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梦里什么都有》灰子兔

73、第六十九章 家人贴贴

　　不管提姆看到漫画更新后受了多大的冲击，斯瓦娜都还不知道。因为，在同一时间段上，她早已身处杳无人烟的卡特大宅了。
　　遗憾的是，提姆应该不会想给她分享这份“快乐”。

　　在那之前，还得先把时间拨回家庭会议又一次失败告终的清早。

　　会议结束后，斯瓦娜就独自前往了这栋房子的地下室。
　　这是连房主的她也鲜少进去的地方，平日是用来存放杂物的，比如她以前常用的绘画工具、一些她空闲时跟着网上食谱做的腌菜或是别人送的酒。虽然他们三个都还没到能喝酒的年龄，但她时不时会拿一两瓶来做菜。

　　接着，就会被送酒者发牢骚，说她在浪费好酒。
　　对此，斯瓦娜只回了一句：“觉得浪费的话，那你就别吃了。”对方就此噤声。

　　要说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大概就是——有鬼。
　　这个“有鬼”不是比喻有可疑之处的那个“有鬼”，而是字面意义上的存在着鬼魂。

　　斯瓦娜看房子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抹鬼影，直到搬进来后才察觉到它的存在。后来她特地查探过一下，知道这不过是一抹残留的念想，时间久了就会自行消散，就没再怎么理会。

　　反正她眼中的世界总是充斥着生者与亡者的身影，家里能看见也不足为奇。
　　尽管皮特罗表示，他不这样想。

　　再者，这份念想并非源自什么恩怨情仇。即使看起来灰蒙蒙的，但它的本质十分通透，也很稀薄，若非发现的人是斯瓦娜，哪怕是对这方面感应力比较强的人在，恐怕也不会看到那坐在角落箱子上的身影。

　　它已经淡薄得不只没有恶意，而是连善恶都表达不出来了。

　　斯瓦娜出于好奇，曾去看过它身上所遗留的是怎样的思念。

　　那一个下午，她独自一人在家，突发奇想之下，就缓缓走到了地下室，向它伸出了手。

　　她的指尖毫不费力地穿过了朦胧的身影，而那抹身影在“碰”到了她后，像浓烟一样微微散开。

　　重新聚拢回来后，她看到了花，满地下室的花。
　　在没有阳光也没有土壤的地下室里，依然开得灿烂，将这里染成缤纷鲜艳的乐园。

　　但这抹思念清楚认知到，那些都不是鲜花，而是布花。
　　是的，是这样没错，那个人一生中有半数的时间都在制作这种花，“她”知道的……一开始，这些只是他用来点缀衣裙、赚取工钱的商品，因为他家里就是做裁缝的。后来是因为“她”喜欢，他才不断制作，有一天还捧到她眼前，从此有了一段美满的婚姻。直到退休了，他也没有放下这门手艺，为“她”一针一线地制作出这个地下“花园”。

　　即使，是在那一天，他出门前也还在缝玫瑰布花，作为他们的结婚周年礼物。
　　在斯瓦娜的干涉下，那些早已暗淡的回忆鲜明了几分，但有一段是不需要她的力量、依旧清晰可见的，也一直残留在“她”的印象中。

　　他说，会给“她”一个惊喜，却不知道“她”早就发现了，只是假装不知情。

　　“她”笑着说：“希望不是会超出我这年纪能承受的惊喜。”毕竟他一向很爱胡闹。

　　他也跟着笑了起来，回道：“你还很年轻，我美丽的女士，你值得任何惊喜。”

　　可是，这些温韾的日子，都在“她”来地下室把东西藏在布花里时意外摔倒、无人救助而离世后，戛然而止。

　　之后的故事，斯瓦娜在买房时听原房东安德逊先生说过。他是老安德逊先生的儿子，在接走了父亲并出租了房子前，他也带走了所有布花。因为这是有着他童年与父母回忆的房子，安德逊先生跟她商量了好一段时间，才愿意卖给她。

　　也许是出于他们的重视，她才会任由它，或者说，“她”一直留在这里。
　　即使她只能看着早已空无一物的地下室，只能记住那片斑斓的光景。

　　平常斯瓦娜跟双胞胎不怎么会用到地下室，就把“她”当成看不太见的邻居，很少去打扰。

　　今天来到地下室的时候，她没来由地想起了这件事，在地下室环视一周，却没看到那位夫人的身影。
　　已经不在了吗？她莫名有些在意，却也知道，其实它早就不在了。人死后灵魂也许能多残存在世上一些时日，但没有形体的念想，终究是留不住的雾气，随时就会消散。

　　真可惜。
　　斯瓦娜本来正蹲在地上用特别的颜料涂画着，这个想法浮现出来时，她手上动作一滞，呆楞起来，脑中压抑不住地更深入地思考：她在为什么而感到可惜？

　　是为人类生命的短暂？为人类的美好被生离死别打破？为那死后也不止息的思念？还是……或许都有吧，但这都是她以前不怎么会感受到的东西。

　　“斯瓦，需要帮忙吗？”
　　旺达从楼梯上走下来时，第一眼就看到被弯曲的黑长发缠裹起来的“球”。

　　空空荡荡的地下室、昏暗的灯光、散乱的黑发、看不见的脸容……很好，是恐怖电影里会出现的画面。
　　事实上，旺达对这类型的电影和故事接受度挺高的，但因为她昨晚做了个噩梦，尽管已经不记得梦到什么了，但那种心惊胆颤的感觉似乎还留在她心底里，以至于她一望见这个场景，还是不禁有些心慌。

　　在斯瓦娜听到声音后，她缓慢地转过头来，那从丝丝黑发里露出的半张苍白脸容……也让旺达下意识地退了一台阶。

　　斯瓦娜视线落在她脚下的动作，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旺达？”她站起身来走向楼梯那边，“怎么了？”

　　她这副正常的模样总算让旺达松了口气。
　　旺达倚在楼梯扶手，绿眸低垂。她瞧向下方抬头跟她对视起来的姐妹，摇了摇头轻笑道：“没有。只是……你刚刚的样子，让我想起你以前说过、这里有的‘其他东西’。”

　　斯瓦娜思及她刚刚的反应，也不禁笑道：“我以为你不怕这些。”
　　毕竟，一直不太敢下来的是皮特罗。而旺达是看着那些神奇生物长大的，身上也拥有着远比它们强大的魔法，按理说不该害怕。

　　旺达耸了耸肩，“事实上，我小时候还因为那些东西发过噩梦。”

　　有了昨晚的事，斯瓦娜对“噩梦”一词相当敏感，下意识地开口问道：“是怎样的梦？”

　　旺达顿了顿，仔细回忆了一下，才道：“关于那些小‘邻居’？还有，那时候的事，以及我们……我跟皮特罗的父母。但我都记不太清楚梦的内容了，我连昨晚做过怎样的梦都忘了。”

　　斯瓦娜本来还在认真聆听着，听到最后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旺达，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旺达对她突如其来的要求感到不解，但还是走了下来。才刚走到最后一个阶梯，斯瓦娜就快步走来，牵起了她的手。

　　突然牵手？
　　旺达没有挣开她的手，只是问：“发生什么事了？”

　　斯瓦娜一脸正色地回道：“我要给你做个检查。”

　　旺达看了看被她紧握着的手，无奈地说：“我觉得，你更像在准备给我来一场魔术表演。”

　　“你应该知道，我不擅长那么有技巧的表演？当然，运用真的魔法除外。”斯瓦娜一边回答着，一边探索着她的精神世界。跟昨晚面对提姆的时候不同，旺达对她十分信任，要进入她的精神世界让查探，并潜入属于梦境的深处，绝对算得上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好吧，其实提姆那时候也没有那么难，重要的只是后面建立联系的部分……是的，她承认，她那个小红鸟幻影的表演起码有一半都是出于恶趣味，但这点她是不会告诉他的，嘘。

　　她连通了旺达的精神深处后，很快就如愿地探索到她熟悉的领域，也看到了那早有预料的结果。

　　她的眉头愈皱愈深，仿佛遇上天大的难题。

　　旺达很少看到斯瓦娜露出这种模样。
　　“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她抬起另一只手，戳了戳斯瓦娜的眉心，“是怎样的难题才能让你如此困扰？”

　　斯瓦娜被戳中了额头后，微愣片刻，随即轻叹道：“是我没遇到过的难题，但不久前碰上了另一个相似的事例。”

　　旺达挑了挑眉，问道：“跟噩梦有关？”

　　“对。”既然旺达想知道，斯瓦娜也不隐瞒，“我感应不到你们做过的梦，那种残留的……你可以理解为能量，完全消失在你们的意识深处，或者……是被取走了？”

　　梦境是她来去自如的领域，却不是只有她能进入。人类的魔法或异能力、特殊种族的恶魔或是其他……更高维度的存在，都能进入这片神秘的空间。
　　假如提姆梦境的异状还能说是由她所引起，那旺达身上也出现了这种情况，就打破了这个猜想。她只能认为是外物所致，很有可能是有什么取走了那些梦。

　　“消失？取走做过的梦？为什么？”旺达蹙起了眉，“还有，会有什么影响吗？”

　　斯瓦娜低下头，“我不知道……抱歉。”
　　明明是有关梦境的事，她却无能为力，这让她感觉很不好，心里堵着一腔闷气。

　　旺达一般都能察觉出她的情绪，不过这一次，她是看出来的。
　　斯瓦娜最近情绪外露得愈来愈明显了，不像是以前那样，注视着大家时总是隔着一层淡笑，没什么真实感，或只有偶尔，才会在他们面前展露一些特别的感情。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也是最亲密的家人。因此，意识到她最大的改变是从哥谭回来后，旺达还是有一点点羡慕这个地方。

　　还有斯瓦娜在那里遇见的提姆·德雷克。

　　她知道斯瓦娜在那边一定不只碰见了他一人，但她只知道他一个，也正因如此，提姆理所当然地承受了来自双胞胎的嫉妒。

　　想到这里，旺达没忍住揉了揉斯瓦娜的发顶，将她再一次变成头发乱蓬蓬的“女鬼”。

　　斯瓦娜那满脸的不愉快顿时变成了不理解。

　　旺达双手按在斯瓦娜脸上，左右轻轻一捏，嗯，手感果然还是很好。
　　“你知不知道其实并不重要，没有人会因为这个责怪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压力？这几乎是不会出现斯瓦娜词典里的词语。
　　“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

　　“我觉得你也可能对自己有些误会。”旺达肯定地笑道，“你没有发现吗？自从去了哥谭回来后，你就总是在忙。”

　　的确如此。
　　斯瓦娜：“但那是因为我被卷进那些事了？这是被动性参与。”

　　“要我提醒你，斯塔克大厦那次是你自己带着人上去的？宴会也是你主动说要去的？”旺达语气平平，说的话却一句比一句让斯瓦娜心虚，“还有，你私自处理那些人身上的问题，若不是你晕过去了，队长他们都要找你谈话了。”

　　说到最后，斯瓦娜已经不太敢看向旺达，当起了天花板观察员。

　　“不管怎样，这些都不是你的责任。”旺达心情有些矛盾，因此在讲出了自己的想法后，她再补上了一句：“但如果……你真的想做那些事，那就做吧，但我的建议是——你可以告诉我跟皮特罗。”

　　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力去帮她。
　　斯瓦娜听懂了她的意思，怔愣了一下，随后抿起嘴来，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笑意，又带着几分少有的羞赧。

　　“谢谢你，旺达。”

　　他们一直是互相扶持的家人，一直都在关怀着彼此。但这次却跟几年前那一次不一样，他们对她想做的事表示了无条件支持。

　　旺达突然觉得，斯瓦娜这个样子，跟洛蒂被夸奖的时候有些很相似。
　　斯瓦娜老说洛蒂跟布莱克是她养的小孩，现在看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在某些方面看来，她跟它们确实很像——不论哪一只。

　　而面对姐妹这么可爱的一面，旺达只好放下了“蹂躏”对方脸颊的手，微微张开手臂，欢快地问道：“要来个拥抱吗？”

　　斯瓦娜呆楞了一下。
　　这是刚回纽约那天，斯瓦娜问他们的话。

　　明明之前她主动跟他们拥抱时还觉得很平常的，但这一次，她却有种不同的感觉，比以前更不太习惯，以及，难为情。

　　在旺达眼前，斯瓦娜轻轻地、像小动物般小心翼翼地伸出肢体，抱了上去，这让在旺达失笑了一下，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她们抱了抱彼此。就在斯瓦娜松开旺达时，她注意到楼梯口有一个脑袋探了出来。
　　从这角度来看，那还是一个浮在半空的脑袋，幸好她看出了那是一直在楼上照看着两只小动物的皮特罗。

　　尽管皮特罗早就对自己“家庭弟位”的事实有所认知，但看到她们背着他如此温馨地来了个“姐妹贴贴”，他还是再一次叹了口气，感觉像被排挤了。
　　不过……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两只黑色毛茸茸，嗯，他还有他们家的新家庭成员，不算孤单。

　　正在冷战的洛蒂跟布莱克似有所觉，仰起脑袋瞧了瞧这个人类成年男性，接着默默投以两道嫌弃的眼光。

　　皮特罗并没有发现怀中两小只的举动，他飞速走下楼梯，站到两人身边，问道：“嘿，你们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姐妹俩对视一眼，一脸自然地异口同声道：“什么？”

　　皮特罗：“……好吧。”
　　今天也是只有他受伤的一天。

　　斯瓦娜忍俊不禁，也给他来了个抱抱。
　　之后，她接过了他手上那两只小动物，低头问道：“你们和好了吗？”

　　它们不答，但背着对方的身影已经给了她答案。
　　斯瓦娜不禁叹息，好吧，计划仍然不变。

　　皮特罗双手空了下来，一时无事可做，就四处张望这个地下室。他知道自己看不见，但还是会忍不住想看看这里还有没有所谓的幽灵。

　　斯瓦娜看到他的动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了一句：“已经不在了。”

　　“哦，我知……不，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说，那就好。”
　　不得不说，皮特罗还是太好懂了，那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在场两人和两只小动物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斯瓦娜故意逗他说：“也可能只是离开了地下室。”

　　皮特罗吃惊地退后一步，随即反应过来，反驳道：“你以前不是说它离不开这里？”

　　“但她确实是离开了。”斯瓦娜说罢，故意沉默了一会儿，眼见皮特罗神色愈发不安，才接着道：“不过，到底是消散了还是回归了哪里，那我就不知道了。”

　　皮特罗紧盯着她说：“你是不是在拿我寻开心？”

　　斯瓦娜笑眯眯地回看过去，轻声道：“我看到你们，每天都很开心。”

　　这倒不是谎言，皮特罗知道的。所以，也就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在旁的旺达在心里如此评价：斯瓦娜胜，皮特罗出局。

　　皮特罗挠了挠头发，决定转移话题：“对了，你来地下室到底是想做什么？”

　　斯瓦娜这才想起自己有些事还没完成。她重新蹲回地上，边答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们，我要回去大宅吗？”

　　皮特罗反问：“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哦，现……嗯？”

　　在双胞胎的注视下，斯瓦娜在那错综复杂线条构成的法阵上，落下了最后一笔。
　　但这样还不够，她放下了两只小动物，手中再一次凭空出现了神奇的平板电脑和电容笔。她驾轻就熟地打开了那个熟悉的绘图软件，开始写写画画起来。随着她的动作，地上的法阵凭空出现了几个符号，终于变得完整起来。

　　斯瓦娜重新抱起一脸抗拒的猫咪和看不出表情的乌鸦，回头对他们说：“我刚刚在这里开了一扇‘时空门’，可以直接通往卡特大宅那边。可以的话，你们尽量不要破坏它，最好也不要靠近。”

　　旺达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词。从那遥远的记忆中，她隐约记得，第一次见到玛丽安的时候，她就提到过这个词。可是，那时候的斯瓦娜……

　　接收到她担忧的目光后，斯瓦娜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让她不用担心。跟小时候硬来的自己相比，她现在已经摸清了如何利用这副身体将魔法运用自如了。

　　跟旺达不同，皮特罗没有这方面的担心——或者他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但他能看出来，斯瓦娜事先准备了不少，应该是有一定把握的。想想看，是飞机不够便利吗？如果用这种传送方式回大宅后还得昏上几天，她还要怎么整理画作并赶回来？

　　他的重点落在另一件事上：“我有个问题。”

　　“什么？”

　　他指了指斯瓦娜手上的平板，好奇地问道：“这是昨晚那个平板，对吧？我记得这明明是斯塔克送你的，不是什么‘魔法小道具’来着？”

　　斯瓦娜点了点头，“理论上，这就是斯塔克集团制造的平板没错。”

　　她的话不但解答不了皮特罗的疑问，还给他产生了新的问题。
　　他的思维和反应能力一向很快，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他就开口道：“那你到底是用平板施法，还是施了魔法在平板上？”

　　他的话听起来很绕，斯瓦娜花了点时间才理了过来。她思考片刻，才道：“都有？”
　　平板是经过她一些特别处理才能穿梭两个空间，还能协助她施展魔法，相当于是她的一部分。与此同时，地上的法阵确实是靠平板上最后的动作才能启动。

　　皮特罗听了她的话后，一脸了然道：“哇哦，‘赛博巫术’。”

　　赛博巫术？
　　斯瓦娜脸上写满了疑惑。

　　旺达则扶了扶额。
　　不得不说，即使是作为双胞胎姐姐的她，有时候也跟不太上弟弟的脑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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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皮特罗，三人组的逗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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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更新了，会努力多写点……我真的希望今年能完结的，真的【默默看日历，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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