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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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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进入房间的时候，他媳妇正在整理衣服。这房间内部虽然物件不多，但是很干净，看得出来他媳妇应该是一个勤俭持家的人。
阿疆看到他媳妇整理衣服后，脸上露出不悦，他应该很不开心，但是也许是因为我在身边的原因。所以没有发作。
“你和山猫别太过分了！”
“这是我家！”
他有些蛮横的对他媳妇说道。
说着就上炕（这应该是东北独有的一种称呼，一种东北睡觉的地方）打开炕上最里边的一个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200块钱，接着又走了下来。
阿疆的媳妇儿在看到阿疆和我进屋后，起初是把目光先全部放在我身上的，她的目光看上去不正常，在我身上移动的时候让我有点不舒服。直到听到阿疆说的话，才把视线挪开，接着对阿疆有些骄横埋怨的说道：“你说的话什么意思啊？”
“我和山猫怎么了？”
阿疆听到他媳妇的话后也不搭理她，而是直接从抽屉里拿出钱后对她说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
说完就拉着我往门外走，也不管他媳妇在后面露出的疑惑表情。
可能是因为阿疆已经拉我走出了里屋房屋的门外，一开始目光和思想都在我身上，和刚刚阿疆说的话上面，直到我们走出来，阿疆的媳妇才反应过来，就在后面对阿疆喊道：“喂，你拿钱干什么啊？”
阿疆也不理会她媳妇的喊叫，而是边把我往外屋的门外拉，边对他后面的媳妇说道：“我小时候的发小回来了，我请他去吃个饭。”
他媳妇听完这句话后似乎还在后面喊了什么，但是阿疆已经把我拉出了门外，我没听清。
他媳妇儿看他没有回复就追了出来，等追出来的时候阿疆已经骑摩托车带着我离开了。
说实话，阿疆的媳妇长的不错。很白，皮肤也很好。身高和阿疆差不多，年龄应该比阿疆大一点。
明显比阿疆精明很多，从外表来看。是那种比较能做事的人，但也像那种脾气有点刁蛮的女人。
山猫会在这个时间来，阿疆也提到了山猫和她那点事。
“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事呢？”
在摩托车上的时候我有一点疑问，但是我不能说，因为不合适。
路上因为在他家的时候没有发现他的父母，我就询问他父母的去处。
“都去世了！”
“已经快两年了！”
我听完后心中一惊，因为他的父母和我的父母年龄差不多。但是我总觉得这也不是一个特别尊重人的话题，所以在了解了他的情况后他没再继续往下说，我也就没再继续往下问。
山猫也是我们同村的小孩，比我和阿疆都要小很多。他是我们家前面一条街的孩子。那个时候乡村很奇怪，几乎一条街的小孩只找一条街的小孩玩，即使两条街的小孩离的很近也很少来往。阿疆是个例外，因为他的那条街只有他们一户人家，在路旁。因为离我们近，所以他小时候总来我们街玩。
山猫本名不叫山猫，叫洪福，福是三声，在家里排行老二。原本叫二猫，因为小时候长的像猫，自己小时候还总说自己像山猫，我们就叫他山猫。他比我小四岁，家里以前在村中是开石场的，条件比较好。他还有哥哥，是我们村里的曾经一霸，朋友比较多。主要是因为家里有钱人比较阔绰，又因为是家里的老大，父母比较宠着，所以什么事都敢干。比我们大很多，估计有8岁。
在我上初二那年，因为打架被抓了起来，眼睛被捅瞎了一只。是被外乡的一个地痞无赖，后来赔了多少钱不知道，但是不知为什么受伤了也被抓了起来。判了三年，在之后就没有他的消息了，主要是我就没有回来了。
山猫是一个非常顽劣的人，上学的时候就调皮，学人家抽烟打架，主要因为那个时候有他哥撑腰。他父亲本身在我们当地，就是属于那种带点社会习气的人，脾气也非常暴躁霸道。所以多少他们都有点遗传，并且受家庭环境影响，有点近朱者赤的意思。
不过他妈妈人很好，我记得小时候我们打过一架，他肯定打不过我，因为我小时候比他大很多。他从他们的街来到我们这一条街，发狠，说狂话，我们打起来了。我把他的鼻子打出血，他哇哇大哭，告诉了他妈妈。我当时还挺害怕，怕他会告诉他哥，没想到他哥哥并没有来，来的是他妈妈。他妈妈穿的非常漂亮，看到我后对我说道：“小朋友之间不能打架，要做好朋友！”
说着让我们握了握手，就带着他离开了。
他哥哥后来也没找我，在那之后他再也没和我说过狠话，只要我在的时候他都会很老实。
阿疆骑摩托车带我去了一个村里边牌面很大的饭店，它不在十字路口，是在村委会的对面。
饭店的老板看到阿疆后露出鄙夷的神情，似乎在说他居然也能来！我看到老板的表情后没有多说话。阿疆就在房间里四处逛起来。
“你们这好吃的菜给我介绍几个！”
阿疆逛了一圈后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坐下后，对饭店的老板说道。
语气很硬，但看得出来是刻意的装的。好像是给我看的，我想这是男人的特点，在外的尊严，无论活成什么样，在我面前要装的硬气一点。他是想告诉我他活得挺好，有面子，哪怕是装出来的。
这是褒义的，显示他对我的重视，尊敬，或者还有其他的。我看到他的样子没有阻止。
饭店的老板听到阿疆的话后，略带点嘲讽的笑着对阿疆说道：“我们这龙虾最好吃，还有王八汤。”
阿疆一听老板的话后，就知道老板在调侃他，就对老板略带收声的说道：“别跟我扯淡！”
“给我来两份大骨头，再来一个拌香肠，一个黄瓜拌干豆腐，一个蚕蛹。”
“一个南瓜饼，还有一个烩血肠，再来4个啤酒。”
说你别跟我扯淡的时候，声音明显压低了很多，说话的中间还略微间断了一下，似乎有点不自信。但还是刻意的把话坚持说的连贯，想把那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不自信掩盖住。阿疆点的基本都是这菜单上最贵的菜，除了那几道配菜。他真的就是刻意的给我看的，想表达对我的重视。
老板看到阿疆点出的菜后，也露出一个相对惊讶的表情，接着对阿疆说道：“可以啊，真没少点啊！”
阿疆听完老板的话后也马上对老板说道：“那必须的，请发小铁哥们吃饭！”
“快去做菜去吧。”
说着就重新回头望向我。
那最后一句：“快去做菜去吧”，说的尤为自信。
看来老板的几句话让他很受用。
我原本在看阿疆点这么多菜的时候一直想阻止，但是他不给我机会。
老板看到我有意阻止后还不停的在旁边说道：“阿疆能花这么多钱请别人吃饭，这朋友绝对相当够用。”
阿疆听完后更收不住了，大声的对老板说道：“那是。”
没多久，菜齐了，酒也上来了，我和阿疆就喝了起来。
东北的冬天格外的冷，我和阿疆靠着窗边，眼前的大骨头锅冒着热气，旁边的玻璃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霜。正在我们刚刚端起酒杯喝酒时，外边就下起了雪，雪花大片大片的下落。
“我上高中之后，你去干嘛去了？”
当喝过第一杯酒后我对阿疆说道。
我小的时候上了初中之后我们就不在一个学校了，阿疆比我小一个年级，我上中学的时候他还没有毕业。等我到达中二的时候，他没有上我们乡里的中学，而是去了一个其他乡镇的一个中学，但是我们每个周末的时候还会见面，因为他还会回来。
但是平常看不到。
我中学毕业那年他还来看我了。
但是等我上了高中去县里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有人说他去了其他县城的一个职专学校，类似于技校，但是那个时候我就不关注他了。
我考大学的时候父亲在村里办置，他在外地，听说了，还特意让人给我带回了点他们那里的特产，但也都是被我随意的分给了周围的人，因为那个时候我都快把他忘光了。
“你上初中后第二年，我就上了外乡的一个中学，是家里的一个亲戚托关系给找的。”
“可以少交点学费。”
“那时候我父亲身体不好，家里经济状况不理想。”
“后来中学念完后，家里亲戚给安排上了一个技专，主要学习汽修，毕业后就在当地找了一家修车公司给人家做学徒。”
“做了半年，给人修车的时候，发动机修坏了，被店里的师傅打了，就不干了。”
“后来跟着我二姑家的一个哥哥去澡堂，学习给人家搓澡，学了一阵后受不了里边的蒸汽，也不干了。”
“后面因为没事干又干了一阵服务员，但是经常克扣工资，就也辞职了。”
阿疆对我说着。
“最后发现社会生活太不好混，想学门手艺，就准备再找个修车的地方，把以前学的东西找回来。可是等到了修车的地方后，发现自己学过的那些东西已经完全用不上了，修车的型号已经变了，方法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后来就放弃了。”
“刚好放弃那年村里的屠宰场刚成立，招工，村里的一个亲戚告诉我了，就从外地回来，来这屠宰场工作了，一干就是六年。”
阿疆和我说着他的经历，这和早些年提前步入社会的那些村里的孩子的经历差不多，只是那些孩子中很多都不再回来了，只有他又重新选择回到了这里。我听到阿疆说的话后点了点头。
“生活经历还挺多。”
我笑着对阿疆说道。
阿疆也附和着我笑了笑。
当说完这些后我又想到了阿疆的婚礼，就又对他说道：
“真没想到你居然结婚了！”
阿疆听完我说的话后突然侧动了下身体，面部表情略有些不忿的样子，但不是不开心，似乎在对我说：“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我就不能结婚？”
但是他没有说出口。
明显聊到婚礼的时候阿疆的脸色变了一下，但是没多久又回复了过来。
我看出了阿疆面部表情的意思，马上对阿疆解释道：“别介意，我不是说你结不了婚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在我前面结婚！”
阿疆听完后身体动了动，面部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可是就在刚刚缓和了一下，接着又变回了刚才的模样，面部表达的意思似乎在对我说：“这不还是瞧不起我么？”
我一听完自己说的话，突然也觉得特别别扭，好像那真的是我的真实想法，但也不是我的真实想法，就是类似于嘲讽他的意思。
此刻这种情况怎么表述都不对，所以最后索性对阿疆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我说不清了。总之，你结婚，祝福你。”
同时我还象征性的从兜里拿出500块钱递给阿疆，想表达的意思是你的婚礼我没参加上，既然听说了，这是我的一点意思。
阿疆看到我掏出的钱后，原本刚刚已经稍微缓解的面部表情，突然又严肃起来。这次他真的有点生气了，原本恢复了笑脸的表情又严肃起来，对我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拿回去！我不要。”
我对他解释道：“这真是我的一点心意！”
但是他死活没有收，硬是把钱又揣回了我的兜里。
直到我同意不再把钱拿出来，他的脸上才又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和小时候看到的一样。
其实我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小时候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一个，只要是一个男孩就可以欺负他的样子。
甚至女孩都可以欺负他。
而且那个时候和我们玩的时候不光有大舌头，还经常是满脸鼻涕的跟在我们后面跑，所以按照以往印象中的那种形象，我真的不会想到他会娶媳妇儿。
“我儿子都5岁啦！”
我惊讶的看着他。
“在村里三霜家的幼儿园上学。”
在我收起来钱没多久后，阿疆欣慰的对我说道。
看的出来这件事让他真的很满意。
我听完后有点不敢相信。
三霜要比我小的更多了，那是我们村很小的一批孩子，在我小的时候！
三霜的大姐是我的同学，她还有个二姐，三个人都是村长家的孩子。
小时候我家刚买VCD，她家就已经有了很多年了。我经常去她家借影碟，VCD在那个时候是个新鲜物。我每次去借影碟，小丫头就和我说要给钱，她姐听完她说的话后就忍不住笑，我也忍不住笑。我曾私底下真的给过她钱，她也真的要了，还说让我给她当姐夫。当然是玩笑话，那个时候她4岁，她姐说她从小就钻钱眼里了，没想到现在人家真的自己做事了。
只是我和她姐，我们真的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联系过了。
“我媳妇儿是外地的。是在我姑姑她们那边的一户人家。”
“介绍的时候也是姑姑托人给介绍的，比我大三岁，是一户挺本分的人家。”
阿疆说完前面的话后接着又对我说道。
细算起来，如果阿疆儿子都五岁了的话，那么他结婚的时候应该在24岁左右。
他和我同龄，一般农村结完婚身体正常的情况下，当年或者第二年就会有小孩，按照这个年龄算，她媳妇在和他结婚的时候就应该已经27，8岁了，这在乡村，已经是非常高龄的女孩了。往往在这个年龄还没有结婚，家里可能比女孩本人更着急。我似乎能明白他们的婚姻是建立在一个什么基础之上了，但相对来说从面相来看，她的女朋友并没有那么老，和她的年龄如果不说，看上去基本相仿。
可能是因为女孩身材长的比较娇小，所以看上去比较年轻。
但因为是阿疆的女朋友，我没有敢太多去问，这样显得不礼貌，所以很多我此刻说的话都是我心里的凭空想象。
我们对于她婚姻的话题只是点到为止，轻易带过，接下来就开始聊起了我们小时候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