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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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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赐宴之后便是送状元回府,这对读书人来说是无尚殊荣,多少人穷极一生只为这一刻。
魏柯换上内侍公公奉上的大红礼服,头戴镶金乌沙,骑在高头大马上,禁军开道,内侍牵着马绳缓慢向前,后面跟着几辆马车,装着皇上赏赐,两道百姓欢呼。
魏柯挥动手臂同人群打招呼的同时,在人群中寻找年璜身影,人海茫茫,见到许多熟悉面孔,却唯独不见年璜,心中难免有些空落。
状元府的牌匾上挂着大红绣球,门口两座石狮子也不能幸免,被围上大红绸带。
内侍安了矮凳扶魏柯下马,吩咐着人将皇上赏的东西一样样搬进府里。
内侍领着魏柯进府转上一圈,拱手行了一礼,“魏大人,状元府什么都已备好,大人只管入住就是,要是还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便同老奴说一声。”
魏柯拱手道:“有劳公公。”
内侍道:“老奴还得回宫伺候陛下,便不叨扰了。”
魏柯又将人送至门口,内侍领着禁军离去。
府内出来一个中年男子,捧着两贯铜钱,冲着魏柯弯腰致礼道:“老爷,这些铜钱,您且分下去,让街坊四邻沾沾文曲星的喜气。”
魏柯记得这人是内侍找来的管事,笑着接过铜钱,踏下石阶给还在围观的百姓分喜气。
分到铜钱的妇人说着巧话,“谢谢状元老爷,等我回去便给我家那小子系在脖子上,以后让他好好读书,跟状元老爷一样出人头地……”
一双骨骼分明的手伸了过来,魏柯抬眼,正见年璜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回以一笑,将三枚铜钱放在年璜手心处,还未来得及收手,便被握了一下,一瞬又放开。
魏柯强作镇定继续将手中剩余铜钱全部分了出去,年璜站在原处等着,少女窃窃私语碰巧被他听见,“状元爷长得真俊俏,也不知娶妻没有?”
魏柯分完铜钱,管家就遣散了看热闹的人群,魏柯带着年璜逛了一圈状元府,然后跟管家说道了一声,便跟着年璜上了马车,回年府拿东西。
想起出宫时没找到他,心里免不了还是失落,“你刚才去哪了?”
“一直在你身后……”
“身后?怪不得找不着你。”
“我见你左顾右盼的,原来是在找我?”年璜凑近了些,温热呼吸喷在魏柯脖子上,惹得魏柯缩了缩脖子,“怎么了?”
年璜将唇抵在魏柯脖子上,声音低沉,“别动。”
温润唇瓣一张一合在颈脖处摩擦,魏柯咽了咽口水,略显紧张,却也听话没动。
年璜将魏柯衣领往下拉了拉,吻住那片雪色开始吮吸,直到魏柯嘶了一声,年璜才直起身,抚了抚方才吮吸的地方,神情餍足,显然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魏柯偏头看,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这火辣辣的感觉,甚是熟悉,是好不容易才消了下去的吻痕,“你……”
年璜替他理了理衣领,满足道:“这是属于我的印记。”
魏柯不解,“什么?”
年璜收起笑脸,郁郁道:“这届状元郎是个俊俏的小伙子,怕是全京城都知道了,过不了几日,来说亲的媒婆恐怕要把状元府的门槛都踩踏了……
魏柯失笑,“胡说什么呢?”
年璜叹气,“可不是胡说,刚刚我都听见不少小姑娘在打听你是否婚配……”
魏柯觉得好笑,“那你亲得太隐秘了些,应当亲上面些,别人看见也好知道我有主了。”
年璜笑出了声,又凑近,舔了舔魏柯露在衣服外面的颈脖,“这可是你说的。”
温软湿润的舌尖在脖子处打了个转,两片唇瓣触着皮肤,却不用力,魏柯打了个激灵,手撑在年璜胸前推了推。
偏偏肇事者一脸无辜,“怎么了?”
魏柯捂住脖子,耳根泛起绯色,“到了。”
马车已经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年府门口,这车夫也学了乖,到了只将车停好,等着主子自个出来。
年璜又欺身上前,“这痕迹还没弄上,不急。”
魏柯伸手挡在两人之间,眼见距离越来越小,无奈道:“进屋再弄……”
年璜勾了嘴角,伸手抓住横在两人中间的手,凑过去亲了亲魏柯嘴角,“走吧,回屋弄~”
听着年璜故意拖长的尾音,魏柯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正是作茧自缚。
由于上一任的翰林修撰已调到别处,魏柯这个新任职的人便没了休憩的时间,第二日便走马上任。
新官上任自然忙碌,万事都需从头熟悉,大至国史小至桌上卷宗,都需熟悉,加之清明祭祀在即,这也就导致了年璜好几日都没见到魏柯的面。
这日年璜照例让厨房煲了汤,自个在房中看账本等着汤好,杨穆枫风风火火闯进来,年璜看了一眼这几日都不曾碰面的人,“你怎么还没回去?”
杨穆枫斜了他一眼,“亏我冒死给你弄来个好东西,你这态度,我还是拿走吧。”
年璜扒拉了两下算盘,提笔在账本上批注,并不理他。
杨穆枫哼了一声,“你确定你不要?你前几日不是还求着要法子来着?”
年璜抬头,表情淡淡,杨穆枫到底没和这人计较,毕竟自己拿着这玩意也没用,掏了掏袖兜,掏出个小瓷瓶,往年璜眼前一放,“这叫什么露来着,据说涂在那处,咳,再行房事,就不会痛了……”
年璜拿起这个碧色的小瓷瓶看了看,“哪弄来的?”
杨穆枫尴尬道:“你只管用就好了,管我哪来的!”
年璜随手一丢,瓷瓶沿着木桌滚了一圈,靠着账本才停下,“这种出处不详的东西,你让我用在魏柯身上?”
杨穆枫真不知道自己是作了什么孽,咬牙切齿道:“我去兔爷馆要的,那小倌说下方男子第一次行这事,肯定疼痛难忍,但涂了这什么露,就能减缓大部分疼痛。”
又觉得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恨恨哼道:“不要算了。”说罢就要伸手去捞瓷瓶。
年璜先一步将瓷瓶按住,“谢了。”
杨穆枫又哼了一声,年璜笑道:“改日请杨兄去喝两杯,莫气了。”话风一转,又道:“怪不得几日不见,原来是混荡温柔乡去了。”
杨穆枫也不是真气,挑眉找了椅子坐下,说起温柔乡,心思就飞远了,“哎,都说苏杭出美人,这京城的美人啊,那一个个才是真绝,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年璜不以为意,又开始提笔批注,杨穆枫自顾自继续,正讲到某个楼里的红牌小倌,腰比女子都还柔软时,小厮提着竹篮过来,说是汤炖好了。
自从魏柯搬出了年府,就开始没日没夜的忙碌,年璜每日走一遭状元府,却都没见到人,又怕在那等着耽误魏柯休息,只得每日炖个补身体的汤给送去。
今日照例送汤过来,管事却道大人今日回来得早,因魏柯有过交代,年璜来时不用通报,管事便领着年璜直接去了魏柯的书房。
年璜到时,魏柯正坐在案前,听见扣门声,头也没抬,“先温着吧,我等会再吃。”
年璜打发了管事,自己提着竹篮进了屋,“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会好好吃饭,难道是我记错了?”
魏柯抬头,脸上笑意难掩,“你来了。”
年璜走到案边,将竹篮搁在边上,“汤还热着,先喝点暖胃如何?”
魏柯低头继续提笔,“等会吧,马上就完了。”
年璜无奈,让人将汤拿去煨着,找了个椅子坐下,撑着头看着魏柯一举一动。
说是一会就好,等魏柯忙完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等魏柯终于搁笔,转动了一下脖子,年璜才哀怨道:“这都半个时辰了,你连头都未抬一下,更别说看我一眼……”
魏柯偏头,见人作得一副委屈模样,愣了愣,他刚刚一心想着赶紧把手中事情忙完,这样才好多挤些时间陪陪几日不能见面的年璜,但自己这小心思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得轻咳一声,“饿了吗?”
年璜欺近,“恩,饿了。”
看着年璜眼中异彩,魏柯摸了摸鼻尖,“那我们先吃饭吧!”
年璜伸出手指托起魏柯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感受着面前人儿微颤的睫毛,指尖处咽口水的耸动,一声低笑,低头吻了上去。
一吻作罢,轻抚指尖唇瓣,“我先吃点开胃小菜,等把你喂饱了,我再接着吃……”
魏柯咽了咽口水,耳根又开始发烫,“我,我去叫人准备晚饭……”
“莫急,我还能忍。”看着魏柯手足无措的模样,年璜笑意越发明显,又亲了亲他的唇角,才将人放开。
魏柯逃似的出门找人去了,书桌上堆了些装订成册的随记,还有本颇厚的书,年璜随手拿起翻了翻,是他送过来的孤本中的其中一本。
翻了几页,书中夹着的宣纸掉落在地,弯腰去捡,胡青书三字映入眼中,还未来得及细细琢磨,手中刚捡起的纸已经被夺走。
魏柯皱着眉将纸揉成了一团。
年璜将手中书本放回原处解释,“不小心就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