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过渡章 第一个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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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歧蓝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看空白的天花板。
听到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他慢慢偏头看过去。
“你醒了。”
“嗯。”
虞曲绿把一篮子苹果放在床头，拉过椅子坐在离床大概一米的位置，很好地考虑到了人的心理距离。
“贺荠说你被吓到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贺荠是那天被佟致派过去抓秦且歌的人。后来顾歧蓝仔细回忆发现其实之前他们就见过，在姜思思的死亡现场就是他去买的□□。
顾歧蓝认真地想了想:“医院的床不太舒服，怪不得病人不愿意住院。”
虞曲绿笑笑:“我觉得你应该是没事的，毕竟你本职是医生。贺荠他总是很关心别人，不过眼神不太好。”
顾歧蓝点点头，很利索地翻身下床。
“秦且歌怎么样？”
顾歧蓝走到洗手台前对着镜子用力拍了拍自己身上和背后，然后回来把白大褂穿好。
虞曲绿看了他一眼:“颈动脉破裂大出血，送过来的路上就没了。”
“林轻轻醒了么？”
虞曲绿起身走到门口:“我带你过去。”
顾歧蓝把苹果拎上，尾随他走到隔壁楼的一间病房。
因为与警方相关，林轻轻待遇很好地住着单人病房。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顾歧蓝把指甲项链还给章杰之后，他就仿佛对来医院看林轻轻产生了谜一样的兴趣，在林轻轻和顾歧蓝两边来回跑。
对此，佟致的解释是:这小子是个手控。他压根对姜思思没兴趣，不过是看那姑娘手漂亮。
因此他现在对林轻轻能够利落地甩刀的那双手极其感兴趣，也因为顾歧蓝还项链而对他产生了好感。
虞曲绿拉着还在削苹果的章杰出去，留林轻轻和顾歧蓝在里面。
“秦且歌死了。”
林轻轻半倚在床头，缄口不言，双手骨节泛白，用力绞着被子的一角。
顾歧蓝静静地看着她，竟然不打算再开口。
许久，她轻轻道:“我知道了。”
顾歧蓝点点头，起身预备要走。
“等等，”林轻轻皱起眉头，“且歌她……”
“林小姐，不必问了，你自己知道的。”顾歧蓝道，为了表示尊重，他一直保持着严肃的表情，然而习惯了微笑的他此时看上去实在有些不伦不类。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打开门出去了。
林轻轻似乎要说什么，然而最终没有说出口，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腕上的红色发呆。
走廊上，章杰还在苦兮兮地削苹果。虞曲绿看见他这么快就出来了，带着询问看了他一眼。
顾歧蓝pia的打了一个响指，意思是没问题。
章杰削完苹果，看见顾虞二人正看着自己，十分乖觉地把苹果递给顾歧蓝。
虞曲绿送的那篮子苹果被顾歧蓝留在了林轻轻病房里。顾歧蓝想了想，微笑着道:“我去洗个手。”
顾歧蓝从厕所出来举着手风干的时候，已经知道真相的虞曲绿隐隐感觉章杰那对眼珠子都快要粘在那双手上了。
“顾前辈，你明天有空么？”
顾歧蓝一边啃苹果一边疑惑地“嗯？”了一声。
“我想请你吃个饭……”
顾歧蓝摆摆手:“不了，明天我还要上班。”
“可是明天是周末啊。”
顾歧蓝伸出两根手指摇一摇:“医生和警察就只有周末忙了。还有，我跟你不是一个大学的，不能算你前辈。”
章杰悻悻地退回去坐下。顾歧蓝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他，然后看见虞曲绿用口型说了什么，顿时恍然。
顾歧蓝于是叼着苹果一脸疑惑地抬起自己的手对着光比划着，似乎……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虞曲绿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阳光下青年骨节分明的手几乎透明。
“回去吧，”虞曲绿看了一眼手表，“我下午有课，正好送你回一院。”
章杰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憋出来一句“再见”。
顾歧蓝乖巧地跟着他到地下停车场，看到那辆辉腾时好奇地道:“虞先生今年几岁啊？”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虞曲绿熟练地启动。顾歧蓝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坐后面。
“好奇。”
“二十七岁。”
“唉那你怎么当的教授啊？”顾歧蓝一下子扒到前排的座位后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应该读书读到三十岁，当普通老师到四五十岁才能混到教授的么？”
虞曲绿哑然失笑:“那你几岁？”
“虞先生，请不要岔开话题。”顾歧蓝一脸严肃地道，“我怀疑你挪用公款。哪怕你是教授，上岗这么些时间是不可能买得起辉腾的。”
虞曲绿总算知道他那好奇是哪儿来的了。他想了想道:“挪用公款的应该是佟致，这车是他的。”
“唉那他几岁啊？”
“二十九岁。”
顾歧蓝撇撇嘴:“警察挪用公款应该能多判几年。”
虞曲绿笑了笑，看了他一眼提醒道:“坐好，前面就是路口了。”
“佟队呢？”
“忙着结案，来看过你一眼，不过很快就走了。”
“哦。”
顾歧蓝似乎想聊聊天，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话题。
“歧蓝，你可以跟我说说你怎么来一院的么？”
“不就……嗯，读书，毕业，然后实习，下一步就是工作。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就在一院工作了吧？”
“你跳级读的？”
“嗯，跳了几级。我母亲说在小学耗着没意思，初一也没读。”
虞曲绿平视前方，偶然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你母亲不担心你跟不上？”
顾歧蓝笑笑:“那她就会怀疑她是不是当年在医院里抱错了。”
“学医的读书一般都要读研读博的，你是边读边考的么？”
“没考博，硕士够找工作了。读书烦。”
那你也跳太多了。虞曲绿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智商碾压他的青年聊下去，幸而很快一院就到了。
虞曲绿看着他走进去，掏出手机。
“喂？”
与此同时，医院走廊。
“姐，我好像又有喜欢的人了。可是他他他拒绝我请他吃饭……”
“哈？”章橘意味不明的语气词顺着电路一下子砸到章杰脑袋上，“你青涩的初恋不是才死么？”
“但是我已经从她那里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了……”章杰道，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作为链坠的指甲，“按理说其实还有一个女孩子，不过看上去太危险了，杀了人的果然还是算了，至少等她出来。不过我向你保证，他是真的真的很漂亮！”
章橘有点晕，她现在没办法分清他嘴巴里到底是哪个“TA”:“那就跟之前一个套路呗，小年轻喜欢的不就那么点么。你姐我这周末就有一场走秀，回头再在我衣柜里捡两件她喜欢的送了，再买几个包包约几次会不就到手了？”
章杰有些为难地道:“姐，你的衣服他穿不了。”
“？”章橘终于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下意识地身体前倾，手肘支在大腿上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结构。
“他是个男孩子……”
电话那边传来□□与硬物剧烈碰撞的声音，章橘一个不稳，手肘从大腿上滑下去，脑袋直直地砸在茶几上。
幸好人没事，只是心灵上遭到了暴击。
——
顾歧蓝回到一院，去林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他人不在。毕竟是自家女儿犯了事，他作为父亲被叫过去也正常。
顾歧蓝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表格，当机立断地给佟致打了电话。
“喂？”
“林主任还在你那里么？”
“你问的是林轻轻爹？”电话那边，佟致满脸嫌弃地看着正在清扫的贺荠，这是他今天扫的第三个碎茶杯。
贺荠一边扫一边给林老爷子记了一笔账:三个茶杯60块，清扫费100块，精神污染赔偿费每人每句200块，粗总账抹零头算他两万。敢赖账就在局子里住几天，房租三千一天。
脾气不好的林老爷子由于不配合，估计还得再蹲会儿。佟致看了一眼手表，问道:“怎么，他克扣你实习工资了？”
“不是，下午有他值班，”顾歧蓝顿了顿，“他要是不回来就必须我上了，老师还有个和别院对接的病人，师姐他们肯定不愿意。”
对于第一次见面就心心念念着值班的顾歧蓝，佟致一直是很想吐槽的。他又看了一眼手表，计上心来:“歧蓝啊，你下午要不要过来帮我个忙啊？”
“嗯”
“我有个朋友下午回国，我要去接他。你正好来警局帮忙，还能早点接他回去。就算耽误了时间，你不在的话他们也必须帮忙顶班对不对？”
顾歧蓝微微睁大眼睛。片刻，他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就过去。”
虞曲绿看着他总是在看表，不由得笑了笑，戏谑道:“在等什么呢，这么着急。”
“也不急，就是——就是我一同学，好几年没见了，今天回国，”佟致抬头对他一笑，“他让我去接机。”
虞曲绿笑笑，倚在靠背椅上慢悠悠地喝茶:“哟，好事儿。你要真那么急就现在过去，这边我看着。”
“用不着，他下午的航班。”佟致道，转身继续敲键盘，“我就是结案之后突然想到了有点激动。”
“我不记得班上有你特别好的朋友啊，你不是天天跟我一起混的么。”
“不是，是我警校的朋友。”
“也是警察？”
“老师家属，人不做这行。”佟致说着说着突然笑了，指着他道，“你这说话的口气就像八卦的老大爷你知道么。”
虞曲绿也笑了，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谁叫你笑得好像你明天就要出嫁了一样。”
佟致尴尬地咳了两声:“那也得他肯娶才行。”
虞曲绿一听突然感觉事情不太对头，放下茶杯端坐在他面前，手肘撑在大腿上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他叫什么名字？”
“苏打。”
“姓苏啊，什么奇怪的名字。”
“不是，姓劳伦兹还是洛伦兹，叫苏打是因为他喜欢苏打水……对了老虞，帮我去局子外面小店买几瓶苏打水吧。”
虞曲绿抬手拒绝了他的钱，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你喜欢她？”
佟致一把推着他出门，然后猛地把门关上了。隔着门板他听到某人一边大笑一边大声讲话:“哪有啊哈哈……你们快点干活，争取今天中午吃到我请的工作餐哈哈哈……”
虞曲绿一拍额头，完了。
佟致这反应简直不打自招。
虞曲绿慢步走出公安局，走过小店的拐角时隐隐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另一边走过，身边跟着的稍矮一些的人像是顾歧蓝。不过他来不及细看对方就消失在了路口。
佟致尴尬发言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就是自己的猪队友，捂着大脸缩到自己的小办公室里。
他还没自闭完，外面就卡着点一样响起了敲门声。他有点不想开，但想想除了顾歧蓝应该没人能这么恰到好处地卡点，毕竟虞曲绿住院那会顾歧蓝天天卡点的事儿他都听说了。
“谁……”
“阿致！我回来了！想不想我想不想我？！”
佟致刚刚拧动门把门就被一下子打开，身上有着新鲜脐橙味道的人影自下而上扑过来，像袋鼠一样牢牢地挂在他身上。
他身后善于卡点的顾歧蓝一脸懵逼。
“苏苏……乖，我……我喘不过气……”
苏打松开两只胳膊，熟练地用两条长腿勾住他。
“那个，洛伦兹先生……”顾歧蓝有些尴尬地开口，完全在状况之外。
“阿致是我的朋友，”苏打调皮的对他眨眨眼，“我找的人就是他。”
几分钟之前，顾歧蓝本着低碳环保的理念走路过来，路上遇到了恰好也要来公安局找人并且疑似迷路的苏打.劳伦兹，就愉快地同行了。
佟致好不容易才把他从身上扒下来安置在自己的座位上，指着自己的表有些不满地挑起一边眉毛:“你昨天晚上说，今天下午的航班？”
苏打很开心地在玩他的转椅:“我一听到你的声音就忍不住要回来了嘛，就改了今天最早的一班——要不是你们建这个路那个路的害我迷路我早就过来了！”
“佟致，你要的……男人？！”虞曲绿刚进门就看到一个陌生人，下意识地认为是劳伦兹小姐，结果一眼看到他分开双腿跨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整个人儒雅的学者气质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苏打半睁着眼，迷惑的看着佟致。
佟致被他看得发毛，深吸一口气快速道:“这位，你自己认识的，叫顾歧蓝，警局的顾问。”
“我不……”
然而佟致的语速太快，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这位，给你买水的，叫顾歧蓝，警局的顾问。”
虞曲绿扶额，潜台词是让我静静。
苏打乖巧地二鞠躬:“阿顾你好，阿虞你好。我叫苏打，是化妆师。”然后快速地从阿虞那里捻走两瓶苏打水坐回去。
顾歧蓝歪着头细细打量着他，说实话，眼前这个穿着蓝色猫耳套头衫配暖灰牛仔裤的阳光大男孩，说学生的可信度会高一点。
也许算是一种偏见，顾歧蓝印象里剪辑出来的化妆师至少应该是化比较明显的妆以及穿了“某知名设计师”奇奇怪怪的设计服装才对。
“其实我路上就想说了哦，阿顾真的是好漂亮的美人，我一直很想给这样的美人化妆的哦。”苏打嗵嗵嗵灌下去半瓶苏打水，手腕一翻从自己套头衫的帽子里变戏法一样摸出一个小包，一打开赫然是各种各样的化妆工具，看起来比秦且歌那个贵了不知道多少倍。
顾歧蓝一脸茫然地抬头，随即被苏打拉过去摁在椅子上:“小美人借我用一下，我弄完拍个照就好了……放心吧，我对女孩子一向很温柔的。”不知道该不该称赞一下他和佟致的迷之默契，给人的外号都取的一样。
“他也是男孩子。”虞曲绿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此时此刻的场景。
苏打乖巧地一歪头:“哈？”
随即他充满疑惑地在顾歧蓝的脸上左看右看，很无辜地道:“虽然声音低了一点，但是这张脸怎么看都一定是女孩子啊——你看还是长头发唉，都到肩膀了，这么可爱的小发揪你告诉我是男孩子？”
顾歧蓝无奈，抬起头给他看自己脖子上的喉结。长这么大第一眼看他认为他是女孩子的不少，但像苏打这样都聊了一路还没认出来的真就只有一个。
苏打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后再次兴奋地拿起刷子:“没事，我早就嫌弃阿致那张一点也不中性美的脸了，小美人借我试试手。”
佟致:“……”这叫阳刚之气……
顾歧蓝其实并不排斥化妆，只是因为从来没有弄过而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一堆色块:“你想怎么弄啊？”
苏打笑了笑，把两名无关人士推出去，干脆利落地反锁上门。
被推出来的虞曲绿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暗自感叹一下幸好自己也“一点也不中性美”:“他每次回来……你都挺惨的吧？”
被推出来的佟致几不可闻地点点头，然后又几不可闻地摇摇头。
虞曲绿笑笑，被喜欢的人折腾也算是一种享受吧。他拍了拍佟致的肩，笑道:“走，咱哥俩在他们出来前把午饭买了，别让他们饿着。别忘了刚刚你说要请午饭哦。”
二人挑好外卖，安坐在局子门口等着，仿佛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佟致百无聊赖地晃荡着两条腿，看着虞曲绿面无表情地在手机屏幕上看着什么，好奇地凑过去。
“提问:密码到底有什么用；回答:多做题能防止老年痴呆。”佟致愣了一下发现这是C大论坛，然后爆发出一阵笑声，“防老年痴呆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
虞曲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虞先生，佟先生，”远远的有一个黑影左顾右盼看到了两位晒太阳的老年人，急忙跑过来询问，“一院的人说顾前辈到警局了，他还在这里么？”
佟致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示意他坐。
“杰哥儿，你为甚要去找蓝哥儿？”
佟致拿腔拿调的一句话差点没把章杰心脏病吓出来:“我……我姐找他……不，你们有事儿……”
“什么事？”虞曲绿斜睨了他一眼，嘴角不自觉上扬，露出一个温温柔柔的笑容，“还是要约歧蓝出去么？”
“差不……”
“你家里人知道你在大学里一心就知道请别人吃饭的话会很伤心的，作为学生，你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学习么？”虞曲绿幽幽地道，笑容显得真诚而诡异，“歧蓝是学医的，并不适合你，你不如找佟致，警察经常需要分析犯人的心理来破案……”
章杰欲哭无泪，可怜兮兮地看向佟致，佟致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眼神甩过去，扭头戴上耳机看视频去了。
“……好了，差不多就是这样。所以学好心理是很重要的，虽然你还年轻，但是也不能荒废。”虞曲绿拍了拍自己后颈，松松爽爽地站起来，“去看看歧蓝和苏打怎么样了。”
章杰听到“歧蓝”二字赶忙起来跟上去。
虞曲绿对佟致比划了一个章杰看不懂的手势，佟致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在章杰诧异的目光中二人熟练而同步地把耳朵贴到门上。
章杰:“……”
“这个东西好难受啊。”
“是么？你底子好，我已经弄得很少了。”
“能不能稍微擦掉一点？”
“哎呀等我拍一下，很好看的……”苏打的声音慢慢小下去，然后听到一声响指，“好了，我去叫他们……哎呀你别哭啊眼妆会花的！”
“我……我睫毛好像掉了……”
“啪嗒。”
章杰淡定地开门，正好看到苏打凑过去深情凝视——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小心翼翼补妆的场景。
苏打耸耸肩退开一步，随意地把刷子丢回化妆包里。
经过刻意修软颌骨和鼻骨线条的脸看上去更加柔和，本就白皙透明的脸只上了一层薄粉调暗肤色增加质感。苏打别有用心地夸大了眼部，配上顾歧蓝由于睫毛掉进眼睛里而产生的生理性泪水……
结论:他亲妈来了也要怀疑自己生的到底是不是儿子。
某两人顿时愣住了。
佟致见两人不动，只好自己走过去，直男式扒开他的眼皮把睫毛弄了出来。
苏打一边叫着“眼妆花了啊啊啊”一边把他踢走凑过去补妆。
“反正他们也看过了就擦了吧……”顾歧蓝弱弱地道，结果换来苏打眼睛发光和一个响指。
“就是这种柔弱的感觉，我最欣赏这种又漂亮又可爱又柔弱的女孩子了。阿顾要不要换一下衣服？我这里带了秀上面要用的服装哦！”
章杰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秀”这个词，有些激动地道:“对了，我姐姐邀请你们这周末去看她的秀！”
苏打眼睛一瞟，转身问佟致:“他谁？”
佟致一边拧瓶盖一边道:“路人甲，你叫他阿甲就好，过来凑热闹的。”
阿甲:“？”
苏打乖巧地一鞠躬:“阿甲你好，我叫苏打，是化妆师。”
“你好。”章杰乖乖地也一鞠躬，“可以邀请你们去看我姐的秀么？”
“是不是叫Free？”
章杰点点头。虽然其实他根本没注意叫什么名字。
苏打得意地一笑:“那你们就必须过来看了哦，因为我爹地叫我回来就是叫我发展一下国内市场的，否则就跟妈咪的祖国脱节了！”
“啊？”
“那……那就说好了哈，明天上午九点开始，地点是茉州市的沅兰亭。”章杰有些高兴地道，从包里掏出几张票子拍在桌子上，任务完成后扭身就走。
苏打眨眨眼睛看着顾歧蓝:“阿顾明天能早点过来么？”
“我就不去了吧，都耽误好几天的班了。”顾歧蓝看了一眼手机，微微皱起眉头，“明天晚上我有值班。”
“哎呀歧蓝，”佟致操着一种十分具有煽动性的语气，“明天晚上有值班的话白天不是正好出来放松放松嘛。你看苏苏好几年没回来过了，怎么忍心不去捧场呢？”
“可是……”
“再说了，实在不行的话就以我的名义请个假好啦，一场最多两小时，大不了看完回去嘛。”
“我……”
“阿顾，”苏打严肃地道，“我不帮你卸妆了。”
顾歧蓝内心挣扎了一下，最终叹了一口气:“我去，麻烦你帮我卸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过渡章 第一个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