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护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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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室被毁掉的消息最终还是没瞒过去。
发现者是完成任务后回来后、正打算去找家入硝子帮忙治疗的禅院真希，结果她推开门一看，好家伙，医疗室里一片残垣断壁，医生本人则是不知所踪。
见此情景，禅院真希还以为又有敌人入侵高专了，当场就拔了刀，飞快地按下了高专内部的警报系统——鉴于家入硝子身份的特殊性，高层对她的看护异常严密，所以她所在的医疗室内的防护等级也同样是最高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家入硝子只要按响警报，瞬间就能告知所有在校师生，让其他人能第一时间前来救援。
因此，下一秒，尖锐的警报就铃响彻了整个学校。
不到半分钟，刚刚才在走廊上分开的同伴们就急匆匆赶了过来，熊猫一脸警惕地四处张望，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摆好了防御的架势：“真希！发生了什么？”
说话的同时，它也看清了医疗室的惨状，震惊地张大嘴：“这里是……发生爆炸了吗？”
“不仅仅是爆炸。”禅院真希沉着脸，她走进房间里，脚下踩着比较完整的砖块一路往深处走去，身姿轻巧得像只矫健的猫儿，边走她还边耸耸鼻子，然后似乎是嗅到了什么，脸上流露出一丝嫌恶的表情，“啧，还有一股令人讨厌的味道。”
“啊，味道？”熊猫一愣，它也跟着闻了闻，但是除了医疗室常年萦绕不散的酒精味，完全没有闻到其他任何气味，不由挠了挠后脑勺，“你是说酒精的气味吗，这不是很正常……真希，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这时，禅院真希已经走到了原本应该是实验台的地方，眉头一皱，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在听到熊猫的疑问后，她更是一扭头，眼中显现出凶恶的神色，仿佛被人刺挠了的猫咪，毛都快炸开了。
“我说，不可能吧，这么明显的Alpha信息素味道——像是有人在你面前放了一盆你最讨厌的食物，怎么可能会忽略得掉！”
信息素？熊猫尴尬地说；“但是真希，我只是一只熊猫啊……”
作为夜蛾正道亲手打造的变异咒骸，熊猫在大多数地方都与正常人无异，能吃能跑能跳，但唯独不具备繁衍的功能，它没有腺体器官，因此也无法闻到信息素——禅院真希竟然指望它能闻到这种东西，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禅院真希噎住，这才想起来熊猫比较特别，不能与他们这些人类Alpha一概而论。这时，狗卷棘也灵巧地侧过身，从熊猫堵住房门的高大身躯边溜了进去，为了能不受影响，他还特地将覆盖住口鼻的衣领拉链拉了下来，用力地抽动了一下鼻翼。
“木鱼花……”过了一会，狗卷棘看向禅院真希，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闻到她所谓的“令人讨厌”的信息素味道。
禅院真希睁大眼，不敢置信：“不会吧？”
虽然味道很淡很淡，但只要集中精力，依然还是能被捕捉到的，那种信息素如何去形容呢……像是自然界中遇到了足以致命的天敌，一闻到就会不自觉竖起全身的刺，禅院真希敢断言，这个信息素的主人，跟她的相性绝对非常、非常差！
虽然Alpha间存在着同性相斥的现象，但具体排斥的程度在不同个体之间的表现是不一样的，所以也会有着Alpha之间的“相性”这种说法，相性低的人，别说在一起合作了，就算是稍微靠近一点，都会觉得相看两厌，甚至严重者还会毫无缘由地打起来。
比如现在，禅院真希就感受到了从内心深处源源不断涌出的、对于这名信息素拥有者的厌恶之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此时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极低，禅院真希还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否则她真的怀疑下一刻她会不会也忍受不住，为了将这些讨厌气味全部清除干净，从而拔出刀给这间医疗室再添一道伤疤了……
熊猫看了看神色躁动的禅院真希，又瞥了眼一头雾水、显然不明白真希为何这么激动的狗卷棘，沉思起来。
“看起来棘他什么也闻不到，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味道也应该淡得几乎快消散掉了吧？”熊猫摸着下巴，“这种情况，该说不愧是真希吗……我记得悟以前也说过的吧，有时候真希的鼻子比狗更灵敏，就算过去了好几天，也能闻到残留的信息素呢。”
回应它这句话的，是以超快速度被扔过来的一把刀，擦着熊猫的皮飞过，深深地钉进一旁的门框中，紧接着禅院真希的怒吼响起：“不要重复那个白痴教师说的话！还有，都说了不要拿狗来跟我作对比，找死吗你们！”
“噫噫，真希，你轻一点，天花板要塌了——！”
伴随着熊猫惊慌的劝慰声，以及狗卷棘被淹没在滚滚烟尘中的那一句听起来很无力的“停下！”，其他人终于也在警报声停下前赶了过来。
见有人过来，禅院真希总算冷静了下来，她甩了甩手上的棍子，抱着咒具靠在了一边，脸上的不耐烦仍旧没有撤下去，可以看得出她此时心情非常不爽。
首先冲过来的是夜蛾正道，他一脸严肃，但黑西装上却不合时宜地沾着一堆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毛发，完全可以想象在到来前他正在做毛毡玩偶，紧跟其后的则是叶梨和家入硝子。
两个人好不容易收拾完满屋子的行李，叶梨正对着那一堆咒具发愁，结果就听到了警报响起——家入硝子刚开始都忘了，快走到医疗室附近时才想起来，哦，原来自己手头还有这个烂摊子没收拾完呢。
家入硝子捂住额头，只觉得杀心四起。
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俩人不愧是好兄弟，一个比一个更能闯祸，她这头刚把不怀好意在叶梨旁边伸出脚试试探探的白色大猫兜头摁了回去，转头又要面对那只黑色狐狸搞出来的破坏，而且为了保密还不能往外说！
“硝子，你没在里面就好。”看见她后，夜蛾正道松了口气，随即又疑惑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家入硝子冷哼一声，抱着手臂，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不是什么大事，昨天晚上实验器材爆炸了而已。”
叶梨惊讶地扭头，看了一眼医疗室毁坏的规模，沉默了：“这还不算大事？”
但是转念一想，家入硝子曾亲口承认自己没有受过正规训练，而且医师考试资格也是作弊取得的，那么她不清楚一些实验室守则，因为操作不当导致发生意外，似乎也能说得过去……不，叶梨还是觉得很震撼啊，这个学校怎么到处都能有违规操作！
夜蛾正道可没那么好糊弄，他用锐利的目光审视了一下房间里面，以他的经验，自然能轻易看得出来，瓷砖和仪器上那些整齐的切割痕迹，绝对不是单纯的爆炸能够造成的，更像是有人咒力暴动，亦或者是……
他问道：“硝子，你确定吗？”
家入硝子与校长对视一眼，忽而勾了勾嘴角，声线慵懒：“这个解释完全可以应付过去的吧，还能有什么问题么？”
一听这话，夜蛾正道就可以百分百确认，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了。好歹他也是当过家入硝子几年班主任的，他们那一届能扯出什么离谱借口，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毕竟他可是有过不少被坑的经验。
夜蛾正道不是没注意到异样，自从一年前那次百鬼夜行事件，他曾经的学生夏油杰死亡、尸体又离奇失踪后，他另外两个学生的表现就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他能察觉到这两人有事瞒着他，甚至还隐隐约约猜到一点他们隐瞒的是什么，不过夜蛾正道最终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现在，家入硝子的表现就跟一年前站在他面前，无所谓地说“夏油的尸体被悟私下烧掉了，就这么回复高层那边也没问题吧”时一模一样。
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省心……夜蛾正道有些头疼，他心中有了计较，也就没继续逼问，转而轻咳了一声，瞪了家入硝子一眼，压低声音，斥道：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把这里清扫干净，你还等着外面的人进来再动手吗？”
潜台词就是催促家入硝子趁着还没惊动到高层那边，立刻把该销毁的销毁，无论是咒力残骸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不能留下任何不利的证据。
家入硝子轻易读懂了夜蛾正道掩藏在凶恶语气下的真实意图，挑了挑眉，真心实意地笑了笑，也同样轻声回答：“放心吧，昨天我就打扫过了，不然您觉得我这么大的黑眼圈是怎么来的？”
……这群闹腾的兔崽子。夜蛾正道心累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自从当上校长之后，他至少得少活十年。
既然家入硝子保证不会露馅，夜蛾正道当然选择相信这位最为靠谱的学生，他不由松了口气，可没过一会，又听见熊猫在他耳边小声述说了一遍刚才禅院真希的异状，刚松开的眉头重新拧得死紧。
“信息素？非常强烈的排斥反应？”夜蛾正道一个头两个大，觉得这都什么啊，糟心事还排着队来的。
熊猫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瞄了靠墙站立的禅院真希一眼，见她脸上焦躁的神色总算褪去一点，才担忧地说道：“对，我们怀疑有一名很强大Alpha闯进来过，真希对那个人的信息素反应很大，刚才差点就要暴走了。”
夜蛾正道有点诧异。在他的印象中，禅院真希这孩子并非易冲动的人，某些地方她跟家入硝子有点像，对无关紧要的事情总是持有冷静旁观的态度，他还以为这孩子是比较平和的Alpha呢。
感受到夜蛾正道投过来的目光，禅院真希顿了顿，冷冷道：“我不认识这个人，对信息素也没有印象，但是——”她烦躁地推了推眼镜，握着咒具的手指收紧，“我讨厌这个味道。”
毫无悬念地，夜蛾正道也完全闻不到她口中所谓的气味——家入硝子离开医疗室前，特意用专门的试剂将可能留存下夏油杰信息素的地方都喷了一遍，再经过这些时间，信息素浓度应该已经降到人体不可能分辨出来的程度才对。
反倒是家入硝子有点意外地看了看真希。
别人不知道，家入硝子却一清二楚，一年前的百鬼夜行事件中，就数禅院真希伤得最重，她被抬过来时，家入硝子检查后发现，这孩子被夏油杰那混蛋揍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后来硝子还听说，夏油杰因为禅院真希没有觉醒术式的缘故，当面叫了人家猴子……
难怪禅院真希会觉得夏油杰的信息素令人厌恶呢，这两人仇结大了，分明就是八字不合，能和平相处才怪了。
家入硝子在心底叹着气，夏油杰通常是习惯于把信息素收敛得毫无痕迹，装得人模狗样的，以前总会有不知情的人将他错认成Beta呢，所以禅院真希不认得也正常，若不是他这回被那名百分百契合的Omega诱发出了易感期，作为同窗的家入硝子，也不一定能看到他信息素这般外露的窘迫模样。
就在禅院真希用尽词汇来抱怨夏油杰的信息素味道有多难闻时，家入硝子突然开口；“既然这样，我建议你还是单独隔离一天比较好，毕竟是突发状况，现在还不确定这个信息素会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不好影响，万一有什么问题，那就糟了。”
当然，这只是表面说法，真正的理由是找个借口将禅院真希隔开来，免得之后高层的人过来问话时，在场唯一能感受到夏油杰信息素的真希不小心说漏了嘴，招来什么麻烦。
说到这，家入硝子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往后瞥了眼，与身后的叶梨对上视线。对了，这里不就有一个高层派过来的“监视者”么？或许因为叶梨一直没有吭声，在他们讨论的时候也没有擅自插手，以至于硝子都快忘记这个人还有一层真实身份了。
……总该不会是因为刚才那一顿早饭太好吃，所以导致她对于叶梨的警惕心迅速降低了吧？家入硝子自嘲般扯了扯嘴角，这么轻易就感情用事，这也太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了。
事实上，叶梨也觉得很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当听到夜蛾校长和家入硝子谈起怎么更好地糊弄过高层时，她就想开溜了，毕竟自己还顶着个上层间谍的名头，听这些内部事务并不太合适。
但是听完之后，如果她没有什么愤怒的表示，这也好像不太对……硝子他们会不会反而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觉得她在憋个大招啊？
当然了，叶梨本人是非常愿意划水的，甚至极其希望高专这边能识相一点好好配合，多提供一些能误导人的假情报，然后由她添油加醋一番再传回去，形成三方都能满意的良性循环。
可是这些话自然是无法明着说出来的，尽管高专众人对她的态度都挺不错，坦诚相告的话说不定会得到理解，让她得以更加轻松，叶梨也依旧不敢轻易相信他们——她身上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了，一旦暴露，她过去二十年所辛苦谋划的一切就会成为泡影。
她赌不起的。
于是，叶梨摆出最拿手的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温柔得似乎看一眼就能使人卸下心防：“硝子的担心很有道理，我也赞同让禅院同学禁闭一天。”
“……哈？”禅院真希发出不满的咂舌声。她这时才留意到家入硝子身后还跟了一个人，如果不出声的存在感稀薄得可以，以及重点是，她真的非常、非常讨厌别人直接喊她的姓氏！因此，禅院真希毫不客气地问，“你又是谁啊？”
一旁的熊猫悄悄凑过来，附在她耳边说道：“那个人，不会就是野蔷薇他们说的雨宫老师了吧？”
熊猫仔细核对了一下后辈们所说的关于新老师的特征：戴着超大的黑框眼镜、看上去温柔可亲、感觉神秘又厉害……每一条都能对应上，没毛病，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禅院真希完全不在意这些，就算知道叶梨是老师，那也不代表她会有什么好态度，继续不冷不热地说：“我没记错的话，你仅仅只是负责文化课的教授，并没有权利去置喙我是否关禁闭的事情吧？”
这就有点不太礼貌了，夜蛾正道皱起眉，沉声喊了声：“真希！”
“切，我有说错吗？”见校长出言制止，禅院真希别过头去，脸色看上去依然硬邦邦的。
“没关系的，夜蛾校长，是我没有及时做自我介绍，这位同学只是不清楚情况，请您不要责怪她。再说了，咒术师保持警惕是好事。”眼看夜蛾正道还想继续教训禅院真希，叶梨连忙打断他。
停顿了几秒，叶梨笑眯眯地看向这名少女咒术师，温声说：“事实上，除了教授文化课，我还兼任了你们的生理课教师，当然，是有正规执教资格的那种——你们不放心的话，随时可以查看，所以，如果禅院同学有受到别的信息素影响，出现某些易感期症状的话，严格来说，也是与我有关系的哦。”
“向你们传达正确的生理常识，并且记录好学生的身体状况变化，本来就是生理课教师的职责，如果我对禅院同学的异状视而不见，那才叫真正的教师失职吧？”
“……”老是禅院同学、禅院同学地叫，烦死了！
禅院真希望着叶梨的笑脸，纵然她刚才态度这么恶劣，这个人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一分一毫的改变，还是一副非常好脾气的模样，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叶梨话说得如此诚恳，禅院真希也不好继续恶语相待了。
“生理课什么的……不是初中生才会开设的么？这是把我们当小孩子吗？”她嘴硬了一句。
“你们本来就是小孩子。”家入硝子插进话来，接着，她转头问叶梨，“你刚才的提议，详细说说。”
叶梨环顾了一圈，贴近家入硝子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那个孩子暴躁得有些不正常，有进入易感期的迹象，你的医疗室又被毁成这个样子，想必仪器什么的也用不上了，那你打算把她带到哪里去关禁闭？宿舍吗？”
宿舍……那肯定是不行的。提供给Alpha的禁闭室必须是特制的封闭空间，能承受得住他们暴走时的攻击，这么说来还真是个问题。
家入硝子思索着，就在这时，叶梨贴心地提供了一个可行方案：“我陪她一起去隔离机构如何？”
闻言，家入硝子先是惊讶，后来仔细一想，倒还真是个不错的办法。
隔离机构是官方专门为Alpha群体提供的定点医院，安全可靠，只要大门一关，就算高层那些老家伙想找禅院真希麻烦，也是束手无策的，让真希进去待个一两天，完全可以避过烦人的审问。
不过由叶梨主动提出来，家入硝子又不敢立刻答应下来……
“当然了，我也是有私心的。”像是能读出家入硝子内心的顾虑，叶梨朝她眨了眨眼睛，悄声抱怨，“下午夜蛾校长不是要接待一批京都来的客人么？那行人里有我本家的一个远亲，我和他关系不太好，要是留在学校的话，免不了要跟这个人碰上。”
叶梨并没有说谎，而且来的那一位还是她的老熟人，雨宫家本家专管对外联络的负责人。这个傲慢自大的男人在昨天的电话里提到过，他会带领叶梨那位Omega表妹由纪一起前来东京高专——自然，他们并不是来游玩的，这人理所当然地要求由叶梨引荐，带他们去拜访五条悟。
说是拜访，其实叶梨还帮他稍微粉饰了一下，这家伙的原话是“由纪可是迄今为止跟五条悟匹配度最高的Omega了，必须要尽力为他们两个制造见面机会，只要由纪能嫁进五条家，雨宫就能被一跃为顶级世家”，简单来说，这人是指望叶梨来帮忙给五条悟相亲的。
天知道叶梨听到这个见鬼的要求后是个什么心情，总之她的表情就像当场吞下十斤薄荷一样难看。
拜托，这个脑子有泡的家伙从哪里看出来她跟五条悟很熟了？居然还让她来引荐？开什么玩笑啊，全咒术界都知道五条悟对Omega过敏吧，这个人对于别人塞过来的Omega，一向是敢来一个他就敢吓跑一双的。
据说还有人私底下猜测过，可能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将外界的信息素也一并挡在了外面，使得他的腺体器官完全起不到应有的作用，于是长时间之后就彻底退化了，否则无法解释这个人明明是个货真价实的顶级Alpha，为什么却没有半点Alpha该有的特征。
得益于五条悟在咒术界的“超高”人气，这些留言越传越离谱，甚至叶梨还听说黑市里开了个赌局，来猜五条悟对待Omega态度如此恶劣的背后原因以及他能持续单身多少年……这群人实在是太无聊了，叶梨对此十分不屑，像她就对这种八卦毫无兴趣。
就算五条悟是个性冷淡又怎么样啦，关她什么事！——紧接着，在了解到这个赌局是匿名的之后，叶梨咬咬牙，肉疼地从存款中挤出十万日元，偷偷地往“五条悟他不举”以及“单身一辈子”这两个选项中下了注。
……她真的对八卦没有兴趣，只是稳赚不赔的赌局没有人能拒绝的吧！只可惜对这两个选项下注的人太多了，赔率低得可怜，就算赚也赚不了多少……
总之，给五条悟介绍Omega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叶梨又不是受虐狂，才不愿意去自找没趣，所以找个借口避开下午达到的本家人就显得势在必行了，恰好，禅院真希给了她一个现成的理由。
因此，她的语气也极其诚恳：“放心吧，硝子，我把禅院同学送到隔离机构就会离开，毕竟她还未成年，进去那个地方需要监护人签字的，我不会趁机做些什么的——倒不如说，我完全没能力对她做什么吧？”
“……也行。”家入硝子沉吟了一会，就在叶梨以为她要拒绝时，她却点头同意了，表情竟然还挺赞同，“悟下午该赶回来了，你是该出去躲一躲。”
家入硝子指的自然是那一地“礼物”的事情，她替叶梨把五条悟的Line拉黑掉，肯定会被那家伙秋后算账的。家入硝子暂时还摸不清楚五条悟对叶梨是个什么想法，她怕那人又干出什么蠢事，还是先把这两个家伙人为隔离开比较好。
叶梨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告诉家入硝子，她就是因为不想见到五条悟，才打算先溜为敬的。
也不知道家入硝子是怎么跟夜蛾正道说明的，反正最后，夜蛾正道还真的通过了这个提议。
“那么，真希就拜托你了。”夜蛾正道郑重地说道。
叶梨连忙应承下来，两人商业互捧了几句，氛围其乐融融。
唯独被告知要在叶梨的带领下去外面机构进行隔离的禅院真希十分不情愿，一张脸拉得老长，但即便如此，她到底也没再提出反对意见，默默地跟在叶梨身后，离开了高专。
身边多了一个禅院真希，叶梨自然无法再用位置交换这种方便的赶路方式了，敬业的辅助监督伊地知又不在高专里，两人只能老老实实爬下山，再转乘公共交通前往隔离机构。
这个点钟正是上班高峰期，新干线上十分拥挤，空座位肯定是不用想了，但叶梨没料到竟然连落脚的地方都几乎没有，在经过几个换乘大站时，站台上呼啦啦涌入一大群人，叶梨顿时觉得自己变成了罐头里的沙丁鱼。
如果光是拥挤也就算了，她们两个都是咒术师，凭借敏捷的身手，倒是能在缝隙里站稳，但很快地，叶梨忽然感觉到，周围似乎有人有意无意地试图往她这边贴过来，若有似无的窥伺视线黏在她她身上，令人不由自主产生反胃的感觉。
……不会这么倒霉吧，这是电车痴汉？叶梨浑身不适，眉头飞快拧起，以往一般情况她都是靠置换抄近路的，很少乘坐公共交通，以至于她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
嗯，锁定住了，恶意的来源是右后方，那个夹着公文包的男人吧……该怎么给予警告比较好呢，咒力是不能用的，不过她的包里有咒具，但是难不成就这样直接一刀刺下去吗……
叶梨脑海里瞬息间闪过数个念头，就在她为难之时，她忽然听见禅院真希在她耳边重重地、响亮地嘁了一声。
“……麻烦。”墨绿长发的少女眼神透出明显的不耐烦，脸色阴沉沉的，她轻轻跺了跺脚，紧接着属于她的Alpha信息素就猛然爆发开来，尖锐而极具攻击性的味道瞬间席卷了她们所在的这个车厢。
原本挤作一团的人群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所有推搡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嘈杂喧闹的车厢顿时安静下来，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
叶梨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面上浮现出茫然的神情，似乎没反应过来车厢为什么毫无征兆地一下就从吵闹过渡到了死寂。
不过，这份安静只持续了短短三秒钟，三秒之后，挤在叶梨周围的人群不约而同地拼命将身体往后仰——或者更精确一点，是争相恐后地让自己的身体朝着远离禅院真希的方向仰去。
处于外围的人抢占了先机，撤退起来较为容易，先一步狼狈地撤出了这个已经被禅院真希信息素充满的车厢，紧随其后的是内圈的人，层层叠叠的人浪目标明确地往外挤，那用力的架势比他们从站台挤上车时更加令人惊叹，叶梨懵逼地望着这一幕，感觉自己像是看见了一簇簇被风压弯了的麦苗。
转瞬时间，叶梨四周就清出了一片空白地带，之前人挤人时带来的压力骤然减轻，像是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相比起她，禅院真希身边清场得更为彻底，所有人都像是躲什么病毒一样，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不过这也很正常，因为Alpha释放出信息素时，所传达出来的便是“这一块是属于我的地盘，闲人勿进”的信号，其他人、尤其是别的Alpha一旦靠近划定的范围，就会受到信息素主人的示警，若强行闯入，便是挑衅的讯号了——没有一个Alpha能忍受这种刺激。
所以，当禅院真希释放信息素时，周围的人群才会如同逃命一样逃出这节车厢，不然停留下来的话，绝对会被视作敌人的。同时，人群也禁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搞什么啊，谁家把发疯的Alpha放出来了？而且看信息素的强度，那个女孩子肯定还是个高等级Alpha，这种厉害人物待在车厢里，就像是往小鱼缸中放入了一条大鲨鱼，完全就是毫无意外的碾压啊！
而且话说回来，到底是谁招惹了她啊！
禅院真希目光锐利如鹰隼，她的信息素也如同本人一样，早在释放出来时就已经悄无声息地盯住了真正的目标，此时她看向清场之后、唯一还被迫停留在原地的那个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勾起一抹冷笑。
“是你吧？”禅院真希微微抬起下巴，朝叶梨示意了一下，语气很是冷酷，镜片后的眼瞳中更是淬了冰似的，“刚才想趁乱对她动手动脚的，就是你这个家伙吧？”
她用的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十分笃定。
中年男人被禅院真希这冰冷的视线盯得浑身一哆嗦，两条腿都快软了，他颤颤巍巍地看向叶梨，方才还暗搓搓在心底升腾的邪念此刻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后悔之情。
本来以为叶梨看着柔柔弱弱的，是个好下手的Beta，如果早知道这个女人身边还有护花使者，他说什么要不会起歪心思的！
“对、对不起！！！”中年男人幅度夸张地弯下腰去，抖着身子冲着叶梨两人鞠躬。恰好在这时，新干线到站了，车厢门一打开，男人便维持着鞠躬的姿势，急速窜了出去，落荒而逃。
“……啧，就这么点胆量，孬种。”禅院真希撇了撇嘴，倒也没刻意追上去，只是双手怀胸，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凶恶模样。
接着，她就与站台上目瞪口呆的人群对上了视线，不禁皱了皱眉。干嘛，门都开了，这些人站着不动是干什么，不是要上车么？
“你们在看什么？”意识到这些人的眼神很奇怪，禅院真希开口问道，然而话音刚落，这些人非但不上车，反倒齐齐退后了一大步，离车门更远了些。
别开玩笑了啊！如果能听见别人的心声，这些人的心理活动一定会是相同的：明明别的车厢里乘客都快被挤扁了，这一节车厢却空空荡荡的，一看就很有问题，况且还有这股极其不好惹的信息素——傻子才会选择上车吧！踏进去的话肯定就会变成恐怖故事了吧！
“那个……禅院同学，我想可能是因为他们在惧怕你的信息素吧。”叶梨轻叹了口气，提醒道。
鉴于曾经接受过齐木空助的药剂改造，叶梨的嗅觉一直处于异常状态，她无法闻到其他人的信息素味道，同样的，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的信息素影响，纵然放在Beta中，她这种个例也会被视为是畸形的、残缺的。
因此，在禅院真希释放出信息素的时候，叶梨其实毫无感觉，给出的反应也慢了半拍。但通过观察其他乘客的表情，如今她很快也推测出发生了什么。
——禅院真希注意到了刚才那个中年男人想占她的便宜，但在拥挤的车厢里不好动手，于是索性用信息素来逼退不怀好意之辈。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对普通人来说，过于惊吓了。
想到这，叶梨一边觉得有点好笑，一边又为这份维护之情而触动。在过去这么多年里，她面对最多的是世家大族里的腌臜事，时时刻刻承受着来自族人评估商品般的算计，别说在遇到危险时护着她，那些人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不错了。
尽管自己不是不能解决，可禅院真希愿意这么明目张胆地对她表现出保护之意，那种感觉仍旧是不同的……至于具体哪里不同，叶梨又说不上来。
摇摇头，叶梨不去深想，继续对禅院真希说：“禅院同学，还请你把信息素收起来吧？”
看站台上的人群畏惧的表情，估计不用指望他们主动提出要求了。
“哈？我又不是没有常识，当然早就收起来了！”禅院真希的声音中还夹杂着怒气。
事实上，她释放信息素的举动只维持了几十秒罢了，但是在这种狭小的封闭空间内，信息素消散的速度比较缓慢，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面对叶梨含着请求之意的温软目光，禅院真希再次不可抑制地烦躁起来。可恶，她果然还是受到了那个闯进医疗室的陌生Alpha影响了吧，理智稍微下降了一点……不然的话，她平常可不会随随便便在公共场合放出信息素的！
“真是的——走了！”
意识到假如自己不离开的话，外面这些普通人决计是不敢进来的，禅院真希果断一把握住叶梨的手腕，将她拽出车厢。两人所过之处宛如摩西分海，硬生生从早高峰的新干线站台上杀出一条顺畅的通道，走到了大街上。
……所以说，她并不喜欢这个新来的老师，既然选择进入咒术界，就该学会怎么才能保护自己，不是吗？可是瞧她那副瘦得要命的样子，好像自己一只手就能掐死一样，实在是太弱了。
禅院真希心烦意乱地想着，刚才也是，明明都感觉到有人在不怀好意地靠近了吧，竟然还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话，她就打算任由那个中年男人乱碰也不反抗吗？太逊了！
回忆起刚刚冲动之下做出来的举动，禅院真希又是一阵羞恼，尤其是当她斜眼睨着叶梨，正打算好好教育一下这位没有安全意识的新老师时，却发现叶梨正悄悄侧过脸去，背对着她，肩膀一耸一耸的……
这是在偷笑吧！绝对是在笑她吧！
禅院真希顿时咬紧了牙关：“你……”
叶梨努力将上扬的嘴角拉平，清了清嗓子，打断了禅院真希的未尽之言，然而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听出她话音里掩饰不住的笑意：“谢谢你愿意维护我，禅院同学。”
原本高涨的怒火中仿佛被人从上往下淋了水，稍稍平息了一些，然而禅院真希对着她依旧没什么好语气，冷哼道：“不要误会了，刚才并不是特意要维护你，只是觉得你如果在外面遇到什么事情，丢的是高专的脸面而已。”
“是、是，我明白的哦，不仅是禅院同学，高专的大家都是热心肠的好学生。”叶梨忍住笑，顺着禅院真希的话哄着，免得再刺激到面前这位口是心非的学生。
“……另外，别再用禅院那个名字称呼我。”沉默半晌，禅院真希别开眼，冷不防跳跃到另外一个话题去，“我讨厌这两个字。”还有这两个字背后所代表的家族。
说到这一点时，她的脸色不自觉地变得冷淡，目光中流露出与看向叶梨时迥然不同的、真情实意的厌恶之情来。
这种眼神，叶梨很熟悉——因为每次想起那个腐朽的雨宫家时，她有时候照镜子，看着镜面上映出的自己，眼中所浮现出的神色，就跟禅院真希此时的一模一样。
于是，叶梨连原因也不用问，直接无缝衔接地改换了新称呼：“没问题，真希同学。”
这下，禅院真希倒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过了会，见叶梨毫无追问下去的想法，禁不住问：“我说，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她早就习惯了在这么说之后，迎接别人好奇的询问了，叶梨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她反倒微妙地不知所措起来。
“没有这个必要吧——因为我和你一样，都对禅院家没有什么好印象呢。”叶梨不假思索地回答，“所以我非常能理解你的心情哦，真希同学。”
咦？完全没料到居然是这个答案，禅院真希怔了好一会。说起来，她曾经还给后辈们科普过，叶梨是高层安插到高专来的棋子呢，本以为叶梨会跟以前打过交道的那些人一样，又是个对上层唯唯诺诺、对高专这边颐指气使的家伙，结果真正接触下来，却发现叶梨其实与这种先入为主的预设印象完全不符。
看样子，她也是对那群尸位素餐的老头子很不满吧？
禅院真希这么想着，审视了叶梨一遍，再开口时，原先冷冰冰的脸上，也多了丝隐约的笑意：“真意外，我还以为不会从你嘴里听到关于那些人的坏话呢。”
“真希同学，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叶梨苦笑，不过她也清楚这怪不了禅院真希，谁让她是靠高层开后门入职高专的呢，“再说了，禅院家风评差，这不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吗，你也不用这么惊讶。”
听到别人如此评价自己出身的家族，禅院真希不怒反笑，表现出十二万分的赞同：“这我倒是没听说，自从离家出走之后，我就懒得去关注他们的消息了。”
叶梨回忆了一下，挑了其中一个记忆深刻的事情告诉她：“你还不知道吧，禅院家的Alpha已经被官方机构列入拒绝帮助配对的黑名单中了，据说是因为他们家的Alpha总是对着介绍来的Omega口出狂言，其中还有个叫禅院直哉的，甚至还表现出想要强行囚禁Omega的意图，有人受到惊吓，直接举报到了Omega人权保护协会那里，结果，他们全家就被拉黑了。”
“这样的大好事，应该值得最盛大的庆祝才对。”禅院真希一边听，一边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令她高兴的，除了禅院家的倒霉事外，其实更重要的还是叶梨的态度。
在叶梨的话语里，她完全将禅院真希与禅院家割裂了开来——这正是真希一直以来努力达到的目标。
在这一刹那，叶梨在她眼中变得无限顺眼了起来。
“啊，说到禅院直哉……我以前跟他打过交道，闹了点小小的不愉快呢。”叶梨想起在自己十五六岁的年纪，当时她还没分化，雨宫家对她投注了极大的期望，总是会拉着她参加各种家宴，盘算着让她趁机钓个优质股回来，禅院直哉作为禅院家嫡子，自然不可能会被放过。
“那时候我被领着去参加宴会，正好撞见禅院直哉，被他堵在走廊上说了半小时不知所云的话。”内容无外乎是傲慢地表示叶梨可以作为外室啦、要求她要守女德啦等等充满了封建气息的垃圾话，“后来他还想要直接把我带走呢……幸好被宴会的主人家制止了。”
禅院真希听得直皱眉头，脸色逐渐变得难看：“那个混账还是一如既往的德行……！喂，你没事吧？”
小心地瞥了眼叶梨，见她神情尚可，禅院真希不由松了口气，继而别别扭扭地问道。
感觉到禅院真希的关心之意，叶梨笑着摇摇头：“安心，他没机会对我做什么，而且后来分化结果出来后，确定我只是个Beta，那种人肯定立刻就将我抛之脑后了。再说了，别看我这样，遇见这样没有教养的家伙，我也是很生气的，虽然当场不好说什么，但事后我可是狠狠报复回去了哦。”
“报复？你？”禅院真希的好奇心立马被挑起来了，她打量了下叶梨的细胳膊细腿，着实想象不出来她是怎么个报复法。
叶梨没有卖关子：“很简单，我通过某种渠道向外发布了委托，委托内容是将禅院直哉套麻袋揍一顿，接下这个委托的人可以说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实际上，这个所谓的委托，是叶梨自己下达给自己的，而接委托的那个人，正是“千面”，也即她本人。
为了能痛快地揍禅院直哉一顿，又不能被人查出来与她有关，叶梨可谓是煞费苦心。
禅院真希顿时睁大双眼：“我记得，几年前禅院直哉有一次出任务，回程的途中忽然被转移到了另外的地方，绑架他的人打断了他好几根肋骨，连腿都瘸了，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才能下地。”
她迅速回想起曾经在家族里轰动一时的大丑闻；“为了查清凶手，禅院家几乎掘地三尺，但那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也完全不清楚是用了什么手段来转移人质的。样貌不知，性别不知，能力也不知，后来实在找不到，禅院家只能无奈放弃，咽下了这个哑巴亏……原来背后指使这件事的人是你？！”
“嘘。”叶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笑得眉眼弯弯，“真希同学，这件事我可是只告诉了你一个人，拜托一定要帮老师好好保守秘密哦？”
这话禅院真希爱听，她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面对禅院家的倒霉她一向乐见其成，因此对于能让这个家里的人吃大亏的叶梨，真希脑海里的印象分也蹭蹭蹭往上升，甚至还改动了一下她认为叶梨“柔弱”的看法。
啧啧，就算不是自己亲自出手，但把禅院直哉腿给打瘸了的，多少也算个狠人。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不会说出去的。”禅院真希认真答应下来，“姑且让这件事成为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吧。”
叶梨勾起唇，笑得温和又腼腆，共同的秘密，是拉进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最佳工具，迈出最艰难的第一步后，后面的路就好走了，她需要在高专师生间维持着友好但却又不太亲近的关系，自然不能任凭禅院真希对她的恶劣态度持续下去。
感谢禅院直哉，他人不怎么样，但却在意外的地方很有作用，为人际交往的健康发展贡献出了一份力量。
趁此刻气氛正好，叶梨赶紧又给自己打了个广告，试图招揽生意：“说起来，我也是因为意外才认识了那位完美完成任务的厉害人物呢，如果真希同学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推荐给你哦……”
快，照顾她的生意，让她多赚一点钱！
禅院真希：“……哈？”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护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