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乐乐喝可乐

4、第四章

　　第四章.

　　因着那一日饮了酒又赶上夏季常日的连绵雨水男人一病许久. 虽没有严重到需要入院治疗但一日里大半时间都在卧床静养. 陈岁岁担忧男人的身体瞒着父母和家里人过来探望过几次. 但因着两人工作身份特殊 又是项目建设的关键环节陈岁岁不愿惹人注目多次过来也只是将自己在家做的汤煲放于玄关处浅声与护工交谈几句便悄悄离开.

　　这一日又是阴雨连绵偶有夏季雷声不绝于耳. 陈岁岁来到时身上披着的衣服已经微湿小庭细雨纷纷几尾红鲤摇曳其中而后隐匿于片片荷叶之间. 她在玄关合了雨伞散掉一身水汽将汤煲递与护工
　　“ 先生今日身子不好中午没有吃什么东西您去劝劝吧 ”
　　女孩的长发已经大多被雨水潲湿护工拿了干净的浴巾过来帮着她轻轻擦拭. 陈岁岁犹豫了一下 又望了一眼窗外阴沉沉的天色点了点头.

　　汤煲装在乳白色的保温瓶里打开盖子时还是温热的. 想着男人心脏比常人薄弱许多夜里睡的不好她请教了自己教授的中医朋友 放了几味安神的药材进去. 陈岁岁拿了一白瓷小碗将汤盛好轻轻的推开了男人卧室的房门.

　　她这几日时常过来但也只是在玄关和客厅短暂停留一会儿若是男人醒了陈岁岁便先起身离开 这会儿是第一次看到房子另一侧的景象. 许安山的卧室简洁宽敞同客厅相同有一扇明亮的落地窗在房间一侧午时细雨纷纷窗前拢着遮光的薄纱从这边望去窗外远处是湖心公园的雅致景色烟雨朦胧中一方小亭在湖心中央若隐若现格外古典别致与许安山的气质意外的相符.

　　男人在这连绵细雨的微声中靠在床上浅浅的睡着 面色苍白鬓角的碎发长了些薄唇微抿着 露出没有血色的淡青他时常戴着的银边眼镜放在床边的小柜上. 想着是着实身体不适他苍白的脸侧固定着墨绿色的鼻氧管在氧气的辅助下他依旧呼吸的不甚均匀. 一声闷沉的夏季雷声从远方传来许安山清隽的眉眼微微皱了皱. 陈岁岁想着他定是睡的不安稳小心的拢着被子给他掖了被角又起身到窗前将窗缝关严

　　“ 岁岁 ？”
　　正是她关窗时身后传来男人喑哑沉沉的嗓音. 许安山睡的不沉只是阴雨连绵整日身上酸痛无力更是没有胃口醒来时便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在窗前站着 他抬手摸索几番寻了手边的眼镜戴上 这才看清是那小姑娘在身侧.
　　“ 您醒了 ”
　　许安山想张口说话 但无奈喉咙喑哑的紧阖着眸子闷咳了两声又觉胸口有些不适只得阖着眼睛微皱着眉不语陈岁岁看着男人拧着浅川的眉眼 坐在床边扶稳他的身子抬手在他后心处小心的揉着

　　“ 护工阿姨说您一天没吃东西我做了汤煲来 ”
　　小姑娘温言细语道想是刚来不久身上带着雨季特有的木质湿意许安山眼前的昏黑缓了许久才逐渐散去软软的靠在床上看着小孩
　　“ 这次没再跑掉了？”
　　男人轻轻抚着胸口淡笑道陈岁岁脸上一红倒不知答些什么才好这几日男人病的厉害她的心情也跟着格外不好像是又什么东西沉沉的压在心头.
　　“ 护工说您在休息我就没有久留 不想打扰您 ”
　　女孩温语白皙润泽的脸上微红一片小鹿般透亮的眸子低低的垂着 在眼睑处拢着一扇朦胧又纤长的蝶翼
　　“ 有劳小岁岁记挂 ”
　　许安山身居高位多年做事雷厉风行向来是不喜欢旁人慢言又细语的性子小姑娘这般模样倒是格外让他心上莫名柔软的陷进去一块. 许安山淡淡的抿着一丝温笑抬手摸了摸小孩的头. 男人苍白瘦骨的手背上浮着一片青色有几个未愈合的针孔隐在其中陈岁岁瞧见了拿着先前灌了温水的小暖水袋放在男人身侧托着他的手在那水袋上暖敷
　　“ 我小时候 就是因为害怕打针总是乱动所以留了很多针孔在手背上 但是克服了就没事的您不要害怕打针一点都不可怕 ”
　　她眨着眼睛认真说道. 许安山愣了愣瞧着小孩认真的模样淡淡的侧过头去清冷的面容上又染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 好听岁岁的 ”
　　男人温言道. 他固然不是因为害怕打针只是常年累月的病体手背上的血管早已没有能下针之处.

　　“ 前几日岁岁做的汤煲我喝过了 ”
　　许安山缓了一会儿气息说道小孩抬起头来小鹿般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瞧着他
　　“ 岁岁的手艺很好 ”
　　小孩眨巴眨巴眼睛弯了眉眼 轻声嗔怪了一句
　　“ 您惯会说好听话 ”
　　“ 您要是觉得好喝 今天就要喝两碗 ”
　　男人病了这些时日比以前清瘦更甚鬓发显了些微白. 陈岁岁端了小柜上的白瓷碗小心的用汤匙搅的温热. 许安山看着眼前温软的女孩轻轻的抬手将她脸侧的一缕碎发拢在耳后
　　“ 岁岁 叔叔等一会儿再喝 ”
　　他久病在床 病中手上总是无力轻颤这样的小碗许安山在病中多少端的有些吃力更不说拣起汤匙. 陈岁岁不语她多少已经发觉男人病的有些无力缓缓的将汤煲搅的温热小心的舀起一匙喂到男人嘴边. 许安山的心里莫名的陷了一块进去只是这房间里太过安静 于是那陷进去的一块便显得格外柔软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