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六章第五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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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雪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月，终于放晴。
这段时间顾持总是忙的神龙见头不见尾。尽管顾持不说，禾野也知道她的病情达到何一许研究的高潮区。
一个月的时间，成，则生；败，则亡。
她给自己喂了满满一大把药。药是住院之后，何一许新开的，和之前吃的不同。药性更强了，随之就是，药味愈苦。
她拧眉灌了几口水，把它们咽下去。
拿起柜子中的大衣越出房间，今天的阳光很好，她打算出去转转。刚出门就碰了来送午饭的小护士。
“禾野？”
禾野把最后一只胳膊塞进袖子，病号服穿在里面，遮不住纤细的病态脚踝。
“你去哪啊？”小护士走近了一步。
“今天天气挺好，我下去走走。”
“可是该吃饭了，你刚吃完药，先吃了饭再去吧。”
禾野透过病房的窗，多天的天气阴晴莫测，让她感觉这天太阳随时都会落下去。
下雪的时候，顾持管的太严，从不让她出去看雪。一直拿一个月后那茬事来哄骗她。今天好不容易撞上了这个机会，她怎么会放过这个出去透气的好机会。
“把饭给我，我下去吃。”
小护士看着怀中被拿走的饭盒，想要夺回来。
据她所知，顾先生是没让她出过门的，再加上禾野的前料，让她有些顾虑虑。
“禾野，你在这吃完再下去吧。”
禾野仿佛看出她的顾虑。也是，这所医院的院长兼她的主治医生何一许正是顾持的朋友，因着这个缘故，以及她前段的闹腾，是个人都会对她多加照拂。
“你放心，我就是出去透透气，就在楼下花园里。”
半日的烈阳加之医院员工的清洁，饶是再厚的积雪也拦不住路，早早的就被堆在花坛边的石阶上，泛着的水光。
禾野坐在草坪的一处长椅上，天气还泛着凉意，好在长椅上的水渍已经被日头晒干。
饭盒冒着热气，她的饭食是医院小食堂按照顾持的吩咐做的，顾持多给了钱。
顾持在这方面做了极大的功课，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都一一问了何一许。
都是些清淡的，油水很少，散出浓郁的香气，冒出蹭鼻的热气。
她望了眼住院部大楼，那个小护士的答应了她，没跟出来。
冬瓜虾仁是冬季常见的菜品，混着糯糯软软的白粥，入口即化。
蒙着昏昏淡淡的日光，没有多刺骨的风。冬季很少有花还开着，但园中为数不多的梅树还傲然不屈，冒着馥郁的花香，淡雅。
不到一会儿，她就吃完了三菜一汤。
她打个饱嗝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天上飘着的云，手指在鼓起的肚皮上打圈。
果然出来吃饭，胃口都变好了。
她伸手去摸刚刚剩下的一块甜点。摸了个空。
椅子上空落落的，只剩下她吃空的饭盒，而盛甜点的盒子也是空无一物，只剩下了一支叉子。
禾野翻了翻另几层饭盒，以为自己放错了地方，可是并没有。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多少人。不远处各个长椅上都有穿着病号服的病患在吃饭，晒太阳。
甜点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她抿嘴把饮盒收拾好准备在外围溜达几圈就回去。
她也不是舍不得一块甜心，只是突然的不翼而飞确实让她挺不舒服的。
长椅后突然传来咳嗽声，让禾野毛骨然，甜点的不翼而飞，医院的各种恐怖电影，这莫名的咳嗽声。
她竖起根根汗毛，给自己打气。光天化日，日光高照，什么鬼神通通现身。
小姑娘一脸懵的看着禾野。禾野提着饭盒抱在怀里。禁闭双眼。
“姐姐？”
禁闭的眼睛睁开，她听见懦懦的叫喊声。
长椅后的小姑娘一眨一眨的看着她，皮肤白皙，扎着两个羊角辫，松松垮垮的垮在肩前，嘴角还沾着蛋糕屑。
她看着禾野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呆愣着看着她，有点害怕，向后缩缩脖子。
她本来好好躲在长椅后偷吃蛋糕，没想到被蛋糕噎住，怕被人怪罪，只好主动认错。
禾野看着小姑娘怯怯的站在她面前，双手捧过来半个蛋糕，被啃的不成样子，是她盒子里少的那个。
“对不起姐姐，我拿了你的蛋糕。”
禾野抿唇。知道主动认错的，她也没必要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她拉过了小姑娘一只手，用湿巾一点点把上面沾的奶油擦净，把刚刚落下的叉子递给她。
“诺，坐那吃吧。”
小姑娘颤巍巍的接过叉子，似乎刚刚禾野的举动让她感到了善意，她拘谨的坐下。接着禾野坐在一旁，她也没躲避。
两人都没有说话，小女孩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比顾秋期大不了多少。还是个贪吃的年纪，没过一会儿，就全身放松，只顾手中的半个蛋糕。
禾野给的叉子也没什么用，满手沾遍了奶油。拿起叉子来滑滑的。什么也叉不到。
虽然叉子还在手中，但更多的是用手在吃了。
她吃的又急又猛，蛋糕混着奶油一口口被吞进肚子。禾野走到一旁的饮售机边买了一瓶旺仔。
小孩子应该都喜欢喝的。
她把旺仔打开放在小女孩身边，小女孩看了她一眼，得到了示意，捧起奶盒就灌了一口。
“好吃吗？”
禾野换了一种语气，尽可能的温和平气。
“好吃，真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禾野看着她不住的点头，两边的羊角辫扬起，像在摇一个波浪鼓。
她微哂。怎么可能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
尽管这是顾持准备的，但也只是一个一个小众品牌罢了，他可来不及找私家厨师做
她只当这小女孩是在说笑，被当下的美食诱惑了。
她把剩下的一包纸巾放在长椅上。
“你吃完了，赶紧回去家。别在这里多待。 ”
能一个人跑出来，应该也能一个人回去吧。毕竟顾秋期对于这种事可是很擅长的，独当一面，她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她回到住院部，午饭时间已经过了，院子里的病人三三两两都回去睡了，一切都变的很安静。
她把饭盒拿到卫生间洗掉。顾持还没有回来，到是迎来了小护士。
“回来了？”
小护士接过她手上的饭盒，在水龙头下冲洗。两个人挤在卫生间显的有些拥挤。
这个护士苗苗，从入院开始她就一直在负责707病房的治疗问题。
由于顾持在身边，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可以照疗禾野，就没有找护工。可是他因为禾野的治疗问题办公室病房两边跑，根本顾不全。
护士的职责是有关治疗类的问题，量个血压，扎个针。但在禾野这里，苗苗在她的生活起居上也多有照顾。
“你先去擦擦手，一会吊点滴。”
禾野把躺椅移到窗前，正晒着太阳，楼下的光景看的一清二楚，隐约看到一个点，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还在喝奶。
她背靠在躺椅上，苗苗把立式挂液杆推到跟前给她扎上针。
“你坐这别乱动，我去给你洗点葡萄。”
楼下传来骚动，苗苗折回脚步，透过窗户向外看。
“怎么了？”
禾野坐直跟着望下去。
刚刚的点扩大。人头攒动，中间携杂着白大褂的医生，没一会一辆医护小车推向前院的门诊部 。
那是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禾野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苗苗淡淡的收回眼，对于这一切，她早就看淡了。
“又是突然发病的。”
她折回身被禾野的脸色吓了一跳。禾野的脸色变的苍白，唇珠紧抿。
“禾野……”
她摆摆手:“我没事，苗苗，拜托你帮我问问刚刚那个小女孩怎么了。”
她没有想到刚刚还在和她谈笑风生的女孩下一秒钟就进了抢救室。
她从没有害怕过自己离开人世，她以为生命是件很坚强的事。只不过，她命运不好，唯独只她一人弱小罢了.。对于其他人来说，生命都很坚强。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六章第五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