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元》风中夕

3、魔神皆陨

　　元夕看着盘古一斧落下，混沌青莲刹那间破碎，化作无数流光，白色如同波浪般的光圈散发着涟漪，以盘古为中心扩散开来。
　　她根本不心疼灵宝，对于她而言，灵宝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什么，她暂且还没有悟到。
　　清新美好的气流缓缓上升，变成了湛蓝的天空，浑浊不堪的气体渐渐下沉，成为沉稳浑厚的大地，中间依旧是狂暴混乱的混沌之气。
　　元夕从中也领悟到许多，不断完善着自己的修炼功法——《宗衍篇》。
　　“大道无形，殊途同归，万物变化之道，变也化也……”
　　就在这时，元夕听到了大道的声音，她先是没有反应过来，随即疑惑地抬眼望去，就看到众多混沌魔神状若癫狂地向盘古汹涌而来。
　　元夕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根本没有见到兄长以外之魔神的欣喜。
　　那是敌人！
　　“兄长！”元夕失声叫道，流姝伞瞬间出现在手上，身形仿若流光闪烁般向盘古飞去，只是刹那间便撞上了盘古大阵，身形浮现出来，倒坐在盘古院落。
　　只见她满脸焦急之色。
　　“兄长，让小妹前来助你。”元夕对盘古传音道。
　　“放心吧，小妹，你且安心看为兄如何大展身手吧。”
　　盘古哈哈大笑，冲向众神魔。
　　元夕顿时恼地直跺脚，这莽撞的兄长，真是太讨厌了。
　　作为混沌中第一个诞生的魔神，盘古的实力远高于其他魔神。
　　“阻我者死！”盘古如虎入羊群一般，几乎将众多魔神斩杀殆尽。
　　豪情万丈间，方显盘古本色。
　　“不好！”盘古突然惊呼一声。
　　原来他突然发现，天地间的距离在渐渐缩小，有重新合二为一的趋势，而一些地方也在重新归于混沌。
　　他顾不得剩下的那些混沌魔神，情急之下，将盘古斧当空一抛，盘古斧便轰然炸裂，一分为三，分别化作太极图、混沌钟和盘古幡，顿时光芒四射，霞光映彩。
　　有些不知死活的混沌魔神伸手便去抢夺。
　　盘古嗤然一笑，伸手抓过盘古幡，径直对着那正欲重新归为混沌的地方一挥，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迸发而出，正对着的魔神就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为了灰烬，而那混沌之处再次炸裂，重归于天地。
　　盘古突然痛呼一声，原来是有人在他的身后偷袭于他。
　　他只能将几件防御型的灵宝置于身后，然后将太极图抛出，只见一座白玉般的巨桥出现于天地之间，支撑着天地，随后又缓缓隐去。
　　盘古这才空出手对付那偷袭之魔神，那是一个浑身黑色衣袍，五官妖异的男性魔神。
　　“去死吧！”盘古大喊着与其打斗起来，这一场战斗，持续了整整两个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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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一直在旁观的元夕在妖异魔神偷袭之初，便发声提醒盘古，可是盘古那时全被天地的变化牵扯了心神，根本没有听到。
　　在混沌的无尽岁月里，她一直被盘古保护得很好，从未见过其他神魔，更别说发生打斗，可是打斗是混沌神魔的本能，元夕也不能例外。
　　她用尽全力去攻击盘古大阵，却没有撼动阵法分毫，这才感觉到自己与兄长的实力差距有如此之大，自己就算出去了，也只会是兄长的累赘吧。
　　她因为攻击盘古大阵受了不小的伤，嘴角挂着一丝血迹，神情紧张地看着自家兄长与妖异神魔打斗，一双桃花眼似醉非醉，红通通的，好似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最后，妖异魔神捅伤了盘古的右眼，丢下混沌魔体乘机逃走了。
　　“该死！”盘古的痛呼声响彻天地，天地间隆隆作响。
　　这让元夕无比心疼，她看着妖异魔神逃走的方向，眼中满是遮掩不住的杀意，她一定要让那个神魔化作灰烬，心底的一丝熟悉感更化作乌有。
　　她暗自下定决心，这个混蛋，必须要死。
　　这是她第一次想要动手杀人，而且杀意浓烈，浑身是遮挡不住的杀意。
　　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
　　“兄长，你放小妹出来帮你可好？让小妹助你一臂之力。”元夕苦苦哀求着，看着盘古浑身是伤，她就觉得心如刀绞。
　　虽然吃痛，盘古还是对着元夕安抚一笑。
　　“小妹，天地未稳，让你出阵只会修为受损，等为兄让天地稳定下来便让你出来。”
　　说完，盘古便敲响了混沌钟，淡黄色的光圈以盘古为中心荡漾开来，一些跌宕混乱的气流被定住，随后化作生机盎然的气流哺育着这片天地。
　　望着这一切，盘古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这样。
　　“小妹，你喜欢这片天地吗？”盘古问道。
　　元夕此刻是在盘古院落中，虽然看不见下面，但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片天空，虽然比混沌好上许多，但死气沉沉，毫无生机，不是她所喜欢的世界，她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比现在好很多，可是为什么呢？
　　元夕压下心底的不解。
　　“自然是喜欢的。”元夕违心地说道，她不忍心打击自家兄长。
　　盘古笑着摇了摇头，突然将太极图、盘古幡和混沌钟随手一抛，三件至宝便隐入天地间消失不见了。
　　他化作与天地同高的巨人，双手撑天，蛇尾化作双腿，两脚踏地，以自身为支柱，分隔着天地，周身也散发着氤氲灵气，那是盘古的生机。
　　“兄长，你这是要做什么？”元夕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兄长这是要以身饲天吗？
　　“小妹，这是我的道，要想开天辟地，就不可避免。”盘古终究是失算了，他的伤势太重，如果不以自身为代价，这片天地最终会重新归于混沌，那小妹就会看不到想要看的景色了。
　　与其说，开天辟地是盘古的证道之路，不如说元夕才是他的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唯一的妹妹。
　　“兄长，可以不开天吗？我们放弃吧，就算是小妹求你了。”元夕苦苦哀求着自家兄长，泪水不禁滑落脸颊。
　　她真的后悔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提出那个要求呢。
　　看着元夕落泪，盘古更加心疼，他咬咬牙，狠下心来，转过头，不再看元夕，就怕被她动摇自己的决心。
　　他的精神力无比强大，这样做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盘古将剩余的灵宝送入阵中。
　　“元夕，此为定势，不可违。当天地完成之日，吾自会放你出来，现在，你就在盘古大阵中好生修炼吧。”
　　听着盘古毫无感情的声音，元夕泪流不止，最终，她擦干泪水，盘腿坐下，开始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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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炼没多久，元夕只觉周围一阵晃动，便连忙睁开那双仿佛会说话的桃花眼。
　　她只见自己已然盘坐于半空之中，混沌学院消失的无影无踪，抬眼看向盘古，只见对方看也没看自己，面无表情地支撑着天与地。
　　见此，元夕顿觉万分委屈，鼻子一酸，差点落泪，她强忍着哭意盯着盘古良久，却见对方丝毫不为意动。
　　她终于忍不住落泪，一滴、两滴……
　　最后元夕用力揉擦双眼，又不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要哭，都是兄长这个大坏人。
　　紧接着，元夕继续打坐修炼起来。
　　盘古感觉到元夕继续修炼，也是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他何尝不知道元夕想要和自己说话，自己更想看她。
　　可是自己的态度不能软化，要不然，元夕一定不愿意继续修炼的，他也只能逼她一把。
　　小妹，不要怪为兄。
　　盘古眼角余光望着那个小小的人儿，然后立即收回，生怕被对方发觉。
　　然而元夕的实力远远不如盘古，又怎么可能会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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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盘古道友。”这时，白衣白发青年突然出现在盘古身前。
　　“鸿钧道友，好久不见。”盘古豪爽一笑，丝毫不因自己此刻的状况而窘迫。
　　“我来了，道友可以说出条件了。”
　　“吾将三千混沌魔神几乎斩杀殆尽，其残存法则也尽入吾之手，吾愿意将其都送给道友，只望道友能在未来的世界照顾吾妹一二。”
　　鸿钧看着盘古的表情，见他满脸认真，也便点点头。
　　“自无不可，道友这倒是小看贫道了，就算道友什么也不给，贫道也是要照顾元夕一二的，毕竟我也算是看着对方长大的。”
　　元夕未化形之前，曾经有几次闯入盘古院落，恰好被鸿钧见过几次，鸿钧这话也不错。
　　盘古豪爽一笑。
　　“吾自是知道，可是啊，在这混沌里，吾将小妹保护得太好了，只怕以后不会有人像吾这样尽心，吾心中就觉得不舍，可是开天辟地乃是吾的使命，所以……”
　　盘古看着鸿钧的眼神中满是认真和严肃。
　　“……鸿钧道友，吾妹以后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道友。”鸿钧郑重其事。
　　盘古眉心一道白光闪过，诸多法则便涌入了鸿钧神识。
　　他并不怕对方出尔反尔，他们混沌魔神，不轻易允诺，一旦承诺，便会倾尽全力。
　　小妹，为兄只望你在以后的岁月里可以快乐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