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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仇人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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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在打算探查此地的扶绛早已被漫山遍野的花给迷了心智,这里可真是罕见的宜人。
她于花丛中拈起一枝花来,鼻尖微微凑近来,轻嗅着其上的芬芳。虽说雾余山脉也有许多此类,却不如此处花团锦簇。
一声尖细刺耳的女声于不远处传来,“你是谁怎么会在郄息师伯这里?”一个粉衣女修扬声问道。
扶绛半掩于重重掩掩的花影之后,她抬眸往声源看去,只看得那女修的身后跟了个扶绛最熟悉不过的人。
说话的粉衣女修与其后面的男修说罢,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西延······
没想到才初到昆仑就与其打了个照面,手心紧紧扣着,眼里刻骨的恨意和厌恶半点也掩饰不住。
前面的女修也甚是熟悉,幻境中众星拱月之人——宋楚楚,乃是明月真人吕修庭的小徒弟,也是西延的小师妹。
这些人皆都是与她有些恩怨的,没想到如今却是一同遇到了。
她只得微微低下头,柔柔弱弱道:“我,我是给仙师端茶倒水的。”扶绛轻蹙着眉,好像是想了半天才想出来这个说法来。
端茶倒水的?
郄息师伯实在是太单纯了,宋楚楚只打量了一会儿便断定这人是在哄骗师伯。
只是一介凡女泡茶泡得也是那等粗劣的茶,师伯真是太好心了。
她盯着扶绛的脸看了一会儿,琢磨着这个凡女到底是有何能耐才勾得上仙君的。
在子谈以及回来的修士们的添油加醋之下如今整个昆仑也都传遍了,郄息仙君居然对一个凡女动了凡心。
她也是十分好奇,毕竟郄息师伯平时冷心冷清的,也不见他对哪个女弟子稍加辞色过。
扶绛垂着眼眸,浑身沐浴在两人赤裸裸的盯视下,声音细细道:“你们可以出去吗?”与往常的声音相比像是变了个调。
那两人似乎是没意识到她会这样说,一时间表情有些难以描述,她还是低着头,声音小而弱,“仙师和我说了,此地外人是不能进来的。”下一秒好像就要哭出来似的。
扶绛的手却是将手心抓得死紧,连破皮入肉都未曾察觉,再不走她就忍不住先拼死灭掉这两个人。
宋楚楚歪了歪头,有些委屈的看了眼西延,西延自是安慰似的摸了摸其发顶,他刚想上前一步,却被宋楚楚拦了下来。
她冲着西延娇俏的摇了摇头,“没关系啦!师兄。”又转头看向扶绛,“师伯有说过这话吗?没关系的,师伯为人最好了,他肯定不会介意的。”一脸单纯的模样,语气透着些不解。
扶绛仍是一副小白花的模样,声音愈来愈小,“仙师他为人是很宽厚,只是他临走之时却是说过不许别人进来的。”声音语气倒是跟面前人越来越相似。
宋楚楚不明意味的笑了笑,“我都说了呀!如果是我的话,郄息师伯他是不会在意的。”眼里透着毫不掩饰的不屑。
不能见到师伯,只见到一个心比天高的人也觉得甚是无趣,她说罢便转身离去。
走了半截路的人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回了头,饶有兴致的问了句,“不过你真的是郄息师伯的小丫鬟啊?”脸上却是一派纯真的模样。
扶绛看着她含着不怀好意的眼眸,应景的露出些怔愣之色,停顿了片刻,才露出了些羞窘之色。
像是被羞辱了一样,恨恨的低下了头。
“师兄,我们走吧!”
一旁觉得奇怪本在观察的西延在听到宋楚楚喊自己时,收了一脸怔愣的神色,微微点了点头。
只是他的错觉而已,这人无论哪里,皆都不像她。
要是她的话,以她的性格见了他的第一件事应当就是杀了他吧!
何至于会忍于此。
扶绛在两人走了一会儿之后,微微抬起头,眉眼像是蒙了一层灰似的那般阴郁。
还没走几步,一阵阵嬉笑声忽的传了过来,看样子,那两人还是没走。
她忽的有些气闷,本以为搬出郄息的话会将这两个人赶走,只是这仙君的话看来不怎么管用?他不是还被誉为当今修仙界的第一人吗?怎么他的地方难不成是什么随意出入之地。
想进便进?
她真的是还未曾见过这般没威望的仙君,只是听传闻整个修仙界都对其赞誉有加,也不是这样啊?
扶绛坐在那儿,自顾自的思索了半天,方才起身,随手撩起挡在眼前的花朵,不见刚刚的满眼欢喜。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忍,只是郄息你要快些回来啊。
……
往北的内峰是为北离峰,北离峰:之上,一股强劲的威压陡然而至,若不是修为很强,怕是连察觉也察觉不到。
郄息一挥衣袖,便到此地。举止之间却是十分匆忙,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扶绛独自在那儿,虽说他现在已经肯定她目前绝不会再有离开的想法。
一进厅内,便问坐在厅内的人,“寻本座何事?”
吕修庭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句,“如何了?”
郄息知道他在问何事,却只道:“无事。”见对方一脸莫名的看着自己,他又添了句,“并无多麻烦。”
倒是不自在的别开了头。
吕修庭看了眼他,先前一听到这传闻之时,他还诧异郄息是不是换了个人,如今一看是变了许多,可人还是那个人。
可这也不明白,这人怎么就传出了这般消息来,不过他一点也不解释,是不知道还是默认了。
他微叹了口气,“只是我却是觉得你这一回来,倒是变了许多,具体是哪变了,倒也说不上来。”
郄息面色丝毫不改,直截了当的道:“说正题,找本座到底何事?”
吕修庭淡淡的笑了声,还真是一个直来直往的性子,“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你也知道我近些年收了个小徒弟,叫宋楚楚,天资聪颖得紧。只是灵根是冰灵根,昆仑之中上好的冰系灵根功法,谁又能比得上你那本。”
说罢,也在感叹,若不是直来直往的纯粹性子,怕也不会被昆仑蹉使那么多年。
他说了许多,正打算说出来目的,却冷不防的被郄息打断,“本座其实最近也打算收徒,也物色好了徒弟。不巧的是,她也是冰灵根,这功法已是为她备上了。”
郄息知晓这人向来是一刚直之人,自是不喜拐弯抹角,刚好,他也不喜拐弯抹角。
只是这次的话怎么却是委婉了许多,宋楚楚,郄息想着这个名字,前世也不曾听过。
原来是吕修庭的徒弟吗?
他只知道一个昆仑中有个冰系灵根女修向来是嫉妒阿绛天赋的,心肠甚是歹毒。冰系灵根的女修甚少,况且又是他的徒弟,想来应该是同一人吧!
吕修庭这人本就是为了徒弟才会如此,如今没想到被拒了自是有些难堪,只是在听到“收徒”这两个字之时,便什么也算不得了。
不禁大声说了起来,“你准备收徒了?”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郄息淡淡道:“没错。”
吕修庭见他这一脸淡然,更是惊诧,“你收徒那么大的事竟是没通知我们?”
郄息听闻,并未因为他突然改变的态度有何变化,而是语气平淡道:“通知你们作何?收徒本就是天地观份内之事。”
“啊!”
他果真是变了。
吕修庭听了,也没半点生气,竟大笑了起来,笑了许久才道,“您说得也对。”
先前他就觉得郄息绝不可能一直为昆仑驱使,先前就算再不通世俗,时间久了,也会沾染俗气。
也会知晓昆仑是如何薄待了这位名满天下的仙君的。
吕修庭的一言一行皆是在郄息眼下,他在想什么,郄息自是一清二楚。
只是却不想做任何解释,这样的变化于他来说,实在是很好。
以前那样,只能受人摆布而已,空有一身修为。
如今这样一来,也要让有些人知道,他郄息再也不是随意支使之人。师尊的话他无时无刻不遵守,但也有终了的一天。
郄息缓声说着他为何会抛下扶绛来这儿的原因,“本座来这也有一事相求,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刚才的除外。”
吕修庭琢磨着他这句话的分量,微微一哂笑,没多久便道:“好,这件事是什么?”
郄息嘴角微扬,“溢灵花。”看着因为这名字沉默起来的人,他又重复了一遍,“本座需要你先前曾得到的溢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