界是繞著他轉，終於有次他看上傑爾的女友，橫刀奪愛，兩人也因此結下不解之仇。

　　藉著這次試煉傑爾想給賽恩一次狠狠的教訓，於是他跟著賽恩一路來到靠近中心地帶的位置。

　　賽恩是自信過大以為自己可以勇闖中心地帶，但傑爾還有自知之明與一點良知，他看著賽恩越過那標示「無力區」的牌子，忍不住現身奉勸他，但賽恩卻認為傑爾看不起他，兩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於是後不久就是骷髏現身在他們不遠處的時候。

　　骷髏現在雖然趴在地上，但他不停跳動的雙眼藍光顯示他還持續在吸收意識。

　　雖然並不是吸收後就能馬上歸於己用，但骷髏起碼從那兩人的意識中得知自己是多麼不可思議的存在，他不一定懼怕人類，但他還知道自己此時不宜現身。

　　如果他只吸收賽恩的意識，或許骷髏從此的個性就會朝著賽恩的意識走，但他也吸收了傑爾的意識，兩相融合以及從他們各自的記憶中他多少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也慶幸他還吸收了傑爾，如果只有賽恩，以骷髏這樣的資質難保將來不會是個大壞蛋。

　　骷髏在吸收的同時也注視著不遠處的動靜。

　　方才感覺到正在靠近的東西是兩座黑色機甲，他們站在不遠處觀看這裡後一台機甲又回頭飛走，剩下的機甲往前走了幾步就停在了原地，彷彿不敢再前進怕機甲停機。

　　過不了多久飛走的機甲回來了，後面跟著一台小艦艇，艦艇停下後從上面下來許多穿著太空衣的人類，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近倒地的紅白色機甲。

　　骷髏看著他們把死透的賽恩跟傑爾抬走，再將倒地的紅白機甲纏上繩索由兩座黑色機甲慢慢的拖行離開。

　　但那些穿著太空衣的人類卻沒有跟著兩座機甲離開，反而慢吞吞的四處遊走，每個人手中都拿著儀器四處探測。

　　可能是在尋找殺死那兩位的兇手或者是什麼兇手的蛛絲馬跡吧，骷髏運用著還不靈活的意識思考著。

　　骷髏撐起兩手，保持上身不動只移動手腳的彷彿昆蟲般悄無聲息的緩慢往後爬行，遠離他們的搜索範圍。

　　如果有人看到這種狀態或許會昏倒也不一定，不管是移動的方式還是骷髏本身，就像是鬼片中爬出來的怪物一樣詭異駭人。

　　或許是搜尋人員本身害怕兇手不知何時會冒出，搜尋範圍並不大，而且骷髏本身的顏色也給了他最好的掩護，因此並沒人有發現不遠處有一隻趴在地上的骷髏。

　　當然那些搜尋人員帶的熱能探測器也根本無用，骷髏根本不能算是活人怎麼可能探測的到。

　　搜尋了一段時間那些人類才緩慢的收隊回到艦艇上緩緩的飛離。

　　骷髏等到確定他們走遠了後才爬起身來，呆愣一會後又原地坐下。

　　坐下這個姿勢起初還只是屁股著地，兩腿伸直，但骷髏看看自己的雙腿，兩眼藍火跳躍了下，就緩緩的把腳收起，盤起腿來了！

　　他正在學習意識中的一切，不管是動作還是思想，本能了進行融合與實踐，於是開始盤腿這個姿勢後，又見他彷彿搞笑般的開始做起各種各樣的姿勢，側躺、跪下、跳躍，種種意識中有的動作都做上了，甚至還有賽恩意識中貴族必學的舞蹈也被骷髏帶點不倫不類的舞了起來。

　　在胡亂動作一段時間後，骷髏停了下來，他張開嘴巴，只見頭微微的往前伸，而後又閉上嘴。

　　骷髏疑惑的歪了歪頭，又一次張嘴，這次嘴開開合合，上下兩排雖還是灰黑色但堪稱全身上下最白的牙齒被開開合合弄的喀滋作響。

　　骷髏又停止了動作，這次把嘴開的老大然後將自己的骷髏手伸了進去。

　　在自己的嘴中抓了抓，抓不到東西才慢慢收回手。

　　此一連串讓人摸不著頭緒的動作其實是骷髏想嘗試著說話，但沒有肌肉沒有聲帶沒有舌頭的骷髏怎麼可能發的出任何聲音，於是就只有聽到他上下兩排牙齒的敲撞聲。

　　骷髏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兩肩一垂，雖是面無表情的骷髏臉，但動作卻讓人感覺到他有點沮喪。

　　其實也不能說骷髏現在就有了情緒，只是他將兩個意識的經驗與性格融合後，根據經驗而對於現在此時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情而顯示出該有的反應罷了，而如此人性化的動作基本上源自於傑爾的意識，但那股想做卻做不到的沮喪卻是源自於賽恩的意識。

　　骷髏垂肩了一會，又挺直了肩膀，他兩眼漆黑裡的藍火忽然激烈的閃耀起來。

　　他開始思考生長＂肌肉＂這件事情。

　　思考雖然可以說是骷髏自身本來就有的本能，但是受到傑爾這個勤學份子的意識激發，更加深了他自我學習的功能。

　　骷髏就這樣站在原地，兩眼藍火瘋狂的閃耀著，直到藍火的光芒漸弱後，骷髏又一屁股的坐了下來。

　　這次的瘋狂思考讓他的本身意識有了些微＂人＂該有的進步，他學會了＂疑問＂，因為在他的意識中他尋找不到也想不到該如何生長肌肉的方法。

　　於是這次他是真的有了沮喪才一屁股坐下一動不動。

　　在意識中＂肌肉＂是人類出生就有的東西，但是他不是人類，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但他從賽恩與傑爾的意識中看見了自己的模樣。

　　他的模樣跟人類完全不同，即使有手有腳有頭有身體，但完全不同。

　　骷髏的腦海中閃現迷惘二字，隨即他又像是發現什麼有趣的事一樣帶點興致勃勃的蹲坐起來，伸出他黑瘦細長的手指一筆一筆的在沙地上畫了起來。

　　方才那＂迷網＂二字的閃現讓他開始學起了文字，他一邊回想著賽恩的求學經歷，把所見的文字一一的畫在沙地上。

　　沒多久一大片的沙地上滿滿的都是文字，這裡沒風沒雨，重力是正常的幾倍，沙子基本上不會隨意飄動，因此寫的文字都牢牢的刻在地上。

　　隨著時間流逝骷髏越寫越多，他一邊寫一邊移動，連出了「無力區」都不自知，直到他又感覺到有東西在朝這邊靠近，他刷的一下迅速起身，還來不及隱藏自己就發現那東西速度快的驚人，已經來到他的身前不遠處盯著他看。

　　骷髏兩眼藍火跳躍著，盯著眼前的生物看。

　　雖然眼前的生物有點像人，可是他知道眼前這個東西並不是人。

　　從吸收的意識中他得知自己的所在區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一般人不可能沒穿太空衣還能這樣飛來飛去來去自如。

　　眼前這個生物外貌跟人類極為相似，只是光禿禿的頭上長了一對角，屁股後面連著類似畜生的半結身體，同樣灰黑色的肌膚，以及下身灰黑色濃密的毛髮。

　　如果歷史學家看見的話，必定會驚嚇到極點，因為這個生物跟十萬年前原始時代中某個神話裡的生物極為相似。

　　但賽恩跟傑爾並不是歷史學家也對十萬年前的某個小神話不感興趣，因此骷髏也不會知道眼前這是什麼東西。

　　在骷髏觀察的同時，那個生物也在觀察骷髏。

　　生物底下生了四隻腳，兩隻前腳在微微踱步。兩隻非人生物對視許久，忽然四條腿的生物開了口。

　　「認主程式啟動。」平板的聲音毫無情緒起伏，彷彿是機器人在說話一般。

　　骷髏眼裡的藍火頓時更加耀眼，眼前非人的生物竟然會說話？他是怎麼辦到的？視線從生物的臉往下移動，發現此生物跟人類極像，也有那層皮以及底下的肌肉。

　　他伸出自己指結分明的手，再看生物身垂兩旁的手，很像卻不一樣。

　　看見骷髏發愣，生物也沒有任何的不悅或者可以說是根本沒有情緒，他緩慢的踱步到骷髏的面前站定。

　　「認主程式啟動。」生物繼續用著平板的聲音說著同樣的話。

　　骷髏疑惑的看著對方，忽然發現生物的兩眼冒出了兩團藍光，藍光帶給骷髏某種熟悉親切的感覺，於是他不由自主的往前兩步，伸出手，抓住生物的頭部，眼睛的藍光與他的對上就是猛力一吸。

　　生物沒有像賽恩跟傑爾一樣從鼻孔冒出藍煙，而是直接從眼睛中射出兩道藍光與骷髏的藍光接合。

　　兩隻就這樣定定的對視，此時骷髏的腦海中又出現了一些畫面，但是極為稀少，他看見自己從沙裡鑽出，沒有情緒起伏的心卻有一個使命，是要找尋什麼，然後他開始奔跑起來，跑沒有多久就感覺自己要尋找的東西就在附近，然後一轉眼，骷髏就看見了自己。

　　「認主結束。」平板的聲音又響起，生物忽然閃現一陣黑光後就消失不見了。

　　骷髏手還維持著抓住生物頭部的姿勢，愣愣的定住不動。

　　他從生物的意識知道了這生物從哪來的，也知道他要尋找的就是自己，但這生物怎麼出現的又為什麼要尋找自己，又是個謎。

　　生物的消失讓骷髏有瞬間失神，骷髏縮回手看了看手背，發現自己本來指結分明處似乎蒙上了一層霧似的看不太清楚。當他想看清楚就發現似乎有微微的東西在手上蠕動著然後現出那指結處。

　　這新發現讓骷髏疑惑也讓骷髏興奮，骷髏兩眼藍光又瘋狂的閃耀起來，許久許久後骷髏身上忽然像是有數萬隻灰黑色的蟲在蠕動一樣，景象詭異至極。

　　蠕動的過程中慢慢的可見骷髏骨頭上漸漸隆起一塊一塊類似肌肉的組織，甚至還有毛髮。直到最後一塊蠕動的區域平息，骷髏忽然雙手上伸，面無表情的伸了個懶腰。

　　此時可見此骷髏…不應該說是此人，伸了懶腰之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跟自己的腿，面無表情的臉上微微瞪大了眼，眼中那兩顆藍色的眼珠閃著些微興奮。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辦到的，只是莫名的就是知道自己可能辦的到，就瘋狂的拼命想著自己要的模樣，他從賽恩與傑爾的記憶中把所看過的每個人的外貌都融合了在一起然後取個中間值，確定了之後自己身上就莫名的開始蠕動了起來。

　　可能是因為吸收的是兩位男性的意識，所以本無性別的骷髏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男性，因此他現在是男性的身體。

　　他現在的身材高挑修長，不誇張的肌肉卻也彷彿蘊含著無限力量，一頭幾乎長及腰部的黑髮，略顯平凡卻極為細緻的臉孔，兩顆眼睛則是火一般的藍珠子。

　　骷髏帶著些微興奮得低頭對自己左看右看，然後張嘴，許久才發出「啊」的一個聲響。

　　雖然只是一個音節，但是這個進步讓面無表情的他那兩眼藍珠子似乎更加深了點，彷似火般要燃燒起來。

　　他全身上下只有那對眼睛以及…灰黑的膚色，還有以前骷髏的模樣。

　　他現在還沒意識到自己即使外貌像人類了，但膚色還是一點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