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下午婚礼现场，程有意有些心不在焉。只有当新娘说出“我愿意”时，她才仿若回过神来，跟着现场所有的人祝福眼前的两人。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余杏，程有意眼角也湿润起来，真正能获得幸福的人得是何其幸运，毕竟可以遇到相互欢喜钦慕的人少之又少。
婚礼仪式结束，宾客们都互相寒暄着等着晚宴开始，程有意来到专门给新郎新娘准备的休息间，此时里面就商航和余杏两个人，不过两人看着都有些疲惫。
“意意，今天真是太忙了，都没好好招待你。”余杏说。
程有意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说，“我们俩之间说这些就生分了啊。看到你俩走到今天，真的特别为你们开心。所以我特地过来沾沾喜气，争取早日追赶上你们，结个儿女亲家。”程有意说着，一边掏出一个方形丝绒盒子递给余杏，“杏子，新婚快乐！”
余杏一把抱住程有意，带着哭腔，“意意，你也一定要幸福！”
程有意在余杏肩头轻抚着着安慰，“会的会的。你可不能再哭了，一会儿要让客人笑话了。”继而对商航说，“学长，我们杏子宝贝，你可一定好生伺候着。我们一群娘家人都不是吃素的，要是让我们知道你欺负了她，看我们怎么为她出气！”
商航顺势搂过余杏，“那可是我媳妇儿，我可舍不得别人来宝贝。”
刚刚还一张哭脸的余杏顿时就笑了起来，她想必幸福就是和那个能随时随地都让你笑逐颜开的人走到一起，心有灵犀。
“刚刚看你们蔫蔫儿的，一会儿你们还要一桌桌敬酒招呼，能应付过来吗？”程有意还是有些担心。
商航给程有意递过来一杯水，“绝对没问题。就算我不行，我那一群伴郎可个个都是人中豪杰，绝对轻松拿下。”接着又像是想到什么，“意意，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现在是单身吧？”
“学长这么问，是准备给我牵红线？”
“正有此意，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不好接触女同志。”
“明天就有一场家里安排的相亲，正焦头烂额呢。好意我心领了，暂时就不承情了。”
休息间的门轻掩着，没有锁住，有人推门进来，是伴郎一行人。陆昱她是见过的，另外两人也是英气勃发，俊俏不凡，也难怪下午伴娘们一个劲夸赞。
程有意虽跟他们不相熟，当下场景倒也能相处自然，“刚刚我还担心学长晚宴酒桌上应付不来，这样看来，是我瞎操心了。”
其中那个壮壮的伴郎，身高比陆昱还冒点，哈哈笑了两声说，“航哥今天可是下发任务到人的，我们兄弟三个一定不辱使命，绝不耽误航哥洞房花烛。就算我和志坤倒下了，还有昱哥兜底呢！”
“我来介绍一下，这仨是我大学室友，徐志坤、邢灏、陆昱，跟我一样都在部队。”商航攀着他们介绍道。
“程有意。”程有意自我介绍，算是认识了。
“咱们江州大学的学妹，比我们小两级。”商航补充道，“我能有今天，她也算半个红娘。”
邢灏一看就是个活跃的，“学妹啊，那你身边还有单身朋友没，也给我们介绍介绍呗！”
程有意正在喝水，没想到一上来就这么问，差点喷出来，勉强咽了下去才说，“我想想啊。”
陆昱看着程有意认真思考，像个心无旁骛答题的学生，觉得有些可爱，“你别搭理他！他逢人都问这么一句。”
“诶，昱哥别拆我台啊！我这人身问题那可是事实！我能不为自己张罗吗？”邢灏说。
周围人都笑了起来。
“那你当真找错人了，这忙你应该找新娘子！我今天可是有听到伴娘们说伴郎身姿挺拔，个个一表人才呢！”程有意把问题抛给了余杏。
余杏是个直爽的人，“小问题，只要你们一会儿给我家航哥好好保驾护航，谁的联系方式我都去给你们要来。”
徐志坤起哄，“哟哟哟，嫂子这实力护夫啊！”
晚宴结束后，程有意没有立即离开，因为谷平川说好会来接她。她也正好趁此机会，和好久没见的同学们叙叙旧，不过她似乎不在状态，找了个借口去了卫生间。她在外面洗手台洗手时听到男卫生间有人在呕吐，时断时续的声响。程有意心想不知道又是哪个被灌醉的倒霉鬼。她擦干手准备离开，一个踉跄的身影扶着墙面出来，面色通红，有点吓人。
这个倒霉鬼正是今天的伴郎之一，陆昱。
程有意第一个念头就是得送他去医院。等他走出来，离开了墙壁的支撑，步伐虚浮，似乎随时都能跌在地上。程有意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他，她将他的左手搭在自己肩上，她的右手使劲扶住他的腰。陆昱找到了支点，大半个人本能地倾斜过来，感受到重量袭来的程有意，有些站不住。她把他扶到墙边靠着，才轻松了些。
“你到底是喝了多少酒？都被你熏臭了！”程有意皱着眉，喘了口气，“你也太重了。”
那人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自言自语，“那我……我不喝了，我要睡觉……睡觉。嗝——”
“还挺听话，不过得先送你去医院。”程有意打算去找商航，她一个人可没办法把这个一米八的男人弄到医院。
肩上那人扯了扯领带，有点不耐烦，“不去。”抬手准备自己离开。
程有意及时抓住了那只准备抽离的手，妥协道，“好好好，睡觉睡觉！你房间在哪层？我送你上去。”
“忘记了……”陆昱的右手在西装右侧口袋中摸索着，空无一物，“诶，房卡……去哪儿了？”然后竟然笑了起来，“我……我房卡……不见了。”
程有意见他摸口袋，估摸着这房卡也就在这套衣服里，她左手松开陆昱搭在她肩头的手臂，探进西装左侧口袋，没有。然后探进西裤左侧口袋，果然有张卡片，欣喜之余，结果头顶飘出一句，“不准……摸我！”
程有意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然后竟然跟这个喝醉的人解释，“我拿房卡……没摸你……”声音还有些不自然。
陆昱的房间在七楼，程有意扶着陆昱颤巍巍来到房间门前，贴上房卡，嗞了一声，门开了。
程有意本想着轻轻把陆昱放到床上，结果到了床跟前，那人像是意识到床的存在，径直仰躺下去了。程有意抓住陆昱左手的手都还没来得及松开，整个人也一并被带着倒了下去，直直地铺在陆昱胸前。
“唔。”程有意闷哼了一声，“你这人是铁做的吧！”她想找一个着力点站起来，结果左手正好摁住了那个尴尬的位置，程有意整个人都懵了，她慌慌张张从陆昱身上站起来。心里一遍遍在安慰自己：他喝醉了！他不清醒！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有意拿出手机正准备给谷平川打电话，咨询下陆昱这个状态不去医院有没有问题，一想到昨天平川说今天要跟两台手术，还是不要打扰了。索性直接百度了下，看下来应该不会有问题。她把陆昱的鞋和西装外套脱了，盖上被子，又打了盆温水，给他擦脸。那脸棱角分明、透着英武之气，程有意有刹那的分神。陆昱眉毛拧了起来，似乎有些不舒服，程有意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她手腕上的丝巾随着她擦脸的动作在给他“挠痒痒”呢，程有意干脆把丝巾摘下来放在一旁。当她托起陆昱的手擦拭的时候，她有片刻的诧异，那手很粗糙，还有好几处薄茧。她知道他和商航一样是国防生，毕业后会去到军队，当年商航毕业的时候，她还说羡慕商航他们国家包分配不用四处奔波找工作。只是现在看来这份工作并非她想象的那样轻松。
期间她收到了谷平川的电话，说他快到了。程有意赶紧收拾，走之前担心陆昱醒来想喝水，还专门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凉着。
程有意回到宴会厅时，宾客们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谷平川在商航那桌，正聊着天。那桌上的人大都是商航的同学朋友，一个个都醉态明显，看到谷平川来了，肯定是不会放过的。程有意知道谷平川现在是烟酒都少沾了的，怕他不好推脱，便走过去从商航手中接过酒，“学长，今天我哥可是我的专属司机，这杯喜酒我来替他喝。”
程有意喝完落杯，谷平川和商航又寒暄了几句，这才离开。从酒店出来，外面下起雨了，还挺大，好在谷平川有一把伞，谷平川车停的虽不远，但也有几步路。
到了车上，程有意想到陆昱那情形，还是问了谷平川，“哥，一个人喝醉了，还有点清醒，不去医院应该没事儿吧？”
“好好休息就行。今天哪个朋友喝多了吗？”谷平川顺便随口一问。
“那倒没有，”程有意脸上神色瞬间就轻松几分，“就是看到商航他们几个喝得挺多的，有点担心。”
“他们啊，也是到了兴头上，平时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谷平川说。
“嗯嗯，我知道。”
进家门的时候，程有意在谷平川身后，这才发现谷平川左肩已经完全湿透了。
“哥，是不是刚刚从酒店出来的时候，你又没好好打伞？”见谷平川没答，她又说，“你每次都这样，光顾着我，都不考虑下你自己。”
谷平川转身刮了刮程有意鼻梁，“就你一个妹妹，自然得宠着。”
程有意推着谷平川去房间，“知道了知道了，你现在赶紧先去把衣服给换了。”
胡良慧听到动静，披了件衣服到程有意房间，“你终于知道回来了？”
程有意这正收拾行李，“妈，你这话说得好没良心，我不是两个月前出差才回来过吗？而且我这次回来，你不也知道？专门参加给你女儿安排的相亲局。”最后这句有点阴阳怪气，她倒也不是排斥相亲，就是胡良慧她唠叨得太勤便了，搞得她好像是个即将过期的商品，这感觉真不舒服。
“说你一句，还我两句。算了，我不说了，收拾好早点休息吧！”
“遵命，母亲大人！”
胡良慧刚走不久，谷平川进来了，他给程有意带了杯酸奶，“睡之前记得喝。”
“嗯嗯，我哥太贴心了。”程有意接着说，“你对我这样好，我觉得我的择偶标准都被你拔高了，要是将来我真嫁不出去，有你一份责任在。”
谷平川听着好笑，“这还不好解决，反正你好养活，大不了我就多负责一张嘴。”
程有意喝着酸奶，上嘴唇上留了一圈白胡子，看着可爱，谷平川递过纸巾。
程有意接过擦掉了白胡子，“我现在有了这退路，怕是明天相亲，估计又得让爸妈失望了。”
谷平川的神色在灯光下有些晦暗不明，“明天你去相亲？”
“对啊，我妈专门找了表哥，表哥那个大忙人竟然还真的给介绍了，这面子肯定是不能驳的。”程有意一脸无可奈何。
“意意，你要觉得烦，就别去了。有什么事情，我帮你！”
“不用啦，反正我现在工作不在庆水，到时候我就以这个理由拒绝。这些糟心事，就不要把你牵连进来了。我跟你说，一旦我这尘埃落定，下一个就是你，你可得做好准备。我妈那唠叨劲，这么些年，你也都领教过了。”
程有意把杯子递还给谷平川，“我喝完啦，你明天还有班，快去休息了！”
谷平川出去前道了句“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