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暮一朝晨》故淮

75、严歌

　　“楚月桐，你别得意，我老大看上的女人，还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你别以为你那个小白脸哥哥就能永远罩着你。”混混咧了咧嘴，威胁道：“就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你哥哥总会有顾不到的地方，所以，要注意千万别落单了啊——”
　　慕明卿听到这满满皆是威胁之意的话，皱了皱眉，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严歌便一拳揍了上去。
　　混混的兄弟们都看呆了！
　　卧槽，牛啊！
　　警局都还敢动手！
　　他们这个兄弟，也是个狠人！
　　一旁的楚月桐怔了，反应过来，她上前，抓住她的手，拦着她，着急忙慌劝道：“严歌，严歌你快住手啊！这里可是警局，你还想不想出去了，难道你还真是想干脆留个案底啊！”
　　这还是我那个柔柔弱弱又温温柔柔的烂好人同桌吗？怎么一言不合就开揍啊？还是说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啊？楚月桐欲哭无泪地抓着她的手，拦着她，心道。
　　严歌被她拦住，又不想误伤了她，所以，就只能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他。
　　而打不过反被揍趴下的混混也不甘示弱，反瞪了回去。
　　“怎么回事？”完成任务回来的警察，听到动静，疾步推门走了进来。
　　“没什么，就是有人威胁不成，动起手了。”慕明卿淡然道，就像是在阐述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一样。
　　但话里话外将锅扣在他一个人的头上的意思，却极为明显。
　　“什么？！”警察闻言，当即掏出警棒，气势汹汹的直接道：“警局里头还敢有人动手，谁先动的手，给我站出来？！”
　　“是他！”楚月桐在严歌主动承认之前，在慕明卿已经为她铺好的路上，抢先伸手指向那个混混，反正就是他先挑衅的，她也没冤枉他，她道：“他刚才威胁我，说，别落单了！”
　　混混冷笑一声，刚想说些什么，把他们也拉下水，但警察却直接把楚月桐往他身上栽赃嫁祸的话，当了真，丝毫没有注意到楚月桐坦护严歌的言论，当然还有……慕明卿。
　　毕竟，这群混混都是不久之前才刚进警局的人。
　　“嘿，怎么着？还真把警局当场你们的地盘了。”警察看向那个混混，咧嘴笑了笑，“放狠话，先动手，也不挑个好地儿。”
　　“哼，老子我从小到大都没怕过什么。区区条子而已，你还真以为老子怕了不成。”混混骨头硬道。
　　“呦呵，还是个刺儿头呢。”警察被气笑了，他道：“不是说不怕条子吗？那好，来，写一份三万字的检讨，写不完不让走啊。”
　　“哼，不就是区区三万字检讨吗？老子还怕你不成。”混混哼道。
　　警察哼笑一声，冷笑道：“看来是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啊。我的意思是，鉴于你刚才挑衅警察的行为，你们所有人三万字检讨。两小时之内没有写完，拘留时间翻倍。”
　　“另外，不准照抄，不准上网照抄，不准帮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要是被我发现，你们的检讨重合度过高，拘留时间双倍。”
　　“还有，把你们的手机都给我通通交出来！”然后，他伸出手，示意他们把手机通通上交。
　　顿时，哀声一片。
　　之前还耀武扬威的混混，瞬间脊背发凉地咽了口唾沫，那一道道恨不得当场戳的他去死的目光，让他欲哭无泪和生无可恋。
　　而在收手机的过程中，总会有一两个刺儿头不愿把手机交出来，但他们又怎么可能能逃出警察的法眼呢？
　　“手机。”
　　“我没手机。”
　　“噗，你觉得我会信吗？赶紧的，手机交出来。不然，我可就亲自动手搜了。”
　　“呜呜呜……”
　　“你的呢？”
　　“在这儿呢。”
　　“交的这么痛快？想必是手机不少吧，都给我交出来！”
　　“我就这一部，你爱信不信？”
　　“我爱信不信？呵，那我还真就不信了，赶紧把手机通通交出来，不然检讨字数翻倍，拘留时间双倍！”
　　“……就没有不双倍的吗？”
　　“有啊。写检讨的时间，减半。你觉得怎么样？”
　　“……不，不了。”
　　有这两个刺儿头在先，其他人怎么可能不乖乖的把手机都交出来呢？
　　他们写着检讨，楚月桐她们监督的同时，门外。
　　“那个，关于心想事成这种药物存在于学校附近，我都一字不落的上报市局了。”警察咳了一声，道。
　　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跟市局有没有关系，虽然不知道他在公安内网上有没有名字，但他总感觉他身上有一种他顶头上司的味道，所以，就冲这一点，他就应该听他的。
　　慕明卿点了点头，“嗯。”
　　“那现在……”
　　“到时候，会有人过来查的。”
　　“哦，好好好。”
　　“……钟涛是怎么回事？”慕明卿问。
　　其实这些事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但总归来说，却还是跟他有些关系的，所以，不管如何，他还是需要问上一问的。
　　“嗯……”警察有些犹豫，但却还是说道：“钟涛他其实并不是钟家父母所亲生的，所以，他从小到大都在被看他不顺眼的钟家父母所虐待着。”
　　“而钟家父母也知道要避开钟仁，所以，总是在钟仁看不到的地方虐待他。甚至还威胁钟涛，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尤其是不能让钟仁知道。”
　　“这些事其实他们本可以瞒一辈子的。但钟涛上中学的时候，却认识了他老大严歌，……就是刚才那个女生。”
　　“钟涛原本是想瞒着他老大的，但钟家父母在家虐待他的时候，严歌正巧上门找他。然后，钟家父母演技不行没瞒住，严歌就知道了他明明不是打架的性子，却总是满身是伤的原因。”
　　“当时严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事后却几次三番的阻止钟涛回家，甚至在他屡次拒绝她后，仍不死心的质问他，为什么？”
　　“钟涛的理由也很简单，是因为钟仁回家了。严歌不明白为什么，但她猜测，可能是因为钟仁在家，钟家父母不会下手。”
　　“但最后，呵，钟家父母也只是在他面前不下手而已。”
　　“后来，严歌她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有心想事成这类药物的存在，在和钟涛聊天的时候，无意间说了句。本来是闲谈，但怎料钟涛他却放在了心上。”
　　“钟涛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总之就是使用了心想事成那类的药物。他被送上急救车的时候，只有严歌在他身边。”
　　“严歌当时问他为什么？钟涛说，我不欠他的了，只是……我辜负了你的心意，对不起，严老大。”
　　“我们当初在调查的时候，询问完严歌后，便去找了钟仁了解情况。我们当时询问钟仁他知不知道他父母一直在虐待钟涛的事，但谁曾想，钟仁压根就不信这件事，哪怕是他亲眼看到了。”
　　“他亲眼看到了？”慕明卿道。
　　警察点头，正色道：“嗯。要不是之前询问严歌的时候，她说，她曾亲手押钟仁让他亲眼看到了他父母虐待钟涛的那一幕，我们都信了他其实不知道。”
　　“但当我们把他父母虐待钟涛的种种证据摆放在他眼前时，他还是不信。最后你也看到了，他就懦弱的把所有罪责通通推到了严歌身上。”
　　“钟涛在选择使用心想事成这类药物的时候，经历了什么？”慕明卿问。
　　“这……”警察犹豫，然后还是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当时询问了所有当事人，包括钟家父母，但仍无人知晓。”
　　“钟仁的反应呢？”
　　“他的反应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
　　“……严歌的反应呢？”
　　“她，她的反应很正常啊，就是什么不知道啊。”
　　“钟涛是弟弟？”
　　“嗯。”
　　“那钟家父母为什么还要再收养一个男孩？”
　　“这……如果钟仁是女孩儿，我们能理解。但钟仁不是女孩儿，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警察犹豫道：“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在当时有两种猜测，一种是钟涛的亲生父母可能很有钱，而钟家想独吞这笔钱，所以才收养了钟涛。”
　　“第二种是根据钟涛临死前，所说的话，所做的推断，钟涛他有可能是钟仁带回家的，也是钟仁建议他父母收养的。”
　　“但钟仁后来又为什么不管他了，我们推测可能是小孩子的喜好变得快，所以不喜欢他了，就不管他了，不要他了。”
　　“我们当时询问钟仁为什么要收养钟涛的时候，钟仁他只顾着要找严歌报仇，什么也没有说，再加上这件事的年代比较久远，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慕明卿若有所思。
　　钟涛，钟仁，和严歌吗？
　　“至于，钟家父母虐待孩子的这件事，法院并没有判他们有罪。理由是，钟家父母并没有将钟涛虐待至死，且他们是钟涛的监护人，且他们与钟涛的死无关。所以，就只罚了款。至于款发给谁了，这都不重要了，反正没发给死人。”警察悻悻道：“一想到这事儿，我就来气。虽然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但……真是太他妈憋屈了。”
　　“嗯，我知道了。”慕明卿点头道。
　　警察忍不住道：“那这件事是要重新调查吗？”
　　“嗯。”
　　“那，之前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嗯。”
　　“那我还是放了他们吧。”
　　“不用。”慕明卿抬手制止，道：“打草惊蛇，未必也不失一个引蛇出洞的好办法。”
　　“引蛇出洞？”
　　“嗯，打草惊蛇虽然会使他们更加警惕，但太过警惕的同时，露出破绽的地方也就会越多。”慕明卿道：“比起他们所做出的破绽，抓捕方面所遇到的麻烦，也就不成问题了。”
　　“那，关于您的事怎么说？”警察虽然不知道面前站着的人是谁，但他感觉他好像有意在瞒着一些人。
　　慕明卿想了想，“如果是刑侦队带队，那就不必提到我了。如果是重案组，你说了也无妨。”
　　警察立刻：“那如果我说漏嘴了，或者是刑侦队队长猜出来了呢？”
　　“……那就到时候再说。”慕明卿道：“总归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而且，也无关紧要。
　　只不过，沈炎他们很在意这件事，还很……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