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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下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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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一下山就把自己的任务抛之脑后,奔着玉清派就去了,明着拜访被拒之门外,偷偷溜进去又被叫什么山藤的给武力压制。他又不能带着人打进去,也不能叫人知道他在干这些,只好灰溜溜的走远了。带着师弟一路都在寻找玉清派的落单弟子,这厉害的他打不过,碰着个弱的,他总能出口恶气!
倒也不是他小气,他那如仙般的大师兄总不能被这么平白欺负,再说了,是他师兄救了人,倒也还真的好意思让他师尊把师兄拘束在上山,说是拘束可不就是罚吗?还真没见过如此没脸没皮的山门,救了你家的弟子你不感激就算了,反而还仗势欺人,呸!这算得上是什么劳什子的德高望重,按不讲理排的么!
岑凌自打俞苏平走后就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都把师尊和大师兄等回来了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连当时师门出事的时间都已经过了许久,当初难道真的是俞苏平做的?可这个没理由啊,若说是怕日后自己的盟主之位受威胁,那大可不必啊,众人皆知玉清派与世无争,只为锄强扶弱,也能助他铲除海镇。岑凌想不明白,这明明是互利共赢的事情,俞苏平不可能不会算这笔账。
虽然师兄们瞒得紧,他倒是也知晓了近日一直有人上门闹事,魏延,可不就是那个以俞苏平为主的师弟么,他既然都过来想找他的麻烦,那就说明俞苏平没讨着好,很有可能还被罚了。不然这个护师兄护得紧的魏延也不会这么快找上门来。
目前师尊和二师兄又已出门,八师兄也不在,这已经没有了全员集齐的契机,想来这件事情是过去了,他得去找海镇了,但距离他们第一次见面还差了三年,他上哪儿寻人去
岑凌半夜就收拾好了小包袱,给师兄们留下一纸留言,天蒙蒙亮就偷偷的往山门外去了。
因着以前他也是这么个主儿,出门倒是也没人拦着,老五祁山藤守门发现这小不点又打算偷溜去玩,知道这几年一直待在山上给他闷坏了,只好派小徒弟去和师兄说一声,他自己跟着以防万一。
“教主,据探子来报,玉清派和玄清宗日前应该是有了嫌隙,要不咱们趁机让他们自己烧起来”乐长老站在台阶底下,弯着腰毕恭毕敬的对着上首座位上的黑衣男子汇报,被主上这么盯着一直都是让人毛骨悚然的事。
“不必。”上面坐着的人停了停手里把玩玉佩的动作,侧过头扫了扫底下站着的一干人,这才让人看见他的整张脸,如玉的脸庞上一双狭长仿若琉璃般透彻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面薄薄的两片唇,无一不在昭示着此主的无情。
乐长老本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却被怒长老悄悄地拉了一把,看了一眼主上的神色,只好悻悻的回了一声是。
海镇看着下面的反应,略微的有点不悦,只微微敛了敛眼帘,没说话,起身离开了明示堂。
岑凌刚出山门就警惕的发现自己后面跟了个小尾巴,他知晓师兄们是担心他,但是他要去的地方不能告诉任何人,他也不能让各位师兄因为他而身陷险境。
几天后,玉清派众人匆匆赶到离山门不远的一个小村庄,在路口凉亭待着的祁山藤赶忙迎了上去。
“师兄师弟,你们都来了,山门?”看着几乎全员出动的人数,祁山藤不由得问了一嘴。
“你还说呢,你都把小九跟丢了,我们在家哪还能呆的住!”齐石气汹汹的喊着。
祁山藤有点冤枉,他哪里知道小师弟会给他来这么一招,但齐石说的也是事实,他只好静静的低下头。
佟大抬了抬手,“都别说这个了,现在不是怪谁的时候,最主要的是把小师弟找回来。”说完他看向老五,“无事,老三和老八在家,你先和我们说说事情经过。”
“师兄,是这样的。”祁山藤带着大家落座,然后讲起了这几天的遭遇。
原来,下山之后,岑凌就在一路上东玩西闹的,故意给祁山藤一种他是出来游玩的错觉,之前已经在另外一个地方呆过一晚,第二天也继续朝着这里边走边和路上的人聊天,到了这个地方之后,岑凌在外面转悠了老半天,然后找的这户农家借宿的,祁山藤也是看见他在屋子里和这家人说说笑笑,晚上等岑凌睡熟之后才进的房间,在梁上待着,只不过岑凌睡觉是蜷着的,看不清脸,他当时以为没什么,等第二天日上三竿这床上的人起床他才看见正脸,哪是什么岑凌,是这户人家的孩子!原是岑凌和这个孩子商量,把身上的这件蓝衫和束带,发带给这个孩子,条件就是让他穿着这些在岑凌要睡的这张床上睡上一晚。
“这户农家查过了吗?”听完祁山藤的描述,夏生凝视着面前的村落,问了这么一句话。
“查了,没有异常。”祁山藤摇摇头,他在发现岑凌不见之后,已经查过了,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
顿时这个小凉亭里安静了,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旁边的农户都站在自家院落指指点点。
“小师弟看来是想避开咱们,可如今这世道,”佟大说到这停了停,然后拂了拂蓝衫上的褶皱,接着说道:“咱们分开行动,师尊他们在北面,我已经让师弟留意,我往东,老五老六你们往西,老四老七你们往南,切记,不要贸然行事,带师弟回去即可。”说完,他站起身,再次叮嘱到,“三思后行,别冲动。”看着诸位师弟都点头,他这才说了句:“走吧。”
岑凌那天晚饭后就开始跑,用四师兄给的药丸把脸也抹的黑乎乎的,穿着农家小弟的衣服,身上搞的脏兮兮的,好不容易卖惨买了过路大爷的牛车,也只敢捡些没什么人走的小路走,因为他知道依着他自己的性子,肯定哪儿热闹往哪儿去,师兄肯定也知道。虽说他这样有些任性了,但师兄们找不着人也就会回去了,和之前在山门一样,知道他自己玩累了会回去的。
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天干粮的岑凌看着眼前的那片树林,眼眶不由得有点湿润,当然不只是因为难吃的,更多的,是心里突然涌上来的酸涩感。出了这个林子,他就再也没见过海镇,连遗体都没给他留下。
这是个有瘴气的林子,海镇早就带他走过这条密道,但仅止步于这个林子的那一端,还记得一身黑衣的海镇站在那儿摸着他的头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进这儿,虽说可以解毒,但毕竟伤本,万一误入,记住,身旁的这种植物,每一片叶子都是解药。”说到这儿海镇摘了一株草,邪魅的笑了笑,“不过,我是不会让你有自己一个人来这儿的机会的,哪儿我都跟着。”海镇把他拉近了些,然后抵着额头一字一顿的说道。岑凌抹了一把眼泪,是了,就连生命的最后他都跟着,果然是说到做到。想着岑凌先拽了一把叶子给牛吃了,然后把牛车牵到远处的草地上,叮嘱了几句,这才转回来往里面走去,边走边拽叶子嚼。
他边走边想了许多,有前世的,也有如今的,他还真不知道若是上一辈子的他该拿什么去面对海镇,不过还好,现在一切都还没发生,海镇还是那个海镇,他是不会让俞苏平有机会再做点什么的,这辈子,哪怕是死,也得是他先死在海镇前面。再不济,他就回师门求救,不不不,不能回去求救,会连累师尊他们的。他好像从以前到现在就一直是这样,之前有师尊他们护着,自己也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真的是哪里来的脸啊!
平安的穿过树林,看着一级接着一级飞流而下的瀑布和这底层终年不增不减的清澈湖水,岑凌犹豫了下,从这里过去,可就是万宗教内部了,更别说他还是出现在教主房间内室,他总不能说他是岑凌,来找海镇报恩的吧,得想个什么办法才行。
就当岑凌还在池边转转悠悠的想对策时,从上级瀑布断层处悄无声息的飞出一人,落在了树梢上静静地看着。
也没有特意去看,他是准备来喝酒的,但是任凭谁家的院子里多了个人也都会有感觉,他也不过就是边喝酒,边注意了一下下边的动静。要知道,从那边的林子里穿过来不熟悉的人基本上不可能活着走过来。若说是从教内过来的,倒还是有几分可能的,但应该没有谁那么大胆的敢来他的地盘撒野吧?还如此大摇大摆的走来走去!
只见岑凌一会儿往上走,走一两级瀑布又退下来,如此反复,倒是把他自己也走累了,叼着根草就盘腿坐在池边,拿小石子不断的扔,扔一个,心里就否定一个答案。还没等他想出说法,就感受到一阵窒息,就好像自己的喉咙被人掐住了一样,随即他就被那股力量拉着站了起来,然后转了个身,变成背对着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