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么都市的都市怪谈》流水怜兮

10、chapter10

　　白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程警官，你带我去山上的祠堂看看吧。”程警官好奇的看向山上，白帆拉了拉他的衣袖，“你总该知道那个祠堂在哪里吧，我们明天白天去。”
　　程警官皱起眉：“不太好吧。”
　　“没关系，有你在肯定不会有事的。”白帆说着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广场的一角咧着嘴笑，白帆好奇的看着那个笑容只觉得有些奇怪，随后他反应过来，“那个人是不是个傻子？”
　　程警官打量了那人一番点了点头：“他叫王二，从小智力就有问题，父亲外出打工时落了残疾少了条腿，母亲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跟人跑了，他们一老一小就这么在村里生活。”程警官看着一个拄着拐的老人走过去叫他，男人就起来扶着老人慢慢离开了，程警官叹了口气，“他的智力虽然有问题，但好在身强体壮，帮村里人干点体力活足够养活爷俩，后来姜姐照顾他让他在厨房帮忙，搬点东西打扫卫生什么的，他媳妇双腿残疾，好在孩子挺正常的，现在正在上小学。”
　　白帆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程警官：“就这个状况就别娶媳妇了吧……”
　　程警官耸了耸肩：“这在村里有什么奇怪的？那个女人是他从外面捡的，村里才不管那么多……”
　　白帆不解的问：“可是……村里的女孩读了书还会回来吗？”
　　程警官摇头：“早些年回来的不多，近几年还可以，中义和计划在十年内把这里打造成他们的中草药主产区，加上路也修好了，镇上有了高铁站还有了高速上道口，返乡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白帆好奇的问：“中义和为什么下这么大力气投资？这种村子全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不清楚，是春霞拉来的关系，可能她有什么门路吧。”程慎云摇了摇头，随即他又好笑的说，“村里的光棍问题暂时解决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她一个小学没毕业的村姑能有什么门路？难不成她不小心救了中义和老板的命？等等……难道当年打掉的孩子是中义和的？不是吧……白帆嘁了一声：“结果陈老师还不是讨不到老婆？”
　　“那是他自己的问题。”程警官莫名其妙的说，“老实说他条件还行，村里中意他的人也有几个，可他一口咬定春霞想嫁给他，嘁。”
　　白帆想到陈老师之前发现男女生打架的时候那个跳脚的态度，好笑地摇了摇头，或许再过几年他会认清现实。
　　岳小七的第一节粘土课非常成功，窗台上摆满了学生们的作品，虽然大都能看出是什么样子但都莫名的有一种喜感，江小夏还特意做了一个围栏这些作品保护起来。岳小七看着那些东西，琢磨着等它们彻底晾干之后再上一节彩绘课，只是这样就需要颜料，或许可以去学一下孙志军的手艺挺有意思的，岳小七期待的搓搓手，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傻乎乎的男人倚在柱子上看着他笑。
　　岳小七打了个寒战：“你笑什么？”
　　“小霞也喜欢捏泥人。”傻乎乎的男人王二盯着那些泥人傻笑，岳小七歪头，可能是他老婆吧，他想起什么似的说：“正好还有一块泥，你拿走吧。”他说着进屋去拿那块泥，这是学生们上课后留下来的，他把泥土递给王二，王二看着那团泥摇了摇头：“小霞喜欢红的……小霞喜欢红红的泥。”
　　“红红的？”
　　“嗯，红红的……一团一团的，小霞可爱吃了。”王二这么说的时候岳小七不知为何下意识地看向了他腰间的镰刀，他打了个寒战赶忙把泥土放回去：“那我可没有。”
　　王二失望的离开了，他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的念着什么，岳小七偷偷松了口气，正想回教室就看到一个结实的胖子骑着个三轮停在了食堂门口，那辆三轮车似乎已经历史悠久上面有红红的附着着各种意味不明的油腻腻的东西，还有几条野狗追着他。胖子停好车，驱散野狗，抗下车上一个巨大的编织袋走进了厨房，在岳小七看来那个沾满了血渍和油迹的编织袋足够装下一个人。
　　不是吧！这是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藏尸吗？不知为何岳小七又想到了之前白帆提过的猎头风俗，他打了个寒战，四顾无人就悄咪咪的凑了过去，一靠近车子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野狗们还围着车子一脸期待的样子，甚至还兴冲冲的立起来看。之前李中华带他们在村里参观的时候提过不止山上有野狗，村里也有很多野狗，这些野狗大都是以前家养狗的后代，村里的野狗都是养来看门护院的，平时也不会特别去管所以生的随意长得肆意，被赶出家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好在村里一直有吃狗肉的习俗，所以也有有心人把这些狗收容回家当作肉狗来养，养肥了再杀掉送到食堂里来。
　　李萌萌一度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但是在岳小七看来这没什么，农村的狗只是一种家畜而已，既然鸡鸭鹅都可以养来吃为什么狗不行？
　　车上还剩下三只黑色的塑料袋，看起来像是海鲜市场卖鱼时用的那种，油光锃亮的黑色在阳光下甚至有些反光，看起来厚实而结实，岳小七偷偷拨开袋子就看到一只心脏，随后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吓得他尖叫一声差点跳起来，倒是把周围的野狗给吓跑了。拍他的是那个胡子拉碴的家伙，他咧着嘴笑着，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问：“你瞅着眼生，是新来的老师不是？”
　　“呃……嗯……我叫岳小七……”岳小七咽了咽口水，他看着这个人不知为何又觉得自己真的想多了，这人手上提着那只编织袋，一身脏兮兮的衣服上散发着腥臭的味道，上面还有血，“我……我来帮你吧。”
　　“哎不用，这东西脏兮兮的，我弄吧。”他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把编织袋丢在车上，又提起那两袋东西进了食堂，岳小七眼明手快上前去撩门帘，那人冲他点了点头，随着他进去岳小七才看到横陈在厨房冰柜里的两具“尸体”，确实是尸体没错，但不是人的尸体。
　　而是猪的。
　　所以这袋子里也就是猪下水喽？
　　岳小七偷偷的松了口气，屠户把袋子放进冰箱里放好，这才用脖子上挂的毛巾擦了擦脸，盖上冰柜：“得嘞，谢谢老师。”
　　“应该的……”岳小七讪笑，“你也是村里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对方倒是大大咧咧的说：“俺叫周胖，是杀猪的，前几天俺忙着进城买饲料，也不咋在村里。”
　　“周胖？你爸妈怎么给你起这么个名字？”
　　“俺养猪嘛，养猪不得往胖了养吗？”对方得意地说，“俺妈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养猪专业户，养出来个个都是百十来斤的大肥猪，现在她跟俺姐跟她一块儿管，按负责杀猪送肉，哎对了岳老师，你要想吃猪肉直接找霞姐买就行了，俺家现在不卖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