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平凡人的荣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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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四挺着身子，迈着诡异的步伐，避开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拐进了一个僻静的狭窄胡同。像这样的胡同在城中村比比皆是，是隐没繁华都市下，藏污纳垢的地方。
胡同内堆满了垃圾杂物，地上污水横流，几个脏兮兮的流浪猫蹲在垃圾箱里翻找着杂物，看到有人进来，“喵呜”一声，轻巧的踩着垃圾桶跑远了。
邓小四顾不得胡同里的恶臭，寻了一处还算赶紧的墙角，一屁股坐了下来。法术时间结束，武魂退去，邓小四只觉得周身上下有无数个蚂蚁在啃噬，疼的邓小四龇牙咧嘴，若不是地面实在腌臜难忍，他非要满地打滚不可。
“哎呦哟，我说五哥，你这法术后遗症怎么这么大，真是要痛死我了。”邓小四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不住声的哼哼道。
吴小五老神自在的飘在空中，闻言答道：“一点点法术后遗症而已，说到底你不过是肉体凡胎，虽然我施法召唤来柯镇恶的武魂，让你短暂的获得了超凡的武力，但□□，总归是你自己的。你这是用力过猛，拉伤了一点肌肉，忍一会就好。以后好好锻炼身体，你的身体素质强了，后遗症自然就会小很多了。”
“这样啊。。。”
“哎，小四，我刚刚就想问，刚才我让你想一个你最佩服，逼格最高的武侠人物，你怎么会想起柯镇恶那个老瞎子？我记得的他的武功不咋地。”吴小五疑惑的问道。
随着时间的过去，剧痛终于缓解了下来，邓小四想了好一会儿，开口道：“像我这个年纪的人，童年是看着金庸的武侠小说长大的，我们都曾做着白衣如雪、来去如风的武侠梦。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去到了金庸的《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的世界里，我最可能成为什么人？
小时候当然觉得自己肯定会成为郭靖、杨过、黄药师这样的大侠。等我长大一些，看懂一些事情以后，我有了新的认知。
我更大的可能是会成为三流门派的小弟子，有着一些小小的习武天分，跟着一个不入流的师傅，学习普通的功夫。
我也想要行侠仗义，扶危济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等到师傅把自己所会的都教给我的那一天，师傅会说：去吧，徒儿，你已经尽得吾的真传，去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吧！见到土豪恶霸就抢了他们的家产劫富济贫，发现贪官污吏就暗杀掉，为贫苦人民出头。
那我怎么说呢？好的，师傅，不过我有一个问题，那些土豪恶霸我都打不过怎么办呢？
没有一本书告诉我，如果郭靖第一次见黄蓉的时候是个穷光蛋，没有了视金钱如草芥的豪气，还会不会有后来侠之大者？也没有人告诉我杨过断臂之后，没有了遇到神雕，还会不会有冲破世俗，与小龙女相依相偎的神仙眷侣？
世界上哪有那么的奇迹，所有的不过是机缘凑巧，会逢其适罢了，对于我这样的普通的小人物来说，可能就是武林大会上离郭靖十张桌子远的一个背景，可能就是襄阳大战是被杨过随手拍死的路人甲一个小兵。”
“在武侠的世界里，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谁会在乎呢？
《天龙八部》中好不容易奋斗一生，有家有业有娇妻，心想着这一辈可算圆满了吧，没想到老婆甘宝宝是别人家的情妇，宠溺了快20年，如花似玉的女儿钟灵是人家他妈的段王爷的亲闺女？最后还被老婆捅了一剑，一命呜呼。谁又能替万劫谷主钟万仇鸣冤呢？
《神雕侠侣》中李莫愁杀了姓陆的无数无辜百姓，有正派人士要诛杀这个魔头吗？
《倚天屠龙记》中谢逊为了引出成昆，滥杀无辜，可有谁出来主持公道？反而是拿到了屠龙宝刀才成为众矢之的。
还有《笑傲江湖》中青城派余沧海，灭了福威镖局，可有谁为林家出头吗？还不是等到林平之练了辟邪剑谱，这才报了大仇。
江湖就是这样，有很多的妥协计算和潜规则，行侠仗义只不过是高性价比下的随手为之，大侠们能做到的只是不为恶和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行善。
在这没有童话的江湖里，我的英雄梦早已支离破碎。”
“在这样灰暗的，让普通人绝望的江湖中，江南七怪的存在尤其显得光芒璀璨。他们只有二三流的武功，在金庸这盛大的武侠世界中，是不起眼的存在。
他们听说枯木有难，哪怕对方是天下第一门派的第一高手丘处机，也毅然前往，他们偶遇陈梅夫妇，哪怕明知不敌甚至会全军覆没也硬着头皮上，他们几次与欧阳克照面哪怕知道他是西毒门人也绝不留情，在这个大部分是灰色地带的江湖里，他们只相信非黑即白，他们纯洁的可爱又可怜。
江南七怪在大漠辗转数年终于找到小郭靖，不意遇到铜尸铁尸，郭靖误杀陈玄风后，江南七怪葬了张阿生，之后六怪带着郭靖回到李萍处，第一件事就是祭拜郭啸天。
当时柯镇恶带着兄妹五个对郭啸天的牌位说，放心吧，虽然咱们素昧平生，但是你的孤儿寡母我们来照顾。
他们苦苦忍耐着十几年深陷大漠艰辛，痛失兄弟惋惜，还有郭靖武功不成赌局要输的无奈！
可是这一切不过开始只是和丘处机在醉仙楼的一个赌约。他们心甘情愿的为了一个只是听说的陌生人，搭上自己生命中最辉煌的十八年，从风景如画的江南扑向贫瘠荒凉的大漠，把一个天资普通的笨孩子引领向属于他的江湖。”
“在神仙打架的武侠世界里，七怪战绩不好看，活的不体面，死的很悲惨，在四绝日月同辉的光芒下，在郭靖无限开挂的机遇下，他们像是江湖的一个裂痕。但是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七怪就引导着那束光，照进了这个平凡到让人绝望的江湖。
他们，才是我们这些平凡人，真正的荣耀。”
吴小五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听邓小四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而且还这么有哲理的话。
好一会儿，吴小五问道：“这些东西你想了多久了？这种话，可不像一时半会能想出来的。”
邓小四的目光悠远而充满智慧，轻轻的叹道：“很久了，从我长大了，不再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开始思考了。”
吴小五笑了：“长大？怎么，发现自己越来越平凡，对生活失去希望啦？”
邓小四也笑了，声音低低的说道：“不，小孩子才会觉得世界围绕自己转动，才会因为发现世界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而生气。而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因为事情不是自己理想的那样而纠结，不会在细节和无法挽回的现实中和自己赌气。”
吴小五不禁赞道：“厉害，厉害，境界如此高远，邓小四，你让老子刮目相看了。我大概理解系统为什么会选中你，成为老子的宿主了。哎，不对，既然你都感悟到这个境界了，不如放弃林倩倩吧？”
“不，她是我人生的意义，我不能没有她。”邓小四顿时有些慌了，声音坚定的说道，随即有些担忧的问道：“五哥，你可答应我的，要帮我追回倩倩的，可不许反悔。”这一谈到感情，刚才的讳莫如深、智慧如海的模样一扫而空，又变成了那个舔狗邓小四！
吴小五啐了一口，这就是男人，说起理论一套一套，一谈到女人就这熊样！
邓小四站起身来，挥了挥胳膊，发现身上的疼痛彻底消退了，催促道：“五哥，我已经没事了，我们出发吧。”
吴小五面色严肃的说道：“那就好，休息时间结束。该干活了，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邓小四略紧张的问道：“我听听五哥吩咐。”
“小四啊，老子也不瞒着你，现在老子有两个任务，主线任务的名字叫拯救舔狗邓小四，我暂时还不明白系统的意思，不过看你为了林倩倩要死要活，帮你追回前女友，这个思路应该是没有错。”
“第二个认识是刚刚在小饭馆触发的支线任务，叫惩恶扬善，系统要求我们15天之内消灭一个叫银蛇的帮派，完不成的话我们两个都会死。”
“啊。什么？15天？消灭一个帮派？完不成就要死，这么残忍？？”邓小四的吓了一跳，脸色都青紫了起来，“我只是一个小菜鸡啊，要我15天只能消灭一个帮派，我做不到啊！”
“做不到也得做，这个任务可是明确的说了，做不到就要被抹杀了你！”
邓小四一脸的委屈：“能不能不做啊，我不敢杀人。。。”
“谁让你TM许诺了呢，你死了，老子也要陪葬呢。”
邓小四委屈的低下头。
吴小五摇了摇头，宽慰道：“也不一定需要杀人，我们先去打探一下，再慢慢图之。听那个叫蚜虫的说是‘枫林晚’的酒吧，不如我们先去打探打探，再徐徐图之。瞧你那个怂样，老子怎么也是个神，消灭一个凡人帮派还不是手到擒来？”话虽如此，吴小五的心中却隐隐担忧，这个支线任务，吝啬的系统竟然给出了高达100点的情缘值奖励，想必难度不小。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平凡人的荣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