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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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白清山扬了扬眉，对着空中的金字戳了戳，那字触碰到他的气息便骤然散去了。
有趣。
脚边的小狐狸仰头看着他，似乎对他的行为感到有些疑惑。
这是道侣之间……不，阳修对阴修单向的禁制，外人看不见。
发动强制令的人不言而喻。
只是白清山想不明白，实力虽然不一定和智商成正比，好歹也是成正相关的，以顾河的实力，不至于做出这种上赶着找死的蠢事。
莫非他那天还是太温柔了？
总不能是他反了剧情，顾河得代替他当炮灰了吧……白清山及时收回了这宛如职业病一样的思路。
不论如何，他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人，自然要成全顾河。
他略作思索，蹲下来拍了拍小狐狸的头，“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你要跟我走吗？”
姬年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后半句话却条件反射地一蹦，跑到了白清山一长开外。
“好吧。”白清山看着又是一脸警惕的小狐狸，无奈地起身加固了一下他昨晚布下的结界。
加固完，他转身想再拍拍小狐狸的头，他目光在姬年身上停留了一会。
算了。
白清山将清霜掷向空中，踏了上去，飞到姬年身边，蹲下来，隔空摸了他一把：“那你在这等我回来，别乱跑，我布了结界，捕妖师找不到你的。”
听到“捕妖师”三个字，姬年下意识又摆出了防备的姿态，但见白清山说完就要走，他又克服本能，颤着腿往白清山的方向追着跑。
白清山在石头上方原地飞了几圈，姬年也跟着他转了几圈。
看着追着自己尾巴跑个不停的小狐狸，白清山有些好笑。
他又飞了下去，冲姬年做了个揽怀的姿势，姬年没动。
白清山扬扬眉：“到底来不来？”
姬年抖了抖耳朵，往后跳了三步，又往前跳了两步，躲开他的怀抱，跳到他的脚边，顺着身线一路爬到了他的肩上，头在左、尾巴在右地趴下了，给白清山围了个活狐狸的围脖。
白清山感觉自己脖子痒痒的，但肩没感觉到什么重量，便也随这狐狸去了。
想他在现代吸猫被猫踩腿都痒得受不了。
修为高就是好，能抗。
他又薅了一把狐狸尾巴，心满意足，放出神识，神识扫过的地方皆入目，扫到记忆里的小山峰，才踏着清霜飞了出去。
修为高就是好，不会迷路。
白清山就这么奢侈地把神识当GPS定位导航，找到了顾河。
* * *
在大环境的歧视链下，阳修普遍比较膨胀，而阴修又普遍比较能忍能受气，长此以往，阳修很难不继续膨胀。
顾河就是其中的受害者。
以前的白清山就像是个会呼吸的瘦肉包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被差使还任劳任怨，实在是“贤妻”典范。
何况白清山还是这届阴修里的天灵根天才，长得也是一等一的清秀俊美，如此优秀的人成为他的附庸，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其具体表现就是……他飘了。
顾河本来也算是千里挑一的好资质，天生适战的火属性配上生而好战的剑修，让他也曾从平庸一辈中脱颖而出，甚至娶上了白家的天才阴修。
白家是仙门大家，而顾河只是一介散修出生，这样的对比和经历之下，大多人都很难继续保持本心，顾河自然也不行。
所以顾河飘了，飘成了个氢气球。
白清山的千依百顺更是给他添了把火，就差一触即燃。
迟迟不见增进的修为就是最后那根导火线，看着和自己同期的“平庸之辈”都一点点赶上他甚至超过他，顾河终于稳不住了。
他决定杀妻证道。
尽管如此，顾河脑子还是清醒的，知道白清山背后是白家，不是普通的阴修，不是自己说杀就能杀的。
于是他先去旁侧敲击地探了探白家家主赤白仙尊，也就是白清山他爹的口风。
结果如他所料，赤白仙尊有两儿一女，白清山是最小的一个，也是资质最好的一个，赤白仙尊一度对他寄予厚望，可他却成了阴修，而他的姐姐和哥哥都是阳修，从此，赤白仙尊便没再多过问过这个便宜小儿。
现在他又嫁作他人，自然更是如此。
近些年，恶妖又张狂起来，妖兽四处肆虐，正是需要战力的时候，顾河思此，认定自己不会被怎么样，便开始私下准备杀妻仪式。
一切都完美无缺，甚至白清山直到上台前都没有流露出一丝反抗情绪，顺从的绵羊模样让顾河都有些意外。
没想到在后面等他呢。
顾河在长久的修为瓶颈期里翻遍了各种偏门邪法，知道有一些短时间内修为暴增的古老禁术。
这些禁术通常以透支修为甚至燃烧生命为代价，换来短时的修为增长。
顾河笃定白清山也是用了某种禁制，之前默不作声的顺从都是为了最后的反抗。
只是阴修生性软弱，终究下不了杀手。
他被白清山一击弹出内伤，最后也没挣扎起来，还是被人抬回去的，成为了证道被反杀第一人，可谓是百般屈辱，佛尽了面子。
他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伤也不急着养了，刚能下地，就急忙用强制令把白清山召回来。
他笃定白清山时力已过，修为耗尽，已是强弩之末。
他这次一定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然而他禁令发出没一会，就发现整个仙门的人都躁动起来，他被勒令关在房里，半个仙门的人都围在他的小山峰上。
顾河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白清山就踏着清霜翩然到了。
白清山扫过山峰上的人群，扬了扬眉。
这是全山的人都来了？
还真是瞧得起他。
只是白清山当大反派这么多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他面不改色地让清霜停在了山峰边上。
倒是姬年赫然见到这么多人，止不住地在窝在他肩上颤抖。
白清山落地，收了清霜，感受到自己肩上小东西的惧意，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用只能让他们两人听见的声音轻轻道：“别怕。”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和着掌心的温度一并落在肩上，姬年忽然真的不怕了。
安抚完小狐狸，白清山才懒着眼扫了山峰一圈，都是只过过眼，没怎么交流过的脸，他语调和缓道：“怎么今天大家都聚集在这，是在等我吗？”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众人却被他施放的灵压给压得快喘不过气。
沉寂了好一会，才有一位白发苍髯的老者站了出来，先给他鞠了一个大礼，然后才一边止不住擦汗一边紧张地措辞道：“在下不知……不知白……白仙尊已经位列仙班，从前我派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还望仙尊海涵……”
哦，原来是怕被连坐啊。
白清山扬了扬头，声音依然是懒洋洋的：“嗯？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已经位列仙班了。”
老者汗流不止，顶着白清山的灵压颤着声音道：“仙尊说笑了……”
“我怎么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仙尊呢？从前你们不都是叫我……”
叫他，应该说叫原主什么呢？
白清山的脑海里闪过许多侮辱性的称呼，却并没有给出确切的记忆，想来是这个世界的他不愿意让他接触那些肮脏的回忆。
呵……都到这种程度了，难怪会怕被连坐了。
不过白清山现在没兴趣在这大开杀戒，虽然一开始不清楚他们是如何得知他现在会来的，但见到这明显被灵压压得站不住脚的一片，他也基本能够猜到了。
只是他没有刻意施放过灵压……看来他这不知从何而来的修为在这确实超出了基本线不少。
于是他将灵压刻意施放得更甚，一片一片的人站不住跪下了，他扬了扬唇角，直到站出来的老者也撑不住跪下了，他才跨过一众仙门子弟朝顾河的房间走去。
路过老者的时候，他脚步停了一下，微猫了下腰，屈身在他耳边轻轻道：“放心，贵派对我恩重如山，教予我的，清山……没齿难忘，日后必当重报。”
他每说一个字，就多对他单独施加了一份灵压，直到他离开的时候，老者已经被压得瞳孔血流不止。
白清山收回了灵压，轻轻一挥衣袖，老者面色又恢复日常。
这是阴修的特殊能力，治愈。
果然好用。
虽说他有修为加成才到了如此夸张的地步，但寻常阴修在医术、炼丹方面也多有造诣，绝不比某些只会打架的战斗狂阳修低上一等。
在游戏里都被抢着呵护待遇的辅助和奶妈，居然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岂有此理。
白清山揣着一股“你们就是没体会过组不到奶妈的痛”的幽怨，缓步走到了顾河的房前。
他缓缓推开了门。
顾河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灵压，加上他还重伤在身，早就瘫在了地上，旧伤加新伤，全身都有口子在淌血。
白清山垂眼看着地上明显痛得神志不清的顾河，微微一哂，语调依然是淡淡的：“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顾河听到熟悉的声音，挣扎在抬起头，看到白清山的脸，面上止不住的愕然。
“你……咳……咳咳……怎么可能！”他猛烈地咳嗽，却还是咬牙说完了剩下的话。
“嗯？”白清山懒懒地靠在门边，声音也是懒懒的，“我什么不可能？”
顾河却没力气回答他了。
他抓住在他脸不停乱动的小狐狸尾巴，又薅了薅，舒心不少，于是很好心地帮顾河回答了：“是我有此修为不可能呢？还是我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不可能？”
顾河又猛烈地挣扎着咳了好几声，眼睛却瞪得滚圆，目眦欲裂。
“你好像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啊。”白清山挑起一边眉，“这样吧，那我给你个机会。”
感觉到自己体内灵气的流动，全身痛的像要割裂开，顾河却顾不上疼，他惊愕地看着白清山。
白清山修复了顾河被伤的根骨，却没再近一步给他治疗。
对上他错愕的眼神，白清山微微勾了勾嘴角：“半月后，我们比一场，赢的人可以让对方满足自己任何一项约定，立‘不可悔’，如何？”
“不可悔”是一种灵契，正如其名，一旦立此契约，约定双方皆不可悔。一旦有一方想要毁约或是不遵从契约规则，灵契便会强制性促使他完成。
顾河下意识摇头，但白清山却不容他拒绝。
“不可悔”以灵为媒，常用血为引，但其实只要灵气充足，万物皆可为引。
白清山自然不必以血为引，他随手抓了两片落叶，将灵气输送进去，但他现在灵气过盛，一时没把握好度，叶子炸了。
无视顾河的满脸惊吓，白清山揉了揉狐狸头，又抓了两片新的落叶，小心翼翼地将灵气均匀输送进去。
白清山又拿清霜隔空朝顾河挥了一剑，逼人的剑气在他脸上划了条口子，血淌了下来。
成了。
修为高就是好，不用自残。
“那么……我们半月后见。”
白清山说完，将肩上的围脖扒拉下来，抱着薅了一把，又踏着清霜翩然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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