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四章第十二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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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青禾之的婚期渐近，青家上下的忙碌也进入了尾声。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无风无雨。天上的云朵，洁白如瑕，时不时掠过日盘，带下暗影。再之后，暗影消失。原野一切明亮。禾野牵着青禾之踏上了红毯，红毯绵延十里，是需新人踏其直至宗庙的。
叔叔伯伯们跟在身后，手中的白色哈达时摇时晃。新郎早已在红毯的另一方等待。
订婚的仪式，需在原野中最大的宗庙举行。
高之罕见的换上一身整洁无折的西装，头发、领结也被打理，与先前的样子天差地别。若不是禾野亲眼见他理发，刮了胡子，她是断不会相信走在眼前的这个人是青禾之的叔叔，高之手中捧着红色的哈达与青妈妈并排站在一起。
幺儿临去，前者引路。
这是藏戈百年流传下来的习俗，长者用鲜红的哈达，走在最前方，艳丽的哈达击破路上一切不祥。也是长者最后一次为女儿遮风挡雨。长者的背挺着很直，如天神降临般一直存在。
去往宗庙的路渐渐变的偏僻。周围的行人减少，偶尔会遇见身着教服的人。
前方传来咳嗽声，高之用手捂住嘴，压抑着。肩膀不听抖动。
“阿叔，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风钻了嗓子。”
风？
禾野看向身侧的顾持，步伐稳重的走在身旁。
顾持对风可不在意，他与禾野对视。禾野渐渐慌了神。转身躲过了视线。
自那天晚上后，禾野经常逃避着与他的接触。
高捏住手中的哈达，像是承了千万斤，乃直至整个世界的重量。
宗宙的乐声渐渐传响。每年来这里举行订婚仪式的人数不胜数。恰巧在同一天，两家亲事相遇，两条红毯的尽头在宗庙门口相接。
对方新娘在这天装扮的也很美，白色的礼服裙摆随步左移右晃。是个很温柔的新人。
见到青禾之，她并没有些许尴尬和惊异。在婚事之前，她便打听好今日有人与她一同订婚。
她嘴角的两个梨窝凹起，手腕上系的红色丝绢被摘下，青禾之与她交换了红色手绢。寓意双方幸福甜美。
青禾之迈着步子走入前堂。她的订婚仪式将在前堂进行。菅洁生早已等待在那里，一身西装，一身俊气。
僧人们口中念念有经，青妈妈和高之陪同着菅家父母坐在一旁。
红色的哈达被挂在脖子上，高之看着眼前女孩的脸。这是他的姑娘，也是他的女儿。
礼式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渐渐接近了尾声。
有咳嗽声传响在大堂中，带着几分压抑，又控制不住，声音不停。
“阿叔，还好吗？”
高之手撑起座椅扶手。该出宗庙了，他却撑不起一些力气。只是感觉身体在不颠簸。
“阿叔——”
救护床的轮子在并不太平坦的路上疾驶，这天，红色长裙上沾满了尘污，红色低跟鞋也丢了一只，不知踢落在何处。
…………
禾野把手中的饭递给青禾之。青禾之靠在楼道旁的座椅上，不远处手术室的灯常亮，整个楼道都寂静。
“禾之，你吃一点东西吧。”
青禾之看着手中的哈达发神 ，红色的血染在脖子上，原来高之早就吐了血在哈达上啊。
禾野看着无神的青禾之，收回手中的饭团。蹲在她身前，她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人都是这样，在拥有巨大伤痛时，无论身旁的人说再多的话，她都是不曾察觉到的。
禾野把从护士站借来了碘酒和医用纱布。红色裙摆下是一只红色的尖头低跟鞋，布满了尘污，另外是一只洁□□致的并不干净的脚，被石子划破的皮肉呈出鲜艳的红，红色被尘土沾上，狼狈不堪。
禾野小心处理着伤口，顾持看着刚买的团。递给了青妈妈和菅家父母。
或许成年人本就接受太多风浪。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也知道孰轻孰重，保持冷静。
“禾野，我害怕。”
禾野顿住手上的棉签，眼眸所抬起的地方是青禾之落泪的眼。
刚刚她没哭的，在这一路上，她一直都没哭的。
禾野突然预料到，青禾之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顽强，她也会因为一个人的失去而害怕。
曾经她从未想过自己离开，青禾之会怎样。现在，她突然有些害怕，怕一直站在她身前的女孩也会哭。
禾野把青禾之揽在怀里。这个时候，她想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别怕，有我呢。”
这次的她，站在青禾之的面前，接受天神的洗礼。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四章第十二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