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上的吸血姬》甜宝宝

31、第 31 章

　　不过很显然周肃并没有听到负责人心里的祈祷，他那混合着极致的冷漠与疯狂的脸直面着实验仓里的人，说话的话却无比的冷静：“我不需要废话，如果你做不了，我会让其他人来做。”

　　被替换下来，当然不仅仅是失去一份工作而已。跟随周肃经历了这么多地下的实验工作，脑海里这些见不得光的研究资料和公司机密，相信下台的那一天就是自己同时离开世界的那天。

　　负责人噤了声。

　　汗液粘在头发上，冷下来之后冰冰的，粘腻又不适。负责人眨了眨模糊了视线的双眼，脚步像是灌了铅。

　　他一步一步，迈向了那个睡美人一样无知无觉的人。

　　—

　　不适的感觉开始在深夜。

　　颜雪在陌生的街上消磨了自己的精力，回到了宾馆。进门以前，她看到了蒋清房门地面透出的一线光亮。

　　那个人还没有睡吗？

　　这个疑问在她的脑海里飘过，想到今天这个无趣的白天，她将自己那点仅有的疑惑挥走。转过头，颜雪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胸痛的感觉就出现在这个时候。

　　那像是被一只黑色大蚂蚁直接爬在心脏上咬了一口的麻痒的酸涩刺痛感，颜雪几乎立刻弓了背，弯下腰。

　　长久没有过身体上的痛楚感，颜雪恍惚下，花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接着才缓慢的伸出手来捂在胸口。

　　她低头观察自己的身体，那里很好的穿着出门时的衣服，并没有磕碰或者刺到什么东西带来的破损，身边也没有任何障碍物。

　　痛楚好像就这样凭空出现，颜雪环视了四周，一切都还是离开时的样子。

　　她呆了一会，终于蓦地走上前去伸长颈子查看了沙发的后面，毫无发现之后她又迅速的低头看了桌子下面，柜子里，甚至拉开了窗帘。

　　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

　　胸口的刺痛已经缓和了很多，找不到源头的颜雪干脆来到了卧室，在床上躺了下来。

　　休息一会应该会好一点。

　　排除了外力的原因，颜雪想这大概是身体偶尔的反应，虽然不知道源头是什么。

　　不过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再次体会到这种直接的痛感。除了近些年来被隔壁那人日常扎针，几乎从没受过什么伤了。

　　颜雪摸着胸口，感受着那微弱下来的痛，漫无目的的想到。

　　在街上消耗了精力，这样躺着的颜雪很快困意袭来，她的眼皮慢慢耷拉下来，放在疼痛上的注意力也随着痛楚的大幅度降低而渐渐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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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的实验室内，仓里的人距离刚进来的时候整个人的光芒都暗淡了似的，他的眉头皱起，似乎正承受着什么煎熬。

　　负责人正在走来走去，一边暴躁的询问着数据。他那直立的短短的发上零星的夹杂着白色，是这段时间急出来的白发。然而他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形象，距离过远无法监测到母本的数据，负责人只能知道到目前为止，颜雪并没有出现。

　　至于是完全没有影响，还是影响不大对方并不在意，他也拿不准。

　　周总一直在旁边，跟着实验的进度。

　　虽然他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从实验开始以后就没有开过口，但是只是看向这个方向的目光，负责人就已经觉得如芒在背，让他坐立难安了。

　　他比谁都更希望尽快有个结果。

　　—

　　夜里接近天明的时候，万籁寂静，拉了厚重窗帘的卧室里一丝光线也没有。奢华的大床上，颜雪已经沉沉睡去。

　　直到一阵锐利的疼痛将她惊醒。

　　像是有人伸手直接钻进她的胸膛，狠狠地攥住了她的心脏，比起一开始加倍了的痛感让她尖锐的“啊”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

　　她张开嘴，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但是疼痛并没有减少半分。

　　就像是被从海里捞出来的鱼，随着疼痛一起袭来的，还有巨大的恐慌，让她感到呼吸困难。

　　就在这个时候，某种并不清晰的感觉一点点笼罩上心头。颜雪朦胧中感到，自己的什么重要的人，正在某处面临危险。

　　这种感觉伴随着疼痛越发明了，几乎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直到颜雪控制不住，跌跌撞撞的从窗户直接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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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铭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旁边有接着维持生命的激素，但是为了引来那个人，这个激素也只是用于在他每次接近危险阀值的时候拉他一把。

　　然而随着刺激的反反复复，激素也开始不那么管用起来。

　　周铭的状况很危险。

　　周肃那几乎看不出情绪的脸上，面具般的平静也渐渐龟裂。他站了起来，这一举动成功惊吓到精神如同掉到钢丝上的负责人，他直接“噗通”一声跪倒下来。

　　周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起来。”

　　负责人抬起头，他那脸上粘腻的汗液让他像是全身刚从池塘里被人捞出来一样，看起来狼狈又凄惨，他声音嘶哑：“要不，要不还是结束吧，再这样下去，小周董会承受不住的！”

　　周肃望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周铭，他紧闭着眼，原本旺盛的生命力流逝，就像是枯萎的蔷薇花，只剩下带刺的骨骼，还皱着眉，即使在昏迷中你也能感受到他不屈的意志。

　　他不想死，他在挣扎着求生！

　　“呵。”周肃忽而笑了出来，他知道，他的儿子，不会就这么没用的死去。

　　他坐了回去。

　　直到颜雪的气息接近，饱受折磨的负责人这才大舒了一口气，他就像是缺氧以至于濒死关头终于得到了救赎似的，看着周肃那天神一样冷漠的脸上浮现出狂喜的表情，看着他带领着一群人离开。

　　而他颤颤巍巍、跌跌撞撞的扑到周铭的实验仓上，按下了连通救治功能的开关。

　　周铭在这一过程中身体受到的损伤过于重了，但幸运的是，负责人终于可以不再纠结于伤害与救治的两难境地。此刻，他全部的身心几乎都系于实验仓内，这个奄奄一息的“人”。

　　他受到的伤害几乎是可以致死的，负责人想，如果不是作为吸血鬼的特殊体质，以及顽强的求生意志，他一定撑不到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