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了》三月猫公公

22、告白

　　邢馥在医院住了两天，直到梁桢确定他完全没事儿后，他才被开峻毅接回家。

　　当天夜里，邢馥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到自己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高高的鼓起，根本看不到脚尖，所有人都对他投来了奇怪的目光，对他指指点点，邢馥无助的站着，画面忽然一转，他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他惊慌的抱着自己的肚子，看着身/下一滩滩的血在流，染红了地板。

　　纵使知道这是在做梦，邢馥还是醒不过来，他躺在手术室里，大声痛苦的嘶吼，可孩子就是出不来，最后，梁桢拿了一把杀猪刀，划开了他的肚子，把孩子抱了出来。邢馥想看看孩子的模样，可周围就是没有刚出声婴儿的哭喊声，梁真抱着浑身是血的孩子，道：“邢馥，孩子，死了。”

　　紧接着，就是几年后的画面，一个可爱的三岁小宝宝，坐着轮椅，没有双腿地看向远处的幼儿园，扭头问他：“爸爸，为什么我不能跟他们玩，为什么我是瘸子，为什么你要把我生下来？”

　　\"啊——\"邢馥从梦中惊醒，他浑身冷汗地打开床头灯，靠坐在床上，惊魂未定。

　　窗外，明月当空，夜色撩人。

　　邢馥一个人坐着，梦里的画面，像一桢桢电影画面，不停地在他眼前播放，他捂着胸口，呆呆地坐在床头。

　　不知坐了多久，窗外天色渐明，天边一抹橘红也爬了上来。

　　邢馥拿起手机，给梁桢打电话。

　　“喂？”那边声音透着一股没睡醒地味道。

　　“梁医生，是我，邢馥。”

　　“邢馥，”梁桢瞬间来精神了，“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这么沙哑疲惫？”

　　“这几天我都有在考虑。我想清楚了，我也不是什么勇敢的人，我害怕流产，我害怕辛辛苦苦孕育出来的孩子没有呼吸，但我更害怕他们生来就与人不同，像资料里面的一样，傻了、残疾了、夭折了。”

　　邢馥失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对着手机那边喃喃道：“梁医生，还是安排手术吧，我要流掉他。你帮我安排一下吧？”

　　梁桢深吸口气，还是尊重了邢馥的想法，“好，我给你介绍人，安排好手术。对不起，是我没有负责好你。”

　　“跟你没关系，是我抱有的期待太大，又承受不住未知的后果。”

　　梁桢的办事速度是很快的，当天下午就安排好了手术的时间和地点，就在四天之后。

　　客厅里，开峻毅正在厨房忙着做午饭，邢馥在一旁打下手。

　　“头顶柜子里拿三个碟盘出来。”

　　邢馥连忙转身，伸手打开一个柜子，往里看了又看，“碟子吗？没看到啊？”

　　开峻毅见状，也转过身，整个身体从后面圈住邢馥，抬手从柜子的最里面拿出三个碟盘：“太里面了，你看不到。”

　　邢馥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低头看着两人叠合在一起地影子，刚才被开峻毅环住的感觉，对方身体的温热传过来的温暖，好像把他包围了，他慢慢的陷入这层温暖之中，无法脱离。

　　他无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肚子，开峻毅偏头正好看到，轻笑：“怎么这么喜欢摸你肚子，是也发现自己的肚子触感很不错吗？”

　　邢馥：……

　　“你怎么知道触感不错？”

　　开峻毅忽地凑近对方眼前，两人鼻尖撞在了一下，他勾唇：“当然是猜的，要是你愿意给我摸一下也行，我还是很想感受一下的。”

　　“你，”邢馥脸瞬间红了，绯红爬上他的脸颊，看的开峻毅心底一震，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片刻后，邢馥忽然回头，看着开峻毅的眼睛鬼使神差的开了口：“你想摸？”

　　开峻毅一愣：“是的。”

　　“那，那你把手上的水擦干。”

　　开峻毅呼吸一窒，听话的用干毛巾擦干水，低头看着邢馥，缓缓靠近他，侧身揽住对方的腰。

　　周围空气莫名安静了下来，邢馥靠在开峻毅怀里，温热的手越过睡衣，落在他的肚子上。

　　邢馥身体一僵，男人的手很大，感觉能他把整个肚子都盖住。肚子里的孩子，和外面这双手，好像就这么打了一个招呼。

　　开峻毅环着人，掌心之下是对方热乎滑嫩的触感，心底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胀胀地。

　　他凑近邢馥耳边，柔声开口：“阿馥，我喜欢你。”

　　邢馥猛然抬头，心跳也跟着快了很多，四目相对，开峻毅继续道：“我是认真的。不论你的身体是疾病还是健康，我都喜欢你，也想让你给我一次机会，照顾你。邢馥，做我男朋友，好吗？”

　　“不论疾病，还是健康？”

　　“是的，你愿意告诉我你这段时间的痛苦和难过，我会用我所有的一切帮助你。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也愿意一直陪着你。”

　　邢馥对上开峻毅温柔认真的双眼，眼眶有些红，“如果，我现在是个女的，你不仅不是我的男朋友，我还怀着别人的孩子。你会怎么想啊？”

　　开峻毅：“？？？”

　　开峻毅现在是确定了，邢馥对于两个月前的那场意外，是非常在意的。

　　他看着怀中人很想得到一个答案的眼神，斟酌一下，“我不是很会幻想这种答案，你不是女的，也不会怀孕。不过你始终是你，你怎样、你有怎样的过去我都接受。”

　　邢馥心底松了口气，眼眶的泪水也顺着他的脸颊滑了下来。

　　开峻毅连忙用纸巾帮他擦了擦，“怎么就哭了，不至于这么感动吧。”

　　邢馥推开开峻毅，自己用手擦泪水：“谢谢你这段时间这么照顾我，我，我会好好考虑做你男朋友的。”

　　小孩说这话的样子认真又可爱，嘴上说着考虑，可他的动作表情，却让开峻毅有种对方已经答应的感觉。

　　开峻毅揉了揉邢馥头，不想让那晚的意外成为邢馥心里的负担，“其实有件事情，两个月前，”

　　开峻毅刚开口，客厅的手机铃声就想了起来，是他的工作手机。

　　“去接一下吧？”

　　开峻毅只好离开了厨房，来电是他的秘书。

　　邢馥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开峻毅蹙着眉，一脸冷峻的打电话，再回想自己刚才的行为，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跟小孩子一样幼稚，他怎么会问对开峻毅问那种问题呢？还哭了。

　　几分钟后，开峻毅走过来，倾身面对面，两人距离很近，呼吸缠着呼吸：“我公司有件事要处理一下，我要回海城一趟。大概两三天，这两天你也好好考虑做我男朋友，可不可以？”

　　邢馥乖乖地点点头，

　　开峻毅不由一笑，“希望到时候，你的回答让我满意。”至于那件事，还是之后找个更郑重地机会跟他说吧。

　　邢馥听男人这么说，偏过头去，“我饿了。”

　　“好，我继续跟你做晚饭。”

　　开峻毅当天晚上就离开了海城，公司那件事情虽然重要，但是也不难解决，主要还是需要他亲自出面会见盟友而已。他想早点解决，就能早点听到邢馥‘愿意做你男朋友’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