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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生辰 ...

  •   此事过后二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格外怪异,怪异的主要是太子。

      方屿白身上罩了件太子的披风,被迫坐在了靠近马车厢帘的那一角,被勒令不准靠近过来一步。偶尔投个目光过去,就见太子很正经地坐着,只是不看他。

      马车一路无阻地驶进皇城,方屿白在一片别院被接下马车,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只是手上的铁锁链还未被拆下,沉沉地垂在木桶底。

      接下来的几天,方屿白都在这别院里过活,太子没把他拖去阉了,但也没给他拆铁链,还把他锁在了这里。方屿白出不去,也没人来看他,甚至没条狗从院外经过,院里仅有一个年纪能当他娘的宫女负责给他送饭洗扫。

      方屿白性子好,几天下来和这宫女也混了个亲近,闲着没事时与她闲聊打趣,才知道当今这位太子名叫陆明知。

      他不知道太子说要处置他,是不是要这样困着他叫他寂寞。只是好歹留了个活人在他身旁,方屿白便每天找着事消遣,白日帮着宫女侍弄花草,闲聊些宫里的大小事,夜里便在这别院里练剑,陆明知没有把他的滟水还回来,所以他取只竹子充当。

      有趣的是,虽不知道这别院的前主人是谁,但方屿白竟还在几层被褥下翻到些破旧的艳情话本,话本的纸面磨损的很厉害,大片大片的字迹模糊不清。于是方屿白每夜的行程便多了一个,就是燃灯续昼地看书补书,字迹模糊地就半辨半猜地把字补上。

      这夜他练完剑,揉着半干的头发又坐到了桌前,点灯拿起纸笔又把头埋进黄书里一阵钻研。

      “你既要我…便不许…你和那两个徒弟睡…这不打紧…我…我都依你。”方屿白把书举在烛火前透光辨认墨迹,看清一些便小声地读着,记诵下来之后又誊抄上去,他记得很入神,这番来来去去,就写了半页,“两人颠来倒去…整狂了半夜…枕边海誓、被底山盟、淫.声浪.语,把金宗哄得…欢喜无尽……”

      就当此时,木门一阵开合,方屿白吓得一抬头,就见陆明知从外头走进来,面上滲红,有些醉意,走路颠三倒四。

      方屿白这才想起来,他早间见宫里热闹,人声嘈杂,就问询宫女,宫女与他说起,今日是太子的生辰,前殿正在摆宴,今夜贺寿。

      就是不知道今日的寿星怎么就有兴致跑到他这冷清地了。

      这话在心里一过,方屿白又有点想笑,这说的,他像是后宫里受冷落的嫔妃。

      “殿下…”方屿白刚站起身,陆明知便已跌撞到他眼前,一手摁在方屿白桌上,似是觉得烛火太明,陆明知愣生生地看着那烛焰一会,很生气地伸手去掐。

      方屿白阻拦不及,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他心脏狂跳,连忙深吸了几口气,摸黑走到了窗前打开了窗户,一轮明月稀疏撒了点银芒,像残雪落在方屿白的脸上,叫他松了口气,扭过身去的时候,就见陆明知站在桌前,借着一缕月光拿起了他正补字的话本。

      陆明知看了一会,抬头:“你写的?”

      “不是我写的,是我补的。”

      “字是你写的?”

      “是。”

      “你写的。”陆明知笃定道,“好淫的书。”

      “……”方屿白第一次感觉到和醉鬼交流有多艰难。

      “我给你住别院,特意给你寻个老迈又老实的宫女……我不明白,为何你和那么老迈的宫女都能作乐,晚上还在这写淫乐日记。”陆明知带着两抹醉红质问,似乎是真的醉透了,连“本宫”的自称都没带着。

      “我没有和她作乐,只是帮她侍花,这也不是淫乐日记,这是《金瓶梅》,我从床褥下翻出来的。”方屿白耐着性子解释。

      陆明知哼了一声:“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方屿白心道。

      恍然间,方屿白听出了些端倪,反问:“殿下不在我身边,怎么知道我天天都在做什么呢?”

      “我下朝便来偷看。”陆明知眸光里闪着愚蠢的狡黠。

      “偷看什么?”

      “看你和宫女捻花调笑。”

      “……那殿下今天怎么是晚上来,还进来了,不偷看了么?”

      “今日我生辰,也不许进来吗?”

      方屿白笑着摇摇头。陆明知醉了很乖顺,问一句答一句,说话语气跟没长大的小孩似的,带着股天然的骄横。

      他这样说话,方屿白差点有了陆明知爱上了自己的错觉,他看着陆明知醉得通红的、矜贵得好似长在他心坎上的脸,走上前去试探着牵住他的右手。

      陆明知愣住,迟钝地低头看着他俩交握的手,方屿白本以为陆明知要骂他的,不想他却伸出空余的另一只手:“为什么只牵一边?”

      方屿白好笑地伸出另一只手应允他,和他两手拉着两手。

      夜色中有杜鹃由远及近的鸣叫,室内静谧而昏暗,唯有明月微芒撒在人身上,细细地白描出头发、脸颊、和紧抿的嘴角。

      方屿白看得入神,快要溺死在陆明知波光粼粼的眼里,他十足悱恻地想着,这世间怎么能有一个人能长得这么合自己的胃口,真不是女娲照着他的喜好捏了个陆明知吗?

      气氛暧昧又暖融,两人不伦不类地牵着两只手站在书案前,方屿白看着陆明知,往前凑一步,抬起头试探性地亲了亲陆明知的嘴角。

      陆明知没抗拒,也没回应,方屿白也只蜻蜓点水地贴了一下便要退走,却在此时,陆明知垂下眼睑,不轻不重地衔住他的下唇,在方屿白惊讶的眼神中又松开。

      他声音哑哑的:“方屿白,你是不是想和我睡觉?”

      方屿白眨巴两下眼睛,点了点头。

      “你从那天见我就这个眼神。”陆明知看着方屿白,“很恶心。”

      “……殿下醉了真的很直白。”

      “方屿白,你真的很恶心。”陆明知重申了一遍,“你以前不这么恶心的。”

      “以前?”方屿白挑了挑眉头,正要再细问些,就很突然地被陆明知拦腰环抱起来,粗鲁地摔到床上,随后陆明知也翻身上了床,跨身在方屿白双腿.间,很急躁地用手在方屿白脸上抚摸,待摸索到了嘴,才确认似的抚了抚,一手捏住了他的双颊,探手进去,搅得方屿白鼻尖发红才罢手。

      陆明知凝视他一会,低头吻了下去。

      方屿白猝不及防,喜出望外,眉飞色舞。

      他两手揽过陆明知的脊背脖颈,更激烈地回吻过去,试图用自己丰富的经验征服陆明知,可陆明知虽是个无甚经验且青涩异常的人,但胜在非常的蛮横和自我,宁愿自己瞎琢磨着快要把方屿白的舌尖咬烂也不愿意把主导权让给对方。

      可以想见,和这种人上床是一种折磨,但是方屿白实在太喜欢陆明知的脸了,他心想,若是实在不爽利,大不了做完这一次他就逃出宫去,有的东西拥有过就是好事。

      两人身上的衣服逐渐松散,方屿白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他一下子抓住陆明知往他身下探的手,挑眉确认道:“你要睡我?”

      “嗯。”陆明知红着脸,眼神却很执拗,甚至不想停下动作和他进行这个无聊的话题,直接加重力气想要脱开方屿白的桎梏。

      “等下。”方屿白也寸步不让,直接半起了身露出了一副追究到底的姿态,他强调道:“殿下,在下不才,从来不被人睡,只睡别人。”

      “我不睡别人。”陆明知很不悦,眼里满满都是谴责,“只睡你。”

      “……”果然,和醉鬼话说不了,床也没法上。

      “这事不行,我不给人睡的。”方屿白见沟通不来,斩钉截铁地抛下这句话,收拾着翻身下床。

      “不许走!”陆明知急了,又要去压他,方屿白护着底裤挣扎起来,两个人在床上缠斗成一团,为着上下的脸面互不相让,方屿白手上有链子,到后面到底落了下风,气喘吁吁地躺在底下,任由陆明知贴伏在他脖颈上啄吻。

      “今日是我生辰……”陆明知见方屿白实在很不乐意,尸体似的不动弹,便低下头凑近与他商量。

      方屿白梗着脖子,好半晌才叹了口气。

      “……真是个祖宗。”他被陆明知压困着,见那张漂亮十足的脸蛋露出求而不得的委屈眼神,方屿白吞了吞唾沫,很不情愿对着床帐翻了个白眼,放狠话道,“你最好今晚能把我操。死,免得我明天把你杀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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