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下女》骨竹

65、跌宕起伏的生产

　　四月底的一天，阳光躲在了乌云后面，和风吹来的先是毛毛细雨而后连成线，再之后转成米粒洒下，本来只是想随意散步的韵章台为了躲避这突如其来的雨只能加快步伐，还没到阁楼门口，激动下引起宫缩，羊水提前了两周破了，吓得原本训练有素的仆从差点瘫在地上，还是韵章台自己忍着阵阵上翻的痛楚让她赶紧去通知医药所的竹夫人。
　　可惜真就是这么不凑巧，因为竹韵最近很配合子谦的行动，所以接待了不少性格不是太绵柔骨子里有点暴力的公子哥，导致跳舞时候被咬伤了，竹夫人正去做复诊还没回来，等各方面通知到位时，韵章台已经是一个人在阁楼里呆了半个小时了。
　　仆从赶紧给韵章台换衣服准备扶着她去医药所的产房，毕竟产房那里的各方面设施要好很多，可惜她一个人根本扶不动痛到腿软的韵章台，幸好这时候医仆们也过来了，她们一起扶着冷汗潺潺的韵章台一步一挪动的到了产房，竹夫人做好了消毒后安抚躺在产床上的韵章台，让她忍住气息，因为需要做看宫口的一个操作。
　　韵章台并不了解所谓的做查看宫口是什么，只是相信竹夫人的医术，配合的脱了裤子等待检查，被转移下注意力就感觉下半身一个冷冰冰的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还左右移动的扩大摸索着，痛到她咬着牙还是没忍住哼出声音来，幸好很快竹夫人救把手拿了出来，而后和等在旁边的医仆说：“去拿艾条来，胎位需要正一下。”
　　“你先趴着，现在离生产还远着呢？省着点力气，月份不够，所以胎位不是太正，需要调整下，”看着瞬间惨白下去的脸色，竹夫人缓了缓语气，扬出自信的微笑，“妇科接生的目前为止没有我搞不定的，你相信我吗？”
　　韵章台看着平静还带着笑意的竹夫人，心就定了下来，“当然，我和孩子都相信您，也只相信您。”而后在医仆的帮助下摆好了姿势，在痛苦中调整着胎位。
　　虽然给了韵章台信心，但实际情况并不是太乐观，毕竟村里的医疗设备有限，而且最怕大出血，保住孩子竹夫人还是非常有信心，但万一血崩或者血栓产生那产妇的命基本就是很难挽回，趁着还没开三指头的情况，竹夫人出去和村长以及几个长老交流了一下，虽然知道结果不会有什么变化。
　　“依着夫人的意思，孩子保住还是比较稳妥是吧，那就尽力而为就是了，我们还是以孩子的健康为主。”村长并没有多考虑引入输血的准备。
　　叹了口气的竹夫人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看着其他人很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只有钟长老有愣了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张了张嘴又闭上走了。
　　在待产房里的韵章台很清楚自己的情况，虽然相信竹夫人，但是万一有闪失的话，自己必然是不如肚里的孩子重要，所以她一直非常的配合着所有的动作，哪怕痛到衣服可以拧水也没有喊疼，毕竟只有活着才能有机会见识更好的，现在她也是万分后悔，因为托大了，导致提前两个月生产把所有的计划都打断了，也不知道消息能不能及时传出去给佳晴。
　　再一次黑暗的摸骨后，竹夫人差点没绷着表情，产道开到了5指了，但是胎儿的位置几乎头向盆骨下转的趋势，真是头大，看来只能动产钳了，只是现在也不知整体的脐带等情况，强行转过来时没问题，速度就不好说了。看着还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的竹夫人，产房里空气都安静了似的，大家都不敢呼吸了。
　　“嘶。”韵章台感受到了越来越密集的疼痛了，忍不住痛呼了一声，把竹夫人从思绪里惊了过来。
　　“现在先把艾条那个停了吧，你先适当起来走动几下”对着韵章台说完后，又转向医仆，“炖上那小包参汤，补充一些”之后又自己重新去准备了一份，止血钳、可能用压迫法止血的绷带以及血液凝固的药物了，她不敢让其他人插手这个省的加重陪产人员和产妇的紧张感。
　　突然韵章台停了下来，眼睛发出亮光，紧紧抓住自己仆从的手，咬着牙断断续续地说：“你快去找人帮忙摆十二碗去向竹娘娘那里上供，要快。”然后把傻愣愣的仆从推了一步。
　　竹夫人看她这样坚持，也觉得可能能给她一些坚持的动力，就也跟着说：“那你快去吧，现在刚好有新的野菜年糕方便上色。”
　　仆从出去后好久都懵的状态，因为竹下女的身份明面上是没有资格娶祭祀的，尤其这种十二大碗的出生祈福祭，一般都是有德行的人生育子女才有资格的，但她也不敢回去，只能在想怎么样才能够两全，无论如何还是决定试一把，毕竟韵章台一向对自己不错，而且虽然竹夫人没说，但大家都能看出来这胎有点难办。
　　正当仆从光顾着往前跑的时候撞上了来打听消息的竹晚，“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往外跑。”竹晚赶紧扶起因为腿软而摔在地上的仆从。
　　仆从没敢抬头让竹晚看到自己惨白的脸色，只是委婉的说：“我家小姐，想要给肚里的小公子做十二碗祭。”缓了一下，“我知道有点强人所难了，可是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竹晚姐，你让竹韵小姐帮帮忙好不好？”她用力的抓住竹晚的手，甚至都有点抓疼了竹晚。
　　“嘶……十二碗？这……”长青村再不知事的人也是清楚十二碗都是四大家族主支生育才有的，其他家都不敢想的事情，竹下女哪有这个资格。竹晚不吭声了，只是任由仆从抓着手。
　　“你就帮忙传个话给竹韵小姐，不行我们也记着这份情，我们以前也没有世家公子的孩子出生过不是？”仆从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看竹晚还没反应，就想跪下磕头。
　　“别，你做什么呢，我肯定给你传到，我们竹韵小姐那也是一等一的善良，但凡能行，她肯定帮的，实在不行，你们也别怨就成。”竹晚赶紧扶住仆从，“你先回去照顾韵章台吧，那里肯定也需要人的，你就说我们在准备了，宽一下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