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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山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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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屿白晋升了,被调到了太子殿下的身边,目前的职业大概是个暗卫。

      他自己也挺奇怪的,别人陪太子睡能当姬妾,他陪太子睡就当个保安。

      太子身边的暗卫很多,但里面大部分人都在那个春雨夜参与过对方屿白的抓奸,故而没几个人待见他,幸好方屿白是个水一样的老滑头,加入暗卫组织后,又是和暗卫们喝酒,又是给暗卫们看手相说吉利话,没几天暗卫们就和他成了勾肩搭背的好兄弟,整天在房顶上饮酒作乐,不亦乐乎。

      唯一需要忌惮的反而成了陆明知。

      那日方屿白正骑在檐角上吃酒,扭头就见花影扶苏里陆明知奏折也不改了,就罢了笔直直地盯着他,嘴角很不愉悦地撇着。方屿白受不了他这个表情,就从檐上翻了下来,趴在窗上笑盈盈地将酒递过去:“祖宗,你又气什么?”

      陆明知的脸红了红,并不接那酒。

      自那天之后,陆明知听到“祖宗”二字就会脸红,况且方屿白是个坏种,每次叫这两个字的时候,都哼哼似的,说的又轻又暧昧,眼神也轻飘又黏腻,偏要叫他害羞一样。

      “喝吧。”方屿白往前递了递,“殿下脸皮薄,只醉酒的时候热情似火。”

      陆明知低下头拿起朱笔,很郑重道:“不喝酒了。”

      “哈哈哈哈哈。”方屿白自己趴在那笑得很开心。

      之后两人都不再说话,方屿白像只小猫一样,坐在窗上自顾自地玩了起来,偶尔捻一捻花,再吹一会树叶,陆明知在那批奏折,有时抬头看看他,看春风吹起他的额发,眼里亮晶晶的,倒映着绿叶间的鸟雀。

      陆明知:“明天出去一趟吧。”

      方屿白不吹树叶了:“啊?”

      陆明知很守约,第二天果然出去了,一行只他二人,倒像是约会似的,只是陆明知并不说要带方屿白去哪,只叫他安安分分地赶车。

      不过两人运气不好,正逢上了骤雨,方屿白没带蓑衣,被淋得七荤八素,陆明知拉了车帘盖在他身上,要接替他赶车。

      方屿白自知自己驭术不精,眼瞅着就要过环山道,眯着眼睛正要松开缰绳让位子换人,马却被雨水迷了眼睛,惊慌失措地狂跑起来。

      方屿白还没来得及尖叫一声,车马连着二人就一路冲下了山崖,他情急之下只顾着回身抱住了陆明知,接着头脑一昏,之后便一概不知了。

      再醒来的时候,雨声仍旧很大,方屿白迷迷糊糊间动了动指尖,就被人握住了手,入目是灼灼的火光和火边满脸斑驳的陆明知。方屿白眨了眨眼,就见陆明知只穿着一件单衣,那张漂亮的脸上布着脏污的划痕,有的已经红肿起来,让他看起来非常可怜。

      他看着方屿白,握紧了他的手:“你醒了,冷吗?”

      方屿白闻言艰难地抬了抬头,四处看了看,简单的几眼他已估摸出自己和陆明知此时应该是在崖下的山洞里,洞口呈扁圆型,能看到洞外淋漓的春雨和繁密青绿的枝桠,外面现下应该是黄昏近夜的天色,雨都显得凄凉又惆怅。

      “都怪我……”方屿白艰难地咳了两声,要说起他赶车那事。

      “你腿扭了,别说话了。”陆明知似乎更在乎他冷不冷,凑了过来,轻轻揽住方屿白的肩膀,方屿白这才发现陆明知身上的衣服单薄,而自己身上堆了两三件衣服,就顺从地偎了过去,将陆明知环进了衣服里。

      陆明知解释道:“马车已经毁了,幸亏你我压到了一棵树桠子上,终归才没什么大碍。”

      “可大碍了,殿下脸都这样了。”方屿白很心痛地看着他花猫似的脸,恨不得那些伤口全长自己脸上。

      “你就只喜欢我的脸。”陆明知很不是滋味。

      “殿下怎可妄自菲薄。”方屿白笑嘻嘻的,“殿下的身材也是我喜欢的。”

      陆明知默不作声。

      方屿白见他不语,带些歉意地凑上去要啄吻他脏脏的脸,被陆明知躲了过去,方屿白就亲了亲陆明知的下颌:“为什么要不开心呢?”他的声音夹着洞外的雨声,轻轻慢慢的。

      “我这辈子最喜欢的脸是殿下的,殿下有这张脸,对我而言,就很特别了。”方屿白笑,“我第一次看到殿下,就想和殿下睡觉。”

      “不是第一次。”陆明知闷闷的,不知道是为什么生气。

      “嗯?”方屿白觉得陆明知好像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

      陆明知:“我们很早之前见过的,那时候我九岁,你怎么可能想睡我?”他的语气里满是埋怨。

      方屿白:“啊……”
      他挺想问陆明知是不是认错人了。

      陆明知见他满脸茫然,就知道他是真的是忘得跟块白布似的,但他已起了话头,下次能再提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闭着眼睛撇着眉揉了揉额角道:“……那时候,我和我的堂哥偷跑出宫玩,借商队的车子去皇都旁边的荆城。”

      “那殿下怎么会遇见我?“

      陆明知很无奈地看他一眼:“你那年第一次出山,给商队压货。”

      “可是那商队在过阳山的时候遭了山匪,你我都被劫走做了人质,我刚好和你关在一个破房间里。”

      方屿白:“!”

      他好像有一点点想起来了。

      ——方屿白十五岁那年剑法有小成,第一次被师父允许下山,结果他性子太热,在几个城池间玩得太尽兴,又吃又喝,把回去的盘缠都玩丢了,无奈之下只能找了个商队以压货做条件,得以跟着商队的车回门派。

      结果正如陆明知所说,那趟货最终没送成,只因为撞上了阳山上已很成气候的山匪。

      他那时候被惊慌失措的商队头子安排去保护商队里的马车,结果他初出茅庐,三拳难敌四手,加上对山匪那些不成体系的阴招毫无招架之力,几个呲牙咧嘴的大汉几个凶狠的猴子偷桃就把他吓得不轻,最后不敌,和马车里的一个小公子一同被逮上了山。

      他俩被安置在一个破房间里,小公子看着就是被娇养大的,虽然身上故意穿着廉价粗布,但细皮嫩肉、珠圆玉润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且脾气搞笑得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还敢对山匪颐气指使,被山匪“啪啪”甩了两个耳光换了个耳根清净。

      方屿白那时正背着手坐在草垛上,看那被两巴掌打懵了的小公子无措地站在门边,居然还有点莫名地想笑,他没忍住叫唤了一声:“小孩,过来。”

      小公子摸着火辣辣的脸在原地傻站了一会,好歹没哭,看了方屿白一会,看他也不凶恶,才期期艾艾地走了过去。

      方屿白把人轻飘飘地提溜上了草垛,近看才见小公子眼睛里包着两坨泪,平整的小牙紧紧咬着,很努力地忍泪,小公子见方屿白盯着他看,很不好意思地扭头哼唧两声,拿袖子抹了抹仪容,扭过头来的时候眼泪已经擦干净了。

      方屿白笑嘻嘻的和他攀谈:“你是第一次被抓吧?”

      小公子以为遇到了个有经验的,努力提了提精神,声音还有点小哽咽:“嗯,你不是吗?”

      方屿白乐呵呵的:“我也是呀。”

      “……”小公子抿了抿嘴,“有病。”

      “随便聊天,你这么较真干什么?”方屿白被骂也没生气,还是很无所谓似的,“不聊天这里黑黑的,我怕你害怕。”

      “明明是你害怕,还赖我,我才不会害怕。”小公子扭过头去瘪着嘴,“你有病,我不和你说话了。”

      方屿白耸了耸肩:“好咯,那就比谁憋得久好了。”

      小公子气鼓鼓地:“谁要和你比了?”

      方屿白:“哈哈,你输啦!”

      小公子:“……”

      小公子一看就是膏粱出生,被人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一点都玩不起,才被耍了一小下就很气愤地哒哒哒跑下草垛,迈着小腿跑到房间的另一角去了。

      方屿白在草垛上叉着腰:“哇!小祖宗,这就生气啦,你真容易生气。”

      小公子却已经不理他了,方屿白见他倔,就只幽幽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哎,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蛇。”

      小公子的耳朵立了立,梗了一会脖子,等他腿都蹲麻了,料想方屿白肯定没再看他的时候,才转过身去看,不想心大如方屿白已经侧身在草垛上睡着了。

      “……”

      方屿白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感觉一个软乎乎的东西顺着他的腿脚爬了上来,他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刚刚还在角落里蹲着的小公子叠了腰封放在他脑袋边当枕头,此时正脱了外衫轻手轻脚地要往身上盖,见方屿白突然醒了,小公子有点尴尬地顿住了动作,好半晌才在方屿白狐疑的目光下小小声商量道:“那个……我们一起睡吧?”

      小公子声音抖抖的:“我、我保护你。”

      方屿白:“……”

      方屿白笑声大得看守的山匪冲进来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子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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