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过岁月这条河》亦慢慢

13、靠近他

　　走出校门口，意外的遇见张泽，我上前打招呼：“张泽，好巧哦，你也这么晚回去。”对于半路上遇见我，他显得很惊讶：“放学和同桌讨论问题，搞得这么晚，你呢”在他面前我变成了话唠，絮絮叨叨的说：“第一天上课，认识新老师新同学，我们的班主任是个美女，排座位都让成绩好的同学先选，感觉太现实太残忍了点。”他没有表情的说：“这就是现实，社会比这残酷多了，”我轻轻地说：“是吧，”他走得很快，我跟在后面追上去，又换了个话题：“我们文科班女生挺多的，有几个长得特别漂亮的，你们理科班，尤其是你们零班的，女生多吗？”他大步流星的走着，不喘气的回答：“不到十个女生。”我又追上去问：“那有没有那种成绩好又长得漂亮的女生呢？”他的脚步变得慢下来，认真思考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撇过头看着旁边的我：“我们班是有一个这样的女生。不但成绩好，又长得很漂亮。”第一次听他这么赞美一位女生，我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酸酸的问：“那女生叫什么名字？”他一副你很无聊的表情：“你又不是我们班的，说了你也不认识。”意识到自己有点八卦，我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这么完美的女生，你们男生都喜欢吧。”后面那句“你喜欢她吗。”我没有问出口，他说：“应该是都欣赏这样的女生，并不是所有男生都会喜欢的。”我心中窃喜：“可以理解成他不喜欢这样的女生吗？”

　　关于谈恋爱这件事情，在文科班算得上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晚自习的时候，小倩不知从哪儿
　　儿打听的地下消息，兴奋的告诉我们谁和谁又在一起，对于这种八卦的话题，我和李子峰一致的认为无聊至极。反而勾起了陈浩天的兴趣。鸡婆的问：“是谁呀，”小倩在纸上写下二人的大名，偷偷丢过去，方向没有瞄准掉到了李子峰的桌子上，李子峰一脸嫌弃的扔给八卦男同学。身后又传来陈浩天烦人的声音：“刘倩，这个女同学坐哪个位置。”小倩弯着脑袋伏在桌上，一只手掌靠在嘴边：“第二组第四排……”“长头发还是短头发的…”我的思维被他们的谈话打乱，有些不耐烦的望向窗外，窗外一片漆黑，零星的光影交错，宋班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披散着长发，正盯着我们的方向一动不动，我见了鬼似的打了个寒颤，压低音量：“你们别说了，老班在窗外。”小倩立马调整坐姿一本正经的写字，陈浩天幽幽的飘来一句：“妈呀，幽灵，吓死宝宝了。”轻易的又将我们逗笑。下了晚自习，小倩把写好的信装进信封，甜蜜的说：“放学了，我要去寄信，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我做着数学题，意犹未尽：“我想做完这道题，再陪你去。”她说：“好吧，我等你。”

　　转身又和陈浩天聊起娱乐明星，二人聊得火热，我不堪其扰，选了个靠窗没有人的位置坐下。做完题目，抬起头望向窗外，缓解一下眼部疲劳，朦胧的夜色里依稀看到张泽的身影，他拿
　　着本书大步向校门口的方向走去，我心中一阵雀跃，快速的收好书本揣在怀里，小倩见状也起身准备跟着离开，我抱歉的说：“小倩，不好意思哦，突然有急事，明天中午放学再陪你去寄信。”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嗖的一下就跑了出去，追出校门口。张泽走路的速度很快，追到他身后时我已经累得气喘嘘嘘，他却完全没有觉察到身后的我。

　　夜色的笼罩下，将他的影子拉长，我偷偷低着头踩在他的影子上，默默的跟着往前走，心里甜甜的想：“能够每天这样默默的喜欢一个人，和他像朋友一样在一起，也是件很开心的事情了。”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以后每天下了晚自习，我就去靠窗的位置守着他的出现，然后假装是偶遇。不由得感叹自己实在太聪明，一时得意忘形，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中，结结实实的撞上了电线杆，我尴尬的摸着脑门，张泽的影子已经离我好几米远。

　　我吃力的追过去，在他身后大喊道：“张泽，好巧啊。”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的继续向前走，不一会儿，我又被他甩了一米远，我气恼的喊他：“喂，等等我，我都跟不上。”他蓦地停在原地，等我追上他，并肩前行。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说：“我走路一直都这样快的。”我附和：“走路这么快，可以锻炼身体。”他轻轻的笑：“我老家是大山里的，小时候上要走上一个小时的路程，才能赶到小学，时间长了，自然就走得快。”我有些心疼的说：“原来你小时候就这么辛苦的啊！”

　　他拿书敲敲我的脑袋，说道：“你们城里长大的孩子，这点就叫苦连天的，可对我们大山里的孩子来说，这点根本不算什么。”我自觉惭愧，一路默默无语，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自己的房间，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学习的机会，开始认真的做作业，露露哼着小曲儿推门而入，我惊讶的问：“哎呦，美女，今天回来的挺早嘛。”她拿出高三文综试卷在我面前显摆：“姐姐以后要改邪归正，全力以赴高考。”她可爱的样子逗得我心情舒畅，“加油加油，你是最棒的姐姐。”她得意的走到自己桌前，戴上耳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我整理出不懂的数学题，走到张泽房间，房里没有人影，隔壁房间现在已经换成小帅帅居住，这个点早就入睡了，我踱步到院子里，又是花开的季节，芳香怡人。张泽从走廊悠悠的走来，换上了一件纯白色T恤，下身穿着一条休闲裤，唯一不足的是手里端着脸盆，里面放着他的脏衣服，让他的帅气大打折扣，他走到水池旁，开始往脸盆里注水泡衣服。我原地不动的问：“张泽，你现在有空吗，……有些题目不懂，可以帮我看看吗？”他拧紧水龙头，走了两步就来到我的跟前。第一次面对面近距离的站着，我有些紧张的把草稿本递过去，他伸手接住，认真思索，不一会儿问我：“你手里带笔没。”我乖乖的递给他。他在草稿本上演练，似乎大脑在飞速的运转中。夜色太暗，只有零星的灯光照进小院，他下意识的拉近我们的距离，低下头，手中的笔不停的动着，我认真的看着草稿本。他详细的分析解题思路，末了，他耐心的询问：“懂了吗。”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他额前的碎发几乎要碰到我的脸，头发是刚刚洗过的，有一股飘柔洗发水的清香味扑鼻而来。我的脸又腾地变红变热，拿下他手里草稿本和笔，从他身前迈过，摆脱这让人窒息的感觉，害羞的说：“谢谢你，我听懂了。”

　　房间里露露正在用吹风机吹头发，也不忘打趣道：“哎呦，与你的意中人约会如何呀。”我害羞的辩解：“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刚才找他是去问数学题的。”露露不相信的摇头：“切，不要在姐姐面前装纯洁。”我无可奈何的说：“不信拉倒，我们刚才一直都在小院呢，你现在出去他应该还在洗衣服。”她不依不挠的说：“那你们更浪漫哦，一起看星星，看月亮。”

　　我无力辩驳，拿着睡衣跑去浴室洗澡，洗好澡出来，习惯的将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桶子里，才发觉哪里不对劲。百思不得其解地回到房里，露露已经关了台灯躺下，我躺在床上轻轻地问：“露露，你睡着了吗。”她翻了一下身，我自言自语的说：“我有件事情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两个人的衣服都是琴姨帮我们洗的，张泽的都是他自己洗啊。”她慵懒的说：“你傻呀，给的钱不一样呗，我们一个月一千块的生活费。”我大吃一惊：“原来还有两种收费呀。”

　　黑暗里，露露没好气的说：“大小姐，拜托你别那么单纯。”我好奇的追问：“你怎么知道他和我们交的生活费不一样。”她追忆了一番：“高一开学那天，我和张泽是一起住进来的，他妈在那里说的，好像我们吃的大米是他家种的，而且他们家和琴姨家是远方亲戚。…”我刨根问底：“那他妈长什么样，漂亮吗？”露露语气不耐烦的说：“你哪来的这么多问题，自己去问张泽，我睡觉了.”

　　黑暗中一片寂静，今天晚上那些关于他的琐事，让我不由自主的心疼，觉得这个男孩子坚定乐观，吃苦耐劳，他的形象在我的心里已然升华到最高点，他的所有优点就好比一个磁场，一点点的吸引着我的心。转念又想到他现在已经高三，学习应该很紧张，我下定决心以后不懂的地方，自己尽量多花时间多花脑子思考，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再去找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