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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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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尊同学,不用麻烦了。”我含蓄的拒绝,并向前迈出几步。
“你家住哪儿?说不定我们顺路!”文痕尊追上来,不死心的问。
“那你家呢?”我反问。
“小柚山的云端小镇。”
“很不巧,不顺路耶,呵呵。”我打着哈哈想蒙混过去。
“嗯?学府这里的学生几乎都住那儿,你不住那儿那你住哪儿?”文痕尊困惑的看着我,见我没作声,他干脆扔掉了手上的雨伞,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就往前走,“这么大的雨,上车再说。”
“真的不用。”我执拗的说道。
“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倔的女人。”
我和文痕尊刚走到离学府门口不远处,胡司机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跑到我面前:“临樱小姐,您可算出来了。”
我喜上眉梢:“胡司机,你真的来接我了?”
“临樱小姐,您这是什么话,来接你是我的职责,您一直没出来,我很担心呢。”说着胡司机把搭在手上的披风外套披到了我背上。
“胡司机,谢谢你,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感激的说道。
“临樱小姐,快别说了,您身上都湿透了,先上车吧,要是您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代啊?”
“胡司机,你先回车上去,我和我同学说几句话就来。”
“好的。”胡司机把伞交予我,看了眼拉着我手的文痕尊,有些不放心的坐回了驾驶座上。
“尊同学,我的司机来接我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坦白讲,要不是胡司机及时赶到,我真的没法再拒绝他。
“浦临樱,你家的车…好眼熟。”文痕尊看着归家的车不假思索的说。
这是当然,胡司机一直是用这辆车来接送归七朔和归鑫宿的,被注意到也不奇怪。说起来,归鑫宿该不会已经在车上了吧?竟然不等我!
“私家车不都这样吗?”我镇静的回了一句。
文痕尊想了想松开我的手:“也是,既然你家司机来了,我也没必要强人所难了。”
见他肯放我走,我把伞往他手里送了送:“尊同学,伞给你,抱歉,我先走了。”
接着,我向胡司机开来的车跑去,胡司机见我过来了,赶紧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为我护顶,我钻进去,车内开了空调,暖和至极。
我看向副驾驶座,归鑫宿竟然没有在车上,这么大的雨,他会去哪里呢?
“胡司机,归宿鑫呢?”我关切的问。
胡司机回答说:“鑫宿少爷啊,先前在学府门口碰到少爷了,说是要自己回去。”
“哦,这样啊。”我有些失望,他是因为我在才要自己回去的吗?即便是在路上的这点时间都不想与我共处一室吗?
车子在回程的山路上平稳的行驶着,车速很慢,挡风玻璃外的雨刷器不停地来回挥着,雨丝在车窗上斜斜地交织成一片。
衣服虽已被车内的空调烘干,却有些黏腻的粘在身上,我不舒服的挪动着身子。
“临樱小姐,雨势太大,山路很滑,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我会开得慢一些,您一定饿了吧?”胡司机关怀道。
我摇了摇头:“我还不是很饿。”
“对了临樱小姐,今天七朔少爷不会回家,他去芫栀小姐家了,林嫂也不回来了,晚上柚山酒店有场筵宴,厨师人手不够,所以老爷早上就让林嫂过去筹备帮忙。”
“好,我知道了。”林嫂不回来我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没想到今晚归七朔会住楚芫栀的家。
“不过,您大可放心,我已经帮您和宿鑫少爷订过晚餐了。”
“帮我和归鑫宿?那茂荣叔叔…还有美戏阿姨呢?”
“哎哟,瞧我这记性,把最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胡司机一拍脑门说,“今早老爷接到一通柚山集团的电话,下午就动身回公司了,应该是处理什么要紧的事情吧,夫人也随老爷下山去了,恐怕这阵子都回不来了,这是夫人让我交给您的钥匙。”
归七朔住楚芫栀家,林嫂去了柚山酒店,茂荣叔叔和美戏阿姨回公司了……
这么说,今晚家里就只剩我和归鑫宿两个人了?可是他人那么难相处!我有些犯嘀咕…诶,有了,我可以用晚餐来博得他对我的好感啊,我并不想让他一直敌对我。
我接过胡司机手上的钥匙说:“胡司机,帮我把我和归鑫宿的订餐取消吧,晚餐我会全权负责的。”
胡司机吃惊的问:“临樱小姐,你还会做料理?”
“嗯。”我不好意思搔了搔头发,“以前我爸忙于工作,经常忘记吃饭,我便自学了一些简单的西餐给他吃。”
“临樱小姐可真是一个孝顺的女儿啊,那我等会就打电话取消订餐,您先休息一会吧。”说着胡司机伸手拧了下广播按钮,电台里播放着一段无名的口琴曲,煞是好听。
山里的夜晚来得特别早,车刚到柚山别墅门口天就黑了,见我进了屋胡司机这才放心离开。
我站在玄关口打开客厅的灯,鞋柜里是没被动过的拖鞋,看来归鑫宿还没有回来,家里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真不习惯。
回房间冲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上居家服后,我便下楼准备晚餐了。
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的食材还算丰富,素菜我拿了一些黄瓜、土豆、小番茄开始在菜板上忙活,又找到了一个现成的蜂巢和一大块牛排解冻,这边的配菜准备好了便可热油下锅,香煎牛肉撒上葱头,放入蜂巢烤出蜜汁,出锅之后,我用事先准备好的黄瓜片以及小蕃茄在盘里做装饰,配上压成泥状的流心土豆,大功告成。
不一会儿功夫,我将做好的料理端上了餐桌,粉色的牛排泛着油光,淋上香浓的蜜汁,蜂巢留下的六边形花纹为牛排做点缀,现在就等归鑫宿回来了。
***
楚宅
“芫栀小姐,您回来了。”
“欢迎七朔少爷。”楚芫栀推着轮椅上的归七朔刚进门,方圆百里内的仆人们个个迎上来笑容可掬的问安。
“回来啦栀儿。”楚夫人正好从二楼的楼梯走下来,“七朔也来了。”
归七朔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楚芫栀应了一声问:“嗯,妈,爸呢?”
“在你的房间呢。”
“那我和七朔哥先上去了。”说着楚芫栀推着轮椅上的归七朔进了电梯。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到达阁楼。
楚芫栀的房间便是阁楼,她喜欢这立三角的架构,也喜欢尖尖地的屋顶做木质墙面,更喜欢墙壁上嵌着的斜斜地大玻璃窗。
楚御卿端着咖啡坐在窗边的写字台前,旁边的落地灯散发出柔和的光晕,窗外的柚子树隐没在夜色里,偶尔雨丝划过会有光亮闪现。
“爸,我带七朔哥来了。”楚芫栀推着轮椅上的归七朔三步并作一步的来到楚御卿面前,“您不知道,浦氏集团的千金浦临樱寄宿到归家了,今早还转来我们学府,在归鑫宿的班上。”
“我都知道了。”楚御卿看了眼楚芫栀,毕竟学府里有他布下的眼线,他若有所思的对归七朔说,“我在商业场上曾和浦越斌交过手,他为人正直,和你父亲又是很要好的朋友,如果是他的女儿,应该不是那个人派来的,而且我查看了浦临樱的资料,她的确非常热爱音乐,不过,这只是我的想法,你们觉着呢?”
被楚御卿这么一说,归七朔也有这样的直觉,昨晚借着月光他看着浦临樱就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卡其色及腰的直发,肌肤如同脂凝,水色眼瞳仿佛随时会掉落晶莹的泪滴,右眼角下依稀挂着一颗粉色的泪痣,让他想起了山林里清新脱俗的柚子花,像她这样清纯的女孩子并不多见,他更倾向于…她的出现只是个巧合!
“爸,七朔哥,人是不能光凭外表做评断的,不管是敌是友,她的存在对我们而言始终是个隐患,现在我们更不能有丝毫的松懈了。”楚芫栀看出了楚御卿和归七朔的疑虑劝说道。
“七朔啊,栀儿说的没错。”
“我明白了,我会提防她的。”嘴上答应着,归七朔心里却极其矛盾,除了青梅竹马的楚芫栀,他还是第一次愿意尝试去相信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相识不过几天的陌生女孩。
“七朔哥,无论她对你怎么好,都不要被骗了。”
“嗯。”
***
窗外的雨仍旧没有停歇的征候,桌上的晚餐也凉去了大半,大概是入夜的关系,窝在沙发上的我感到有些困倦了,归鑫宿怎么还不回来呢?总不能这么干等着吧!
突然,我想到了茂荣叔叔送我的手机上存有归鑫宿的联系方式,于是,我拨打起他的号码,可不管我怎么打,电话那头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都这么晚了,他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就在我局促不安的同时,头顶的大吊灯强闪了一下,光线瞬间暗了下来,手机成了客厅里唯一的光源,但是由于这两天刚刚到这儿,我根本顾不上充电,手机屏幕的右上角只剩下闪烁不定的一格电。
怎么会停电呢?手机马上也要没电了!要打给归七朔吗?虽然我知道自己不应该打扰他和楚芫栀的,可是不打的话,这里好黑,我害怕。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按响了归七朔号码的呼叫键,拜托,一定要接电话!
电话那端竟然接通了,不过,归七朔并没有说话,沉默是他一贯的作风。
“是,是归七朔吗?”我先开的口,声音带着颤抖。
“……”归七朔仍然没有回话,但我能听见他微弱的呼吸声。
“家里停电了,就我一个人,归鑫宿还没有回来,我有点害怕,你能回来吗?”我语无伦次的说着,“你,你在听吗?啪--”
还没来得及说完,手机就没电了,黑暗瞬间掩过我的耳轮,我一下子缩回了沙发上,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
我有些懊恼,明知道归七朔是不可能撇下楚芫栀冒着雨回来的,况且他还坐在轮椅上,手机最后的余量应该给林嫂打电话的。
这时,门外仿佛有了一丝响动,原来人在黑暗之中,眼睛毫无用处,反倒是耳边变得异常灵敏起来了。
“谁?谁在外面?”我壮着胆子问了一句,门外忽然沉静了片刻,没一会儿再次传来笃笃笃的声音,尤为清晰,也尤为恐怖,这绝不是幻听,也不是那些只在黑夜里出没的老鼠等小生物。
我在客厅里摸索着,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结果只在餐桌上摸到了一个光滑的瓷器,是个没插花的花瓶。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依稀看到玻璃门外的一叠黑影,我一手抓着瓶身屏住呼吸悄悄地靠近玄关处,刚开了一条缝隙,门外的重物身形不稳的朝我压了过来……
门在惯性作用下向左移动开来,大股大股的冷风飕飕地灌进屋内,还夹杂着冰凉的雨丝。
伴随着咕咚一声,我的后脑勺撞在了木地板上,头皮立即传来一阵钝痛,而压在我身上的重物传出了粗重的喘息声,我能确定压在我身上的是一个男人,他想干什么?
“啊,救命。”我吓得两条腿在地板上乱蹬,可我这么一动,那人的头却不偏不倚埋进了我的胸脯里,这可是女孩子的敏感部位,我失声尖叫,顺势将紧握在掌心的花瓶砸了过去。
男人吃痛的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我赶紧把他从我身上推开,当我把他翻了个面的时候才惊觉发现,躺在地上的人哪是什么男人分明就是是归鑫宿,他浑身湿漉漉的,额头还淌着血。
我脑中迅速闪过了一个可怕念头,我杀人了?我本能的松开手里的凶器,花瓶哐啷一声落地,摔成了大小不一的碎片,窗外依旧大雨滂沱。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我蹲下身子,伈伈睍睍的将手指靠近归鑫宿的鼻息处,还好,尚有气息!
我关上门,趔趄的回到归鑫宿身旁:“对不起,归鑫宿,我不知道是你……”
见他还是不动,我把归鑫宿的一只手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努力想把他扶起来,就在此时,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僵……
归鑫宿的头无力的倒向我这边,他柔软而灼热的唇轻轻地划过了我的脸颊,就好像烙下的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